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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希晨看了看吴槐,淡淡的问:“何事?”
“在下想要问几个与林少庄主刚才所用剑有关的问题。”吴槐轻声说,“若是林少庄主肯耽误一时半会的时间,在下想请林少庄主私下聊上几句。可否?”
看了看吴槐,司马希晨轻轻点了点头,允诺了他的请求,然后转头对范晔说:“范先生,你刚刚说过,叶王爷有话要转告叶凡,待我和吴将军说上几句话,就带你去傲林山庄见叶凡,范先生稍候一会。”
范晔点了点头。
司马希晨随着吴槐走入大帐,吴槐抬手示意其他人都离开,与司马希晨相对坐下,沉吟了一下才说:“林公子,你和司马容垠是什么关系?可否告诉在下?”
司马希晨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吴将军应该不是个好奇的人,为何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你所用的剑,如果吴某不是看错的话,应该是清风剑吧?”吴槐很认真的说,“这把剑,我在许多年前曾经看到过,当时对它印象极为深刻,而且我知道它的主人是如何的珍爱它。如果你与司马容垠不是师徒关系,或者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这把剑绝不会在你手中,而且招数系出同门。”
司马希晨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心里做何想法。
“恕吴槐斗胆猜测,林公子应该是司马容垠的爱徒。”吴槐看着司马希晨,“否则,清风剑不会在你手中,你也不可能会他的剑招。你本是傲林山庄的少庄主,应该是以刀法为主,但你偏偏以剑法为主,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从师于司马容垠。”
第54章
“你是第一个说出我所用剑的主人的朝中官员。”司马希晨淡淡的说,“不错,这把剑确实是司马容垠的旧物,你好像对它很了解。”
吴槐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的说:“清风流云,本是世上最为有名的剑,我没有见过流云剑,但却见过清风剑的威力,绝非夸张,真是匪夷所思。当年,司马容垠一人敌众,一把剑当真是用得潇洒至极,看得人热血沸腾。清风二字,真是再恰当不过。可惜,从未见过流云剑的真容,只听说,本是由同一块铁精心铸出,同一剑谱同一剑法,相辅相成,若是合二为一,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司马希晨淡淡一笑,说:“只是听闻,并未得见。双剑合璧,只怕是难能有机会。”
“你来之前,范先生一席话说得吴某心中慨叹不已。”吴槐轻声说,“我与司马容垠虽然不过一面之缘,但对此人,在下却是深为敬佩,当年,若不是他心存善念,顾念到百姓,也就不会——旧事莫提,傲林山庄这么多年来,已经渐成气候,而且又是北国遗民,皇上一直引为心病,这次因为叶凡的信函弄出如此事端,实属意外。”
司马希晨轻轻一笑,说:“叶姑娘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子,可以仅仅数面就可以猜测到傲林山庄与司马前辈的关系,到让希晨心中敬慕,到也无妨。傲林山庄本就是北国旧民,当年司马前辈的追随者,本就以此为傲,无妨。只是皇上心惊而已。况且,叶凡也只是把怀疑告之其父,如果没有苏青民自作主张私拆信件,告之皇上,根本不会有此事端。”
吴槐笑了笑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林公子确实是动了怜惜之心。我见过叶姑娘几面,确实是个安静内敛,冰雪聪明的女子,若不是你抢了先,我原本想让长子去叶府提亲的。”
司马希晨朗朗一笑,未语。
“我有意退兵,”吴槐慢慢的说,“范先生也劝我不必多事,若真是惹急了江湖上的人,就以目前皇上的势力,怕是只能是弄个势均力敌,占不得多少的便宜。不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来,是你们自己决定,走,亦你们自己所思所想,何必问我意见,只是要看江湖中朋友们如何处理此事。”司马希晨淡淡的说,“如今不单单是你围住傲林山庄,只怕是你退了,其他人也不肯罢休,终究逃不过一场纷乱。”
吴槐一愣。
吴莹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司马希晨说:“刚刚那个范老头儿走了,临走之前让我把这封书信交给你,托你转交给那个叶凡,说,叶王爷交待的话都写在里面了,交给叶小姐就好。他还有事,不在此逗留了,就先行告辞啦。”
司马希晨伸手接过信,信并未封口,里面只有一张纸,毛笔字写得极是洒脱,如其人,微瘦,透着一份沉静,寥寥数字:风轻、云淡、心自安。
司马希晨微皱眉,好字,好意。叶王爷果然聪明睿智。
问题是:如今叶凡在哪?看此情形,叶凡和苏青民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苏青民因为爱慕叶凡,自作主张生出如此事端。但,那么大的一个傲林山庄,叶凡能躲在哪里?!
