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幻觉吗?
她好像听见了边先生的声音。
应该是幻觉吧?
海水一点点地没过脚踝,膝盖。
苏浅暖不甘心。
她才跟边先生破镜重圆,她还没有告诉边先生她想要在哪里举办婚礼,她的迟迟还那么小,没有她,他该怎么办?
苏浅暖拼命地挣扎,她努力地想要挣脱手中的绳索,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懊恼。
早知道,她的生命走到三十一岁的这一天,就会终结,在边先生提出举办婚礼时,为什么不欢欣雀跃地答应他呢?
在亲朋好友共同的见证下,嫁给那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
对不起,边先生,不能陪你到最后。
对不起,迟迟,妈妈没有办法陪你到最后。
下沉的速度非常地快,海水终于没过头顶,呼吸很快就会被剥夺。
苏浅暖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上帝,请你一定要好好对待那个我爱的男人,愿他在没有我的日子里,每一天,依旧快乐幸福。
☆、【167】 边先生,我们再婚吧
边城跪在地上,他的一只手的掌根放在苏浅暖胸部的中央,另一只手置于第一只手之上,按压,松开,按压。
自从亲自跳入江中,把苏浅暖从那个铁笼里给救上岸,他已经持续这样的心肺复苏动作十几分钟,然而身下的人毫无反应,如同是一个破败的玩偶,没有一丝活气。
“苏浅暖,本少不准你死,不准,你听见了没?
你休想丢下本少一个人!”
边城嘶吼着,手下的动作却不敢有半分的差错。
他一边做着胸外复苏,一边辅以人工呼吸。
不停地将气息灌入她的嘴内,吸气,度气,吸气。
他还没有向全世界宣告他爱她,他还没有给她举办一个盛世的婚礼,她不可以死,他不允许她死!
落水最佳抢救时间是3~5分钟。
五分钟过去。
边城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浸过水的高品质的polo衫和休闲裤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那个因为一点灰尘,就可以大呼小叫的男人,此刻毫不介意自己一身的狼狈。
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不停地按压,松开,按压。吸气,度气,吸气……
他机械地重复着急救的动作。
陆以专眼睁睁地看着苏浅暖的脸由白转为青紫,他心里清楚,这条鲜活的生命,很有可能再无力回天。
劝边城节哀的那句话,在喉咙里几经辗转,还是没能说出口。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被沉入海里的是那个女人……
光是想象,他的胸口就像是被烫了一般。
“滴嘟——滴嘟——滴嘟——”
120的救护车赶到了。
边城还在替苏浅暖做急救。
最后,还是陆以专强行把他给拉开,把位置让给更专业的医护人员。
心肺复苏、人工呼吸,注册胰岛素。
又一个宝贵的五分钟过去了。
病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没有任何的鼻息。
医护人员停止抢救。
其中一名医护人员拿出一条白布。
“你们想做什么?”
边城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医护人员手里的白布。
男人的目光太过渗人,就像是狼群里那匹最凶狠的狼王,医护人员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但还是实话实说地道,“这位先生,抱歉,病人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体征。请节……”
“放你哔(和谐字符)的屁!她没有死!你们给本少滚,滚!”
边城一拳走在了那名医护人员的脸上,同时把企图围上来的医护人员统统给赶走。
“滚!”
医护人员敢怒不敢言。
无一人再敢靠近。
边城疾步走到苏浅暖的边上,缓缓地蹲下身。
谁说他的暖暖已经死了?她的身上明明还有温度。
边城颤抖地抚上苏浅暖的脸颊。
他惊慌地发现,她的脸颊竟然是冰的。
不仅是她的脸颊,她的脖子,她的手,竟然也是冰的!
“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边城喃喃着。
他发了疯一般,亲吻她的鼻尖,她的唇瓣,不是那种告别式的浅吻,而时蛮横地掠夺式的深吻。
他的暖暖。
她的暖暖脸皮很薄,只要一接吻,每次都会面红耳赤。
你看见了吗?
现在,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你,你快点醒过来,醒过来啊!
