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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想想。”太攀转过头去，和巴鲁、角蝰低声商量。
“巫师大人的提议好，他们四人具有卓越的战斗力，能帮助我们杀死那些变异的蛛人。”巴鲁说，他是赞同孙仵的提议的。
角蝰却显得有些犹疑：“一旦对蛛人开战，我方必然损失严重，不如慢慢来吧。黑曼巴学习到的知识也多一些。”
太攀酋长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第十九章 潜入
“太攀酋长。”安素突然开口说道，她用的通用语，这使得太攀酋长惊讶地转过头来。
“你会通用语？”太攀酋长问道，据他所知，会说这种语言的都是一个部族中的高层。
“是的。”安素开口说道，“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时间拖得越久，变异的蛛人可能会更多。而且－－”她微微抬起下颌，淡然地看着他们，“我们完全有能力穿越蛛人的领地，只不过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太攀酋长的脸色沉了下去，显然他想起了巴鲁跟他报告过的事，这几个人每一个都战斗力超群，确实有实力穿过蛛人的领地。他的眼光迅速和巴鲁的碰了一下，又迅速掠过角蝰。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我会尽快组织族人的。”太攀酋长用硬邦邦的语气说，“但是关于教导黑曼巴的事……”
“放心，我会尽心教导他的。”孙仵说。
角蝰还想再说些什么，太攀酋长却举手制止了他。他直直地盯着孙仵，又深深看了安素几眼：“我会信守承诺，希望你们也如此。”
“当然。”
从太攀酋长的居所出来后，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安素抬头望着巨大的蘑菇伞盖，金色的太阳给它镶了一道边儿。
“你打算怎么教他？”安素突然问，学医没个几年，是学不到一点东西的。这一点，半蛇人们明明也知道。
“把他们以前巫师的东西教回给他。”孙仵说，“去除了复杂的历史和祭司仪式，就只剩下几张治疗沼泽常见病的方子罢了。药材的话，他只需认得所需的几种就行了。”
“但显然他们想要得更多。”安素说。
“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永远别想。”
西蒙和李凯在房子里待得发闷，安素和孙仵去见太攀酋长，他们留下来守房子。屋子里弥漫的苦涩药味他们闻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半蛇人好像都不喜欢这种气味，不敢在屋子附近停留太久。西蒙和李凯坐在门口，觉得身上都快种出蘑菇来了。
“舰长和孙仵去了好久啊……”李凯说。
“是啊……”西蒙答。
过了一会儿。
“舰长怎么还不回来……”西蒙说。
“是啊……”李凯答。
……
正在两人在门口重复着毫无意义的话题时，安素和孙仵终于回来了。两人顿时觉得生活再次充满了阳光。
“你们回来了！”两人笑着迎上来，就差背后没有一条拼命摇着的尾巴了。
四人进入屋内，安素将与太攀酋长的谈话的内容告诉了西蒙跟李凯。
“这个老东西，想所有便宜都占尽呢。”李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
“我们不能完全靠他们。”安素说，“我要去蛛人的领地探探。”
“这有点冒险了。”孙仵说。
“确实。”安素点了点头，但话锋一转，“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她坚信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而不是等着别人帮忙开拓。况且，虽然双方达成了一致的协议，但是安素显然不全相信半蛇人。
“如果要去，那就带上我。”孙仵说。
“不，这次由我和李凯去。”
“舰长，我也要去！”西蒙急急地说。为什么舰长不带上他呢？难道是他不够强力？
“你和孙仵留在这里。”安素拍了拍西蒙的肩膀，“放心，到时候杀蛛人少不了你的。”她转过头对孙仵说：“半蛇人必然会紧盯着你，你就留在这里教半蛇人医术。不过，你得给我们备一些应急药。”
“我会的。”
自从上次被半蛇人和他们的帮手杀了一次措手不及，迅足就迅速召集其他的蛛人制定一系列的作战方案。他们要再次明确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保护蜘蛛女王产下的卵，任何蛛人不能随意踏出领地。要加大巡逻力度，发现半蛇人和他们的帮手要及时报告，不可贸然出击。最后要织更多的网，让敌人无处可进。
