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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外祖母,哪知道外祖母让成国公夫人叫去也不知说了什么,回来后便叹着气摸着姜筠的脸,她是能看出外祖母眼里的不舍的,可惜年幼的姜筠看不出,姜筠只知道,外祖母不要她了。
这种想法随着姜筠在卫国公府多年成国公府没有派人来接她更加的根深蒂固,至死都没有主动去亲近成国公府。
到了八月十七这一日,老夫人让二夫人何氏和三夫人万氏带着府里的小姑娘去给成国公夫人祝寿,姜筠随着万氏和姜筝坐在一辆马车上,因成国公府是姜筠外祖家,万氏便多嘱咐了姜筠几句。
成国公府是孝慈皇后母家,做寿的又是孝慈皇后母亲,当今太子殿下和睿王殿下的嫡亲外祖母,成国公府门口热闹非凡,姜筠下车后便同姜筝一起跟在万氏身后,等着何氏带着姜篱姜简姜箬姐妹几个一起,由卫国公和姜二爷领着一道入府。
成国公世子带着几位公子站在门口迎客,见卫国公府的人到了,过来同卫国公和姜二爷寒暄了几句,命人领着他们进去。
到了里面卫国公和姜二爷便领着卫国公府的几位公子同姜筠她们分开了,由丫鬟领着她们往后院的待客厅去。
屋子里也坐了不少人,一群小姑娘在说说笑笑的,甚是热闹,万氏和何氏被领着往夫人们聚集的地方去,这一间屋子是小姑娘们说笑的地方,姜筠一进去就发现在招待的是她的三表姐许嘉静。
许嘉静出自成国公府三房,是她嫡亲的表姐,前世姜筠养在成国公府时,便是同她养在一处,成国公府几房虽已分家,却是直接在原成国公府里砌了墙隔开,又往周围扩建了些,许嘉静今日一身粉霞锦绶藕丝罗裙,腰间挂了一个花开富贵小香囊,头发梳成两股,发间插着一支彩色雕花步摇流苏钗子,身段窈窕,仪态大方。
见姜筠来了,笑着迎上来同姜篱几个打了招呼,命丫鬟引着她们入座,牵着姜筠的手道:“祖母都念叨你好久了,等会我带你去见她。”
姜筠见这里就她和许四小姐在招待,许四小姐是成国公府二房的庶出,至于成国公夫人的嫡女许嘉宁,姜筠不用问便知道她在夫人们那边陪着,这种场合,自然是陪着那些长辈们更讨好一些。
丫鬟们端了茶上来,姜筠捧着茶抿了一口,便听到不远处的小姑娘在讨论程文佑,她们大都是猜测,没有见过程文佑,突然有一个小姑娘瞥了姜筠一眼,对着姜篱道:“姜大小姐,你家三小姐自幼养在宫中,听说睿王殿下亲自送过她回卫国公府,不知你有没有见过他,他长什么样啊?”
大历民风开放,这群未嫁的小姑娘凑到一起聊得欢快,从前聊得多的是秦元青,只是秦元青如今已经同姜筝定了亲,程文佑出身高贵,刚为朝廷立了大功,这些年又不在定熙,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因此也被传得更加玄乎。
另一个小姑娘道:“听说睿王殿下丰姿出众,神勇威武。”
姜筠心道我哥哥当然丰姿出众,神勇威武。
“我也听说了,鄢陵王当日战败逃走,是睿王殿下亲自带兵追捕的呢,睿王殿下三箭齐发,两箭分别射向鄢陵王身旁的两人,中间那一箭射向了鄢陵王的大腿,鄢陵王坠马被活捉。”
姜筠没听过她哥哥三箭齐发的事,不过光想着她哥哥手握弓箭的样子就觉得一定很迷人。
姜篱笑着说:“你们问问我三妹不就知道了吗?”