司马希晨看着吴槐,淡淡的说:“山庄内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毕,我也要告辞了。烦吴将军转告一下其他的同僚,若是心有不甘,自可随时来此等候我,不必为难江湖上的朋友。说句不算狂的话,若是真的惊动了江湖中的朋友,里外合拢,你们半点便宜也占不到。”
吴槐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惊,司马希晨说得一点也不错,若是被困在傲林山庄的江湖中人通知了他们的人,从外面围拢过来,这些朝廷官兵绝对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纵马回到傲林山庄,一进庄门,雪莲匆匆迎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少主人,您可算是回来了,已经找到少夫人啦。”
司马希晨一拍马背,胯下马一声轻嘶,如风吹过,直奔河岸而去,纵身一跃,落在早就等候多时的船上,顺水流到了对岸。这马儿自是熟悉这儿的路径,上了岸,不用主人招呼,奔着居处而去。
“她在哪儿?”盯着迎过来的娇荷,司马希晨简单的问。
娇荷一笑,说:“少夫人在书阁里看书呢。四处哪里都找了,谁能想到,少夫人一个人窝在书阁最顶处的小阁楼里,喝着茶,看着书,逍遥的很,找到她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被雨打湿了头发都不知,散了一肩的长发,只裹着件白狐狸毛的披风,只怕是会伤些风。”
司马希晨微微一笑,立刻赶到了书阁。书阁是个最安静的去处,建在岛上最高处,分三层,最上面是处小小的阁楼,可容两三人对坐闲聊,抚琴,饮茶。
叶凡安静的窝在宽大的临窗窗台上,静静的睡着。长发微湿,垂在肩畔,白狐狸毛围拥着她白净的脸,透着一丝如玉的光泽。看情形睡得正香甜。
在叶凡对面轻轻坐下,司马希晨伸手轻轻抚摸着叶凡微有些倦意的面容,心里头有着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满足。
二十三年的岁月里,从未把爱一个人当成自己可以拥有的事情,他不相信爱,尤其不相信女人的爱,当年,若不是莫绿衣的一时心软,哪里会有今日的局面?但,如今,看着叶凡,竟是满心的温柔和快乐。
她,似乎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回到岛上,听到找到了她,那心里似乎突然间就春光灿烂一般,快乐的想要飞,马不停蹄赶到这儿,什么家国恩仇,统统丢在了脑后。
“回来啦。”叶凡被司马希晨惊醒,睁开眼,微笑着问。
“吵醒你了。”司马希晨伸手揽叶凡入怀,温柔的说,“怎么在这儿就睡啦,早上太匆忙了,竟忘了嘱咐人照顾你,这一日在岛上过得可好?”
叶凡微微笑了笑,从司马希晨怀中挣开身子,说:“还好,这儿可看的风景不少,尤其是这儿,看到了,就喜欢上了,安静而温暖,而且有这么多好看的书。事情处理的如何啦?”
“没事了。”司马希晨再欺进一步,再次把叶凡揽入怀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觉得心安些,“你躲我做甚。”
第55章
叶凡面上一红,扭了扭身子,不再挣扎,微笑着说:“皇上的人可曾为难你?是不是真的是苏青民私拆了我的信件,早知如此,就不理这人啦,若真是他,可真是要生气。和青怀大哥完全不同的人。”
“什么青怀大哥!”司马希晨不高兴的说,“听来为何如此刺耳,不许再这样称呼他,你是我司马希晨的妻,与他,何干。”
叶凡轻轻一挑眉,忍不住笑着说:“你呀,真是奇怪,这一趟出去,受了什么气,说话如此不肯宽容。自小就认识青怀大哥——”
司马希晨伸手捂住叶凡的嘴,霸道的说:“我说不许就是不许,你心中再不许有任何人,除了我。”
“好啦,不许就不许。”叶凡只得应诺,心中却想,我如何叫关你何事,看着司马希晨,动了动身子,说,“你可以坐着好好的讲话吗,我这样很不舒服。”
“好吧。”司马希晨坐稳身子,微笑着说,“还有件事,来的时候,你父亲府中的一位幕僚让我捎封信给你。好像叫什么范晔。“
叶凡看着司马希晨,微皱下眉头,淡淡的说:“范晔?没有印象。父亲托他捎信给我?如何一个人?”
