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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曹昭仪开口,坐在软榻上的郭氏就呵斥道:“好了,都是后宫的姐妹,这般吵闹不觉着有*份。”
“皇后恕罪。”见着郭氏生气,曹昭仪连忙起身告罪道。
秦姝却是不做声,拿起桌上的茶盏来轻轻抿了一口。
她如今已经成了郭氏的眼中钉肉中刺,再怎么伏低做小小心翼翼,郭氏对她的忌惮和恨意都不会减少一分。
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又让旁人看了笑话。
郭氏见着她这样,心中有怒,却是发作不得,只能将怒气都发在了曹昭仪的身上。
“好了,坐下吧,本宫又没说什么,值得你这般着急告罪。”
曹昭仪站在那里,听到郭氏的训斥,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四面投过来的或是不屑或是嘲讽的目光,更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姝喝着茶,见着曹昭仪仍旧站在那里,突然就笑了:“曹妹妹,娘娘让你坐,你就坐下吧,你是皇上的妃嫔,又不是这宫里头的奴才,这般小心谨慎,又是何苦?”
秦姝的话音刚落,众妃嫔眼中全都流露出一丝诧异,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性子极好的淳妃,竟也有这样刻薄讽刺人的时候。
不过这宫里头的女人都是七巧玲珑心,只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对付曹昭仪这种人,性子好是没用的,只有让她怕了你,日后才有的清净。
淳妃如此,不过是懒得和曹昭仪折腾,更是没将曹昭仪的这点儿段数放在心上。
郭氏坐在软榻上,看着秦姝这个样子,心中突然就涌起一抹强烈的不安。
又说了会儿话,郭氏就命众人退下去了。
几个宫女很快就将桌上的茶盏收拾干净,殿内,只留下孙嬷嬷和郭氏两个人。
“娘娘息怒。”孙嬷嬷见着郭氏的脸色,只说道。
“方才淳妃那个样子,嬷嬷也瞧见了,那贱人分明是不将本宫放在眼中。”不然,她怎么会如此放肆?
孙嬷嬷听着郭氏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劝。
到底,淳妃娘娘不是刚进宫时候那个小小的淑女了,怎么能没有半点儿脾气呢?
此事若是放在自家娘娘身上,少不得要让人掌那曹昭仪的嘴,或是让曹昭仪跪在院子里几个时辰。
淳妃只讽刺了她几句,已经是极好的性子了。
至于请罪不请罪的,淳妃到底是妃位,还替皇上生下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又得皇上盛宠,哪里会因为娘娘一句话,就急急请罪。
若是真请罪了,后宫的妃嫔背地里该怎么笑话,连带着宫里头的人将二皇子和三皇子都看低了去。
淳妃是个通透的,自然不会做这样让人轻贱的蠢事。
她如今的恩宠和地位,怕是连太后不敢随意的作践她。
倒是自家娘娘,因着昨日之事,真真是有些执拗了。
不等郭氏开口,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孙嬷嬷抬起头来,就见着宫女锦画从外头走了进来。
“娘娘,大人从宫外送来的信。”
锦画所说的大人,就是郭氏的生父郭怀安,郭怀安在兵部当差,却没有大权。
不过朝堂上的事情,还是瞒不过他的耳朵的。
郭氏自打进了宫,郭怀安就时常送信进来,不然,她一个后宅之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朝堂之事。
孙嬷嬷将那信拿了过来,递到郭氏手中。
郭氏拆开信封,将里头的信拿出来,才看了一眼,面色就变得惨白。
信中寥寥数语:据微臣打探,皇上有意立二皇子为储君,言二皇子深得朕心。微臣人微言轻,只盼娘娘从中周旋,以谋后路。”
郭氏手里的信滑落在地上,身子都在颤抖着,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的血色。
孙嬷嬷伺候了郭氏多年,从未见过她这样失态的样子。
见着自家娘娘这样,孙嬷嬷面色也变了,弯下腰去将那纸张捡了起来,看完之后,神色愈发的慌乱起来。
“娘娘,这该怎么办才好?”二皇子深得朕心,皇上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分明极为中意二皇子的。
