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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越来越旺,这民居地处本来就偏僻,左右人家极少,等到有熟睡的村民发现火势,早已无可挽回。
两个家丁自以为任务完成,便悄悄回了城。
殊不知他们要烧死的对象,早已被项老虎给救走了。
此时听慕容说出来,扶摇才松了一口气。她只是猜测着林春乔会有什么行动,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狠毒,杀人放火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不过回头一想,这又有什么奇怪,丁芷兰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不就死在她的手上。
想到这里,她心底窜上来一股寒意。
林春乔的形象,愈发地显得阴狠狡诈。
雪华呢?这件事情,雪华知不知道,她有没有参与?
一想到这里,扶摇觉得她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丁芷兰、孩子、小冬,已经三条人命了,如果昨夜不是有项老虎,只怕还要再多添一条冤魂。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内心的恐惧,慕容靠过来拥住了她的身体。
“别怕,有我在。”
他用手握住她的两个肩膀,轻轻地摩挲着,似乎想把自己的能力通过手心的温度传到她身上。
扶摇扯了扯嘴角,笑容有点生硬。
脚上突然有点痒痒的,她低头一看,竟是牛牛,雪白雪白的一团,正伏在她脚背上轻轻蹭着她的小腿。
她不由笑出来,弯腰将它抱到了膝盖上。
牛牛长得有点快,身子也更加修长,她已经有点抱不动它了。
“大家都惨兮兮的,就你无忧无虑。”她点了点它的鼻尖。
牛牛呜呜了两声,用鼻子拱着她的手心。
慕容在旁边看着,微微蹙眉道:“这是你养的……狗?”
扶摇点点头,想起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牛牛,便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从前在北方的时候,在山上救的一条小狗,叫牛牛。”
“牛牛?奇怪的名字。”
慕容微微眯起眼睛,弯腰跟牛牛对视。
牛牛似乎感觉到他眼中露出的探究和怀疑,有点不高兴地哼哼了两声,作势要咬他,却被扶摇在头顶拍了一下,蓄势待发之态变成了委屈和讨好,摇头晃脑地在她怀里乱蹭。
慕容直起了腰,轻声道:“看着不像是狗……”
他声音很轻,扶摇没听清楚,正想追问的时候,阿棋却进来了。
“大小姐,四夫人的灵堂已经布置好了,素服也送了过来。”
丁芷兰的去世是个意外,所有的事情都很仓促,上官静能够这么快布置好灵堂,已经是很迅速了。
丁芷兰只是个妾氏,扶摇作为嫡长女,自然是不用为她披麻戴孝的,不过按照规矩和风俗,她也得穿素服才行。
上官静先是叫人赶制出主子们的素服,分别送到各院来。
阿棋此时手里便捧着一套素服。
扶摇点点头,对慕容道:“项老虎救出的那人,就请你先安置妥当,等我抽出空来再去看望。”
慕容点头,知道她换了衣服就要去灵堂,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告辞走了。
扶摇换了素服,重新梳了头发,只用白绫系了,鬓边簪了一朵小小的白色绢花,然后便去了听涛阁。
灵堂就布置在听涛阁里,棺材不可能赶制,所以是现买的,丁芷兰的遗体已经被放入棺材中。
扶摇进去的时候,正屋里老大一个奠字,所有色彩都变成了黑白。
青宁一身孝服,跪在灵前。
扶摇上前,先上了三炷香,然后才走到青宁身边,为了方便跟她说话,便跪在她旁边。
刚跪下,腿边又是一阵轻痒,她低头一看,仍然是牛牛。
这种场合,带着狗自然是不妥的。
她忙招手叫了阿棋。
“今儿什么日子,怎么能让牛牛跟过来,快带出去。”
阿棋也是没注意到,见牛牛跟进来也是吓了一跳,忙弯腰抱起它往外走。
扶摇这才转过头看着青宁。
“青宁,不要太伤心。”她伸手拢住了青宁。
青宁只是眼皮动了动,似乎想动嘴唇,但是她从昨夜回府开始就没有说话,嘴上起了一层死皮,上下唇竟然粘住了,一扯之下,撕出一丝血痕来。
扶摇吓了一跳,忙拿帕子在她唇上按了一下。
“你怎么样?”
