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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黑不隆冬看不见,一个不小心你少了哪个部位可别怪我。”
陈炳没敢再动,黑暗中他重咳了好几声才开口道:“小姑娘,别拿刀指着我了,还是看看我们掉进什么地方了。”我这时哪肯再信他,影月没动分毫,寒声质问:“那些叫蜈蠡的猛兽是不是你指挥喊来的?”
之前我们真真是粗心大意,低估这陈炳了,就说那黑石林坐着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有无名猛兽来袭,当时事情发生太突然,根本没时间多想,也反应不过来。直到秦教授陷落沙坑那瞬,我虽然在一旁救刘悦与猛兽斗,但眼角余光似乎看到陈炳身形动过,将那秦教授给撞开到流砂坑位置的。
后又惊觉他唇在无意识张合,一道灵光就闪入脑中了,盛世尧说黑衣蝙蝠的印记是按练习那黄兴元秘术深浅而显示不同部位的,黄大仙只那门魂术就如此厉害,而他的图腾印记还只在手臂处,那么显露在胳膊与背部的陈炳和周景两人的秘术成就一定是在他之上。即使不是练的魂音控神那种邪门秘术,也绝不会是庸碌之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抓住呢。
30。被困
显然当时陈炳在被我们识破诡计后,就决定将计就计,表现得颓废求死状,从而消去我们的防备心。随后乘所有人不注意时,就开始了他的另一计,他知道我们五人的厉害,不敢轻易下手,就先拿秦教授那边的人下刀,接连看到两人活生生被无名猛兽给拖走后,没有人不心慌。
而他陈炳就乘着大伙没回神之际,想故技重施,引我们到流砂坑附近,再召唤来猛兽蜈蠡,双管齐下,想我们全部陷进流砂坑中而死。从他狠戾手段,以及最后毫不犹豫斩断黄耀成的绑绳弃之不顾来看,他是个心性残忍的人。
前后一相结合早已明白,他学的秘术是召唤并且操控动物。从之前的红花蛇到刚才的蜈蠡猛兽,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操纵的,而这沙漠里凶恶的动物无穷无尽,拥有这么一门技能,当真是可横行无忌,也无怪那周景敢让他只带两人进沙漠,就置我们于死地。
无需再怀疑,陈炳对沙漠地形的熟悉与判断,绝对不比那跑掉的阿里木差。
只可惜,意识到这些事实为时已晚,我不敢去想盛世尧那边情况如何,只能对自己说,他那么强大,再恶劣的环境都遇到过,他绝不会有事,也不会让其他人有事。
想到这手上无意识地动了动,只听“嗤”的抽气声传来,知是我心不在焉划伤到陈炳了,也不多管其它,将刚才的问题又冷声质问了一遍。
陈炳见事已至此,又被我用影月刀伤了,,没再逞强,直接就承认了。他说黄兴元只是秘术的统称,其中包涵的术数有很多种,各人凭专长学的也不一样,黄永辉擅长魂音控人心神,他则擅长召唤掌控动物。至于周阿公所学他不便透露。
我将先前对青璃珠的疑惑问出来,他默了好半响,在我以为他不愿回答,打算再拿影月威胁时,他却开口了:“青璃珠是一种象征,它本身其实有两颗,就像魔神的眼睛,镇守着那座城堡与我们整个金沙古镇,但后来被偷盗了一颗,魔神的眼睛就变得血红,它时常会愤怒,惩罚愚昧的人们。”
这什么跟什么呢?怎么又牵扯上那蝙蝠了?我想了想后问:“你是说那黑翼蝙蝠本身眼睛不是血红的?两颗青璃珠是按在它眼睛处的,那为什么后来那一颗到堡顶上去了?”
“在遗失一颗珠子后,魔神已经愤怒了,我们切不能再让剩下的一颗再遗失,否则魔神一怒之下会毁灭古镇。于是我们就将青璃珠藏在堡顶隐蔽处,并在珠子背后装有机关设置,只要珠子一被拿起,周阿公那就能立即发现。”
竟然是这样?那也就是说当晚盛世尧取下珠子时,其实我们就已经在周景等人的监控范围内了,在我们懵懂不知时,他们开始布下天罗地。“但我始终不懂,那红花蛇为什么会引人去拿珠子呢?”