她嘴里有海水的味道,咸而腥,滋味实在称不上美妙,他却仍是着了魔般,狠狠地卷住她的舌尖,啃噬吮咬,直到宇宙洪荒,沧海桑田。
这样都还不醒吗?
难道非得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要了你?
晕黄的灯光下,一个俊美到赏心悦目的男人,亲吻着一具逐渐变冷的尸体,不但如此,男人一手甚至摸进尸体t恤的下摆。
这是要做什么?
女干尸么?
纵然现场的几名医护人员见过各种生离死别的场面,还是被眼前这惊悚的一幕给吓到了。
他们呆呆地注视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忘了转过头。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我看见溺水者的手指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哪位医护人员喊了这么一句。
边城一心执着地想要苏浅暖恢复体温,根本没有听见医护人员说了些什么。
直到他的身体再一次被陆以专给拽开,本欲发火,身后的一名医护人员从他他身侧奔了过去。
几次高频率的胸外按压。
“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苏浅暖忽然大力地咳了起来,呕吐出积压在肺部里的积水。
抢救的医护人员骤然松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外力已经将他给推了开。
苏浅暖被牢牢地拥在了一个结实的怀里。
边城激动地亲吻着她的眉毛,她的鼻尖,她的唇瓣……
她还,活着?
苏浅暖的手臂似有千斤重,可是她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抚摸男人的脸庞。
近在咫尺的距离,一只手牢牢地将她握住。
苏浅暖费力地睁开眼,她仰起脸,凝视着男人激动的脸庞,唇边绽放一抹虚弱苍白但摄人心魄的笑容。
“边先生,我们再婚吧。”
她说。
苏浅暖被抬进了救护车,边城寸步不离地陪着。
陆以专自己是再没有开车的力气了,于是也就跟着上了救护车,同时打电话给助理卫平,吩咐他把停在大桥处的车子给开回去。
至于那两名绑匪,他早已命人寻个妥善的地方安置了。
陆以专挂了电话,转过头,就看见边城用一双静得可怕的眸子看着他。
“抱歉,她始终是我的母亲,事关陆家的名誉,所以我不能送她进监狱。”
陆以专端坐着。
陆家三代从军,到了陆以专这一代,才开始弃军从商。
即便如此,小时候在军区大院长大,青年时期被送入部队磨炼的经历,还是使他抱有军人的习性,随时随刻,都坐姿挺拔,哪怕,他现在发着39°多的烧,他的脸色苍白,喉咙更像是堵着一块燃烧的炭火,灼疼得厉害。
“嗯,那便等着收律师信吧。即便是陆家,想要包庇一个杀人凶手,怕也是不容易。是么?”
边城的反应依然平静。
在交警队的监控室里,当陆以专吩咐在场的民警不准对外泄露半个字,他心里就数了。
不遗余力地帮他找到暖暖,不过是还暖暖救了孟沁柔的那份人情罢了。
就算暖暖很有可能是他的至亲又如何?
充其量也就是相处不到三天的陌生人,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边城心知肚明。
陆以专觉得很头疼。
是真真正正地头疼。
如同陆家在阳市能够只手遮天,边家在锦城的势力又何尝不是如此?
边城若是执把事情给闹到明面上来,这件事理亏的终究是陆家。
“如果,我能说服我母亲……向苏医生道歉呢?”
垂放在双膝的手指曲拢,除了在孟沁柔那个女人的面前,陆以专还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
不是因为他惧了他的身份,而是……陆以专的视线落在昏迷中的苏浅暖的脸上。
“道歉?陆以专,如果我再晚去一分钟。不,就算是刚刚我们及时赶到了,如果不是暖暖命不该绝,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你们是打算,以后每一年,到她的坟前,上一柱香吗?