当安素和李凯再次靠近蛛人的领地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不同。上次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像被蒙了一层薄纱似的巨型蘑菇，现在蛛人的领地像是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茧当中。
“卧槽，这些蛛人打算是蜗居起来？”李凯惊叹地望着那个几十米高的白色巨茧，低声说。
“破茧前的蝴蝶往往最为脆弱。”安素拨开了眼前的一撮儿草，眯起眼睛凝视着前方的巨茧。蛛人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却没有报复，反而风平浪静得让人起疑。他们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或者在等着什么破茧而出？
这次得好好探清楚。
蛛人的领地边缘缠满了蛛丝，想要找到一个入口确实不太容易。这些到处缠绕着的蛛丝可能不经意地拨动一根都会触发报警系统，所以他们得格外的小心谨慎。
不过任何严密的防御都有其疏漏之处，蛛人那么大的一片领地，不能每一处都围得像铁桶那么严密，总会有一个突破口的。安素和李凯现在就是在寻找这样一个突破口。
他们小心地在一丛又一丛的草丛和灌木中潜行，为了不易被发现，他们身上没有涂驱除蚊虫的药汁。很快，他们全身露出的地方都被叮满了包，李凯忍不住一会儿都会去抓挠一下，真恨不得马上变身消失。
沼泽里的空气潮湿又闷热，还不断有蚊虫骚扰，李凯蹲在草丛中，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没有高科技的探测仪器，由最原始的人力探测，非常考验人的耐力和意志力。李凯咬了咬牙，告诉自己再忍一秒。就这样，好像过了无数秒后，李凯终于听到天籁般的声音。
“我们潜过去那片水域，然后从水底游过去。”安素指了指前方的一方水域说。那片水域一直延伸到蛛人的领域里面，而且水面铺展着一些莲叶般的水生植物叶子，可以隐藏行踪。就是不知道水里面有没有水蛭和凶恶的鳄鲶。
安素努力张开精神力探查蛛人的踪迹，不过在这个距离，她勉强只能探到守卫边境的蛛人的分布情况。她把这些情况细细跟李凯说了。
“走！”安素低声说，带头潜入了水中。
☆、第二十章 蛛人的领地
冰凉的水没过头顶，水下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比地上更加阴暗，幽昧，水生植物的根茎纵横交错，像一个水下丛林。
李凯小心翼翼地跟在安素的身后，如一条游鱼般在这片奇怪的水下森林中穿梭。尽管水下的光线阴暗，但他还是模模糊糊看到一些水生动物。大鲶鱼从他们的头顶游过，投下的阴影就像一艘太空飞船，他感觉到它冰冷的触须拂过他的脸颊，滑腻而冰凉。双方和平地擦肩而过，它游开了。
如圆盆大小的叶子漂浮在水面，它水下的茎长着细小的倒刺，上面缠绕着一些丝绒状的物质，一些不知名的小鱼正在拉扯着啄食它们。看到他们靠近，呼啦一下消失不见了。李凯庆幸它们体积不大，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只是搅起了一些沉积物，让水浑浊了些。不过他们很快游了过去。
安素忽然停了下来，竖起拇指向上指了指，李凯明白那是向上浮出水面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安素首先慢慢浮上水面，悄悄藏在了一块宽大的叶子下，李凯也跟着浮了上来。重新可以呼吸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他翕动鼻翼，贪婪地吸了几口潮湿的空气。
此处离那只巨茧不过几米的距离，李凯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根根的蛛丝，他看了看舰长，发现她没有任何动作，而是静静浮在水面上，眼睛久久看着一处，像是能透过层层蛛丝，看到里面的情况。
安素确实实在“看”，不过使用精神力在“看”。越靠近蛛人的领地，展现在她脑海中的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她得精心规划好每一条路线。
走。安素伸出大拇指向下指了指，两人再次潜回水中，向前游。一道道的黑影从他们的头上闪过，他们已经潜进了蛛人的领地。
