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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顾不得去琢磨这声怪叫了。
我继续拼命地跑着,尽快地离开这场屠杀。围猎的喊声听不见了,我得救了。
我低估了梭罗尔星上的猴子们的狡猾。跑不到一百米,我的头就撞到了一张扣眼很大的网,我跌进了一个深深的口袋里。口袋里不止我一个,一大群侥辛躲过了子弹的森林人,也象我一样落入了网中,他们在我的左右拼命地叫着,企图从喇中钻出去。
一阵狂怒胜过了恐惧,它攫住了我,使我没有作任何玲静的思考。乱抓乱蹬,毫无目的地挣扎,反而使网眼越扣越紧,裹住了身体,最后终于动弹不得,只好一声不吭,听凭走近来的猴子发落了。
我被一大群走过来的猩猩吓得魂不附体,走在最前面的大猩猩,手里的武器都已经没有了,这倒多少给了我一点希望。后面跟着仆人和赶猎的,一半是大猩猩,一半是黑猩猩。猎人看样子是主人,一副贵族的仪态,好象并没有什么恶意,兴高彩烈,互相打着招呼……。
大猩猩一派贵旅气派,用一种发音清晰的语言高声地打着招呼,不时地露出只有人才有的表情,而这些表情正是我在诺娃脸上没有找到的。唉,诺娃不知怎么样了?这两个种类之间,肯定存在着难解的仇恨。只要看着猴子走近的时候俘虏们的态度就可以明白这一点:他们骚动着,四脚乱舞,咬牙切齿,满口白沫,疯狂地咬着网绳。
大猩猩猎者——我居然称它们为老爷了——并不理会他们的骚动,向仆人们发出了命令。低矮的囚笼车一辆辆地朝绳阿另一端的路上推过来,两只大猩猩带着皮手套,把俘虏们一个一个地从陷井里抓出来,丢进囚笼里面,迅速关上笼门,有一个“老爷”漫不经心地拄根手杖,进行着指挥。
轮到我了。我想用说话来引起注意,我刚一张口,它就抡起大皮手套朝我脸上打过来,我只得闭上嘴,任它象包袱一样把我扔进笼子。
俘虏都装完了,一个仆人检查了一遍笼门,便跑去向主人报告。主人做了个手势,接着便响起了震耳的马达声。一辆象拖拉机似的汽车拖着囚笼,由一个猴子驾驶着。“司机”是一头黑猩猩,穿一身蓝衣服,一副很快活的样子,时不时地向我们嘲讽地呵斥几旬。引擎减速的时候,可以听到它在哼一支单调的歌子,旋律忧郁,曲调倒也还中听。
在低洼不平的路上走了一刻钟以后,车队停在一所石头房子前面的平地上。这里是树林的边缘,远处是一片种着庄稼的平地。
房子是红顶绿窗,门口挂一块牌子,象个客店。母猴们在这里等着它们的老爷,大猩猩女士们坐的软椅子周成了一个圈儿,在如同棕桶似的树荫下闲聊天儿,其中有一头母猴不时地用麦管从杯子里吸着饮料。
囚车停稳后,大猩猩女士们便围拢来,好奇地观看猎物。系着长围裙的大猩猩先从两辆卡车上搬下死尸,放在树荫下让大家看。
这里是一派庆贺狩猎胜利的景象,猴子们已经开始熟练地工作了。它们把沾满血污的尸体背过来,一个挨一个地排得整整齐齐,然后,母猴们把尸体摆成有吸引力的样子;最后,又理平死人的头发,尤其是女尸的头发,好象猎人梳理着自己猎获的野兽的皮毛一样。
那些穿着象运动员一样讲究的母猴们,争先恐后地翻寻着最漂亮的死尸,指给自己的丈夫,以示祝贺。有一头母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剪子,从一个死人头上剪下一缕棕色的头发,用手指头绕成一个发卷,用别针别在自己的软帽上,其它的母猴立刻都模仿起来。
展览准备就绪了:齐崭崭地排了三行尸体,男女相间。女人的泛着金色的乳房,排成一条线,正对着使天空燃起的大火的星球。另一头大猩猩走来,挎着一台带三角架的长方盒子。这是摄影师,要把这次狩猎的成果拍下来,照像花了近一刻钟,先是大猩猩们单个照,一个个摆出自负的姿态,有的还把一只脚踏在死尸上,一副战胜者的神气。然后又互耜搂着脖子,拍集体照。轮到母猴们,便戴着尸毛鲜艳的帽子,在尸体堆前扭捏作态。
正常的大脑无法承受这种极端的恐怖。当一只母猴别出心裁地坐在一具尸上照像,而死者那青春焕发、孩子般稚气的脸使我立即认出这正是不幸的阿尔图尔·勒万时,我再也克制不住了,丧失理智地大笑起来。
我完全没有想到,笼子里别的人,笑声引起了他们的骚动,他们伸出胳膊向我威吓。正在这时,客店里响起了吃饭的铃声,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大猩猩三三两两,高兴地谈论着,走向房子。摄影师对着囚笼照了几张以后,收拾着它的照相机。