就算陆夫人现在跪在暖暖的面前,我也绝不会接受她的道歉。
永不。”
边城紧紧地握住苏浅暖的手,因为情绪上的激动,手间的力道不免加大了几分。
昏睡中的人儿皱了皱眉,边城立即松了松,只是仍旧舍不得,放开那只逐渐回温的手。
陆以专能够理解边城的愤怒。
若换成是他,不顾一切,也会让母亲身败名裂。
但不行。
他是陆家的长子,他所做的一切,便要以陆家的利益为根本出发点。
“容我提醒一下四少,四少的手中可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这件事与我母亲有关。窃听音频,两名绑匪,所有的物证和人证都在我手里捏着。四少若是想要打赢这场官司,也绝非易事。”
世事无常。
就在十几分钟前,两人还齐心协力,为了苏浅暖的下落,凌晨穿过大半个阳市,只为能够救出她。
如今,他们却要在苏浅暖昏迷不醒的时刻,为了维护各自心中想要维护的人,彻底闹翻。
“这个世界,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
边城仅以这句,便结束了两人剑拔弩张的话题。
陆以专黑眸转深。
他试图去分析边城这句话外的意思。
但是他的头太疼了。
他靠在车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陆家。
南音坐在书房的沙发里,手里拿着手机,她已经维持着这样的动作近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了,那两名绑匪那里还是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是在抛尸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还是过程当中,就会抓住了?
南音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个年轻时,为了能够见心爱的男人一面,勇敢地穿越战火纷飞的国界线,面对雇佣兵冰冷的枪支,都没有丝毫惧意,最终成功俘获当时的铁血军人陆展远赤子之心的女人,此刻,在沙发上,脸色惨败如一盏破旧的白炽灯。
事情肯定是已经败露了,否则那两个贪婪之徒,绝对不可能放弃联系她。
从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女人,给她几百块钱,让她按照她吩咐地那样,把苏浅暖给骗出酒店。
甚至连尸沉大海,都是她想出的主意。
这样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可能会出差错?
天,一点一点地变亮。
确定那两名绑匪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南音果断地关了机,从手机里把电话给取出,走出书房,进了走廊的洗手间,把电话给丢进马桶,冲走。
原本方寸大乱的心,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用来联系绑匪的电话卡是临时办的,现在电话卡冲走了,就连声音都做过特殊的处理,谁也不会猜到这件事跟她有关。
她现在最为在意的还是,她那个“女儿”到底死了没有。
只要对方不死,就会像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会剥夺走她现在的一切!
接下来的时间内,南音时不时地就把电视,手机,ipad,所有能够获悉外界信息的电子产品开在那里。
她时刻密切地注意着新闻动态,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阳市是否出了“沉尸”的案件。
让她大失所望的是,这几天阳市风平浪静,根本没有发生任何的凶杀案。
这么说,她找的人并没有得手了?
两个废物!
南音生气地把桌上的ipad跟手机都给甩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是以专又惹你生气了?”
陆展远在门外听见动静,推开门,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跟ipad,温和地问道,半点也没有恼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外人很难想象,那个在部队里铁血严肃的军人,在家里,会是如此温和的人物。
“这个点你怎么会在家?不是说今天约好要跟老孟去钓鱼么?”
南音没想到这个点丈夫竟然会在家里,她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惊愕,但很快,唇边便扬起温柔的笑意,挽上他的手臂。
陆展远把手里的东西给放到桌上,挽着夫人坐到沙发上,两人随意地聊着天,“小玖前几天出了车祸,家里人都知道,就是瞒着老孟。今天家里的佣人说漏嘴了,老孟知道后大发雷霆。这不,一大早急哄哄地赶医院去了。
哎,说到底,都是骨肉至亲。
哪怕老孟有3个儿子,最心疼的,还不是这个早些年令他最为头疼的老幺。”
骨肉至亲这四个字,刺得南音胸口一疼。
她太了解陆展远了。
因为家庭教育的缘故,他对骨肉亲情看得尤为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他年轻时身居高位,年轻女孩子对他前仆后继,他都始终不曾行差踏错的原因。
如果被他知道,她是一个连亲生女儿都能够放弃的狠心女人,甚至,连孟玖的车祸,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南音不敢想象,陆展远这样正气的男人在知道他的枕边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后,是不是从此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