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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侯夫人道:“太后娘娘尽管说来,但凡臣妇能做的,定给你办的妥帖。”
太后娘娘笑了一声,手指着程文佑道:“你瞧我们家这小子,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原先同阿筠那丫头定了亲事,这会劳烦你走一趟,去商议婚期。”
程文佑站起身,拱着手恭敬的对着长宁侯夫人行了个晚辈礼。
长宁侯夫人打趣道:“咱们睿王殿下总算是要成亲了,这定熙男儿成亲晚的可是以睿王殿下为首啊,上回我们家阿敬小子,可就是以睿王殿下为借口搪塞他娘的。”
从前都说男儿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有了睿王殿下开头,底下好多世家子弟都嚷着要先立业,再成家。
目下定熙以睿王殿下为首,秦元青,姜纥,宣王殿下,个个都是年纪大了不成婚的,早些时候都十五六就成亲了,像他们这年纪儿子都开蒙了。
长宁侯夫人说的阿敬,是长宁侯世子的第三子,今年十六岁了,也是个油腔滑调的主,长宁侯夫人都拿他没办法。
提起他,太后娘娘便问了句:“阿敬今年的院试准备考了吗?”
说起这个,长宁侯夫人有些尴尬,崔敬那小子这么大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长宁侯夫人道:“不提他了,他祖父说不叫他读书了,叫他去练武了。”
长宁侯夫人有些头疼,人家文武好歹占一样,偏她家孙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整日就知道赖在屋子里睡大觉,动一步就嚷着胳膊疼腿疼的,上回叫他祖父拴起来抽了一顿鞭子,更懒了,借口更多了,说是五脏六腑叫他祖父抽坏了,要好好休养。
程文佑见太后和长宁侯夫人拉起了家常,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长宁侯夫人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一乐:“哟,睿王殿下心急了,咱们先聊聊睿王殿下娶媳妇的事。”
长宁侯夫人惯常进宫,也是看着程文佑长大的,外人看程文佑不易靠近,看他冷着脸不敢说话,长宁侯夫人却不怕他,按长宁侯夫人的话你小时候尿床的尿布我都换过,我还怕你给我甩脸色吗?
程文佑对她也恭敬,亲自站起身到宫人那里端了杯茶递给她,道:“有劳夫人了。”
长宁侯夫人看着那杯茶,对着太后笑道:“都说吃人家最短拿人家手段,臣妇这杯茶是接好还是不接好呢。”
太后道:“说了这么多话,快喝杯茶润润嗓。”
长宁侯夫人把茶接过去抿了一口,程文佑站在一旁听着长宁侯夫人和太后说话,长宁侯夫人都有些看不过眼了,道:“睿王殿下坐吧,这事臣妇一定给你办妥帖了。”
睿王殿下拱手道:“多谢夫人。”
太后娘娘和长宁侯夫人在那里纠结着婚期,这会快过年了,婚事肯定要定在年后的,姜筠生辰是一月份,恰好是及笄之年。
这正是姑娘家最好的年华,若不是程文佑要娶姜筠,这会估计得有吾家有女初长成得感慨了,可这会他心里却是有些急的,每日里梦到那丫头,床单上的湿润都表明睿王殿下没有看起来那么禁欲。
他年纪不小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比自己小八岁的姜筠,他也只能忍着,如今好容易等到姜筠要及笄了,他坐在那里想着前几日把筠筠压在榻上,掀开她的小衣,那胸前的一对白嫩圆润,他碰一下筠筠就害羞的要咬他,成亲之后就可以了。
他想着,太后娘娘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掩饰着脸上的情绪,嗯了一声。
太后问他:“你觉得七月初八如何?”
