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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尴尬,“大多数女人都会。”
“比较少见一个风情万种的成熟女郎会把优雅的高跟鞋踩在人家车上,留下一大堆白色口香糖……”
我呼气,“你居然看到了!!!”
“你愿意的时候可以像18岁的小女生为一张照片赌气,也可以想26岁的成熟女人坦荡大方的对我说‘亲吻,脱衣服,上床’。”
“你到底是在损我还是在夸奖我?”
“你以为呢?”
“当然是夸奖。你在夸奖我我神秘多变,性格丰富,有深度!是越翻越往下读的书,是一个大大地……宝藏!哈哈哈!”我用厚颜无耻掩饰被揭露的不自在。
手被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他望进我的眼睛,“安安,确实是夸奖。”
“哈哈……听说欲望满足后的男人最爱说甜言蜜语。”
下一刻,他忽然进入了我的身体,我搂着他宽阔的肩。这个男人,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总是喜欢把所有的火热埋藏在看不见的里面。
一个月后,我办好转学手续,递上辞职申请书。在缇墨非进入普杜综合医院的那天,我离开了这个城市。我需要时间,来埋葬我在这个城市过去五年的痛苦,我的精神和灵魂需要得到休息。有一天,我会重新出发,那一天,崭新的我会重新回到这座城市,那时候,如果他还在,或许……缇先生,我会记得你闪亮的白牙。
重回A 市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什么?
对我来说,除了体内某部分细胞衰老外,两年就像飞逝的两个月。不过我毕业了,终于冲出了那所让我有如在地狱中煎熬的电脑学校。与此同时,我申请到了梦想中的艺术学校和平面设计专业。艺术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豪华感官享受,艺术学院的高昂学费让多数人望而却步,也让我在温饱三餐中痛苦挣扎。终于某天,我寄出的无数求职信得到了回复,初级电脑工程师职位,薪水可以让我毫无顾忌的吃红烧牛肉,只是工作地点在A 市,我出走的地方。
A 市离C 市的艺术学校两小时车程,不算太远,我衡量再三,理想跟前途把我重新送回了A 市。
火车进入A 市的那一瞬间,曾经有过的回忆重新涌入心间,不再有痛苦悲伤,只有淡淡的怅惘。
在领到第一份薪水前,我在A 市的城边靠近C 市的地方租了一个小公寓。那里的住户多是中下工薪阶层,好像旧时住在大院的戏班子,喧闹,嘈咂,用我最痛恨的HIPHOP,RAP 夜夜荼渎我的耳朵。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就几乎满了。
我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但是一直坚信某天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设计工作,凭自己的能力搬出这间大杂院。
时代更迭,艺术学校的有钱人居然出乎意料的多,我们班上三分之二的同学都是吃穿不错的公子小姐。那些对我来说需要节衣缩食的昂贵画具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我开破车是因为没钱,他们却因为鄙视暴发户的奔驰宝马而开着吸血鬼纹身的旧车满街跑。我虽然满心感慨却又些沾沾自喜,幻想自己仿佛进了流行花园的异类,看到了立体社会的另一面,生活忽然间充满了色彩。
在平凡世界毫不显眼的我在这里居然颇受欢迎,男生的欢迎,或许因为我是他们中的异类,满足了他们追求独特品味的病态幻想。
跟两个男生出去吃过饭。第一个男生带我去了一家颇豪华的墨西哥餐厅,整个吃饭过程我就记住了他说的一句话,“我其实很傻。”承认自己傻的人其实不傻,我以前一直这样认为。直到晚饭结束时,他说,“我朋友被送到I 国打仗去了,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他不幸被打死了,我一定让我爸请一只雇佣军团,去把I 国灭了为他报仇,当然我也会去,我可是非常讲义气的。”于是我想他不是傻,只是有点脱线而已。第二个男生带我去海鲜馆吃螃蟹,在他舔着手指上的蟹黄时,他对我说,“安安,喜欢索马里吗?我忽然觉得那是一个求婚的好地方,在战火中让爱情得到升华,多酷啊!”干脆说在战火中得到永生,直接进天堂,不是更酷。
但我谅解他们,两个都只是22岁的惨绿少年。难道一切真如某人所说,“我太了解你了,这样的青涩小白脸不是你那杯茶”?也许吧。只是偶尔我还是会想起他,那个某些时候看起来像俊美无匹的阳光少年,某些时候却又用仿佛沧桑了十年的蛊惑眼神望着你的26岁青年。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更多记住的,是他那口会闪得我小鹿乱撞的白牙。
搬回A 市将近一个月后的某天,我在超市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罗莉,是的,以前学校办公室的罗莉。很意外,她不仅结了婚,还有了小孩,就是这头目前不停在我们周围蹦来跳去的小魔怪。插句话进来,我不喜欢小孩,一,点,也,不,喜,欢。
在我看来,所有小孩都是顶着无辜头衔制造麻烦然后偷笑着看你手忙脚乱的魔怪!
