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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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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尧没给我沉思太久,转移话题说:“好了,以后谁都不要胡乱怀疑,有理可据才出来说话。”此话一听就意有所指,刘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周通打圆场:“那到底是谁救走了姓李的?”
  盛世尧转眸看向我,“说吧,不要再意气用事。”
  心中微动,很是纳闷,他怎么知道我有另外的推断?这样等同于给了我台阶下,我自然把握住机会顺坡下来,轻声说:“你们忘记了一个人,那个与李先生同行的女人。”
  六子首先忍不住叫嚷起来:“对呀,老周当时明明看到姓李的与个女的在那车内做事,后来确实再没看到那女人了。可是那个女的,不是姓李的请来做戏的吗?”
  我一脸看白痴地看他:“谁告诉你的?”根本就没有人证实,那只是大伙的猜测而已,在李先生开了我们头顶的房间作案时,那个女人去了哪了?盛世尧不可能忽略掉她,定有让周通去查过。果然周通说问过前台,当时李先生进来是独身一人,并没有携带女眷。之后并没有女顾客入住旅馆,白色轿车内也是空的。审问李先生时,他也说是花钱就近找的女人,用来挡一下的,在我们进旅馆后,就打发那女的走了。
  在当时情况下,周通认为李先生说谎的可能性不大,于是就信以为真了。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个李先生,黄大仙派他做事,定有他的可用之处。
  大胆猜测:假如周通看到的女人是李先生同伙的话,那她为避人耳目,可能没有入住旅馆,而是躲在了旅馆外面的某个地方,后来发现李先生被抓,就沿路悄悄跟着我们。然后等到六子落单的时候,对他下黑手,救走了李先生。
  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就是女人的力量。一般女人就算强壮有力些,一棍子打下去,也不见得就能把六子给打到头破血流而晕倒。六子形容当时感觉是,觉得脑上一热,剧痛袭来,接着眼皮一番,失去了意识,可见这一击的力量非常之大,甚至一般男人都不见得能做到。
  盛世尧沉吟了会,摇头说:“不对,我们走入了误区。谁说那就一定是女的?”
  啊?不是周通说李先生与个女的在那车内行事吗?周通把车往路旁一停,回过头描述了他看到的情景。当时天很黑,他走到车旁看到一个长发披肩女人翻压在上,两人的脸贴在一起耳鬓厮磨,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看清女人的长相,尤其是缩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根本看不出女人的身材是否纤细。
  推论到这里,就很好判断了。与李先生一同前来的是个女装打扮的男人,就是为了防范突发事件,比如被周通查探,而等我们消除戒心后进了旅馆,那人与李先生就分开行动,先后也进了旅馆,而这时候他定是男装打扮。所以周通去问前台,说没有女顾客再入住,都是成立的,因为此人本就是男的。
  突然间,我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说昨晚上李先生在我头顶吹那竹管,引我上楼,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事,那时候这个第三人躲在哪?是不是就在旁窥视着?还有,从李先生各方面的表现来看,除了是黄大仙的心腹这点外,其余都不算出众,为什么黄大仙要派这样的人来?或者说。。。。。。或者说,我惊呼出声:“啊!那个人可能就是黄大仙!”
