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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丽噙着眼泪，“我，我是行了吧……”
方程像摸小狗一样摸摸她的头，从她身上下来，翻身躺在了草坪上。
杜晓丽赶紧坐了起来远离她几步，迟疑了会儿问，“你真的不知道他？”
方程说，“不知道。”
杜晓丽明显不相信，哼了声，“这话就连孙艳都不会信，不知道他，他会追你，打死我都不信，你一离开，他放下吉他就追，乐队的人喊他都不听。”
方程看杜晓丽。
杜晓丽说，“看我也没用，赶紧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们之前有过什么，我受不了这个，就是有也别告诉我。”
方程拔了根草丢她头上。
孙艳也在旁加劲，满脸闪烁着八卦之火，“你跟他什么关系？他人怎么样？”
方程没好气地瞪着这两人，斩钉截铁道，“我跟他没关系，也不认识这人。”看看眼前这两人，赌气道，“我只认识两年前的罗峰，两年后的罗峰我不认识。”
杜晓丽说，“这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认识吧，我以后的幸福就全靠你了，你把我介绍给他，最好帮我要到他的电话号码，我就不再追究你的欺骗行为了。”
“欺骗你妹。”方程踢了她一脚，“我看你脑子真残了，居然喜欢这样背信弃义不够朋友没有责任心的家伙，赶紧回去洗洗脑子去吧。”
杜晓丽说，“就喜欢了怎么了，不能因为你们有私怨就不准我喜欢。”
方程说，“滚，谁跟他有私怨，我不认识他。”
孙艳笑着说，“我也觉得罗峰很不错，长的很帅，歌唱的也好，吉他弹的也好，我之前就怕他是留着五颜六色的长发，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唱着不知所云光靠吼的歌了。”
“学校不准留乱七八糟的头发你不知道啊？”方程烦躁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两人，“你们两真是没救了。”
第四十四章 周元他妈来了
方程回到教室，打完球的刘东正拿条毛巾在座位上擦头发。
方程走到他桌前，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刘东瞅瞅她，挪到了里边宋雨的位置坐。
方程在他位置上坐下，伸开双腿，头靠着后面自己的桌子叹气。
刘东见她这样不由丢下毛巾问她，“怎么了？”拿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病啊。”
方程扒拉下他的手，望着上方说，“我见到罗峰了。”
“罗峰是谁？”刘东不在意地拿杯子喝水。
方程猛地坐起身，拿眼瞪他。
刘东愣了愣，突然说，“是他？”
方程点点头，又靠回了桌子上。
刘东面目狰狞，“这个熊玩意，还敢出来，两年跑的没影，亏我们当他是兄弟，我要是见了他，我铁定要先揍他一顿，还想着在哪儿摆一桌给他送行，他倒好不声不响地走了，连句话都没有，把我们这些混了多年的兄弟当什么了？”
刘东发泄了一通又说，“算了，再见了他，我也懒得搭理他，人家根本没把咱们当兄弟看，说再多有什么用。”
方程悠悠地说，“他说他留了封信给我。”
“信呢？”刘东问。
“我那见什么信了，他说交给我妈了，他要是真留的话，我想肯定是我妈给扣下了。”方程说。
刘东沉默了一会儿，“这倒有可能，或许是方姨给忘了。”
方程扭头白他，“我妈给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给她说好话开脱。”
刘东嘿笑着，不说话。
“你在哪儿见的他？他现在怎么样？”刘东问，“怎么在这儿？当年不是说跟着他妈去了京都了吗？”
方程说，“谁知道，懒得跟他多说，没几句话我就走了。”
刘东说，“就知道你这脾气会这样。”
方程说，“不过人家混的挺开的，还是那什么629的主唱，据说把学校里的女生迷的五迷三道的。”
刘东戚了声，“这小子自小就喜欢唱歌，人也长的清秀，不招女孩子喜欢才怪。”
晚自习课间，方程和前面的杜晓丽说话呢，旁边的玻璃就咣咣地响了起来。
扭脸一看是罗峰在外面敲打，示意方程出去。
方程扭回脸，继续跟杜晓丽说话，权当没看见。
而杜晓丽这个没出息呢，激动地脸都红了，“是罗峰，是罗峰。”
班里也不少女生发现，顿时一片惊呼声。
方程一阵头疼。
就见杜晓丽冲窗外的人挥手打招呼。
窗外的那人也冲她挥了挥手，并指了指方程。
于是，杜晓丽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就推她起来，“罗峰找你呢，快去看看什么事。”