插话完毕。罗莉跟我似乎没有太多可以聊,最后话题转到了我某种程度上希望避免提到的缇墨非身上。罗莉好像久旱逢甘露的开始打开话匣子。
原来,罗莉暗恋他长达三年。
原来,在去年用5。5 个小时成功完成一桩心脏移植手术后,他已经提前从实习医生正式转成了住院医师。
原来,他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
原来,据罗莉女人的第六感,他当年对我一见钟情。
以上所述我都信,除了最后一条。我偏执的认为,一见钟情是最不可信且愚蠢的爱情,缇墨非是聪明人,这样的低级错误他不会犯。
西区艺术学校深谙商业跟艺术间的互消涨,成为第一所将商业与艺术完美结合到极致的名校。这是我的第一学期,压力很大。昨天教授布置的新工程,就让我头疼到现在。
一个中型工程,为某医院进行广告策划。这同时也是个公开招标的实案,换句话说,这不仅是一项学术工程,一份家庭作业,更是一份融入现实社会的商业案子。不成功,成绩簿上印一个F ,成功了,除了得到一个大红A ,还可以让渴望机会的新人在广告界崭露头角。
这样的工程,压力一定会有,却不足以让我头疼,前提是如果那家医院名字不叫普杜。
3 月12日多云早晨起来的时候,我左眼皮一直跳,我最后不得不贴了一小片红纸。难道连老天也在提醒我今天会出状况?
不错,就是今天!在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初期策划后,我们平面设计小组经教授推荐,决定将初期方案在普杜医院公共关系部进行演示。不错,公共关系部,跟心脏外科隔了何止一条黄河,但是,再宽的河也有桥可以过,这座该死的桥将一个叫缇墨非的外科医生沟通到了我面前!不错,缇墨非就是这次普杜综合病院的广告代言人!
缇墨非又不是外星人,我不仅见过还摸过,问题是!我不想见到他!不是因为那份一夜情,不是因为我在他面前曾经敞开得无所遁形!是因为……
他有女朋友了。
我承认自己霸道,外加不可理喻。因为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为什么他不能有女朋友。
我此时才承认自己在乎。然而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太迟了。
容易受伤的女人
出门前,我扯掉眼皮上的红纸,再次对镜自揽。或许两年岁月留下的痕迹没有刻在脸上,却写在了眼睛里,少了三分轻狂,多了三分沉稳和自信。教授说,最基本的艺术眼光,是可以看到浮华的背面。曾经有人用最基本的艺术眼光看过我,只可惜他现在已经视线转移。无论如何,坦然才不至失了分寸,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
普杜综合病院,集中了全国最顶尖的医护,最全面的设备,最完善的管理制度,是A市的钻石标记和骄傲。这次大张旗鼓公开进行广告招标,是为了将名声拓展到海外。普杜人相信,他们软硬件俱全,唯一缺乏的只是宣传。
就事论事,根据事先收集的资料,缇墨非用5。5 小时成功完成的,不是普通的心脏移植手术,而是国内首例跳动心脏移植手术。28岁的金牌刀手,足以祸害万千红颜的皮相,深邃内敛的人格气质,不论用世俗眼光还是艺术眼光来看,都是绝佳的卖点,这样,广告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怪不得投标的广告公司经过初期筛选,仍然有十家在争抢这块肉骨头。
我到达医院贵宾厅的时候,小组成员都到齐了。大家最后确认,按之前的计划进行分工,方案由四个人分段进行演示,众男士颇有绅士风度,秉持女士优先的原则,一致表态由我充当先锋打头阵。
演示会开始的倒计时十分钟,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进了洗手间。即将面对普杜公关部十双身经百战的挑剔眼光,说不紧张是自欺欺人。我很紧张,紧张到双腿忽然变得又酸又疼。在演示会钟声响起的时候,我再次抚平及膝的浅蓝色套裙,给自己“你能做到”的心理暗示,推门而出。
