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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苏北岳休了林春乔,要怎么跟林家交代,靖国侯府的脸面也会不好看。
那么,除了休弃这一途,还能对林春乔做什么惩罚?
报官?这是不可能的,家丑不能外扬。
夺了她的当家权?家法处置?不痛不痒。
一时间,扶摇和青宁都有些怔忡起来,难不成,林春乔竟然已经成了动不得的人物?
扶摇忍不住朝青宁脸上看去,深怕她露出失望的表情。
可是,素来给人柔弱之感的青宁,此时脸上却全然没有一丝的退怯,眼中反而露出更多的坚毅。
“不管她是不是我能动的人,我总要查清楚我娘真正的死因”青宁握紧了拳头,“总要先知道是谁害死了我娘,总要知道谁是我的仇人”。。。
112、疑云重重
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扶摇就出了将军府。
她是一个人出来的,没有带任何下人。为了不惊动林春乔,阿棋和阿韵都留在松雪斋打掩护,若是有人来问,只说大小姐昨夜陪着三小姐守灵,累了一晚上,今儿要晚起。
只不过,扶摇自以为很隐秘,但从角门溜出来的时候,还是碰到了一个人。
慕容。
“你怎么在这里?”
扶摇诧异地将他拽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慕容捏了一下她的腮帮子:“你的事情,有哪件是我不知道的。”
扶摇想了想,肯定是阿棋和阿韵两个丫头给泄露的口风。
“不是要去李家么,还不快走。”慕容反过来催促她。
连她的目的地都知道,除了阿棋和阿韵就没别人了,扶摇愈发地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两人自然不会靠双腿走着去,李家离将军府远着呢。
慕容准备了马匹,两人同乘一骑,在熹微的晨光中,往李府方向行进。
这是他们两人第二次在清晨出门。
一如上次,清晨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只能隔着屋瓦白墙,听到深巷中的民居里,晨起的人们正在洗漱,有水声哗啦,有炊烟升起。
坐在马背上的两人很安静,并没有什么交谈。
扶摇是因为家里发生的事情,心情有些乱。
慕容却因不为人知的原因,情绪也不是很高。
路边一家铺子的门板下了一块,主人将刚刚用完的一盆洗脸水哗啦一声泼了出来。
马上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慕容忙控着马儿往旁边跳了一步,堪堪避过这盆瓢泼污水。
那店主人见自己差点泼到人,吓得龇牙咧嘴,脑袋一缩,手忙脚乱地将门板又给上了上去。
慕容和扶摇倒是没有被水泼到,就是马儿屁股蛋上沾湿了一点,它似乎很是不满,烦躁地甩着尾巴,鼻子里哼哼地喷着鼻息。
扶摇忍不住笑出来,摸了摸马儿的脑袋,道:“脾气倒不小,跟你家大公子学的吧。”
话刚说完,腰上就被紧紧握了一下。
她侧头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
低落的情绪似乎就因为这一个小事件而如同烟云一般吹散了。
“四夫人死得很突然,青宁还好么?”慕容问道。
扶摇叹息道:“她亲娘死了,没出世的弟弟也死了,怎么会好。况且,四夫人死的又不明不白。”
项老虎曾经从火场里将一个差点被林春乔烧死的人给救出来,如今就被慕容妥善地安排在一个隐蔽的住处,他自然知道丁芷兰的死是怎么回事。
“你今天去李府,就是为了调查四夫人的死因?”
扶摇点头:“我总觉得四夫人的死有古怪,怎么可能摔了一跤就没了两条人命。”
“当日情形凶险,李大夫是主治医生,也许他能告诉我们,四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两人低声地商量着,很快就到了李府门外。
敲门通报,李家人见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和靖国侯府的大公子,哪敢怠慢,立刻就请了进去,好茶好座地伺候着。
很快,李真真就匆匆出来了。
“这一大清早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李真真跟他们都是熟识,上来也不用打招呼,直接开口就问。
“我们有事,想问问你父亲。”
李真真看扶摇的脸色就猜到她想问的是什么,一面叫人去请示父亲,一面就拉着她的手坐下。
“扶摇姐,青宁她怎么样?我跟哥哥原是想着今日过去拜祭四夫人的,不想你倒先来了,待会儿便一同回将军府罢。”李真真照旧是急性子,一口气恨不得把所有话都说完。
青宁当然不好,但扶摇也只是说伤心,并没有说旁的。
不一会儿,下人回报,李退之请扶摇、慕容两人去书房说话。
扶摇、慕容的家世固然比李退之高出一等,但李退之是长辈,让他们去书房说话,也并不失礼。
两人告别了李真真,跟着下人来到书房。
扶摇要问的是丁芷兰去世的原因,更涉及到将军府内宅纠纷,慕容不便旁听,便在书房外的小花园等着,没有进屋。
李退之似乎早就在里头了,桌上还已经泡了一壶热腾腾的好茶。
扶摇跟他道了早安之后,并无客套,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李伯父,你医术高明,必定看得出我们四夫人是因何致死,可否详细解说?”
