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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甚么事情,我如何决定!”
张泰丰自己也感到好笑,打了自己一下,道:“有一个女吸毒者,倒毙在街头……
不,应该说在街头濒临死亡,被警员发现,送到了医院 ”
这张泰丰一上来就很紧张的说是有怪事,可是一开口却说甚么女吸毒者倒毙街头等
等,那是都市中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何怪之有!那时候红绫已经走进屋去,我有点不
耐烦,向张泰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长话短说,同时心中在想:张泰丰这人性格有些
不统一,要就说话没头没脑,要就不著边际。
张泰丰神情无可奈何:“非从那个女吸毒者说起不可!”
我看他急得额上冒汗,只好安慰他:“那就请进屋去慢慢说。”
说著我也不理他,自顾自走了进去,他跟在后面,仍然在继续说:“据警员说,他
发现那女吸毒者的时候,根据在警员学堂中学到的知识来判断,那女吸毒者已经死亡,
可是当他通知有关方面来处理的时候,那女吸毒者却活了回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道:“若是死了,不会活回来。是根本没有死!”
张泰丰伸手抹汗,却固执地道:“那警员说,当时他肯定那女吸毒者已经死亡。”
我没有继续争辩 当然是那警员判断错误!我笑了一下:“死人复活,那警员一
定吓了一大跳了?”
张泰丰也没有听出我话中的嘲笑之意,反倒认真回答:“开始时他确然吓了一跳,
当他低头去看的时候,看到那女吸毒者正努力想说话,也有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来,听
起来,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字,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些甚么 ”
七、身体与灵魂
他越说越是起劲,我却越听越不耐烦。因为他说的一切根本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我不等他再往下说,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打趣道:“那警员听不清楚的话,总不会
是那女吸毒者说去找卫斯理吧!”
我这样说目的是催他快些把话转入正题,却不料张泰丰一听,整个人直跳了起来!
他并不是只是震动,而是本来已经坐下,这时候却跳起了约有一公尺高下,而且还维持
著坐著的姿势,所以看来怪异莫名,
接著他又跌坐在沙发上,然后这才站了起来,伸手指向我,神情如见鬼魅,一时之
间说不出话来。
我给他这种反应吓了一跳,看到他伸出来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就知道他的惊恐并
非假装。
然而他为甚么对我的话会如此吃惊?难道是我顺口胡说八通竟然说中了?
一想到这一点,我也不禁直跳了起来!
在这里,我必须把我的思路历程详细说一说 对整个故事很有关连。
我之所以会顺口说那女吸毒者讲的话是“去找卫斯理”,纯粹是为了近来我一直在
寻找下落不明的万夫人,而万夫人又和我有奇特的“来世之约”的缘故。
我们的约定就是她来世一出生就要开口告诉人“去找卫斯理”。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所以刚才就顺口说了出来。
而张泰丰的反应如此强烈,说明我竟然说中了!
那女吸毒者所说的正是“去找卫斯理”。
这实在无法不令我震惊!我立刻想到的是万夫人,是万夫人死了,可是她的灵魂却
没有循正常途径(天知道甚么是正常途径)去投生,而是不知道在甚么原因和不受控制
的情况下,进入了那个女吸毒者的脑部(情形和黄老四进入了小女孩脑部相类似),当
然在这种情形下,万夫人首先要说的就是“去找卫斯理”。
那警员的判断没有错误 女吸毒者确然是死了,只不过由于万夫人灵魂的进入,
才又活了过来,他在震惊之余,当然分辨不出那女吸毒者在说些甚么。
我想到这里,张泰丰比我先镇定下来,可以开口说话,他一开口,就证明我所想的
不错。
他道:“你……你……怎么会知道……那女吸毒者说了甚么?”
这时候我思绪虽然紊乱,可是还不至于到完全无法思考的地步。首先我想到了那女
吸毒者就算说了“去找卫斯理”,这样没头没脑一句,“卫斯理”又是一个专门名词,
别说那个警员,叫其他人来听,也不会明白。
警方和医院方面是如何弄明白了这句话的呢?