演示厅比想像中大,完全是一个微型剧院,我生平第二次成为台上的女主角。进门一瞬间,我已经迅速打量了席上的所有在座。让我不安的人没有如意料中出现,我呼气,有大石落地的放松,也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我站在演讲台前,灯光变暗,大厅里开始安静。一束聚光灯投射过来,让我成为舞台上瞩目的焦点。身后的大屏幕缓缓降下的同时,一道突然而至的热流浸湿了我的大腿。我的脸立刻惨白,我当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不能诅咒上帝,只能诅咒我自己,在心底悲歌“”。简短的前奏音乐后,我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大厅想起,“各位,早上好!我们是来自西区艺术设计系一年级的平面设计组,我叫安安。今天即将为大家演示的是普杜综合病院平面海报,海外版。一共五组,五个概念。讲解步骤包括构思,立意,关键词,视觉效果,语言冲击……下面由我讲解第一组,普渡……”
普渡,如果佛要普渡众生,请先渡我吧。
台上十分钟,有如一个世纪漫长。
终于,我可以挣扎着用平稳的声调念完最后一句台词,“下面有请我的同事黄金甲为大家进行第二部分讲解,立意,”。在掌声中我扯动脸皮对台下“嫣然一笑”,不过两秒钟,在瞄到倚在大厅尽头门边的那道高大黑影时,我的“嫣然”立马变成“骇然”。
上帝,不,菩萨!白牙,我看到了,黑暗中亮晶晶的白牙!
紧接着大厅里传来主持人兴奋的声音,“请允许我给各位一个意外的惊喜,我们今天的男主角,缇医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支持我们的工作,来到了现场。”
我听到自己心脏罢工歇气的声音,投射灯在全场划一个白圈,聚焦在门边。
缇墨非打着黑领带,穿着白大褂,优雅的站在门边。他微微颌首,接过主持人的话筒,“中途打断各位的演示会,请见谅。”
在缇墨非成功转移众人视线,现场骚动的时候,我迈着碎步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座位。我低着头,并着腿,心在跳,血在流。
缇墨非站在台上讲话,说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楚。我只是忽然悲惨的发现,屁股下面的椅子好像是白色的布艺。难道今天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我完了。我拉旁边的黄金甲,“黄金甲……”
“安安,缇墨非不去做专职模特实在很可惜……”黄金甲又在用他的“专业”眼光进行评判。
“黄金甲,把你的外套借我一下……”我继续低头,声音低如蚊鸣。
“啧啧,目光犀利,眼睛里有内容,当模特可惜了。哇,他在往我们这边看耶,安安!”
这头该死的猪!我一脚踩在黄金甲脚背上,“黄金甲!”
“干嘛?”黄金甲满是雀斑的脸皱到一起。
“把你的衣服借我!”
“为什么?”
“我……冷气太大,我很冷。”
“小姐,借给你,难不成让我裸奔?”
我抬头,傻眼,左看右看,认识的三只男猪个个都只穿了件短袖!
周围传来一阵掌声,缇墨非讲话完毕,轮到黄金甲上场。黄金甲走时还拍拍肩膀安慰我,“别哭丧着脸,去投诉,让他们把冷气关小点。”
我只愿一个飞腿把他PIA飞在墙上。我仿佛已经看见白墙上的鲜红蚊子血,我欲哭无泪。
然后我看到从台上走下来的缇墨非,黑亮的皮鞋,笔直的裤管,笔挺的白大褂……
白大褂脱了里面还有白衬衫,不用裸奔。我脑海里出现教父老爹VITO的名言:靠近你的朋友,更要靠近你的敌人。
何况他不是敌人,“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也让我切齿,也让我咬牙……”
他走过来了,就算他没认出我,上帝保佑他从我旁边过。
如愿以偿,他走到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