“这个就不知了,”陈炳顿了顿后道:“红灵蛇之所以有个灵字,就是因为它通灵性,是蛇中最容易听懂术语的一类。也正因为这原因,周阿公才决定让我带你们到黑石林来试试看,传闻黑石林是黑暗魔神最后出没的地方,或许可以通过你们找到魔神。”
听到这,我不由冷笑出声:“然后在黑石林处,你等了会不见有动静,就决定召唤蜈蠡来杀我们是吗?”陈炳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小姑娘,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找找出路,这地方呆久了早晚要闭气。”
经他一提醒,才猛然发现我和他进到这沙层底下深处,居然有空气。这怎么回事?估测刚才下滑的距离,最起码离了沙层表面有三四十米深,沙层的厚度与密度足以隔绝外界的空气进来,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里的空气,是从别的地方透进来的。
心念一转,持着影月刀的手没动,继续抵在陈炳身上,另一只手摸了摸身侧,再摸了摸脚下,质感像石头,好像我们跌进流砂坑,然后又跌进了某个洞穴之中了。
陈炳提议:“不如我们分头找找看,先测测这地方有多大。”
我冷哼一声,在地上摸索,摸到之前绑缚陈炳的绳子,一拉发现绳子还缠在他的一只手上,于是将绳子重新把他反绑了,然后才道:“你会那召唤动物的术数,谁知道你会不会再召唤那蜈蠡来呢,在找到地方出去前,我想我们最好是呆在一块,一秒钟都不要分开。”
陈炳苦笑着答:“你有所不知,蜈蠡这种动物能在沙层中自由穿梭,但也仅限于三米以内的沙层,再深它们是不可能活动的。”
“那也难保你不会再召唤别的动物,说不定这个地方就是你有意安排算计人的?哼,总之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起来吧,别躺着了。”
陈炳见说不动我,也不再多言,两人默声站起后就一前一后朝一边走。明显感觉脚底坑洼不平,还有细沙的软质,应是刚才我们从上面坠下来时带下的沙子。我没有一直拿刀抵着陈炳,只是从后紧拽着绑住他手的绳子,这样即便有个什么突然事情发生,我都能反应得过来,不至于让狡猾的他逃脱。
几下交手判断出这陈炳虽然拥有奇术技能,但手底下功夫却不怎样,加上他的腿被打中了一枪,后来头又破了,流了不少的血,所以对付他一个六旬老人,我还是能够的。
黑暗中走得不快,陈炳走在前手反绑在后不能用,只能靠脚一点点往前移动摸索。我也不催他,这时候耐心这东西很考验人,拿盛世尧的话说,心浮气躁是大忌。心湖掠动波澜,又想到他了,我沉了沉念,此时唯有自己先出去,才能去想办法找他们。
正心头思转着,前面走着的陈炳突然停了下来,我差一点撞到他背上。“怎么不走了?”
他说:“没路了。”我走上前,伸手去摸,果然摸到了坚硬的石壁,估测刚才走的距离,大概十五米左右。于是我们回头往另一边走,在走了近三十米左右时,又没去路了。看来这地方是封闭的,唯一的出口就是我们滑下来的洞口。
重新走回到坠落位置,一点点丈量我们刚才下滑那个口子的距离,因为刚才无论走哪一边,后面一段路是两边都有石壁的。只恨身上没有带手电之类的照明工具,否则也不需要这样麻烦地量来量去,很快就测出下滑的口子有近十米宽,坡度很陡,应有60度角以上,难怪滑落的速度非常之快。
两人决定再走一遍看看,这次走我松开了陈炳的一只手,绳子缠在我手腕上。我们边走边在右侧的石壁上敲击,看看有没有暗门或者机关之类的。这很费时,必须从上到下逐一摸索过去,连脚底下都不能放过,一个来回却仍一无所获。
陈炳不由丧气地说:“难道我们真要被困死在这里?”
“不可能,一定有哪里我们找漏了,否则这里的空气从何而来?”