青宁微微摇头道:“大姐放心,我没事。”
她声音十分地沙哑,而且很是生硬,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吃力。
扶摇心疼地紧了紧,道:“四夫人的死,是个意外,谁也预料不到……”
“意外?”青宁打断了她的话,抬眼望着她。
扶摇心里发虚。
她自然知道不是意外,可是没有真凭实据,又能怎么跟青宁说。
“娘死了,未出世的弟弟也死了,连小冬都死了,这怎么会是意外?”
青宁的眼睛里,透出一种可怕的质问。。。。
111、如果是她做的
被青宁用澄澈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扶摇竟觉得心虚起来。
“大姐,你我都知道,这不是意外。”
青宁伸过手来,握住了扶摇。
她的指尖冰冷,掌心却一片火热。
“这府里头,谁最见不得我娘好,谁最怕她生出儿子,以大姐的聪慧,难道会看不出来?我虽然素来不理事,却也不是傻子。”
青宁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一片羽毛。
但是听着她这些话,扶摇却觉得一颗心有点发疼,望着她平静中透出冷漠的脸,一时竟陌生起来。
“青宁,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她压低了声音问。
她们姐妹俩靠的极尽,声音也都很轻,除了她们自己,谁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青宁的眼睛愈发黑亮得可怕。
“没有人跟我说,也不需要别人跟我来说。”她幽幽道,“娘不在了,我还能指望谁。”
扶摇心里一疼,反握住她的双手道:“你还有我。”
她担心极了,深怕青宁因此而厌世起来,她本就是素净平淡的性子,若是再生出什么厌倦的情绪来,生出那出世之心,可怎么得了。
青宁却是抬眼一笑。
笑容虽然苍白,却略带着一丝温度。
“大姐在担心什么,我很好,并没有不妥。”
扶摇蹙着眉。
青宁伸出指尖,去抹平她眉间的褶皱,轻声道:“是我不好,让大姐担心了。大姐放心,我只是因娘去世而伤心,虽然现在很伤很痛,但是总归会好的,是不是?”
她像是在问扶摇,又像是在问自己。
扶摇叹息道:“我只怕你把伤口捂着,不让别人看见,却让它在阴暗中发炎溃烂。”
青宁低下头去。
“……大姐说的对,伤口捂着,别人看不见,它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我可以忘记伤心,但又怎么能够忘记害死我娘的人……”
扶摇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脚步纷至沓来,林春乔带着人进了灵堂。
扶摇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林春乔点了三炷香在丁芷兰灵前敬了,然后走到青宁面前,弯腰道:“人死不能复生,三小姐节哀。”
青宁慢慢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并不说话,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时间有点长了,旁边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对起来。
扶摇的心也一点一点提起。
而这时,青宁却朝林春乔缓缓磕了个头,道:“谢二夫人。”
扶摇的心又落了回去。
林春乔按捺下那一丝不安,道:“三小姐也大了,明年就及笄,该有自己的院子了。我已同将军商量过,今儿正在收拾东边的云霞阁,明儿你就能搬过去,也省得在这院子里,触景生情。”
青宁抬起头来,脸上不无惊讶。
“要我搬出这里,住到云霞阁去?”她语气里透出一丝质疑和恼怒。
她的反应全在林春乔的预料之中。
林春乔和声道:“按说四夫人刚走,原不该兴师动众,只是想着,灵堂得设足三日,夜里都得守灵,白天还得有人来吊唁,人来人往的,三小姐怎么能够休息好。三小姐身子本来就弱,若是仍住在这里,时时想起四夫人来,伤心不说,再伤了身子,那就不好了。让你搬到云霞阁去住,也是将军对你的一片爱护之心。”
她温声软语,青宁却并不领情。
从听到要搬出听涛阁开始,她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此时听了林春乔所谓的解释,两只手捏得紧紧的,竟有些颤抖起来。
“娘才刚死,你就要我搬出去……”她死死地盯着林春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林春乔脸上露出十分的愕然,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哪里是我要你搬出去?”
青宁咬着下唇,眼里泪光闪闪,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扶摇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道:“怎么了?”