李退之似乎也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蹙着眉道:“这两日我也常常困惑。当日我们为四夫人检查,据说是摔了一跤,被大夫人砸到了肚子,但是情况并不像形容得那样凶险,尤其在我施针之后,四夫人已经止住流血,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也因此,我们才敢用了引产的法子。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引下来的居然是个死婴。据我等诊断推测,在四夫人出意外之前,这胎儿绝对还是活生生的,恐怕是因这一跤摔得极狠,震动了胎位,脐带绕颈,才导致胎儿窒息死亡。”
扶摇道:“为什么引产之后,四夫人还会大出血呢?”
她这一问,李退之脸上便愈发地疑惑起来。
“引产之前,我等仔细检查,一致认为此举虽然冒险,但对产妇却不会有太大危害,绝不可能引起大出血。然而胎儿一脱离母体,四夫人便立时血流不止,我等用了各种急救方法,竟全无用处。说起来,也是我等学艺不精,无能为力,才只能眼睁睁看着四夫人香消玉殒。”
李退之惭愧起来。
扶摇道:“这么说,
四夫人大出血的原因十分古怪,连李大夫也检查不出来?”
李退之点头:“这正是让我惑的地方。不仅是我,其余两位大夫,包括那位军医,也都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四夫人的体质十分地奇怪,明明康健如常人,引产之时却突然犹如山崩地裂,无法阻挡。而且更奇怪的是……”
扶摇正在思索,闻言忙道:“更奇怪的是什么?”
“更奇怪的是,那产下的男婴,先天体弱,就算当时引产并无脐带绕颈,恐怕出世不久也会夭折。”
“什么?”扶摇惊讶起来,“四夫人身体一向康健,怀孕之后每月都有三次固定诊脉,安胎药也一直在服用,胎儿怎么会先天体弱?”
李退之道:“这正是令人费解的地方。”
他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扶摇虽然听他说了丁芷兰的详细情况,但是对医道本就是外行的她,并没有从中获得更多信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丁芷兰这样的情况跟林春乔有什么关系。
“李大夫,依你多年的行医经验,从前可有与四夫人类似的病症?或者会不会是四夫人怀孕时哪里保养不当,又或是吃了什么不妥的东西,才会导致胎儿先天体弱?”
她的话,仿佛是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盏灯,李退之猛地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
扶摇吃惊道:“想起什么?”
李退之双眼发亮道:“前些日子,有一户人家出了桩正妻谋害妾氏的丑事,那正妻嫉妒妾氏怀孕,深恐对方生出儿子夺了她的地位,便向那黑心大夫买了一味奇药,骗做安胎药给那妾氏吃了,最后竟将一个七月大从成形男胎给打了下来。那妾氏的情形,却与四夫人极为相似。”
他这一说,扶摇立刻也记起来,这件事情,李真真曾经当做八卦跟她说过。
就是李真真收购和安堂古方,为了庆祝办了个聚会,邀请了一些好朋友来李府的那一日,当时还有云子规在场。
李真真曾说和安堂的东家医术古怪,有一味奇药,被一家正妻高价买去,哄着妾氏吃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打下七月大的成形男胎,那家人查不出原因,只当是妾氏身子骨弱,养不住孩子。这一桩惨案,不仅妾氏投了井,那正妻也被休弃,自觉无颜于人世,上吊自杀了。
“这么说,李大夫曾经为那个妾氏医治过?”
