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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驰就那样从何茵茵的世界里消失了,在她刚失去他们的孩子的时候,消失得那样干脆利落。
何茵茵想到那几条微信,纠缠的男女,交叠的身躯,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去了堂姐何美薇所在的公司。
公司员工告诉她,韩美薇几天前就办理了离职手续。
那几天,何茵茵就跟疯了一样,她每天每天地在市区的大街上乱找,逢人就拿着何美薇和韩驰怎么可能在锦城的单身公寓
找疯狂地去找是从学校教学楼滚下楼梯的,当时正是课间休息时间,事发时很多师生都在。
学校认为女孩严重影响了校方的形象,在女孩住院期间,就开除了她,并且通知了她的父母前来办理退学手续。
何茵茵家庭从小家庭条件较好,一路顺风顺水的,如果不是出了韩驰和何美薇这件事,她本该是前途无量的公务人员。
她背信弃义的韩驰,更恨毁了她一切的何美薇。
何茵茵是苏妍忠实的粉丝。
相似的遭遇,令她无比心疼自己偶像的同时,将被背叛的愤怒都转嫁到了苏浅暖的身上。
苏浅暖听了以后沉默了许久。
真真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她……”
像是知道苏浅暖心中所想,言冰微微一笑,“苏小姐请放心,少爷没有对那名女生动用私刑。方特祝已经报警,接下来警察会带走她,她会受到相应的法律制裁。”
当然,故意伤人量刑可轻可重,法官会怎么判……谁知道呢?
听说边城并没有对那名女生动用私刑,苏浅暖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言冰,迟疑地问道,“你们少爷,以前,曾对对谁动用过私刑吗?”
没想到苏浅暖会这么问,言冰一愣,“这个……日后若是有机会,苏小姐不妨亲自去问少爷吧。”
又是这样。
上次说到边先生遭遇车祸后,被边老爷子关进精神病院里的遭遇,言冰也是三言两语地带过,她追问,她就让她去问边先生。
“边先生呢?”
“少爷在院子里。”
……
十一月中旬,秋天的气息已经相当浓郁。
院子里,阳光正好,桂花香气袭人。
苏浅暖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边城就在坐在桂花树之下,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男人如画的眉目上,隐隐绰绰,实在是太过赏心悦目的画面。
苏浅暖放轻了脚步,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还是操作着轮椅,转过身。
男人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身体没有骨头似地坐于轮之上,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以往,苏浅暖十分不喜欢边城用这个姿势唤她过去,总觉得跟逗宠物没有什么区别。
可这一回,见到他又恢复了她熟悉的样子,不再像方才在客厅里时,那样生人勿进,陌生得令她都有些害怕。
眼眶莫名有点湿润。
“我还以为边先生以后都不理我了。”
鼻尖有些发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强行请回房间,苏浅暖不是一点委屈都没有的。
“过来。”
边城没接话。
他拉过她受伤的手,低低地问道,“疼么?”
“不……”
苏浅暖只来得及说一出一个不字,男人便在包有纱布的地方按了按。
这一回,苏浅暖疼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边先生……”
“下次若是再敢为了他人以身犯险……”
他语气发狠,威胁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却发现还是没舍得说出口。
“我没有为了他人以身犯险,当时……”
苏浅暖想要解释,自己当时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在她意识到边先生想要做什么之后,她根本来来得及细想,身体就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解释到一半,忽然发现那只握着自己手心的大掌,有些异样——边先生的手,在抖!
“边先生?”
苏浅暖试探性地轻换了一声。
“闭嘴!”
身体冷不防地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一次,苏浅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这个不可一世,嚣张倨傲的男人,此刻在全身发抖。
是因为她么?
边城他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可葱故意在当中参入了热水,如果他及时地收了力道,那杯热茶若是全泼在了她的身上,她可有想过后果?
苏浅暖所有的解释都咽回在了喉咙里,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鲁莽。
“我保证,绝不会再有下一次,好不好?我保证,绝不会有下一次,好不好?”
