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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安详客气的向赤木施了一礼,而赤木只是神色倨傲的略略躬身,便算是还礼。高头顿时感到十分不悦。
随侍的礼官大声诵读了祭文,然后将焚好的香支分递给了神和高头,二人按照礼仪恭敬的行礼、上香、祭拜。
接着两国的礼官捧着盟书步上祭台,站在了各自的国主身畔。神取过盟书,率先走上前,微笑着双手将盟书送到赤木跟前。赤木随手接过,看也不看,就扔进了礼官手上的托盘中。
神不禁呆了一下,纵然他一开始就决定对湘北优容宽让,可是赤木的态度也实在太过无礼,台下的海南国人阵之中,立刻窃窃议论起来。
神按捺住内心的不快,气定神闲看着赤木。赤木的唇边似是噙着一丝冷笑,单手从盘中抓起本国的盟书,径直往神的面前一送。
神依旧按照礼节双手接过了盟书,缓缓展开,才看了一眼,俊秀温和的脸庞立刻紧绷起来,刷的合上了盟书,秀气的双眉一挑,沉声向赤木询问道:“赤木国主,这是什么意思?”
赤木看着眼前这个似是文弱优柔的少年国主,突然仰天爆发出一阵狂笑,然后蓦的收住了笑声,向神与高头一指,大声说道:“你没有看错,这不是盟书,是战书!我赤木刚宪,就在湘北死于海南刀下的亡灵前,向海南宣战!”说罢一脚踢翻了摆放祭礼的桌案,从案下抽出了一把事先藏好的长刀,向神拦腰劈了过去。
波翻云诡的瞬间突变,让台下两国阵容同时鼓噪起来。湘北的士兵们早有准备,立刻分作两对,一队迅速将祭台团团围住,一队则冲向海南的官员和随从的武士。
“清田、流川,你们几个跟我上去保护国主和高头大人。”牧绅一提剑在手,向军阵中一挥,立即有一队武士分了出来。
而忽然牧觉得身侧蓝影一闪,一个人已经抢先向奔向祭台,转瞬已经到了湘北士兵的阵前,却是刚才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仙道。
“高砂,你先带人抵挡一阵,武藤的人马就在边境,很快就会到了。”牧说完举起手臂伸指一弹,一枚信号立刻挟着尖锐的鸣叫升上高空,绽开一团刺目的烟火,随后化作久久不散的黑烟。
樱木正指挥着士兵准备冲上高台,突然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冲到了面前,顿时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是他一直心怀好感的仙道彰。
“喂,本天才不想伤你,你也别妨碍本天才,快退开!”樱木一面向仙道叫嚷,一面挥刀鼓动士兵奋力前冲。他早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这场战斗中立下大功,最好能够擒主那个让他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海南国主,好让赤木心甘情愿的将晴子许配给自己。
仙道全然不理会樱木,伸手一抓,已经揪过了一个湘北士兵,劈手夺过他的长刀,然后将其丢进了人群,马上引起了湘北兵阵的一阵不小骚动。
在樱木的印象中始终嘻嘻哈哈,十分随和的仙道此刻面若寒冰,带着一脸焦急和肃杀之气,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仙道又刀锋划过,劈倒了两名湘北士兵,樱木霎时急红了眼,哇哇大叫:“你竟敢伤我的士兵,弟兄们,给我截住他!”
赤木的攻势如惊涛骇浪,一招紧似一招的攻向神和高头。神无兵刃在手,只能步步退闪避让,同时还要护着高头,情势越发的危急。
赤木奔雷疾电的一刀拦腰向神和高头卷去,退避不及的神只好抱住高头,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一刀,赤木又是一刀攻来。神觉得肩背碰到了一个硬物,原来是倒在一边的桌案阻挡了他的退路,眼见退无可退,在赤木的得意的狂笑声中,神心下无奈的暗自叹息,闭上了眼睛。
只听一个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过后,赤木的刀锋并没有如预料中的落在自己身上,反而听见他发出惊怒的吼叫,神有些错愕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仙道横刀傲立在自己和高头身前,拦住了赤木。
“彰!”神又惊又喜,仙道一面牢牢的盯死赤木,一面向神伸出手去相扶。
“慢着,宗一郎!”高头突然惊慌的叫道,“你离他远一些。”望着仙道手中鲜血淋漓的白刃,双眼流露出恐惧和怀疑的神色。
神还没有答话,一阵杀声震天中,湘北的士兵已经冲到近前,仙道来不及多想,把掌中的长刀往神的手里一塞,整个人如鹞子一般的高高跃起,扑向赤木。
赤木暴喝,挥起比寻常战刀要长许多、阔许多的锋刃直刺赤手空拳,身在半空的仙道。
“彰,小心!”神心急如焚,不等他去分击赤木为仙道解围,湘北的士兵们已经如潮水般涌到了面前。被仙道引开赤木,又利刃在手的神不似先前那样急迫狼狈,话刚出口就已砍倒了一名湘北士兵。
眼看赤木的刀尖已经寒光闪动的逼近了仙道的胸口,仙道突然在空中改变了方向,整个身子向后一折,灵巧的翻了一个筋斗,踢向赤木握刀的手腕。
嗤的一声轻响过后,仙道的帽子跌落地上,几绺长发被赤木斫断,耳际也隐隐有血迹渗出,而接着就听见赤木一声闷哼,手中的刀飞向空中。湘北的士兵群众立刻爆出一阵惊呼,“啊,快保护国主!”
