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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打人!”
李小哥捂着脸,又惊又怒地瞪着她。
“扶摇……”宋梨花也吃了一惊,忙去拉扶摇的胳膊。
扶摇并不理会母亲,只看着李小哥道:“自作聪明,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打什么坏主意?抢了我信去撕掉,让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
李小哥被她说中心思,顿时脸色大变。
扶摇嘲讽一笑,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门房,我也不为难你,马上给我滚进去通报,立刻叫你们府里能主事的人出来见我。”
李小哥脸色变了好几变,但见这个年轻女子又是冷静又是凶悍,自己是决计斗不过她了,最终还是扔下门不管,转身飞也似地跑去。
宋梨花蹙眉担忧道:“扶摇,你怎么跟他吵起来了,这可是你爹的将军府,咱们往后还要住这儿呢,你却一来就得罪了人。”
刘大脚忿忿道:“夫人,这小子分明就是狗仗人势,看我们是外乡人,故意欺负我们,哪里有连通报都不通报就说要把我们告官的道理。”
扶摇握住宋梨花的手,道:“娘,你不要以为这是件小事。咱们千里迢迢而来,拿着爹的亲笔信,他既然是门房,就理该先进府通报,然后根据主人的吩咐再做应对。可是他一开门,也不问我们从哪里来,也不看我们的书信,更不通报,直接就说我们是骗子,要把我们告官,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宋梨花并不是蠢笨之人,被她这么一提醒,也觉得那李小哥有点古怪。
“你的意思是……”
扶摇微微眯起眼睛,道:“我看这其中一定有人搞鬼,故意不让我们母女进府。”
宋梨花蹙眉道:“可明明是你爹亲自写信,要我们来桐城团聚的,他怎么会又不让我们进府呢?”
“娘,我并没有说是爹在搞鬼。你难道忘了三叔说过的话,如今爹做了将军,这府里可并不只有他一个男主人。”
宋梨花瞪大眼睛道:“你是说,是其他几位夫人在故意刁难我们?”
扶摇点头道:“没错,依我猜测,说不定就是府里的几个女人,要给我们来个下马威。要知道你是爹的结发妻子,论资排辈就是将军府的大夫人,一来就要压过她们;而我又是爹的长女,那也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了。据三叔说,爹的几位夫人或是出身名门望族或是书香世家,尤其那位林春乔夫人,最是一个精明人物,难道会甘心让我们两个来自北方山村的女人骑在她们头上?”
一番话让宋梨花陷入了沉思。
“可我不信,你爹会由着她们这样刁难我们。”她沉声说道,抬起头看着扶摇,“你没见过你爹,不了解你爹的脾气,我却知道,他绝不是负心薄幸、有新忘旧的人。”
扶摇咬了一下嘴唇,道:“那么,我猜,爹今天也许并不在府里。”
似乎是要印证她的话一般,她话音刚落,角门里便响起来一阵脚步声,去而复返的李小哥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门口。
扶摇往他身后一看,并没有其他人,不由眉头一蹙,心中又是一声冷笑。
李小哥擦着汗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夫人小姐,请夫人小姐赶快进府吧。”
宋梨花顿时喜笑颜开道:“扶摇你看,我早说过,你爹绝不可能刁难我们的。”
她说着就要进门,却被扶摇一把拉住。
“娘,先等我问完几句话。”
宋梨花疑惑地看着她,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还有问题,但对女人的信任感战胜一切,她仍然站住了脚步。
扶摇看着李小哥道:“怎么,进去通报过,就让我们进府了?你确定我们不是骗子了?”
李小哥点头哈腰道:“不敢不敢,小人已经向夫人禀报过了,夫人说,你们二位就是我们将军府的夫人小姐,府中已经为你们备下酒水接风洗尘,请夫人小姐赶快进府吧。”
他话里头几个夫人小姐,含义却并不相同。
扶摇道:“你说话乱七八糟,既然你说我娘是夫人,府里头怎么又有一位夫人?”