“是个相当智慧的人,一言一行让人心中暗生敬折之意,虽然外貌上看是相当的普通,没什么特色。”司马希晨想了想说,“不过,他的武功却很是奇怪,总有些莫名的熟悉,却又说不出熟悉在哪儿,似乎他的一招一式就如同我正要出的一招一式似的。”
叶凡微微一笑,说:“父亲府中有如此神奇的人吗?让你一说,似乎与你不相上下,仔细想想,有没有范晔这个人都难说。”
司马希晨看着窗外的细雨,发了一会呆,才说:“如今吴槐就在正门外五百米处,傲林山庄被官兵围成铁桶状,只怕一时半会的还不能散去,山庄怕是要乱一段时间才会安静。我们回去吧,你定是饿了,该吃晚饭了,我一早离开,如今已是深夜。”
叶凡点了点头,老实的说:“饿是真的饿了,真没有好好的吃点东西。”
司马希晨轻轻一笑,伸手向叶凡,说:“来,丫头,我请你吃顿好的,弥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的错误。”
叶凡将手递在司马希晨手中,站起来,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好吧,就给你这个机会,免得你说我小气。”
“哈哈。”司马希晨朗朗一笑,握着她的手,领着她下了阁楼。
叶凡心中有些茫然,应该就是今晚了吧,要随了这个男子,但是,爱吗?也许有些眷恋吧,毕竟如今在这个朝代,他就是她的天!
刚刚坐下来,想要吃点东西,听得外面有人匆匆跑了进来,是何明,看着二人,犹豫了一下,语气急促的说:“少主子,尚姑娘,尚姑娘一个人去了吴槐的兵营,在那儿与人打了起来。庄主夫人让你马上去处理一下,若真出了意外,怕是不妥。”
司马希晨眉头一皱,生气的说:“她也是,什么时候可以学得会不任性而为。——小凡,我去去就来。”
叶凡轻轻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可以逃得过今夜。
司马希晨离开后,叶凡独自一人吃一些东西,确实是有些饿了,可以好好的吃点东西,真是舒服。梳洗后独自休息,她并不担心司马希晨,以他的武功,尚不能有人可以奈何他。
纷乱的脚步声惊醒了刚刚要睡着的叶凡,好像外面有人声匆忙,叶凡坐起身子,就着晕黄的烛火,隐约看得见外面有人影。
“雪莲。”叶凡轻唤了一声,服侍她睡下的就是雪莲,此时应该仍在附近。
没有人应声。
叶凡微皱下眉头,从床上起来,披上暖暖的披风,打开门,看到外面都是些傲林山庄的人,似乎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司马希晨和尚秀丽也在其中。她闪身躲在门后,听见司马希晨恼怒的声音。
“你如何才肯安生!”
“我虽不能为你妻,但我可以为你死。”尚秀丽倔强的说,“你娶了叶凡,不过是想等着合适的机会以她命换那狗皇上的命。若她不能,我却肯!”
“闭嘴!”司马希晨强压怒火,压低声音,说,“是谁告诉你如此荒唐的话。”
“杜若欣!”尚秀丽冷冷的说,“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说,这原本就是你娶了叶凡的原因,所以她不介意你们如今是夫妻的名份,总有一天,叶凡得让位出来,就算是她命大可以不死。”
叶凡躲在门后,微微一愣,知道自己是个棋子,但没想到是个要拿命做赌注的棋子。
隐约听见雪莲的声音轻声阻止,“两位小声些,如今少夫人正在房内歇息,这么多人闹哄哄的,只怕是会吵醒了她。”
外面的对话立刻听不到了,或者是他们突然想起房内还有一个他们正在谈论的人,所以不说了。雪莲轻声轻脚的推门起来,室内的烛火未灭,隐约看得见叶凡安静的躺在床上,鼻息平稳,还在沉睡中,心中长出了口气,幸好没有吵醒她。
这尚秀丽真是泼辣的女子,竟然闹到这儿来了。好不容易从吴槐那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