这是我首先要弄清楚的问题,而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和张泰丰已经在车上
了。
因为在张泰丰错愕不已的时候,我又想到问题可以慢慢问,第一时间去见那女吸毒
者更为重要,所以我一把拉住了张泰丰,向外就奔,上了张泰丰的车子,叫:“带我去
见她!”
张泰丰把车子加上警号,开得飞快,看来他有许多问题想问我,然而在这种情形下
,我哪里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准备向他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为事情十分复杂,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明白的。我不等他开口,就先提出了
我的问题。
张泰丰由衷地道:“问得好,不但那个警员听不懂她的话,连后来到达的医务人员
也听不懂。那女吸毒者神情焦急之极,不断重复那五个字,后来见人家实在不知道她在
说甚么,就抢了护士的纸和笔,把这句话写了出来。”
张泰丰不但回答了问题,而且立刻取出了一张小纸片,上面果然写著歪歪斜斜的五
个字:“快找卫斯理。”
张泰丰继续道:“由于事情牵涉到了卫先生,所以警方高层立刻亲自处理,我也参
加了,我主张立刻通知你,可是其他人都认为那是这个女吸毒者临死前的胡言乱语,主
张根本不理……看来我是来对了!”
我连连道:“对!对!太对了!”
张泰丰十分惊喜:“这……女吸毒者……是……”
我道:“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可是事情十分重要。”
当时我确然只好这样回答张泰丰,因为我和万夫人的约定,是万夫人投生变婴儿的
时候要求我认定她的身份。可是现在情形有了这样的变化,显然那是由于灵魂的行动不
受人控制的结果,以致她的灵魂进入了一个女吸毒者的脑部。
那女吸毒者等于是万夫人的化身,这个怪异莫名的身份,更需要我去证明。
我也不知道何以万夫人会突然之间灵魂离开了身体(死亡),自从她没有音讯以来
,根本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甚么事情!不过如果她的灵魂已经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面,那么她当然是已经死了。
她可能是意外死亡,也可能有其他的原因。
这时候由于事实是一个女吸毒者突然从死到生,又坚持要见我,与我和万夫人的约
定相类似,所以我一开始就认定了是万夫人的生命形式起了变化。
张泰丰一面驾车,一面不断转过头来看我,显然想在我的神情上揣测我在想些甚么
。当然他无法达到目的,因为我和他并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而我此刻视线还停留在那纸上的五个字上,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我想到的是,如果一个人的灵魂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之后,说话所发出的声音,
因为要运用另一个人的发声组织,所以发出的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可是如果是写字,虽
然也要用另一个人的手,可是字迹却不是由手来决定,而是由脑部指挥手的行动而形成
,所以字迹还是应该属于原来的那个人。
我想到的这件事,并非完全没有用途的空想,而是有著实际上鉴定灵魂进入另一身
体的功能。
如果我熟悉万夫人的字迹,这时候我看到这五个字,就可以知道那是不是她写的了
。
我又想到,刚才我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正确,那女吸毒者的手,当然不会像原来的
万夫人那样有力,所以写出来的字多少有些不同。然而字迹的神韵是不会变的,在专家
眼里,很容易就可以辨认出来。
我的思绪一向杂七杂八,这时候我又想到,万夫人的灵魂进入女吸毒者的身体,应
该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形下出现的情况。至于何以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我当然不知道
不但我不知道,全人类都不知道,这个谜可望由此而揭开,这将是灵学上的一个巨大
的突破!
我又想起以万夫人一贯的养尊处优,忽然发现自己竟变成了一个倒毙街头的女吸毒
者,不知道会感到怎样?