那几个小姑娘一齐的往姜筠看过来,姜筠默默的捧着茶盏喝茶,心说你们别问我,你们说的都对。
许嘉静笑着说:“瞧你们,急什么,今日是我伯祖母生辰,睿王殿下定会过来祝寿的,到时候不就见着了,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问我表妹,我表妹自幼在睿王殿下身边长大,睿王殿下在她眼里自然是无一不好的。”
众人一听也是,许嘉静怕这些人再拉着姜筠问睿王殿下的事情,她这表妹向来不爱与人谈论睿王殿下,偶尔提起也是一脸崇拜之色,她觉得那小花痴的模样还是不叫这些人瞧见的好,免得以讹传讹,便转头对许四小姐道:“四妹,我祖母吩咐了阿筠来便带她过去,你先在这里招待一下,我等会便回来。”
许四小姐点了点头,许嘉静便带着姜筠出了小花厅,姜筠笑着说:“谢谢三表姐。”
许嘉静道:“这会祖母在陪着伯祖母,那里人多,我估摸着你应该不喜欢。”
姜筠歪着头道:“果然知我者,表姐也。”
许嘉静笑道:“你就知道哄我,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这世上最懂她的人是她睿王哥哥呢。”
姜筠嘻嘻的笑了两声,许嘉静陪着姜筠在这边院子里转了一会,担心许四小姐一个人在待客厅压不住场,便命身边的贴身丫鬟如霜陪着姜筠在这院子逛,姜筠摆手道:“不用了,今日人多,你那里也有许多要忙的,不用顾忌我,我身边有巧姑姑和平翠伺候着。
许嘉静摇头道:“不行,如霜跟在你身边稳妥些,不然我不放心。”
姜筠不再推辞,带着几个丫鬟在院子里闲逛,她逛累了便趴在池边的石头上抓了把鱼食往里面扔,她左手拖着腮,右手继续去抓鱼食,抓了个空,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也不转身,欢快的叫道:“哥哥。”
程文佑站在她身后,勾了勾唇角,嗯了一声。
☆、第27章
他去成国公夫人那里拜寿没见着这小丫头便知道这小丫头定是躲哪里去了,果然在这里看见了她。
姜筠跟着程文佑转到花园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下,程文佑道:“你不去你外祖母那里吗?”
姜筠道:“我等会再过去。”
程文佑抿了抿唇,他向来知道这孩子亲情缘淡泊,平日里不喜应酬,偏这孩子又看的通透,似是一眼便能看清楚旁人的真情假意,他倒是希望这孩子能看得不要这么明白。
姜筠垂首,心里有些紧张,哥哥仁孝,会不会不喜欢她这样,那是她外祖母她都不过去,哥哥会不会认为她不孝顺。
她两只手攥着袖口,她一紧张就会这样,程文佑正要问她怎么了,便听她开口解释道:“这会外祖母在陪着伯外祖母,人太多了。”
她有些没说清楚,程文佑却听明白了,这孩子,似乎并不喜欢成国公府。
“你不喜欢,不去也可。”
程文佑说完这句话便有一名小厮跑到亭子外头,喘着气,跪到地上道:“睿王殿下,太子殿下在前头,派奴才过来请您过去。”
程文佑微微颔首,扭头对姜筠道:“你一个在这里也莫要乱跑,等会便去寻你姐姐。”
姜筠点了点头,起身要送他,正此时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内穿蓝色长衫,白色云纹外衣,领口袖口绣着暗金色图案,腰间扣着寿鹤窄白玉带,他是成国公的嫡次子许明杰,眉眼间有股子阴柔之气,他如今年纪小还不显得有什么,可是前世姜筠却是听说过这成国公府二公子为人阴险狠辣,不是个好相与的,更有传说此人喜好幼女,姜筠每回到成国公府时都离他远远的,便是三表姐也让她离他远一点。
只见他走过来,对着程文佑拱手行了一礼,道:“原来睿王殿下在这里,刚前头太子殿下和我爹还找您呢。”
姜筠站在程文佑身后,就见许明杰的目光看向他。
程文佑立马发现了许明杰的眼神不对劲,皱了皱眉,侧了侧身子,遮住他的目光,许明杰道:“原来阿筠表妹也在这里,怎么不去祖母那里,你阿宁表姐也在那里,我带你过去可好?”
他尾音上扬,不似一般少年声色,似乎是故意加粗了声调,可姜筠还是听出了那不是普通少年处于变声期的音色,似乎有点雌雄莫辩,他加粗声调估计就是为了掩饰声音中的女气。
姜筠忽然想起前世时似乎有人拿这事取笑过许明杰娘气,对方同样是个世族的公子哥儿,只听说回去后就让人戳瞎了双眼,也查不出是谁做的。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事是许明杰做的,只是手段高明,旁人查不出,姜简还专门拿这事来嘲笑她,意思就是许明杰是她表哥,却如此狠辣,足见姜筠也不是个好的,还说要让温氏把姜筠嫁给许明杰,当然这事也就是说说,姜简向来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过事就忘了。
姜筠正要拒绝,便听程文佑道:“本王许久没来这成国公府,有些路记不熟悉了,你带本王过去。”
许明杰听了眼里闪过一抹遗憾之色,只是一瞬,却让程文佑恰好瞥见,他唇角几不可察的动了一下,眸中闪过狠厉之色,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这是动怒了。
程文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等着许明杰前头带路,许明杰半弯着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待程文佑走后,跟在他后面,扭头对着姜筠轻挑的扬了扬眉,姜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心中大骂这许明杰恬不知耻。
对方见她的表情,眼里的贪婪之色更盛。
程文佑走在前头强压着怒气,许明杰喜好玩弄幼女一事他前阵子才知晓,平素厌恶这人的品行,不曾想这人竟然打起了筠筠的主意,当真是该死。
成国公府虽是他外祖家,可他却对成国公府人不怎么亲近,对方如今又将主意打到筠筠的头上,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早已将许明杰拨皮抽骨。
姜筠这边被许明杰恶心了一番,午间宴席时连饭都吃不下,姜筝坐在她身旁看出她的不对劲,碰了碰她的胳膊问:“怎么了?”