程文佑敲了敲桌子,太后娘娘不等他说话,便道:“我就说七月初八有些晚了,阿佑生辰是五月份,好歹要在他生辰前,将来说成亲的时候也好说是二十二岁。”
到底是亲祖母,知道疼孙子。
要在五月份前,长宁侯夫人觉得四月份不好,那便只有三月份了,长宁侯夫人挑日子喜欢挑带八的,只是这日子有些急了,她犹豫道:“三月初八日子是不是有些紧了。”
太后也觉得这日子有些紧了,礼部那边还没吩咐人去办,其实原先她想的也是定在□□月份的,只是这一商量就觉得孙子年纪不小了,能往前提提就往前提提吧。
“三月份是有些紧了,不如。。。。。。。”
程文佑道:“三月份挺好的,天气也好,不冷不热。”
太后笑了笑,道:“那便三月初八吧。”
姜筠嫁衣还未绣好呢,从太后派叶司衣教她绣嫁衣上的那对鸳鸯起她就知道这婚事估摸着要定了,只是她掐着日子以为要等到她十六岁,程文佑也从来都没同她说过什么时候成婚的事,她这会还在苦练绣鸳鸯呢,便是叶司衣说可以了,她也还觉得不好,要多练练。
☆、第89章
松画堂里老夫人沉着脸,下首坐着温氏和何氏,其他人按照辈分依次坐好,老夫人面色不好,其他人也不敢说话,连向来看不惯二房的温氏都没有说话。
老夫人拍了下桌子,气道:“阿篱,你过分了,哪家媳妇像你这样的,都快过年了还往娘家跑。”
“娘。”
何氏叫了老夫人一声,目光落到对面坐着的温氏身上,面上有些尴尬,她一直在温氏面前说阿篱嫁的好,如今叫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以后温氏还不得笑话她。
温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何氏,姜篱三天两头往卫国公府跑,便是赵二公子经常过来哄她,也能看出来夫妻两人感情不好,更何况这次姜篱已经在卫国公府待好几日了,眼下都快过年了,那赵二公子也没要过来接她的意思。
其实赵府也派人过来了,只是赵彦没有过来。
姜篱坐在那里,垂着头不说话,老夫人道:“今儿赵府再派人来,你就收拾东西回去,夫妻俩过日子的,哪能像你这样。”
姜篱淡淡道:“祖母,赵彦如何您又不是不清楚,何必为难孙女呢?”
老夫人气的把手边的盖碗砸在地上,怦的一声,何氏吓得跪到地上,红着眼圈道:“娘,您莫要生气,是阿篱不对。”
“阿篱,快给你祖母认错。”
因为快过年了,今儿来的人多,不仅家里的小姐们都在,公子们也都来了。
姜篱一言不发的跪到地上,姜络也站起身求情道:“祖母,大姐若是不想回去,便叫她在这里吧。”
“胡闹,阿络,你大姐不懂规矩,难不成你也不懂吗?”
老夫人失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姜篱,这个孙女是自己最宠爱的,从小看着就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如今看着竟是个蠢的,赵彦是她的夫君,她这么同他闹能落到什么好,更何况赵彦对她也好,哪一会闹脾气了,不是赶紧的过来哄人。
姜络瞥了眼自己的大姐和母亲,恭敬道:“祖母,便是大姐有什么不是,总归也是自家人,她若是在赵府没受委屈,又怎么会往娘家跑,轮门第,咱们卫国公府可比尚书府强多了,没道理家里的小姐在他们府上受了委屈还要忍气吞声的不做声,传出去,还以为咱们卫国公府好欺负呢。”
跪在地上的何氏被姜络的话吓的一声冷汗,姜络这话就是明着顶撞老夫人了,老夫人刚还说姜篱不懂规矩,姜络这么说,就晒摆明了老夫人知道姜篱在赵府受委屈了,老夫人不为姜篱做主,却责怪姜篱,这不是打老夫人的脸吗?
果然老夫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何氏赶紧道:“阿络,你小孩子家的懂什么,你祖母这是为了你大姐好,赶紧跪下给你祖母认错。”
姜络跪到地上,拍了拍姜篱的背道:“大姐别怕,还有弟弟呢。”
姜篱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跪在那里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姜络的话刺的老夫人身子抖了一下,阴沉着脸,大公子姜纪不在,大少夫人叶氏见婆婆小姑小叔都跪了,也跟着跪到了地下,二房几个庶出的孩子也全都跪了下去。
老夫人揉了揉气的发疼的脑袋,一向只管看戏的万氏也不指望温氏了,出声打着圆场道:“阿络护姐心切,年轻气盛,娘也别生气,咱们都知道你也是为了阿篱好,小孩子家想的自然同咱们不同,考虑事情不长远,这大过年的,就该开开心心的,行了,二嫂也带着几个孩子起来吧,就当是提前给娘拜年了。”
老夫人叹口气道:“我老了,管不住你们了。”
何氏哭道:“娘这话不是要戳儿媳的心窝子吗?。”
“行了行了,二嫂快带着孩子们起来。”
万氏扶住何氏,何氏抹着眼泪站起来,抬头瞥了眼老夫人,叫道:“娘。”
姜篱和姜络还跪在地上,姜纥走过去,沉着脸训道:“还不快起来,等着祖母请你们起来吗?”