“也许。。。。。。也许是在我们滑下来的陡坡某处有气孔吧,但绝不会是这下面。”陈炳迟疑地给出他的答案,我想了下,觉得不无可能,于是道:“那我们尝试下看看能不能往上爬。”
陈炳却说:“我不行了,这坡太陡,我的腿没法爬的。”说完他就席地而坐了下来,心知他说得是实话,刚才就觉他快支撑不住,一路扶着石壁走才没栽倒。所以也没去勉强他,就自个在陡坡处一点点敲击寻找,甚至尝试往上攀岩,但石壁太滑,又没着力点,至多攀上去两米就会往下滑。
在尝试到第三次又滑到最底下时,陈炳叹了口气道:“小姑娘,别再试了,你爬不上去的。这是个漏斗型石洞,可能是很久以前沙漠里行猎者挖的陷阱,为的是困死那些凶恶的猛兽,经久年月的黄沙洗埋,就将这陷进压在了厚厚的沙尘底下了。”
“我不信,既然这是人为设计的陷阱,那行猎的人必然要想办法把猎物拿出去吧,一定有门路,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
“猎者有的是办法可凭空将猎物从深坑里取出猎物,即使真有门路,也只会在顶端设计巧关,而我们根本没法抵达到那高度的,否则一些凶猛的野兽还不都跑掉了?”陈炳的推测与判断其实很有道理,但我不想去听,因为听进耳了就意味着妥协。
不到生命最后一刻,决不妥协,是我的理念。
乘着还有体力,空气还足,必须得在夹缝中求生。我拔出影月,既然找不到机关巧设,那就只能强来了,一刀戳向右侧的石壁,影月的锋利从来所向披靡,没有它刺不穿的东西。但这次却令我乍舌了,不是影月没刺动石壁,而是它只刺入了尖头就无论我怎么用力,也不能再深入一分。
一定是这块石壁的背后有着一种材质无比坚固的东西。
31。陈年往事
耳旁传来陈炳的疑问声:“小姑娘你这是什么刀?竟如此锋利?”我蹙了蹙眉,没正面回答他,只说就是一把刀刃比较好的防身用具,他也就没再追问了。
要知道石壁背后是什么,唯有划开一块石头下来看看。用影月在石壁上划一个方块,然后轻轻一敲,那块石头就能取下来了,我用手指摸了摸厚度,大约有五公分那么厚,再去摸石块后的物质,指腹所触十分光滑,像是金属,又像是石质。
什么金属能坚硬到连影月都穿不透,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世界上最坚硬的石头是金刚石,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钻石,若是这么一大面墙全都是金刚石的话,那这会是什么价值啊?我又分别在好几处划下石块察看,发现都是那种材质的坚硬物体在石壁背后。
至此我已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地方绝不是刚才陈炳所说的沙漠行猎者设下的捕猎野兽的陷阱,因为没有谁会仅仅为了抓一些动物而将牢笼设得固若金汤的。
看来要离开这里,首先得想出这个地方究竟是用来派何用场的。
我靠墙坐下,凭着刚才的探索在脑中勾画这个地方的结构图,这样一个漏斗装置的地方究竟能用来做什么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都没想出所以然来。
突然想起陈炳已经好久没说话了,轻唤了声:“陈炳?”却无人应答,反而是我声音有传来回音,静得好像整个空间就我一个人一样。心中吃了一惊,刚才为了爬上斜坡去寻找出路,我就把绳子给解开了,难道他其实有找到机关所在,然后假意称累了,实则是想乘我不注意悄悄溜走?
连忙起身向他刚才坐的地方摸过去,在碰触到人时松了口气,但也随即发觉他的不对劲,从原本的坐着已经变成了躺在地上,而且我碰到他了也一动不动。手探到他手臂处,发觉皮肤温度异常,显然是体力不支外加伤口发炎,可能刚才摔下来也受了不小的伤,只是他一直咬着牙没说而已。
这里没有任何伤药,连口水都没有,对他这种情况毫无办法。我轻推了推,尝试唤醒他,这样越睡只会越不行,最好是靠自己意志力坚撑住。听到他好像在呓语,凑近了些想听他在说什么,当那三个熟悉的字传来时,我惊愣住。
下一秒我大力摇他,边摇边喊:“陈炳,你醒过来。”总算他昏沉得不实,幽幽醒转过来问:“小姑娘,怎么了?”我放冷了声音质问:“快说,你是不是认识我外婆?别否认,刚才你在喊她的名字。”
没错,我清楚听到,陈炳呓语中喊的是“成青萍”三字。
“小姑娘,你一定听错了。”陈炳犹不承认,我直接横刀到他脖子上,不跟他客气,“说!”
陈炳苦笑了声,叹息:“你何苦一定要逼着讲呢,那都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也罢,临死前将那些从不为人道的事说出来,也算没遗憾了。”我收回了影月,知道他是决定讲出与外婆之间的渊源了。
“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