听见呼声的樱木回头,看见赤木已然手无寸铁,而仙道和他就止有咫尺距离,只好一咬牙,丢下了神和高头,飞奔回赤木身边。
而就在这眉睫开合的瞬间,牧已带着清田、流川等一众海南武士杀上高台,和湘北的人缠斗在一起。
牧绅一一路手起剑落,所向披靡,不消一会儿就杀到了神和高头的身边,虽然湘北士兵的攻势不减,人数也绝对占优,然而想要立时擒杀海南国主,已经不可能。
“牧大人,你不必理会我这边,赶紧去把彰救出来。”神急切的说道,在湘北士兵和围困中,仙道蓝色的身影几乎已经看不到了。
“臣下明白!清田,你速速带人去支援仙道大人!”牧立即吩咐清田。
“是!”清田大声应答,改守为攻,手中的剑舞得泼风一般,卷进了湘北的阵中。
“且慢!”高头突然发出一声低沉却严厉的喝令。神和牧俱都不解的望向他。
“宗一郎,这是一个好机会。”高头的脸上浮现出阴狠的冷笑,“借湘北的手除去他,这样天皇、将军和各国国主,都无话可说了。”
剑下惊雷弹指间
“舅父,你说什么?”神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甚至还有些愤怒的望着高头,“现在我们正面对共同的敌人,而且彰是我的兄弟啊!”
“宗一郎,你不听我的话,必定要后悔的!”高头又气又急。
“舅父,我已经听了您整整十七年的话了。”神无暇再理会高头,大声喝令身畔的海南武士,“把弓箭给我!”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弦声连响间,已经射倒了数名湘北士兵。牧绅一对敌的间隙向神看了过来,目光中流露出激赏之色。
流川枫见神和牧带着一小队武士,正拱卫在高头身边,弓箭远攻,刀剑近守,几乎无机可乘。而正在他踌躇之际,突然一颗火红的脑袋直冲到自己跟前来,随即寒光扑面,一把又阔又厚的长刀已经劈到了面前。
“流川枫,臭狐狸!”樱木的双眼喷射着愤怒的火焰,脸上的肌肉更是杀气腾腾,愤恨的骂道:“两年没见,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竟然投降了海南!你跟三井寿一样,老子今天就砍了你!”
三井?“寿他怎么了?”樱木的话让流川心头一震,一边招架避让一边追问。
“呸,一说要和海南打仗,他就跑了!”樱木的攻击如狂风暴雨,口中更是骂个不停,“一个是懦夫,一个是叛徒,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哇!”
樱木的缠斗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流川心中一片茫然,一时被逼得连连后退。两个人都得忘乎所以,全然不顾周围的杀声震天,血肉横飞,却不曾发觉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了正沉稳对敌的牧绅一的耳中。
牧环视了周围的情势,尽管自己带来的武士都是海南的精锐,然而身陷湘北境内,对方的士兵一拨一拨如潮水似的涌上来,杀到现在,不少海南武士都显出了疲惫之态,不由暗自皱眉,久战下去,对己方大是不利,而近在咫尺的武藤援兵却迟迟未到。
“牧大人,牧大人!”这时一名武士一路冲杀,奔上了高台,身上已是血迹斑斑,倒在了牧的脚边,“不,不好了,武藤大人的人马,被湘北的人阻住了,一时间过不来啊!”