姜纥在弟弟妹妹面前向来很有威信,便是姜络也有些怕他的,更不要说二房的那几个庶出子女了。
姜纥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把几个弟弟妹妹带出去训话,姜纪不在,他便是老大,姜筝拉着姜筠要跟过去,外头管事的妈妈进来通报,说是睿王殿下和长宁侯夫人来了。
老夫人连忙站起身道:“快请进来。”
自己也跟着迎了出去。
姜筠一听是睿王殿下和长宁侯夫人来的,脚步顿了顿,姜筝冲着她笑了一下,凑到她耳边道:“睿王殿下这会和长宁侯夫人一起过来,八成是要商量婚事的。”
卢妈妈吩咐人把地上的碎片打扫了,姜筝带着姜筠躲到屏风后面去。
没一会便见老夫人笑着进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面容慈祥的夫人。
姜筠倒是没怎么注意长宁侯夫人,她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程文佑身上,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长袍,腰间挂着佩玉,玉冠束发,轮廓棱角分明,眼眸深邃,他身姿挺拔,站在一群女眷中,高出一个头还多。
老夫人请他往上首坐,他拱了拱手道:“本王今日是以晚辈的身份过来的。”
老夫人眉眼含笑的同长宁侯夫人坐到上首。
姜筝凑到姜筠耳边低声道:“我就说是过来商量婚事的。
姜筠红着脸瞪了她一眼,而后又伸出食指,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外面程文佑的声音传进来:“老夫人,本王今日是来商量同筠筠的婚事的。”
他的语气里带了抹不可抗拒,老夫人笑了笑,道:“不知殿下可看好了日子。”
程文佑顿了一下,看向长宁侯夫人。
长宁侯夫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好了是她来商量的,这小子还是急了啊,早不急,都这会了还急个什么。
姜筠躲在屏风后面,竖着耳朵听,忍不住把手伸到屏风上面挠。
外头听着沙沙沙的声音,程文佑眉眼含着笑意看着屏风的方向。
姜筝拍了下她的手,指着外面,意思是她暴露了。
姜筠瞪大了眼睛,撅着嘴往里面走。
长宁侯夫人笑着说:“太后娘娘已经选好了日子了,便在年后的三月初八。”
老夫人愣了一下,长宁侯夫人接着道:“这可是个好日子,太后娘娘选了好久才选到的。”
太后娘娘选的,姜老夫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更何况她巴不得姜筠能够早点嫁到睿王府呢,便是时间紧了点又有什么,派喜帖,安排酒宴的事只要吩咐下去就行了。
“太后娘娘选的,自然是好日子了。”
姜筠听到三月初八的时候也怔了一下,这也太快了吧,她还没准备好呢。
迎筠院里,姜筠坐在程文佑腿上,程文佑把她搂在怀里,姜筠拽着他的一小撮头发勾在手指上绕了绕去的,问道:“你怎么早没告诉我啊,我还没准备好呢。”
程文佑诧异道:“都准备十几年了,还没准备好啊?”
姜筠睨了他一眼,道:“我嫁衣还没绣好呢,而且你的衣服鞋子我都没做。”
大历女子出嫁前是要为未来夫君做衣裳鞋子的,姜筠本来打算嫁衣绣好了就做的,哪知道这婚期这么急。
三月八号,这时间也太紧了,只有两个多月了。
程文佑伸手在她耳朵上捏了一下,道:“不急,等你嫁给我以后,再慢慢做。”
她脖子上带的围脖是去岁他为她猎的狐狸皮,毛茸茸的,他使坏的把手往她脖子里伸,姜筠腾地一下直起身子要从他身上跳下来,被他攥着腰,回头怒瞪他:“做什么呢?你手凉。”
他的手不凉,暖暖的,姜筠经常把手藏在他的手里捂手,只是她带着围脖,那脖子的温度自然就比他的手高了。
程文佑刚刚那一下其实是带着不满的,三月八号虽然不远了,可他心里还是着急的,他觉得她应该和他一样着急才是,可她竟然说没准备好。
他把她抱起来往榻上压,姜筠推着他的肩膀道:“做什么呢?”
程文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道:“给我亲亲。”
他说是亲亲,看这架势也不止是亲亲,他今日是来商量亲事的,这会老夫人和长宁侯夫人在说话,他们俩在她的屋子里,外面守得都是人,他还敢乱来。
他坏心眼的伸手到她腰间挠她痒,姜筠扭着腰躲开,头发在榻上蹭的有些散了,眼眸湿润,脸颊有些发红,程文佑本就有些火,这下子更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