李小哥此时也听出这位大小姐是故意挑刺儿了,一头大汗也只得恭敬回答道:“是小人没说清楚,府里头的是二夫人,您是大小姐,您的娘自然是大夫人了。”
扶摇挑眉:“哦?你分的这么清楚,看来那位二夫人都跟你说明白了。”
“是是是,二夫人早就知道大夫人和大小姐远道而来,不日即将抵达,是小人一时糊涂,没记住二夫人的吩咐,故而怠慢了大夫人和大小姐,小人该死,请大夫人和大小姐恕罪。”
李小哥极尽可能地放低姿态,心中急切地希望这位大夫人和大小姐赶快进府。二夫人可吩咐了,只要让她们进府即可,别的什么也不用管。
宋梨花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一家人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扶摇,刘师傅,咱们进去吧。”
扶摇却仍然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娘,我早告诉过你,你现在不是宋家村的农妇了,而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有些事情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了结的。”
宋梨花怔了怔,在她看来,李小哥已经非常诚恳地道歉,又请她们进府,还能有什么问题。但她相信女儿自有道理,这一路上,扶摇冷静果敢的能力,已经完全在她面前展现,她比起相信自己还要相信女儿。
扶摇冷冷地盯着李小哥,说道:“既然二夫人早就知道我娘和我要来,为什么不派人出来迎接?”
李小哥张了张嘴,笨拙道:“这个,小人不就是迎接的么……”
他话未说完,扶摇一声冷哼,让他后半截话都给吞了回去。
“我娘是大夫人,是这个将军府的女主人,她远道而来,你一个小小的门房也配代表整个将军府来迎接她?听说二夫人出身名门望族,难道连这种小小的礼数都不懂?”
扶摇犀利的语言直指问题核心,李小哥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
“你马上回去再通报一次,要二夫人大开正门,率领阖府上下,风风光光,迎接我娘进府!”
14、初见二夫人
李小哥不得已还是灰溜溜地进府去做第二次通报。
刘大脚佩服地看着扶摇,竖起大拇指道:“大小姐不愧是将门前进,有见识有胆魄。夫人,你别不高兴,大小姐这都是为你好呢,若是进门时就示弱,往后就更要被她们看轻了。我刘大脚虽是个粗人,却也知道大小姐这是在为你立威。”
宋梨花愁眉不展道:“我知道扶摇的本意,只是还没进门就已经起了冲突,往后可怎么相处呢。”
扶摇挽住她的胳膊道:“娘,你是大夫人,就该有个大夫人的气魄,将来的事情也用不着现在就担心。走,咱们去正门吧。”
宋梨花点头,三人便一起又回到正门外。
此时已经是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有些店铺,已经开始在门外挂上了气死风灯。
将军府的大门口却是一片暗沉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刘大脚有点不耐烦,用脚板蹭着地面。
宋梨花蹙眉道:“过了这么久都没人出来,她们该不会打算将我们母女晾在这儿吧?”
扶摇笑道:“放心吧,她们不敢的。我敢打赌,爹一定不在府里,只要她们不开门,我们就在门外等着,爹晚上总要回家的吧,只要他一回来,就能看到我们,到时候是谁在刁难谁,一清二楚。我想那位精明的林春乔夫人,一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话音未落,那两扇高大的暗红色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妾身不知大夫人和大小姐已经抵达,有失远迎了。”
随着一把清亮爽利的嗓音,一个蓝衣妇人,领着一大群人,从正门里走了出来。
两个家丁贴着门边匆匆出来,将两盏气死风灯挂在大门外,顿时将门前的暗淡一扫而空,入眼之处,一片亮堂堂。
借着明亮的光线,扶摇和宋梨花便打量起这位二夫人林春乔。
林春乔人近中年,却风韵犹存,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得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丹凤眼,嘴唇略厚,右嘴角上有一点美人痣,不显得轻佻,却衬得她脸上一团精明。