青宁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林春乔已经说道:“三小姐必定是又想起四夫人了,总是流泪可怎么好,眼睛也是要哭坏的呀”
“可见将军的主意是好的,搬到云霞阁去,住得离大小姐就近了,姐妹之间多多劝慰,总能早些宽怀。”
青宁身子已经虚弱,此时心中受到巨大冲击,愈发地摇摇欲坠,全靠扶摇抱着才没倒下。
扶摇一时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见她情况很不好,忍不住道:“你先回屋歇歇吧,灵堂得设三日,明日后日来吊唁的人就多了,你这样怎么撑得住。”
她招手叫丫鬟来帮忙,将青宁架了起来,扶着她往外头走。
林春乔也不阻止,一味地劝着叫青宁好好歇息,然后又指挥着自己带过来的人,在灵堂里帮忙。
青宁的房间,在后一进院落里。
扶摇和丫鬟们搀着她进屋,坐到了床上。
“我没事,只是有些乏。”
青宁眼睛红红的,却是摆手要那些丫鬟们退下。
扶摇看出她有话要说,不方便让丫鬟听,便也示意那些丫鬟们出去了,最终屋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
“你方才怎么了?怎么就激动起来?”扶摇问道。
青宁喘了口气,道:“她不安好心。”
“你是说,二夫人要你搬出听涛阁,去住云霞阁,是不安好心?”
青宁点头。
虽然以林春乔素来的行事作风,她每提出一个建议,总要惹人猜忌,但是扶摇想了想,还是没觉得要青宁搬去云霞阁住会有哪里不妥。
“我娘死得蹊跷,我虽是个姑娘家,可也知道,八个月的身孕,没有说一碰之下就会掉的,就算是那一下摔得极狠,可我娘身子素来康健,怎么就连她自个儿也会跟着去?”青宁说着,眼泪又掉下来,“如今我娘才刚去头一天,她就要我搬出听涛阁去,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真是为了我好?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心?”
扶摇蹙着眉,道:“她们母女的确是跟你们母女不和,可是你说她不安好心,那么她让你搬出听涛阁又有什么用意呢?”
青宁摇头道:“眼下我还没想通。只是她着急着要我搬走,总归是叫我怀疑。”
扶摇又想了想,回想起丁芷兰流产时的情景,四位大夫的种种反应,还有小冬和林春乔之间的古怪,再想到方才林春乔的提议,似乎的确有些不对劲。
“我一层一层推敲起来,当时是因为我娘被小冬暗算,打中了膝盖,摔倒的时候压倒了你母亲,从而害的她见了红,孩子出世便是死婴,而产妇也大出血死掉。如果小冬是二夫人的人,那么这就是二夫人和她商量好的计划,可是这计划难道就只是让你母亲摔一跤么?或者她们原本是想嫁祸给我娘,但是既然要嫁祸,自然就是先算准这一跤必定摔得极狠,否则不痛不痒的,又怎么让我娘背黑锅?可是她们怎么就算得那么准,这一摔一定能让你母亲见红,这一摔就能把你母亲肚子的孩子摔掉?就算有小冬随机应变,这计划也不够周密。”
青宁止住了泪水,一面听着一面思考。
扶摇越是分析,便越是觉得有漏洞。她比青宁知道得更多,知道小冬是林春乔安排的人,知道小冬有把柄在林春乔手上,青宁只是猜测,她却已经可以断定,林春乔一定就是害死丁芷兰的元凶。
但是以林春乔的缜密,难道就只靠小冬促成的这一摔?
这可不合她的为人。
“你说得对,八个月大的孩子,没这么容易掉的。”扶摇握紧了青宁的手,“明儿我去李家一趟,找真真的父亲问一问,你母亲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青宁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问道:“如果,如果真是她做的,又怎么样?”
“如果真是她做的……”
扶摇沉吟起来。
如果真是林春乔做的,她们要怎么揭发她?又要怎么报复她?
告诉父亲苏北岳?他知道后,会怎么处置呢?休了林春乔?
不会
林春乔如今有靠山了,她堂叔林博明出任安北都督,是实权派的地方官,这已经不是苏北岳轻易能得罪的人。
更何况,如今传言纷纷,都说雪华会嫁入靖国侯府,成为慕扬的妻子。慕氏兄弟既然是来历练的,不可能不跟自家府里通信息,靖国侯府想必也早就听到了这个传闻。
如果苏北岳休了林春乔,要怎么跟林家交代,靖国侯府的脸面也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