  如此惊骇的可能性抛出,其余人都色变,唯独盛世尧依旧沉定,我惊疑地问:“你也想到了?”他点点头,“嗯,在刚才怀疑与姓李的同行者是男人时,我就想到了这个可能。看来姓李的只是做了挡箭牌,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绿竹魂音并非那么容易吹的,以姓李的造诣就算学会,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控制你心神。原来真正的高手一直隐藏在暗处,在你即将被牵魂进门霎那,我为了制住你停留了近有半分钟,而这半分钟足够让原本真正的吹音之人潜藏起来,留下姓李的在房内,假装从窗外逃跑来模糊我们的视线。”
  听到这里,我后背不觉发凉,沁出了冷汗。这意思是当时我和盛世尧在那房里商讨的同时,很可能黄大仙还在附近,而用魂音将我牵引上楼,根本就不如那李先生所言是要把我带走,而是由黄大仙直接就对我进行什么邪术。只差一步,我就可能堕入无底深渊。
  能躲过盛世尧的敏锐观察力,足可见黄大仙此人之厉害。到这时,我再不敢将此人只单纯定义为神棍了,不说邪术,单就这一连串的布谋,就证明其心机城府属上乘。
  如此一来,我们也无需再沿路找了,肯定是寻不着人的了。我甚至怀疑,很可能黄大仙带着李先生并没有离开快餐店,而是在某处隐藏了起来,等我们开车离开,再堂而皇之地带人走。而且他应该有接应的车,不可能说带个伤者徒步而行。
  周通问既然姓李的只是挡箭牌,那黄大仙为何还要冒险来救人?难道就不怕被我们发现吗?这原因就简单了,不外乎几点:他怕李先生受不住连番审讯,会道出实情,暴露出他行踪,这是其一;李先生跟他不是一天两天,定还有用得着的地方,没必要在这时就弃掉这颗子,这是其二;其三么则是他有把握能将人带走,且计划周密。
  几乎这个人每走一步,都考虑到了我们的心理与第一感官直觉,然后做出反其道的安排。
  这下谜团基本都已解开,大伙都静默下来,被人如此摆了一道,谁能不郁闷?盛世尧的眼中却精光熠熠,显露出兴味,后来他说当时的感觉,就是棋逢对手的兴奋,勾发了他内底里潜伏着的心性。
  此乃后话了,眼下我们没有再作停留,行车到傍晚,终于抵达了出发的小城。刘玉坊的门还开着,看店的是刘悦的亲戚,见我们回来很是欣喜,寒暄了几句就把对账单交给刘悦,告辞离开了。
  这一趟出去,走走停停,再回了两次堀城,又停留了几日,将近半个多月。遭遇的事情都离奇又古怪,而且惊险。然,回到这里后,仿佛各自又变回了普通人,六子回了吧继续做管,周通整天外头跑,刘悦成了老板娘,盛世尧也过起了休闲日子,整日喝喝茶、上上、看看书。
  唯独我,成了最无聊的一个人。无所事事,长吁短叹,闲得都要数院子里在搬家的蚂蚁数量了。盛世尧见状,淡淡丢了句:“闲得无聊就外面转转去,又没让你在这陪我。”
  我一听,立即喜逐颜开,向他伸长了手。
  他问:“干嘛?”
  “预支工钱啊。”兜里不揣钱,我跑外面去看风景啊,就是看风景,进景点也还是要门票的。自上回我摸了他钱被没收后,从此兜里没超过二十块钱,吃喝都他们管。
  他轻睇了眼我伸长的手,漫不经心地说:“自个去抽屉里拿。”这回我笑咧开了嘴,他那抽屉里的现金,我是有看到的,捆了好几打,就随意地放在里面。喜滋滋地往楼梯处跑,他在身后淡淡道:“预支两百,多拿扣工钱,双倍。”
  我的喜悦顿时嫣了下去,自我安慰,两百就两百,总比二十要多出十倍的。心有不甘地进他房,拉开抽屉拿了两张红票子,目光定在紫金匣子上两秒,关上了抽屉。这匣子又回到了他的抽屉中,也没见他有再去研究过,我也没再尝试问他要回来。
  想着即使匣子拿回来了,也就是放回我行李箱内而已,没必要在这件事上与他再起争执。
  下了楼,与他打了声招呼,就兴高采烈地准备出门,可当前脚刚跨进院内,身后就传来细流般沙质的低沉嗓音:“反正没事,就与你一同出去走走吧。”


 73。旧石碑

  盛世尧真懂怎么泼冷水,从得知能外出到这时信步在街头,我的心情是大起又大落,他居然真的和我同走出了门,此时还就走在我身旁。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表情,都是放松又惬意的,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老年式的散步。而我们的四周,也果真是聚集了一簇又一簇锻炼的老年人,因为就在我们出门五分钟后,他就提议跟他去个地方。本以为他会有什么建设性的好景点去,结果他带着我七弯八绕的,来了这座小城最富盛名的老年公园。
  当然,老年公园原本肯定不是叫这名字,它还起了个挺文雅的名字:韵园。可据当地人打听来说,原本这韵园是座烈士公园,后来才被改建的,而在公园的深处,还保留一些烈士英雄碑。此时我与盛世尧就走到了这里,石碑屹立如石林,碑文有的用红字雕刻,有的则用黑字,大都是歌颂的墓志铭语句。
  盛世尧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一座一座地看过去,在石碑林立中绕来绕去。我觉得无聊之极,跟他说在旁边坐下休息一会,等他看完了再出来一起走。他没有异议,撇下我就往里面一排走,我找了个石台阶坐下,左右看了看,发现此处来的人就少了,倒特别静怡。
  一个错神间,回头看盛世尧,发现不见他的身影了。心里奇了下,往旁移动了点位置,在一块石碑后面看到了他小半的身影。觉得他这人真古怪,居然对那刻的碑文感兴趣,这种碑文一般城市里的烈士陵园都会有吧。
  很是烦闷,没再去留意他,往后靠躺在了台阶上,躺得并不舒服,台阶的棱角顶着后脑与背部,但我没去在意,就是想这么仰视天空罢了。恍然想起泰戈尔的那句名言:天空不曾留下飞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人们总是用许许多多的事例来证明着自己的存在,可真正的存在究竟是什么?生命的延续?信念的传承?