在她左手靠后一点,还有一位年龄差不多的美妇,相貌十分艳丽,尤其一双桃花眼,顾盼多姿,身上有一种年轻少女绝对不可能有的成熟风情,穿红着绿,分外鲜艳娇嫩。根据宋老三的描述,除了林春乔之外还有两位夫人,四夫人据说是温柔的性子,应该不会穿的这么招摇,那这一位应该就是三夫人上官静了。
除了这两位,其余人众虽多,从衣着打扮上判断,却都是丫鬟或者有体面的仆妇,拉拉杂杂一群人,呼啦啦在大门口排开,阵势相当浩大,看着像是隆重地来迎接,却有意无意地将整个宽阔的大门都给拦住了,倒像是一堵人墙。
在扶摇和宋梨花打量林春乔的时候,林春乔也在打量对方。
大盛的服饰颇似唐朝初期至中期的服饰。
宋梨花着一件青色窄袖短襦,系着墨绿色的长裙,青色的腰带系在腰部以上,料子都是最常见的料子,并不奢华,头上盘着紧紧的圆髻,斜插一支翘头如意银簪,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很符合林春乔的预料。
而苏扶摇,则是一件桃花粉的窄袖短襦,浅黄色的高腰裙,用粉蓝两色的丝带系在胸下,显得身材格外修长俏丽,裙面上还绣有一支折枝桃花,与上衣短襦相呼应,头上斜斜梳着一个双环扁髻,双环扁髻的形状跟现代的蝴蝶结很像,不过随着两个环的大小形状不同,可以演化出许多不同的效果。扶摇这个双环扁髻只用了头顶一部分头发,小而精致,用一个珍珠玳瑁的发环扣在中间,剩余散落的长发编成两个辫子,垂在胸前,系着长长的苹果绿丝带。
她的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大盛北方接壤胡人,因此北方百姓多有胡人血统。随宋梨花的血缘,扶摇就有八分之一的胡人血统,所以她的眼珠子并不是纯黑色,而是柔和的栗色,微微眯起来的时候就有一种格外迷人的风情。
虽然没有任何珍贵饰品,但这一身打扮却显得她秀丽修长,充满了青春气息。
林春乔仔细打量完她,眼中掠过一丝惊艳。
宋梨花看上去老实本分,完全符合她心目中山村农妇的形象;但苏扶摇却美丽大方,加上之前她驳斥李小哥的行为,也显出她性格刚强聪慧,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姑,这一点是超出林春乔的预料了。
“这位就是大夫人宋梨花宋姐姐了吧,这位想必就是咱们的大小姐扶摇了。”
林春乔笑眯眯地望着宋梨花和苏扶摇问道。
她虽然脸上一团亲切,人却还站在台阶之上,比起苏扶摇母女还站在台阶之下,隐隐然便有居高临下的主客之分。
宋梨花已经得了女儿的提点,知道自己此时表现得越是端庄大方,便越能镇得住对方,因此即使林春乔表现出十分的热情,也只是一派稳重,矜持地点头微笑:“想必你就是二夫人林春乔了,将军信中跟我提过你,这些年来全仗你服侍将军,辛苦你了。”
扶摇微笑地看母亲一眼,心中十分满意。
林春乔脸上的笑容却有些生硬了。
宋梨花的话听着温柔亲和,却已经分清了大小主次,显然是以苏北岳的正妻自居,用的是从上至下、以妻对妾的口吻。
她心中不满,眼睛便微微像旁边一瞥。
站在她右手边,一个土黄色衣衫的仆妇,立刻心领神会,走上前几步道:“夫人先别忙着认亲,这位妇人和这位姑娘,虽然瞧着面善,但既然自称是咱们将军府的大夫人和大小姐,咱们就一定要慎重对待才是,不如先看过将军的家信,再确认不迟。”
林春乔要的就是她这句话,但面上却表现得不悦道:“多什么嘴,下去。”
那仆妇低着头退到后面。
林春乔对宋梨花笑道:“下人乱说话,姐姐别放到心里去。只是姐姐远道而来,这府中有些老人跟着将军也有十多年了,却从未见过姐姐这位大夫人的真颜,难免有些猜疑,姐姐不妨把将军的家信拿出来,也好让大家信服。”
她这话已经是在认同方才那个仆妇的怀疑了。
但宋梨花仍是稳如泰山地一笑,从衣衫内衬的口袋里取出信件,道:“妹妹所言有理,家信在此,尽可一观。”
她将手往前平平伸出。
林春乔却没有立刻去接,只是抬手在鼻下一掩,轻轻咳嗽了一声。
刚才说话质疑的穿土黄色衣衫的仆妇便上前一把抢了过来,动作之粗鲁让宋梨花和苏扶摇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林春乔面色矜持地从仆妇手中接过家信,慢条斯理地抽出信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扶摇和宋梨花便静静地等着她看完。
结果两张薄薄的信纸,她看了足足有一刻钟,仿佛眼前不是一封家信,而是一篇文采斐然的诗作,让她完全沉迷进去了。
门前这么多人,在她看信的时候却一丝儿声音都无,静悄悄的,沉闷之余也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压力。
扶摇察觉到了什么,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