苏浅暖回抱住他,手轻抚他的后背,反复轻声地保证。
过了许久,那具怀抱着自己的躯体总算渐渐地平静下来,苏浅暖缓缓地松了口气。
“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
男人恶狠狠地警告。
上一秒还害怕地发抖,深怕她会受伤,下一秒就凶神恶煞地威胁人,不许把他刚才发抖的事情给说出去,如此能够破坏气氛,也就只有四少了。
苏浅暖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眨了眨眼,俏皮地道,“好啊,看边先生你的表现咯。”
几分钟后,苏浅暖娇软地坐在边城的大腿上,恼怒地抗议,“我说的表现,不是这种表现!”
“噢?看来,方才本少爷表现得还不够,才让暖暖有所微辞。”
男人煞有介事的点头,苏浅暖还没反应过来,便再一次被边城气势汹汹的吻给夺去了呼吸。
男人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他的舌尖娴熟地叩开她的牙关,放肆地略过她口中的甜美,吻得难舍难分。
“边先生,不要!”
苏浅暖可没有忘记他们还在院子里,随时随刻都会有人经过!
“放心,不会有人敢来。”
没有人会不识趣地打扰他们!
管家边或来到院子,想要告诉边城一声,警方已经过来把那名女生带走,见到院子里拥吻的两人,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回去。
几天后,何茵茵被边城以故意伤人罪被告上法庭。
苏浅暖作为证人出席,何茵茵当场认罪,法官当庭宣判期有期徒刑三年。
对于故意伤人来说,这个案件绝对是判得重了,毕竟最后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苏浅暖不知道,在这个案件当中,边城起着怎样的作用,但是,她或多或少,也明白他的用意。
能够走法律途径,而不是私下报复,她已经很满意了。
说到底,她只是想要于心无愧而已。
“边先生在想什么?”
苏浅暖推责边城出了法庭。
刚才上法庭时,苏浅暖就注意到边城有些沉默,法庭当场判了何茵茵的罪行,也不见边城露出任何欢喜的表情,于是困惑的问道。
边城沉吟了片刻,“总觉得,事情未免太过顺利了。”
“顺利么?”
她并不觉得事情有多顺利啊。
上一次在商城,不就是差一点让何茵茵给跑了?
边城皱了皱眉,但愿是他多心了。
……
天气一天天地冷了起来。
锦城开始下起了今年以来的第一场雪。
这段时间,娱乐圈相继发生几件大事。
先是处于失业上升期的苏妍忽然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自己将于这个月息影,并且全免退出娱乐圈。
苏妍和郑淮然在婚礼上被播放大尺度视频的所有相关报道,郑家花了高价钱买下,这件事也因此被压了下来。
外界只当苏妍是因为嫁入豪门,无心娱乐圈,这才提前息影。
这让苏妍的一众粉丝遗憾不已,还在微博上发起话题,请求偶像不要退出娱乐圈。
苏妍却像是心意已决,不管粉丝们如何在微博上刷热度,如何在她的微博上留言,苏妍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粉丝们的热情也就渐渐地冷却了下来。
娱乐圈,从来不乏偶像。
第二件轰动娱乐圈乃至整个传媒的大大事,便是上流社会联名将连同大鱼周刊在内的多家报刊杂志给告上了法庭。
大宇周刊因为严重侵犯公民损失且有关报道严重失实,背叛赔偿巨额赔偿金。
几个月后,大鱼周刊就因为资金断层,濒临倒闭,最后被神秘公司所收购。
苏浅暖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发生这些事被报道出来之前,她已经和边城两人,动身前往千里之外的苍玉山,前去拜访她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严怀,严老爷子。
带边城一起,去苍玉山一趟,是苏浅暖在很早之前就有的想法。
只是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耽搁,就拖到了现在。
苍玉山,锦城第一山,地势高耸,连绵不绝。
汽车吃力地爬上山顶,在一处狭窄的路面,停了下来,再往上,却是不能。
市区不过是下了点雨雪,山上却是大雪纷飞。
在这种天气上山,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苏浅暖望了眼窗外的大雪,她又怎么会不明白,选择这种天气山上,并非明智之举。
可如果不是这样,师父只怕不会见边先生……
车子不能再往前进,一行人只能下车。
边或先行下车。
去往山上的路,边或冰不陌生,他走在前面,确定前面的路段安全,这才走在后面的人招招手。
言冰撑着伞,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箱,跟在管家的后面。
“妈呀!这鬼天气!太特么冷了!紫铭,还有葱头,别只顾着喝了,赶紧的,姐姐我的手指头要冻僵了!”