姜筠摇摇头道:“没事。”
这种事自然是不好说的。
午间宴席过后,她便随着许嘉静往她外祖母那里去,成国公府三房人,袭爵的是二房,长房大夫人王氏嫁过来没多久大老爷便去了,也没能留下个一儿半女,原老夫人见她可怜,要从宗族里过继个子嗣给她,只她自己看的明白,二房已经袭了爵,长房若是过继了子嗣到时在爵位上有所争端,她就是一个寡居的女人,无儿无女,现成的嫁妆吃都吃不完,没得卷进那些争端中,索性便在自己院子里立了个小佛堂,整日里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也不怎么出门。
成国公府三夫人膝下就姜筠母亲一个女儿,女儿年纪轻轻便去了对她的打击也不小,每每见了姜筠这张酷似女儿的脸便忍不住心中酸涩。
姜筠自进了屋子后便被她抱在怀里不撒手,拿着帕子擦了擦眼,强忍着眼泪道:“今儿是你伯外祖母的好日子,外祖母可不能坏了气氛。”
姜筠听到这话更加明白前世这外祖母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把姜筠送回卫国公府的了,人在屋檐下,这三夫人虽是在自己家中,可成国公府如今已是二房当家做主,便是中间砌了墙,各过各的了,三夫人还是要顾忌着二房的人。
成国公府两房这么些年之所以如此和谐,靠的不过是三夫人的隐忍,若是不忍,这阖府上下,怎么可能没有半点争端,况三夫人一直以为当初姜筠能被睿王殿下留在宫中教养,靠的也是孝慈皇后的面子,她女儿就给她留了这么一个外孙女,心中自然对二房感激不尽。
姜筠小手摸着外祖母的鬓角,这外祖母比成国公夫人还小上两岁,看起来却比成国公夫人大上许多。
三夫人本想留姜筠在成国公府住上一晚,姜筠时刻记着前世姜筠的教训,这么些年,从未在成国公府留过夜,三夫人见她拒绝了,眼里划过一抹失望之色,叹了口气道:“你外祖父在前头,外祖母已经派人去请他了,等见了他,说些话再走。”
她说完了又补充道:“你外祖父嘴笨不会说话,心中却是关心你的。”
这个便是三夫人不说姜筠也深有体会,三夫人不止一次在姜筠面前埋怨她外祖父是个闷油葫芦,不会说话,其实就是怕姜筠误会她外祖父,她外祖父也确实如她外祖母所说不会说话,不过对她却很关心,前世姜筠五岁前养在成国公府,姜筠四岁还不会走路,心中落寞,让路过的外祖父看见了,便直接将她抗在了肩头,绕着成国公府转了一圈。
那时候她外祖父便对姜筠说了,你是我的外孙女,你母亲是卫国公,你便是一辈子不会走路,也有人扛着你走。
这话一听就觉得她外祖父是个做大事的人,看起来也像是做大事的人,可惜了,长的像做大事的人,可就是做不了大事,这么些年了也只是挂个闲职,整日里大半时间待在家中,无所事事。
许赡在前院一听妻子的传唤便搁下酒杯,同桌上的人说了一句,随着小厮过来,他只娶了三夫人一个妻子,这些年官场上郁郁不得志,妻子也没有嫌弃过他,他自然也舍不得纳妾让妻子受委屈,一方面是他觉得有妻子一个就够了,另一方面,许赡也是一个惧内的人。
这会他红着脸踏进屋子,三夫人便站起来走到他身旁皱着眉道:“不是让你少喝点吗?你那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杯就上脸,三杯就倒了。”
许赡特别委屈:“夫人,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就拿着酒杯做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