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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泉渡向慕容讨了两千人的名额,那是因为他不能保证到底有多少人忠于他,但黑海盗不同,他这一万八都是最忠心的兄弟,他是一定要全部带走的。
而接下来,就是三方人为了这个名额开始争论。
慕容的意思是,黑海盗助纣为虐,在海安烧杀抢掠,祸害不比野泉渡的倭人少,他绝不可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而黑海盗自然将责任都推到野泉渡头上。野泉渡也不肯背黑锅,两个自己人反而激烈争吵起来。
扶摇在旁边听得头昏脑胀,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插了一句嘴道:“干脆慕容给你们一个时限,你们能跑多少跑多少,跑不掉的就认命”
这话一出,三个男人倒是都沉默了。
野泉渡和黑海盗都看着慕容,慕容微微一笑道:“我没意见。”
“好,就这么办了”
野泉渡和黑海盗亦不愿再争辩下去,也都当机立断。
然后,三方又协商好时间,慕容留出半天的时间给他们撤退,同时会派人一直跟到隆裕港,给野泉渡和黑海盗准备船只,等他们一上船,就释放苏扶摇。
达成协议之后,大家各归本部。
东南军后撤十里。
野泉渡和黑海盗开始分配,让部队分批撤离,但撤离的方向也各有不同,有的往东,有的往西,在下命令的时候,每个部队都得到了一个目的地,野泉渡说到了那个目的地,就会有人接应。
最后野泉渡和黑海盗各自率领两千人殿后。
这些部队见自家老大做殿后这种最危险的工作,为他们争取撤离的时间,都很感动,纷纷领命去了。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殿后的这些人才是真正有生还希望的,而他们这些先撤离的,才是真正掩护这几千人逃生的炮灰。
至于命令东南军后撤十里,任由敌人撤离的慕容,也受到了东南军高级将领们的质问。
他用简单的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疑问都给压住了。
倭寇和黑海盗都是狼子野心,他怎么可能真的放掉他们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权宜之计,目的只是救出扶摇。
(这是补昨天的更新,今天还会有一更)
288、追缉
两刻钟后,黄岩寺内的扶风人和黑海盗开始一批一批地撤退。
在深沉的夜色之中,他们的身影很快没入黑暗,如同一拨一拨的幽灵。
占据了一个小土坡的东南军中军,几个高级将领正在土坡顶上遥望着黄岩寺的动静。
一个身影从土坡下摸了上来。
“安排好了?”慕容问。
“都安排好了,绝不会让他们逃出隆裕港。”
慕容点点头。
他身边的这些将领们都激动起来。
早就知道武威侯绝不是妇人之仁的人,果然不会让倭寇和黑海盗轻易逃走。
但站在慕容身后的项老虎,却略带犹豫,轻声在慕容耳边道:“侯爷,这样做,对你的声誉会不会有影响?”
慕容有点诧异:“你想说什么?”
项老虎道:“两军阵前,侯爷与对方首领密谋,事后又自毁承诺,二皇子身边的那些人,只怕又要找到攻击的理由了……”
慕容挑眉道:“你这老虎,居然也有心细的时候。”
项老虎摸了摸后脑勺道:“老虎要跟着侯爷,自然要多学多看多想。”
“哈哈。”慕容笑了起来,很快又敛了笑容道,“你想的没错,我这么做的确会留人把柄。但领军在外,若是做的太完美,有时候也会是一件麻烦事。”
项老虎还不太明白,慕容却不准备解释得太清楚。
他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辅佐大皇子上位做一代明君。如今大皇子要借助他的力量,他越强大越好,但等大皇子登基以后,他再继续强大就不行了,有些事情,还不如未雨绸缪。一个有缺点有不足的臣子,才更让君王放心不是么。
