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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焦虑踌躇之际,却见身边的白衣少年已开弓搭箭,嗖的一声轻响,羽箭如流星般迅疾而悄无声息的贯穿了那武士的咽喉!他张大了嘴,双目瞪突,脸上尽是恐怖之色,来不及发出一丝声响,甚至血也不曾溅出半点,便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你!”三井对那少年怒目而视,以他的性子,不到你死我活的关头,是绝对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跟自己无冤无仇之人的性命,而眼前这个沉静温和如女子的少年,竟然出手如此精准狠绝,而且脸上依旧颜色不改。一股激怒从三井的胸臆中骤然涌起,跳起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招呼了过去,啪的声响过后,那少年白皙的脸上登时多了五个鲜明的指印。
那少年没有避让三井的耳光,却极快的一手捂住三井的嘴,把他剩下的话给堵回了喉咙,同时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躯将他压倒在地,低声道:“只要他一出声,我们就完了,我也不想伤人,但我必须自保,也不能让你受伤害。”
三井气红了脸,双目圆瞪,又急又怒的用力的挣扎,想将他掀翻下去。
“嘘……”那少年在三井的耳边轻轻吹气,柔声道:“别出声,他们往这边来了……”他的声音很柔和,甚至从几乎紧贴着三井面颊的衣领与脖颈的缝隙间,还隐约透出一股清新的气息,让三井没来由的心底咯噔一跳,然而他手上的劲道却丝毫不减弱,紧紧地捂住了三井的口唇,另一手扣着三井的腰,将其牢牢地控制在自己身下。
身处险境的刺激加上此刻奇异的感受,让三井觉得仿佛时间静止,空气凝固,最真切的感受,就是胸口处不知是自己还是对方的,那一下一下明显在加速的心跳。渐渐的,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完全消失,三井那吊在嗓子的心,也慢慢的落了下去。
而那少年似乎还在凝神倾听,神情十分专注,那沉静如水的白皙面容上浮着五个泛红的指印,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十分奇特的美。三井感到自己的呼吸好像都有点不正常起来,说不出的别扭,不由心底暗骂自己:“三井寿,你真是有够龌龊的,就因为人家长得像女孩子吗……”咦?女孩子,自己还从来没有真正体验过,女孩子是什么滋味……
胡乱的思绪大有越飘越远之势,三井赶忙收束心神,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脖子,却见伏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此刻一双如星似水的双眸正怔怔的望定自己,瞳孔深处似乎还跳动着两点若有若无的光焰。
“人都走了,还不快起来,想压死老子吗?”三井面皮一热,忙大力将他推了下去,蹭的坐了起来,轻叱着掩饰心底的尴尬。
“对不住……”那少年同样讷讷的,神情也不似一直以来的波澜不兴,看起来有些扭捏不安。
“好了。”三井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正色对那少年说道:“你的箭法很高明,可是,你不应该轻易就杀死人,小小年纪就如此残忍,白白,白白长得这样好看,哼……”他原本想板起脸孔来教训那少年的,可是好端端的一句话却莫名其妙的被自己说的如此荒唐,说到最后三井自己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感到好笑。
“嗤……”那少年也忍不住低下头来发出一声轻笑,温和的说道:“你错了,我并不轻易杀人的,我只是绝不坐等别人来杀我……”
“你这小孩,说着这些杀来杀去的话,竟然还可以这样平静!”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叫人小孩,你多大呀?”
“我,我已经十七岁,啊不,十七岁半了,哼哼!”三井有些心虚的瞟了那少年一眼,终于还是摆出骄傲的架势大声答道。
“呵呵,再过两个月,我也十七岁了。”那少年眨了眨眼睛,对三井笑道:“所以,你不应该叫我小孩。”
“得了,我不跟你计较。”三井撇撇嘴,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正是临行前仙道给他联络用的烟火,嘟哝道:“让仙道那家伙来把你领走,我也就算大功告成,跟他两不相欠了!”