夏雪蹦蹦跳跳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帮着管家把后备箱中苏浅暖和边城的行李给取出来,她跺了跺一下车就僵得不行的脚,回头冲还坐在车里溜着奶茶的可葱大喊。
紫铭早就下车帮忙,可葱瞥了眼车窗外鹅毛般的大雪,把头又往领口里缩了缩。
“要不,还是我去吧……”
本来,对于大家都下车去搬行李,只有她一个人坐着,她心里就很是过意不去。
她瞥了眼趴在她腿上睡着了的边城,试着挪了挪腿。
因为晕车,在车子进入山区地段以后,边城的精神就很是不好。
苏浅暖就让她靠着自己的腿休息。
苏浅暖尽可能地放轻动作,男人却还是醒了过来。
“快去。”
不容置喙的语气。
可葱苦哈哈地下了车。
雪深路滑,平时不过十分钟的脚程,边或他们走了整整二十分钟才到达山顶的那栋别墅,又花了十五分钟返回。
苏浅暖在车上迟迟不见他们下来,正担心,见他们从山上下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苏浅暖打开车门,车外,边或他们已经将轮椅准备好,还细心地在上面垫了个垫子。
边城坐上轮椅后,言冰把厚实的毡毯盖在他的腿上。
“苏小姐,要不等会儿我推少爷上山吧。”
边或提议道。
这下雪天,一个人步行尚且困难,推着轮椅,实在是难上加难。
“是啊,苏小姐,下了雪,这山上的路可难走了,天气又冷。要不,我们每个人推个五分钟?这样很快就会到了。”
“不用。我和师父有言在先,必须得我亲自推着边先生上山。
让你们替我和边先生把行李拿上山,已经算是我违规了。”
“苏小姐……”
言冰还想再劝,边或用眼神制止了她。
目前而言,能够让严老爷子答应见少爷,并且同意医治少爷的腿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言冰读懂了管家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言。
……
管家载着依依不舍的几个丫头走了。
方才还算热闹的山头,瞬间只剩下了苏浅暖和边城两个人。
雪落在竹子上,簌簌地响,更显空山寂静。
“边先生,等会儿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嗯。”
大约是真的难受,边城嗯一句,就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苏浅暖觉得那天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边先生又回来了。
冷,是真的很冷。
冬天的风挂在身上,仿佛能够将人的肌肤都给剜去一层。
一路上,边城都没有开口说话,苏浅暖也没有刻意找话题。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了一路。
雪深泥滑,好几次,苏浅暖差一点滑到,怕边城担心,赶紧扶稳了轮椅,不敢流露出丝毫的一样。
“不成器的东西。”
一道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
苏浅暖抬起头,雪地里,一精神矍铄的老者立于雪中。
夏雪天,在人人都恨不得把被子都裹在身上的天气里,老者却只穿了丝缎的白色功夫长袍。
风吹着他的衣袖舞动,飘飘然似有神仙之姿,要是有人不小心经过,只怕会为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
不过苏浅暖却是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她师父其实是个脾气古怪,说话刻薄,但心肠很好的怪老头。
严怀是听家里的老管家说,今日有人上山。
以为又是谁上山来寻医的,老管家都做好把人到底出门的准备了,不曾想,那几人只是把行李往门口一放,就又下山了。
老管家摸不准边或他们的意图,就把这事说给了严老爷子听。
老爷子一听,心里就有数,八成是他那个徒弟,为了那个边城,求到她这里来了。
严怀是知道苏浅暖近期准备上山来拜访他,也猜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