夜色越来越浓,快到黎明了,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
斥候来了,说黄岩寺内倭人和黑海盗已经撤退得差不多了,只剩事先约定好的那四千人,也已经往隆裕港方向撤离。
慕容扬起了鞭子,高声道:“全军,与我送敌人最后一程”
“吼吼吼”
东南军上下都兴奋地叫起来,在慕容的带领下,全军出发,沿着野泉渡、黑海盗等人撤离的方向行进着,与前面的野泉渡等人,始终保持五里地的距离。
前面四千人,后面五千人,两拨人马一前一后在黑夜之中静悄悄地前行。
有人可能算不明白了,东南军有数万人,怎么只剩五千了?因为其他的几万人都去追击那些先头撤离的倭人和海盗了。
这些倭人和海盗,原本就是被野泉渡和黑海盗抛弃的炮灰。
夜色如同潮水在呼啸前行的军士身后慢慢退走,前方的天空开始泛起灰蒙蒙的鱼肚白,当一点橘红色的阳光从远山顶上跳出,出现在海平面上的时候,隆裕港已经遥然在望。
港口已经泊了一艘军用舰船,另外还有两艘略小的军舰护卫在两侧。
中间的大船是慕容给野泉渡等人的,他们跟东南军在海安内陆捉迷藏的时候,留在港口的战船也早已被东南军俘获,想出海逃跑,只有向慕容要船。
左右的两艘舰船,则会在大船出海后,跟随一段距离,以确保野泉渡等人是撤出大盛海域,而不是转道再去祸害别的沿海地区。
按照双方的约定,野泉渡等人上船后,行驶出浅海后,会放一艘小船,将扶摇放掉,由东南军自行接应。
到了港口,以慕容为首的东南军便追上了野泉渡等人,双方都开始安排人上船。
野泉渡押着苏扶摇站在跳板旁边,倭人和黑海盗的人就在他的身边一个一个登船。黑海盗首领刚刚跟他擦身而过。
慕容骑在马上,远远地跟野泉渡对视。
野泉渡高声道:“放心,只要你不安排人追击,我自然会放走你的未婚妻”
慕容并不说话,只是嘴唇抿得紧紧的。
等最后一个海盗上了船,野泉渡也押着扶摇登船。
慕容则比他先一步上了大船左侧的那条军舰。
中间大船率先出海,左右两条舰船则在一刻钟后跟随出发,三艘舰船成品字形出海。
很快,便出了浅海。
中间的大船上果然放下了一条小舢板,舢板上还有一个人,慕容等人的船上有单筒千里镜,能看到那舢板上的是个女子,衣着打扮与苏扶摇无异。
慕容下令,他所在的这条舰船去接应那艘舢板,而另一艘舰船,则伺机开始加速,追击野泉渡等人的大船。
然而,等小舢板被接应上来后,却发现舢板上的人根本不是苏扶摇,而是一个被俘虏的大盛女子。
这女子是被绑住双手放在船上的,据她所说,野泉渡上船之后,就让她跟苏扶摇换了衣物和装束,她被放到舢板上伪装成苏扶摇,而真正的苏扶摇,却一直在野泉渡的监管之中。
慕容的脸色非常难看。
千算万算,居然被野泉渡在最后给晃了一枪。
“追”
他咬牙发出了命令。
舰船全力加速,开始追击。
野泉渡等人的大船早就被东南军动了手脚,外面看着没什么,但一来是一应武器全无,二来是加速加不了。
另外,东南军早已安排了两艘舰船,早在野泉渡等人上船之前,就出海待命了,此时也已经按照事先的命令从外围返航。
四艘舰船,很快就将中间的大船给包围了。
双方船上的人,近到几乎能看见对方的鼻毛,大船上的倭人和海盗们顿时鼓噪恐慌起来。
黑海盗上了甲板,分开人群,对慕容大吼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想反悔吗?”
慕容并不说话,他身边自有军士应答。
“是你们违约在先,为什么还不放掉我们的大小姐?”
“那女人早就放走了”
“少扯淡了,那根本不是我们大小姐你们这些毛贼,果然毫无信义可言,快放了我们大小姐”
四艘军舰上的东南军,都齐声鼓噪起来。
“放了我们大小姐”
“放了我们大小姐”
黑海盗一张脸也黑得跟锅底似的,他低声对旁边的刘大哥道:“怎么回事?野泉渡呢?”