“咦?”那少年从三井的手中接过烟火,诧异的问道:“这个是仙道彰给你的么?”
“是啊,他说发出这个烟火信号,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呵,真有意思,他居然把这个给你……”那少年摆弄着手中的烟火,微笑的说道。
“怎么?这有什么特别的吗?”三井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这个烟火是我和彰小时候一起发明的,请教了一个十分高明的烟火师傅的。”少年的笑容荡漾着一抹悠远暖意,仿佛陷入了快乐却又遥渺的回忆中,“这个烟火一旦点燃,就会发出很奇异的光焰和传的很远的声音,小时候只要我们想见对方,就会点燃这个烟火,方圆几十里之内,都可以看得见,听得见呢……”
“这么麻烦,想在一块儿玩,直接去找他不就得了。”三井忍不住插嘴,小时候他就不只一次的玩心忽起,就立刻把流川枫从热乎乎的被窝中揪出来,要不就把樱木从香喷喷的饭桌前扯下来。
“我们的处境,你不明白的……”那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样啊。”三井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另外两个烟火,塞在那少年的手中,恳切的说道:“那这两个给你,你想见的仙道的时候,可以用得上。”
“哈,你真是很可爱啊……”那少年看着一脸认真的三井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是我们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可不一样。”
“哼,不要拉倒!”三井脸一红,劈手将烟火抢了回来。
“怎么,彰一共给了你三个么?”
“是啊,有问题?”
“这么说,他希望即使这件事结束,你也可以去找他了……”那少年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吗?”三井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我不知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和彰,什么关系……”那少年问道。
“三井寿,没什么关系,萍水相逢而已,做完了这事,各走各的。你呢?”三井漫不经心的回答,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就要去点那烟火。
“神,宗一郎!”一点火苗闪过之后,一束及其灿烂的焰火陡然腾空而起,伴随着尖锐的空鸣之声,而同时,端坐在草地上的白衣少口中清晰地吐出了自己的名字,一刹那间,三井整个人都呆住了!
前尘向来血色中
这一个被轻轻吐出的名字,却不啻在三井的头上炸响了一个巨大的焦雷,让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神宗一郎,神宗一郎……”三井指着犹自微笑沉静的望着他的白衣少年,颤声问道:“你,你是海南的国,国主?”
“嗯,是的。”神宗一郎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淡淡煦风,可是三井却感到掉入冰窖一般的浑身发冷。怪不得他和仙道可以在醉花之间一掷千金玩那香艳的游戏;怪不得他们俩都一身高贵清华的不凡气度;怪不得仅仅为了失踪了一个孩子海南就封锁风浪郡;怪不得翔阳国为了掳走他要如此大费周章!
这一刻,往事一幕一幕在三井的脑海中浮现。小时候他们跟着安西老师,去探望那些从抗击海南入侵的战场上退下来的湘北伤兵,那些年轻的士兵们各个伤臂断腿、遍体鳞伤、辗转哀号、惨不忍睹。很长一段时间,三井觉得自己的眼前总是闪现着那可怕的漠漠血色,不止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无限恐惧。
从此,他时常听见赤木刚宪——那时他还只是湘北国主的嗣子——愤怒的叫嚷:“我要打败海南,我要荡平神奈川!”而安西老师则在一旁叹息着安抚大家;“只要守护好湘北就可以了……”而他和他同门兄弟们的心,却从此更加的坚硬起来,都知道,那烽火纵横的大地,迟早会成为他们最后的归宿。
海南,作为一个残酷而充满侵略性的名号,存在于三井的印象之中。他急于回报仙道的恩情而不愿意与他深交,大概也有知道了他是海南贵族的原因吧。而眼前这个被自己亲手救出的少年,竟然是神奈川平原上的第一强国——海南国的国主!自己又要如何对待他呢?
“三井,你是哪国人?”神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三井的异常,接着问道:“湘北?武园?角野?或者也是海南人?当然,你应该不是翔阳国人吧。”
“那又怎么样!”三井突然暴躁的跳了起来,蓦地伸出手去,叉住了神秀气的脖子,厉声道:“神奈川的土地上,有哪一个国家,没有被你们海南侵略过,践踏过,国主殿下?”