方程被她推离了座位，看看周围，只得走出了教室，杜晓丽那女人还在后面嘱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激动，也别动手。”
方程真想回去把她的嘴给缝住。
方程瞅那人一眼，“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有不少女生喊他，罗峰回头冲她们笑了笑说，“知道你在这个学校，具体那个班就不难找了，而且我还发现刘东竟然也跟你一个班，真好，我要是也能跟你们一个班就好了。”
方程没好气地说，“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高二了吧，还跟我们一个班。”
罗峰笑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无论方程怎么给他脸色都不生气。
气了一晚上，方程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可是刘东不同啊，准备回教室的刘东看到了走廊上的罗峰，二话没说，上来就打。
罗峰愣了下，也没闲着，于是两人不由分说就拆了几招，直到罗峰被反手恩在栏杆上。
“不错啊，学的几招还没忘呢，我以为跟我们一样早忘光了呢。”刘东不无讥讽。
罗峰获得自由，龇牙咧嘴地揉胳膊，“一点都不留手啊，比方程还可怕，方程是不理我，你是见到就打。”
刘东嗤了声，“打你还是轻了呢，是谁说兄弟是一辈子的，要一个锅里吃饭，一个碗里喝酒的，妈的，有钱老妈来了，就立马把我们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两年没人影，这要不是在学校碰到，那是从此那什么是路人了。”
罗峰看看方程说，“这中间有些复杂。我是真拿你们当兄弟的，从来没忘过。”
刘东嗤了声，“其他一起玩的兄弟虽说分开后也生疏了不少，但总归还是有联系，你倒好连通电话都没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走那天早上亏我们还等了你一早上，到你家一问，妈的人早走了，拿我们当什么了？方程走，这样的人咱不理，白眼狼喂不熟。”
回到教室，周元问她，“刚那人谁啊？”
方程头也不抬，“谁也不是。”
周元说，“谁信。”
方程说，“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元不悦，“问问不行啊。”
正说着话呢，周元的电话响了，接起来说了一会儿，边捂着话筒，边冲方程说，“我妈来了，说想明天见你。”
“不是说不来了？”方程说。
“谁知道啊。”周元说。
“我不去。”方程猛摇头。
“我妈不会做什么的就是想表示一下感谢。”周元说。
方程拼命摇头，周元就跟她妈说去了，过了一会儿，周元把电话拿给她，“我妈要跟你说。”
方程拼命后退，周元硬是将手机搁到了她耳边，方程只得迎着头皮喊了声阿姨，打了声招呼。
刚要说不用客气不用见面之类的话时，那边就说她已经订好了地方，让他们明天中午放了学直接过去然后就挂了电话，根本没容方程说话。
第四十五章 别人家的妈妈
方程已不是第一次见周元的妈妈，但却是头次近距离接触，学校门口那次只是远远看了个大概，只是觉得两人有些神似。
今天一看，毫无疑问，周元遗传了他妈妈的好相貌。
两人一到餐厅，周元的妈妈就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到周元瞬间眼睛就红了。
“我这都好了，你又哭什么呢。”周元不耐烦。
周元妈妈忙擦了擦，“我只是觉得头发太可惜了，你还是留长发比较帅。”
周元摸了把自己的头说，“偶尔换个发型也不错，再说这样挺好，洗头不费劲。”
周元妈妈的眼睛又要流泪，周元一瞪眼睛，他妈妈又赶紧给憋了回去，目光看向周元身后的方程。
周元给两人介绍，打过招呼，他妈妈热情地招呼她入座。
所选餐厅并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突显各种高大上的酒店，而是环境幽雅关注细节的私房菜馆，就跟周元他妈妈一样给人一种亲切温柔的感觉。
而周元在与其母亲的相处中就显得霸道，持宠而娇的任性，虽如此，但方程明显觉察到这对母子之间关系的自然温和亲昵。
无论周元说什么，她都能耐心地听完，并尊重他的决定，不进行干涉，从进门也没见问他学习怎么样，与同学相处怎么样，学校老师教育质量如何，这些别的父母都会关注的问题她一个没问，问的最多的反而是衣食住行这些在别的父母眼里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上。