  不由失笑,竟然在这善感起来了。双手撑住坐起身,看看那石碑林,不见盛世尧身影,应是走到最深处去了。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也往里面走,打算进去喊他,肚子饿了,该找个地方吃饭了。有他这老板在,不让他请客吃顿好的,说不过去。
  可令人意外的是,我一直走到最里面,也没看到盛世尧身影。走进来的时候,我看得很仔细,一排一排找过来的,他今天又是穿的深色休闲装,一目了然。石碑林后面是一个密林,心道莫不是他进了林子?只略一迟疑,我就迈步而入,林子显然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甚至连园林师傅都不曾来,那铺着的石子路被两旁的杂草几乎覆盖。
  走了一会就发现脚下的杂草有被踩过的痕迹,肯定了我之前的想法,盛世尧进了这里面。没想林子还挺大的,走了足有五分钟,才看到黑沉的身影站在一棵浓郁的树下,正是盛世尧。快步走上前问:“怎么到这来了?”可等我走近到他身边时,发现他的面前竖了一块很旧的石碑,上面青苔都长出来了,模糊了刻着的碑文。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钻出,见盛世尧沉眸不语,纳闷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他扬手朝石碑一指,道:“你看那碑文,并不是近现代的文字。”听他这么一说,我又仔细去看,字迹虽已模糊,但确实不像是汉字,一般我们的汉字都是有棱有角,勾子尖锐,而这石碑上的字却是在棱角处都打圆。“难不成这是古汉字?”我猜测着说。
  但盛世尧摇摇头,很肯定地说:“不是。”
  基于他的阅历和知识面比我要广得多,我立刻就信了他的判断。可这不是古汉字,又是什么文字呢?从石碑的磨损程度来看,应是有不少年代了,与其说那上面的碑文看着像字,还不如说更像一个个符号呢。我想了想后道:“也许是以前那种刻有标记的石碑吧。”
  盛世尧没有说话,视线始终定在那块石头上,我看了下四周,除了这处,其余地方都没有别的石碑了。可能林子的树叶太过茂盛,阳光进不来,所以地上的泥湿湿的,一些掉在地上的树叶也腐烂掉了,味道并不好闻。
  我蹙了蹙眉,催促他:“走吧,这种石碑一般山林中常见,年代很久远,就是问园内负责人都未必知道。”盛世尧终于抬起视线看向我,发现他的眸内有困惑,这倒是奇事了,一块石碑值得他如此纠结吗?
  从林内出来我就提议找地方吃饭,他像是没听到一般径自往前走,等一直走出韵园,我拉住他又说了一遍,他低头看了看我的手,淡声道:“你自己去吃吧,我先回去了。”说完挣开我的手调转身,当真快步离开了,留我一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等他的背影只成一个黑点的时候,我才醒神过来,他不是在开玩笑。想想也是,什么时候盛世尧跟人开过玩笑了?幸好兜里有两张红票子,还余有慰藉。
  傍晚时分,我心情愉悦地回到刘玉坊,前脚刚踏进门,就被刘悦堵住,寒着脸问:“尧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啊?我错愕,他说先回来的啊。往内张望了下,一脸无辜地回:“他还没回来吗?”
  刘悦狐疑的目光在我脸上再三确认,冷哼了声没理我,就往后屋走。我跟着也走进去,就见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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