孙嬷嬷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原以为,皇上还年轻,要等过些年才会议储君之事,所以只要这些年大皇子长进,入了皇上的眼,再加上他正宫嫡出的身份,太子之位就是大皇子的了。
她怎么也没料到,皇上如今就有了立太子之心,而且竟毫不避讳他对二皇子的看重。
“深得朕心”这个四个字,分明是打在自家娘娘脸上一记响亮的耳光。
郭氏握紧了拳头,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良久,才朝孙嬷嬷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着郭氏的话,孙嬷嬷面色大变:“娘娘,此事。。。。。。”
“混账东西,还不快去办?”郭氏厉声训斥道,这个时候,若不下狠手,她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
孙嬷嬷被她眼中的寒意吓了一跳,动了动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后宫妃嫔和皇子公主都要前去贺寿,给太后磕头。
自家娘娘让她寻条毒蛇进宫,就是想在太后寿辰那一日,害死二皇子,而且还让人抓不到把柄。
二皇子一死,太子之位就是大皇子的了。
只是,此事凶险,若出了一丝岔子,娘娘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落得和安贵妃一样的下场。
孙嬷嬷紧紧捏着拳头,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此事她不能亲自去办,免得被人给盯上了。
孙嬷嬷想着,就想到之前在流华宫当差的太监禄公公,自打王氏一族被株,安贵妃自尽,禄公公就一直想投靠了自家娘娘。
如今这事,交给他办是最好不过了。
他要表忠心,定会将这件事情办的好好的。
孙嬷嬷想好了主意,就将锦画叫到了身边,小心嘱咐了一番,让她去和禄公公说。
锦画跟着郭氏多年,也知道此事一成,她就在娘娘跟前立了大功了。
所以就高高兴兴应了下来,趁着去膳房拿饭菜的时间,找到了禄公公,说是娘娘有件事要交给他办,若是办得好,娘娘往后有的是用他的地方。
禄公公自打安贵妃自尽,就从天上摔到了地上,这几个月,他费尽心思的想要为皇后娘娘所用,却是一直没那福气。
谁曾想,今个儿皇后身边的锦画姑娘来,还说娘娘有事要交给他办,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姑娘只管吩咐,奴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替娘娘办成。”
听着禄公公的话,锦画拿帕子掩了掩嘴,笑道:“哪里需要公公上刀山下火海送了性命去,只需公公出宫,替娘娘弄条银环蛇进宫,此事就办成了。”
禄公公听了,目光一闪:“好好的,娘娘怎么想起这茬了?”
见着锦画沉下来的脸色,禄公公举起手来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姑娘别生气,奴才不该多嘴。姑娘放心,奴才定将此事办成了。”
“那公公就赶紧去办吧,办成了皇后娘娘定有重赏。”
锦画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了。
禄公公见着她走开,呸了一声,道:“不过一个奴婢,也敢在杂家面前拿架子。等杂家在皇后娘娘那里立了功,就向娘娘讨你来玩玩。”
他心里门儿清,那银环蛇可是剧毒之物,皇后娘娘总不会要它来玩儿吧?
禄公公得意的笑了笑,就朝宫门的方向走去了。
第167章宴会
入夜的时候,禄公公偷偷摸摸拿了个圆竹篓子,交给了在偏门那儿等着的宫女锦画。
“姑娘小心些,这银环蛇可是剧毒之物,要不奴才给姑娘拿着。”禄公公闻着锦画身上脂粉的香味,心里忍不住一阵荡漾。
“不劳公公,公公快些回去吧,赏赐娘娘明日派人给公公送来。”锦画莞尔一笑,对着禄公公福了福身子,就转身离开了。
禄公公抬起手来,闭着眼睛深深嗅了一下:“这小娘们,身上还真是香。。。。。。”他还没有说完,便被人堵住了嘴,只发出挣扎和呜呜的声音。
禄公公一路被拖到不远处的一口枯井处,毫不犹豫丢了进去,然后压上了石头的井盖。
“小禄子,不是杂家心狠,实在是娘娘的赏赐太大了些,你没那福气领受。”
凤銮宫
锦画从殿外进来,郭氏的目光一紧,落到她拿着的圆竹篓子上。
“当真是银环蛇?”
“娘娘,错不了,奴婢自幼长在村里,这样的蛇也见过几回。”
郭氏听了,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淳妃,怨不得本宫心狠,谁让你那好儿子挡了安哥儿的太子之路呢?