陡生的变故让神的脸色为之一变,抬手反握住三井的手腕,正待用力挣脱控制,却听到了三井的一连串的斥骂,不由一愣,随即垂下来手来,一抹黯然的神色浮上了他的面容,苦笑道:“很多事情,不是我可以做主的……”
“哈哈,你不能做主?那谁能?”三井仰天发出一串讥讽的冷笑。
“三井,跟我回海南好吗?”神的眼睛突然一亮,热切的望着三井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国主,我就让神奈川恢复太平,真的!”
神的话语和态度,都让三井感到十分意外和不解,真正的国主?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位少年国主,也有自己难言的苦衷么?
三井松开了手,神白皙的脖子上已然出现了一道红印,并抚着咽喉急促的轻咳了几声。是啊,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神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战争和权力是成年人的游戏,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一股歉意在三井的心头萌生,他叹了一口气,怏怏的说道:“你为什么不让那位仙道大人帮你,他显然是比我要能耐多了。我除了吃饭打架,可啥也不会。”
“仙道……彰……”神口中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似乎若有所思,但终于还是怃然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见对方好像有些情怀萧索的模样,而且居然是海南国主这样的事实,让三井的内心也莫名的充满了失落之感,一时三刻也不知道再说一些什么才好,干脆也坐了下来,抬头望天。烟花早已散尽,只有青空之上片片流云奔走,连飞鸟也不见一只,三井只觉得悠悠天地之间,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寂寥的令人难受,似乎连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一个。流川枫啊,你此刻究竟在何方呢?
而神则不言不语,微垂着头,荒草丛中依旧白衣胜雪,静默如莲,目光却仍在注视着三井,但并不打扰于他。二人就这样各自保持着孤清的姿态,相对静坐。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三井忽然“噫”了一声,而同时神也抬起了头。不远处的草丛中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而影影绰绰的大约有十数人,正向他们迅速的包围过来。
三井脸色一变,迅速抢到神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沉声道:“有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一会儿你紧跟着我,莫走散了。”
神正待回答,却听那群人中发出了一声清啸,神警觉的神色随即放松了下来,对三井展颜一笑道:“没事,应该是自己人。”说着就长身站了起来。
三井疑惑的向来人望去,却见为首的一人竟很是眼熟,定神仔细一看,居然是在破云山上见过的海南将领越野!越野等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的位置,俱都飞快的跑了过来。看见了安然无恙神宗一郎,喜形于色,马上单膝跪下,响亮的说道:“越野宏明参见国主!”他身后跟随者的武士们都齐刷刷的跪下行礼。
神微笑着拉起了越野,温和的说道:“是我行事鲁莽,连累越野大人辛苦了。”
“越野不敢!”越野兴奋地说:“翔阳的人已经被我们引开了,属下这就护送国主去和仙道大人会合!”
“我说为何翔阳的人不再追来,原来是越野大人的功劳。”神嘉许道。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三井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还知道我们的行踪,替我们引开了翔阳的追兵?”
越野一呆,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三井的问话,神色间登时有些尴尬。而三井见越野半晌不语,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冷冷的又加了一句,“既然知道我们的行踪,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出手,见我们被翔阳的人追杀,觉得很有趣吗?”
“啊,不不!”越野慌忙连连摇手,急切的对神宗一郎解释道:“属下等一直保护着国主,绝对不会坐视翔阳的人对国主不利的!”
此刻越野真是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谁让他兴奋之下考虑欠周还口风不密呢。引起三井的不快尚在其次,弄不好在国主的心底同样疑云已生了,这岂不是对仙道大人大大的不利?
而神宗一郎似乎并无任何怀疑,依然温言慰勉越野,“越野大人你多虑了,我相信仙道大人自有他的安排。”
“你一直跟踪我?”三井的眼光变得锋锐异常,脸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