安素再次示意向上浮，这次挡在他们头顶上的不是叶子，而是一张张的蜘蛛网了。目之所及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蜘蛛网所覆盖了。安素向前指了指，他们悄悄离开水面，躲在了巨型菌杆和蜘蛛网形成的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
水珠从他们的身上滚落，落到了地面上。为了适应沼泽里潮湿闷热的气候，他们没有穿具有皮毛的兽皮，而是穿了一种叫做飞鳐的鱼的皮做成的简陋的鱼皮衣服，这和安素在纳加族看到的鱼皮衣服很相似。这些衣服全都出自于孙仵的巧手，它们轻便，有弹性而且防水。男生都穿着用这种鱼皮制成的短裤，安素也一样，不过她上身还穿了一件露出小蛮腰的鱼皮背心。
安素摸了摸绑在小腿上的军刀，不禁想起了自己在大雪山基地一同被粒子化的黑色双刃，不过幸好当时李凯跑到了大巫师身边，才没有发生意外。这两把军刀她曾经给了西蒙，但现在西蒙给了安素和李凯一人一把，还是联邦的武器用的比较顺手。不过比起锋利，还是从基地带出来的那些小刀略胜一筹。这些小刀的形状与孙仵手中的手术刀的形状更相似。除了孙仵，安素他们都用得不太习惯。
他们拔刀在手，小心地往里面行进。里面蛛网纵横交错，巨型蘑菇的菌杆上也蒙上了一层蛛丝，看起来像是一根根巨型柱子。他们就像行进在一座废弃的巨大宫殿中。虽然蛛人的地盘也在蘑菇林中，但是与半蛇人的村子比起来，这里几乎是一座坟墓。到处是蛛网，几乎没有看到绿色的植物，更不用说活着的动物了，也许水洼里会有一些幼虫。
这里看起来一片死寂，但安素知道这里都生活着众多沉默的杀手，一个疏忽可能就成了他们的猎物。蛛人们主要生活在上层的蛛网上，利用巨大的伞盖遮风挡雨。地面上留出了一些空间，毕竟有时候有些蛛人并不乐意别人踩着自己织的网过去。
上面才是蛛人的世界，难怪半蛇人们的武器主要是弓箭了，如果是长矛戳都戳不到。
安素展开精神力，探测到上面和地面上的蛛人，提前避开。
迅足爬上巨型蘑菇的顶部，朝半蛇人所在的地方眺望。
“有什么发现吗？”迅足问。
“还没。”
“再警醒些。”他强调道。
几乎在巨茧的边缘巡了一圈他再回到自己的网上，迅足是蜘蛛女王最信赖的蛛人之一，所以他的网离蜘蛛女王所在的洞穴比较近，下面就是女王所在洞穴的入口。他将吃剩的半蛇人骨头推出网外，也不管会不会砸破几张网，反正下面是比他级别低的蛛人。地面上的垃圾自然有别的蜘蛛会清理。
他的网轻微地震动了几下，他认得这种震动，是六足。
“又怎么了呢？”他不耐烦地问。
六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张张他的螯牙说道：“女王唤回大部分的族人守卫领地，每日坚守，但是我们的食物储备快要支撑不住几天了。传统的狩猎方式已经不可取，我们需要主动出击！”他一口气说完，对自己的勇气感到敬佩。
迅足漫不经心地拨动着一条蛛丝，眼光向外看去，这里到处都是蛛网，各式的蜘蛛爬来爬去。现在恐怕连蚊子都知道这里是一片可怕的地方不会飞过来了。守株待兔的狩猎方式不可取了，他们必须做出改变。
“这个必须请示女王。”迅足说。
“恐怕女王现在满心眼都是那些蛋……”六足不满地低声嘟囔一句，不过他不敢大声说出来，而是恭敬地说：“好的。”
安素和李凯绕过一张张的网和大大小小石柱似的菌杆。越往里走，蛛人的密度就越大，但奇怪的是，这里的声音却比外面的小的多，大部分蛛人小心翼翼，恐怕吵醒了什么。
忽然几块骨头从天而降，砸到了李凯的头上。高空抛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种令人厌恶的行为。虽然已经经过蛛网的缓冲，但砸在头上依然能产生疼痛。
李凯捂着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安素一把拉到一旁，藏了起来。不知道蛛人会不会好奇地随着骨头跌落的方向向下望，反正某些人类有这种嗜好。
☆、第二十一章 烦人的蛛丝
上层的蛛网只是小小骚动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下来。安素他们等了一会儿，刚想继续往前走，但安素却突然按住李凯的肩膀，两人再次藏了起来。
一个蛛人顺着蛛丝滑了下来，他身形庞大，步足粗壮，背上有着红黑的花纹。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眨眼的时间，他就已经消失在他们的面前。紧接着，又有几只滑了下来，跟在前面那一个蛛人的背后。
安素展开精神力探探他们是往那个方向前进，他们往西北方去了，而在那个方向，安素感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