他妈妈说这周末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你都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周元就直接说太赶，不想来回跑。
他妈妈应该很期望他回去，听到这里，却也没说什么，只让他注意身体。
当然对方程，他妈妈除了感谢之外似乎很好奇，比如她所习的拳脚功夫什么之类的。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妈妈说，“本来我们应该给予物质方面……”
“妈妈。”周元高声打断。
他妈妈忙改口，“不过周元说你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那样显得不大好，听周元说你喜欢画画，来时我就准备了一些与画画有关的资料，对你应该会有所帮助。”
方程忙说，“我就闲时画两笔，画着玩而已，没想怎么着。”
周元妈妈恩了声，“喜欢的时候就画，不喜欢就算了，这种东西本来就靠兴趣，技艺只是其后的东西，没必要勉强自己，身心健康才是最重要，每个父母都是这样想孩子的。”
方程笑笑，只是笑容表面暗含的却是讽刺的苦涩。
明天又是周五了，晚上回家，方程就跟她妈提周末要跟往常一样住到刘东家里去的事，实际上是要到酒吧里上班，大维和老板问过几次了，让她好了就赶紧去上班，说是不在的这段时间不少人问她。
可方程刚提个开头，她妈妈就说，“不行，以后周末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方程深吸了口气，“以前你都同意过的现在为什么不行？”
“因为以前没发生打架住院这回事。”她妈说。
“不是我要打架，那只是意外。”方程据此力争。
“意外发生一次就有可能发生第二次，这次打到医院，下次就有可能打到监狱里，我可不想到那里去看你。”她妈说。
“你不能出点意外就杜绝一切跟它有关的事情，你这样是不对的，是懦夫，是胆小怕事。”方程指责。
“我是懦夫，我是胆小怕事。”她妈摔下抹布，“说了不行就不行。”
方程气愤急躁地抓了把头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事事替我做决定，我有权决定我要做什么。”
“你想上天，你上得了吗？”方程她妈戚了声，“再大，在你妈我面前都是孩子，我说的话必须听，我这是对你好，对你负责。”
方程最受不了就是这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之类的话，拿顶子午须有的高帽子来压她。
什么才是为她好？按照她的要求，遵照她的安排，那就是为她好？她有了解过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嘛？以后怎么样她不知道，但至少现在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感觉到好，感觉到的只有压抑，以及对学习的越发厌烦和抵触。
“明晚我去刘东家。”方程说完就往楼梯口走。
“去了就不要再回来。”她妈说。
方程额头青筋暴跳，扶着栏杆，深吸了几口气才把胸中那股火压制着没咆哮出来，冷不丁问了句，“罗峰走那天有没跟你说什么？或者让你转交过什么信之类的？”
她妈连想都不想就摇头说，“没有。”
方程一转身愤怒地上了楼，到了房间，猛力将书包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生气，说谎简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她还能跟她说什么。
拉开书包拉链，往外掏东西的时候，方程想到了白天周元妈妈送的东西，忙拿了出来。
看了几眼就被惊着了，里面的确是跟画画有关的学习资料没错，但她没说是美院的，而且甚至有不少名气不小之人的作画心得。
其实，方程去很怕她妈妈会给她钱或者很贵重的东西什么的，自从打架事件后，她也不得不承认，跟周元已经不止是同桌同学那么简单了，从近段的相处来看，跟他嘴里所说的好朋友也没什么区别，会一起上课，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什么的。
牵涉到金钱就显得太那个了，不过这个虽然不能用价钱来衡量，但显然是更加用心。
正翻看着呢，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方程赶紧把东西合上，双手盖住，转头，“你能敲一下门吗？”
她妈说，“敲过门还不是同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