不过女吸毒者也是人,只要有了万夫人的财富,很快也就变成所谓上流社会的人物
了,这或许也是万夫人为甚么那样急于见我的原因。
万夫人在上次和我会面的时候,非常想知道自己未来身份是怎么样的,她当然万万
想不到会成为一个女吸毒者。
我又想到,她的灵魂进入了吸毒者的身体,不知道会不会感觉得到毒瘾发作的痛苦
?如果她还需要经过戒毒的过程,对万夫人这样尊贵的人来说,是不是可以忍受得住?
她会不会因此而放弃这个吸毒者的身体?她又有没有放弃这个身体,另选他人的能力?
还是像黄老四那样,进入了女孩的脑部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一时之间想到的问题之多,简直令人头昏脑胀。再加上警号的鸣叫声,更是教人心
烦意乱。
张泰丰驾车直冲进医院的大门,几乎没有撞入医院大楼。
下了车,他带著我直奔二楼,进了一间病房。用来收留倒毙街头的吸毒者的,当然
不会是头等病房,一进门看到二三十张病床上躺著各种各样的病人,发出充满痛苦的呻
吟,就像是走进了地狱一样,令人感到了一股寒意,也教人怀疑生命如果失去了最低程
度的尊严,是不是还可以算是生命。
那些病人看来都属于毫无希望的一类,正在极度的痛苦中,消耗他们最后的一些生
命配额。
我略停了一停,想,如果他们愿意放弃这一些生命配额,绝对可以早些从痛苦中解
脱,然而或许他们现在的痛苦,也属于他们生命配额中的一部分,必须经历 谁知道
呢?
从狭窄的通道中走到病房的一角,那里有几张病床用白布围著,张泰丰来到了其中
一张前,拉开了白布,看了一下,然后回头向我招手。
我在向前走去的时候,就已经听到白布围里面悠悠地传出了声音 十足像从地狱
中传出来,在说一句话。
这句话别人确然难以听懂,可是我却一听就知道,那声音在说的是:快找卫斯理。
张泰丰当然也明白,他连声道:“来了,卫斯理来了!”
我走到张泰丰身边,向病床看去,一眼看到了病床上的那个“人”,我不由自主陡
然吸了一口凉气!我问自己:我看到的是一个“人”吗?
我见过很多外形可怕的人,有的甚至于只有半边脸,而有的外星人更是恐怖绝伦,
见了会使人昏过去,可是都不如眼前这个人的那种令人恶心的可怕。
躺在病床上的实在只是一具骷髅,偏偏这具骷髅又有一双会转动的眼睛,由于整个
头部根本没有肌肉,所以这双眼睛倒有一大半在眼眶之外,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这人的双臂在毯子之外,正在不断摆动,看起来就像是两根枯骨,手指在伸屈之间
,发出令人牙龈发酸的可怕声响。
她正张大了口,努力在发出声音,口中只有三四颗残缺不全的牙齿。最令人恶心的
是她张大的口中,竟是一片黑色,像是一个无底深洞,而且有一股恶臭,也不知道是从
她身体哪一部分散发出来,中人欲呕!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她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到了极点,却赫然是在说
:“快找卫斯理!”
万夫人本来的外形绝不好看,可是和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女吸毒者比较起来,却
犹如天使一般。
我离开病床大约还有两公尺左右,一看到这种情形,震惊之余,竟不知道是走向前
好还是应该后退。
这时候我只感到十分佩服张泰丰,他对这样的一个人的要求,居然也很认真地去满
足,真不容易之极。
在我犹豫不决之际,病床上的女吸毒者,那一双凸出在外的眼球转动,目光居然停
留在我的脸上。
老实说,我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这时候被她这样一看,我竟然感到了一股
寒意!
张泰丰还在安慰那女吸毒者:“卫斯理来了!”
女吸毒者的目光盯在我的脸上,从她的目光之中,我看到了死亡,也看到了一种难
以形容的愤怒,因此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她发出的声音更难听,可是她显然已经认出了我,因为她在叫:“卫斯理!你这个
”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才说出了六个字,她就一口气接不上来,双眼向上翻,喉
咙中发出可怕的声响,身子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