“怎么会这样?湘北的人怎么会绕到我们后方?”饶是牧绅一素来沉稳镇定,此刻也忍不住震惊失声。
“湘北的人马,借道翔阳,是翔阳让他们绕过去的!”
牧顿时无言,纵然他自以为算无遗策,做了完全的准备,却没有料到翔阳和湘北会勾连在一起。而眼下,已经是进退维谷,生死一线了。自己战死沙场并不足惜,可是怎样才能保住国主万全呢?一向自信的牧绅一,突然觉得自己太年轻,毕竟缺乏高头那样的老谋深算。
对了,高头。一个危险的念头忽然划过牧的心头,让他自己都不禁心魂惊悚。然而情势的危机容不得他多想,断然大声喝道:“流川枫,不要跟他纠缠,你过来,保护高头大人要紧!”
牧的话同样如一道闪电,让流川原本茫然的心智陡然清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他一咬牙,手中利剑突然一阵猛攻,猝不及防的樱木被迫退了几步,流川迅速后撤,拦在了高头跟前。
“臭狐狸,哪里跑!”杀红了眼的樱木顿了一顿,马上又奔向流川。
高头看着凶神恶煞直杀过来的樱木,不禁心惊胆寒,往流川身后靠了过去。而流川猛的抓住高头的手腕,凛冽的眼中锋芒暴涨,在高头惊惧不已的同时,突然反手一剑,贯穿高头的胸膛!
流川制住高头之际,牧正踢飞了一名湘北士兵,他原本可以抢到高头的身边,却硬生生的刹住了自己的脚步。
霎时高头所有的表情统统消失,目光空洞的望着插在自己胸口的白刃,仿佛仍不明白究竟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樱木也呆住了。在这小小一方距离内,弹指之间突然奇异的安静下来,似乎与远处的杀伐完全隔开一般。忽然不知什么人喊了一声“高头大人,高头大人被杀了!”
“舅父!”神如遭雷殛,一阵狂跳的心好像要破胸而出,他呼喊的跑了过去,正好接住被流川一把推开,浑身血污的高头。落入他怀抱的高头一双眼睛犹自瞪的浑圆,却已完全没有了气息。
“流川枫,你竟然是湘北的奸细!”牧的喊声响起,“海南的武士们听着,湘北的奸细杀了高头大人,大家要为国主效死,给高头大人报仇!”周围立刻涌起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响应,都充满了愤激和斗志。
所谓哀兵必胜,以一当十,果然不错,牧在心中暗自叹息,高头大人,对不住了,况且也只有你不在了,神宗一郎才能成为海南真正的国主。
什么?高头死了?那,那宗一郎呢?正被困在湘北人阵中难以突围的仙道听到喊声,心头震撼,紧接着迅速被强烈的不安和焦虑取代。他劈手夺过一名湘北武士手中的长戟,奋力一扫,不再顾及身后,冲决出一个缺口,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神的安危究竟如何。
高头死了,自己杀死高头了。两年以来,一直苦心孤诣,隐忍万千终于完成了安西老师交付的任务,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心头重压的突然撤离,反而让流川的心空落起来,他有些迷惘的四下张望,寻找他始终追寻的身影。
“臭狐狸,小心!”耳边传来樱木的惊呼,如梦方醒的流川发觉牧绅一的剑锋,已经到了让自己眉睫生寒的地方。他慌张的想举剑抵挡,忽觉右腿一阵剧痛,脚下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神奈川第一勇士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而神宗一郎抱着高头的尸身,双目赤红的逼视着自己。流川看着自己右腿,正扎着一截明晃晃的利刃,十分熟悉,正是自己送给三井的匕首。
樱木大惊,虽然他还没有全然明白究竟这是怎么回事,他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救流川枫,他想冲上去,却听见牧冷冰冰的声音,“别动,否则他立时人头落地!”牧的剑锋轻转,一缕鲜血立即染红了流川肩头的衣裳,这下不仅樱木,他身后的湘北士兵全都呆立,不敢越雷池半步。
“樱木大人,安西大人有令,立即擒杀海南国主,不得耽搁!”远处的厮杀还在继续,并且遥遥传来令官的呼喊。
“擒杀个屁!”焦虑不已的樱木使劲跺脚,大声叫道:“这臭狐狸在他们手上呢,怎么杀!”
怀中高头的尸身犹自温热,舅父死了,这个从降生起就管束着自己,但同时又是世上唯一全意爱护自己的人死了。神的胸臆同时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