。。。。。。
很快就到了太后寿辰的那一日,这一天,秦姝早早就起来了,先是伺候着楚昱泽更衣,送他上朝。然后才洗漱了,用了些早膳。
银杏拿了个精致的檀木盒子走了进来,带着笑意道:“娘娘,这是皇上临走前吩咐陆公公派人送来的,说这是娘娘给太后寿辰的礼物。”
秦姝听了,嘴角微微抽了抽,前些日子是哪个说她绣的帕子不错,让她多绣几个送给太后的。
这几天,她绣了三块儿帕子,花样别致,银杏她们都说好看极了。
不等秦姝开口,银杏就忍着笑说道:“皇上还说了,娘娘绣的那几块儿帕子,让娘娘留着自个儿用。娘娘平日里用的,也太不讲究了些。”
银杏说着,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块儿绣着牡丹花纹的帕子:“皇上说得对,娘娘也该讲究些了。”
秦姝瞪了银杏一眼,这丫头,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处处向着某人了。
这般胳膊肘往外拐,真是。。。。。。累觉不爱。
又过了半个时辰,秦姝就领着银杏去了庆寿宫。
因着恭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又是皇上登基后太后的头一个寿辰,所以办的格外的隆重。
红红的灯笼挂在门口,院子里摆着各色的牡丹和海棠花,宫女太监来来往往,喜庆的很。
太后身着朝服,打扮的格外雍容华贵,坐在软榻上,受着众妃嫔的大礼。
秦姝乃是妃位,只跪在了皇后的身后,行礼叩拜。
“臣妾给太后请安,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看着跪在那里的众妃嫔,笑着道:“都起来吧,赐座。”
听着太后的话,众妃嫔才站起身来,然后依次落座。
因着还未到宴会的时候,众妃嫔就和太后谈笑说话,这期间,自然免不了有人刻意奉承巴结太后。
“今个儿是太后寿辰,臣妾给太后绣了这幅富贵锦绣,太后若能喜欢,就是臣妾的福分了。”曹昭仪站起身来,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幅绣好的画,打开一看,足足有两米长。
那大朵大朵娇艳的牡丹花,还有蝴蝶小鸟,当真是栩栩如生,逼真极了。
太后见了这画,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带着笑意看了曹昭仪一眼,道:“难为你了,这么上心,怕是绣了有几个月了吧。”
听太后这样说,曹昭仪福了福身子道:“能给太后做些事情,便是臣妾的福气呢。臣妾日日绣着这牡丹花鸟图,也是想提前沾沾太后的喜气。”
曹昭仪这话说的乖巧,太后听了更是喜欢,当场就赏赐了她一支嵌着红宝石的金簪。
曹昭仪得了这赏赐,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了起来。
见着众人眼中的羡慕和嫉妒,曹昭仪心中更觉着这些日子的辛苦没有白费。
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她若能得了太后的欢心,还怕承不了皇上的恩宠。
想着那日被淳妃讽刺之事,曹昭仪心中暗恨,看了坐在那里的秦姝一眼,莞尔一笑:“平日里知道皇上最看重姐姐,赏了姐姐那些好东西,不知今个儿,姐姐给太后娘娘准备了什么礼物?”
曹昭仪这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秦姝的身上。
秦姝笑了笑,看了站在那里的许嬷嬷一眼,带着客气道:“方才进来的时候,本宫将贺礼交给了嬷嬷,劳烦嬷嬷去拿一趟了。”
秦姝的话才刚说完,曹昭仪嘴角的笑意就僵在了那里。
这会儿她才意识到,她将这东西拿到太后面前,有多小家子气。
倒不是东西不好,而是再好也不能拿着这东西巴结太后去。
没看皇后和淳妃,韩嫔都没什么动作吗?
她这样急不可耐,还不知这些人心里头怎么笑话她呢。
只一会儿工夫,许嬷嬷就从桌子上拿了个做工精致的檀木盒子走了进来,呈到太后面前。
“好,哀家也早想看看,淳妃要送哀家什么好东西。”
恭太后对秦姝的印象一直都是不错的,规矩本分,又不一味的软弱,受人欺负。
更重要的是有福气,进宫才这些年,就替皇上诞下了二皇子、三皇子和二公主。更别说,三皇子和二公主还是龙凤双胎。
这样得老天眷顾的人,她怎么能不喜欢?
更别说,平日里许嬷嬷时常替秦姝说上几句好话,日子久了,恭太后自然就觉着秦姝是个不错的。
纵是知道皇上宠她太过,也从不过问。
毕竟,在她心里,后宫妃嫔的用处就是替皇家诞育子嗣,淳妃是个能生养的,皇上多宠着她,让她给皇上多添几个皇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