刘大哥道:“已经派人去找了。”
然而,他们搜遍了整艘船也没找到野泉渡和苏扶摇。
“他娘的”黑海盗一拳打出,重重地击在一根桅杆上,“野泉渡这个小人”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上船之后,因为跟野泉渡已经撕破脸,黑海盗也不搭理他,带着自己的人占据了几个最好的船舱。
后来到了释放人质的时候,他也没亲自去,只是派了两个手下过去。
那舢板是野泉渡让人放下去的,船上的女人也是他伪装的,黑海盗的手下被隔在外围,看不见那女人的脸,还以为就是苏扶摇。
现在看,这是野泉渡早就设计好的,先用一个假苏扶摇拖延时间,然后带着真苏扶摇偷偷潜逃了。
“可是东南军一直跟着我们,如果野泉渡要跑,东南军怎么会没发现?他总不可能带着一个女人跳海吧?”刘大哥觉得说不通。
黑海盗却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野泉渡肯定在出航之前就已经偷偷下船了,他们倭人有一门忍术,据说可以遁物无形,这野泉渡肯定有类似忍术一类的功夫,否则怎么会消失得无声无息。”
他命人去抓了野泉渡的亲卫,果然问出,野泉渡的确修行过忍术。
东南军和黑海盗都被野泉渡给晃点了一把,但给双方造成的影响完全不同,东南军是义愤填膺,报复之火熊熊燃烧,而黑海盗则是大难临头,死期不远了。
任凭黑海盗首领再如何的狡猾多端,也扭转不了战局了。
四艘军舰包围之下,东南军剿灭他们,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至于野泉渡,黑海盗能够想到的,慕容又怎么会想不到,他第一时间就命令所在舰船,掉头返回隆裕港。
不管野泉渡用什么仿佛逃脱了他们的视野,但他的目的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命。
说起来,这也是他比黑海盗聪明的地方,黑海盗相信了慕容的承诺,他却清醒地认识到,以扶风跟大盛之间的仇恨,慕容是绝对不会这么好说话地放他们走的,所以他其实在上船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脱逃的主意。
至于什么几千亲信士兵,那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野泉渡要逃命,按理说只有出海一条路,因为在大盛这个地方,谁都可以安生立命,只有一种人不行,那就是倭人。
但野泉渡的心计,实在不能用常理推断,他也有可能声东击西,先深入内地,再绕道从其他地方出海。
他跟苏扶摇只有两个人,一旦进入大盛内陆,便如同一滴水汇入大海,慕容和东南军想要找到他们,难度真的跟大海捞针是一样的了。
慕容一方面通传沿海各地戒严,一方面又派出数十支小队,分头搜寻野泉渡和苏扶摇的下落。
数日下来,一无所获,他并不气馁,一面通报京城,发下全国海捕文书,一面根据搜寻到的一些蛛丝马迹,亲自带人开始搜索追缉。
就在旷日持久的追缉过程中,大盛天运十二年的冬天,终于到来了
289、借宿
昨晚上刚下过一场大雪,漫山遍野都是银装素裹。
楚南山脉下的一个小村庄,低矮的房屋都被白雪掩盖,远远望去,只看见雪地里隆起的几个尖尖的屋顶。
两个大皮袄包裹的人,拖着熊一般臃肿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大雪里前行。
仔细看,后面的那个人双手被一根绳子绑住,圈着她的胳膊和上半身,绳子的一头被前面那个人握在手里。
后面那人因为被绑住了手,平衡感便差了很多,雪地又软,走的跌跌撞撞,一连摔倒了好几次,都在前面那人的催促下站起来。
又摔倒了。
后面那人再也不肯站起,任凭前面那人如何催促,只赖在地上。
“要走你自己走姑奶奶可没力气爬起来”
后面那人赌气地大叫起来,然后举起绑住的双手,在脸上胡乱扒拉着,将蒙住脸的帽子给扒开,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嘴里呼出的气被冷空气一激,变成一团一团的白雾。
她用好看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前面那人。
前面那人似乎也乏力了,一屁股也坐在了雪地上,用手打掉头上的帽子,露出一个男人的脑袋。
“王八蛋”
女子嘀咕了一句,两个手腕被绑着,但手指却还能动,她从地上捧起一把雪,按成一个雪球,愤愤地朝那男人扔去。
但因为被绑住的手使不上太多力气,雪球还没砸到男人便已经掉落在地上。
“王八蛋”
女子不解气地大骂了一声。
那男人喘着气道:“省点力气吧你”
女子向后歪倒在雪地上,眼睛犹自恨恨地瞪着他。
从隆裕港上船之后,她就被野泉渡打昏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船上,而是被野泉渡带着,乔装打扮深入大盛内陆。
开始她还不知道野泉渡为什么这么做,直到有一天在海安的一个小酒馆里,听到有人说,武威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