李退之摆手道:“我倒不曾诊治过,也并非亲眼所见。我们药业李家是经营千金堂医馆起家的,城中遍布千金堂分号,方才所说的这妾氏流产之日,便是请了我们千金堂那日的坐堂大夫去急救,可惜也是无功而返。那大夫也是见这病症奇特,回来便与我细细地说了。如今对照起来,竟与四夫人的症状十分相似,产妇同样
是身体康健全无异常,却也同样产下死婴,继而大出血,只不过四夫人怀孕已经八个月,一旦流产,身体所受之伤害,比那家妾氏又要更甚,以至于无力回天。”
他一番话下来,扶摇只觉心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安胎药,奇方,哄骗,死婴,大出血……
她脑子里已经快把所有线索都拼凑出来了。
还记得当日听涛阁中,丁芷兰不甚滑了一下,林春乔怒罚小冬,最后因各方阻拦劝说而不了了之,但她仍是坚持要丁芷兰寻医问药,并从那天开始,由小冬亲自为丁芷兰煎安胎药。而到了庆功宴那日,又是小冬在场的情况下,丁芷兰出了事,最终导致流产,母子双亡。
小冬已经被证实是林春乔的人,那么平日里她兢兢业业地为丁芷兰煎药,若要再药里动手脚,该是多么简单,多么顺理成章的事。。。
113、又被抢了先
“多谢李伯父的倾城相告。家中有丧,不便在外久待,晚辈这便告辞了。”
扶摇此刻心急,想着立刻就去和安堂找那东家。
李退之自然猜得到她的心思,也不留她。
扶摇出了书房,跟慕容一起往外走。
将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李真真追了出来。
扶摇还以为她想去将军府吊唁,不等她说话便道:“真真,我还有事要去别处,你跟你哥哥只管自去将军府便是。”
李真真道:“我并不是要说这件事。是我爹要我来告诉你,昨儿晚上,二夫人也来过。”
扶摇一惊道:“二夫人?她昨晚上就来过了?”
李真真点头:“她也是有事要问我爹,我虽不曾亲耳听到,但猜想一定跟你问的差不多,否则我爹也不会特意让我来提醒你。”
扶摇顿时心生感激,李退之一定也已经想到,丁芷兰的死涉及到将军府内宅纠纷,这种事情他本该避之则吉的。
想来为医者,总归是慈悲心肠,他一定也是对林春乔有所怀疑,才会让真真特意来提醒她,以便她早做防备。
“糟了”
扶摇忽然顿足。
如果林春乔昨日就已经来李府打听过,那么说不定李退之也告诉了她实情,林春乔恐怕也早就有了行动。
慕容自然比她更快一步就想到了,早已经翻身上马,冲她一伸手道:“才一夜时间,未必就会落后,咱们快走”
扶摇也不犹豫,握住他的手,借力往上一跳,就上了马背,仓促地冲李真真摆摆手,两人便快马往前赶去。
和安堂的所在位置,她在书房里就已经向李退之问明,此刻快马加鞭地赶去。
晨光里的行人似乎比他们来时多了一些,街面上开始有了丰富的声响。
马儿速度快,没多时就到了和安堂所在的街道上。
两人翻身下马,一个店铺一个店铺地寻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和安堂的匾额。
一个年轻的小伙计正在下门板,一边下着,一边打哈欠,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扶摇和慕容冲进店堂,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两位,本店尚未开门,若有病症,还请稍后再来。”
小伙计把他们两个当成了寻医问药的人,忙忙地伸手阻拦。
扶摇劈头问道:“你们东家可在?”
“啊?”小伙计愣了一下,仍是把他们当成了求诊的病人,道,“还没到我们东家坐堂的时间呢……”
他话还没说完,后面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伙计走了过来,问是什么事,听说扶摇和慕容是来找东家的,便答道:“我们东家有事,今日不坐堂。”
扶摇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追问道:“他去了哪里?”
“东家不曾说,我们小伙计哪敢问。”
扶摇愈发地觉得不好,又问:“那他可曾说何时回来?”
伙计又是摇头。
扶摇立刻就觉得眼前发黑起来。
一定是跑了一定是昨夜林春乔来通知他,于是他一大早就跑路了
她气的握紧了拳头。
慕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城门刚开,说不定还赶得上”
是呀,城门才刚刚开,说不定和安堂的东家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