一位老爷在走进客店前,对一位仆役领班模样的大猩猩下了几句命令。大猩猩转回来,把它的喽罗召集在一起,然后很快就用盆子端来了吃的,用桶提来了喝的。食物是浆糊状的,为了保持体力,决定吃一点,便走近一个盒子。怯生生地伸出手去。抓了几把,很顺利地吞了下去。
看守们围猎的时候,它们是那么可怕,现在看起来倒也不环,只要我们老老实实的。一个小女孩接住了一个水果,旁边一个男人立刻扑去,把水果抢了过去。猴子马上跳过来,用长矛穿过铁栏杆的空档,粗暴地逼退男人,然后,又在女孩手里放了一个水果。于是,我知道了,这种生物具有怜悯心。
饭后,领班的调整了车队,把几个人换了笼子,好象是在挑选,但是标准我却看不出来。最后,我被放进了一个组里,都是漂亮的男人和女人。
我在新囚友中居然发现了诺娃,真是又惊又喜。感谢参宿四的上苍,让她逃脱了这场屠杀。我情不白禁向她冲过去,她吓住了。我缩成一团,双手抽搐着,再走近一步,恐怕就要把我掐死,我很沮丧。
猴子们在准备上路。囚笼罩上了一架篷布,一直遮到了栅栏的上半部,留下一半透空气。只听得外面叫喊着什么命令,马达便发动了,弄不清楚是在朝什么方向走,只感到车驶得很快。我忧虑重重,不知道在这梭罗尔星上,还有什么样的苦难在等我。
第六章 笼里的囚徒
两天来发生的事情,使我的头脑子一片混乱。
我回忆了自己见到的一切,这些猴子,无论雌雄,无论是大猩猩还是黑猩猩,都不是我们马戏困里那些聪明的猴子。我反复思考了很久,惋惜安泰勒教授的失踪,他的聪明才智和丰富的科学知识一定能对这些反常的现象作出解释。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用自己可怜的一点知识,竭力拼凑出一种设想,也许这个星球上的居民,也就是刚才看到的那座城市里的文明人,经过几代的努力和耐心的选择,终于培养出一批行为多少有点理性的猴子?在地球上,毕竟也有一些黑猩猩能完成惊人的技巧。于是,假想中曲居民就利用它们做一些粗重的工作,诸如我经历的这场匿猎?
人!那么被猴子打死和捕获的这些人又是什么呢?是落后的部族吗?如果是的话,那统治者竟然允许这样的屠杀,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残暴啊:
正在这时,有一个东西匍匐着向我爬来,打乱了我的思路,这是诺娃。象前一天那样,挨着我成一圃,躺下了。我又一次在她的眼光中搜寻着说明她的行动是出于一种友爱的冲动的火花,但仍是徒劳。我掉转头,很快台上了跟睛’。我强制自己不再去想明天,终于挨着她睡着了。
我傲着可怕的梦,梦见诸娃的身体变成了一条可怕的大蛇,缠住了我。我睁开眼睛时,天已太亮。诺娃醒了,稍稍移开了身子,用依旧是困惑的眼光打量着我。
车走得慢了一点,我意识到是往一个城市里走。我把脸贴在铁栏杆中间,第一次观看棱罗尔星上的文明城市。
车走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两旁有人行道,我惶惶不安地注意看来往的“行人”——都是猴子。
走到了街道的尽头,想要看见文明的人类的希望变成了泡影,车越走越慢,车队在夜里慢慢解散,现在只剩下两辆车了,进了一道大门后,来到一座院里,一群猴子五刻围住,用长予逼迫骚动的囚犯们安静下来。
院子周围是一些高楼,接着,叉一群猴子朝看守们走来,一色的白长罩衣、白护士帽,证实了这里是一座医院。
这些都是黑猩猩或大猩猩,把我们一个个从笼子里抓出来,塞进一个太口袋,再送到楼里去。我听任两只穿白罩衣的大猩猩拖了进去,只觉得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又走上楼梯,最后被扔到了地上。口袋打开后,我又被投进了另一个笼子,这次只有我一个人,笼里有一张稻草铺。一只大猩猩仔细地锁上笼门。
大厅里撰着不少这样的笼子,排成两排,门都对着一个长过道。新来的都是一人一个笼子,而早来的大多是成双成对。透过栅栏空隙,看得见过道尽头的一个最大笼子里头关着许多孩子,他们倒和大人相反,看见我们进来,显得非常兴奋,一个个指手划脚,互相推操着,装出摇晃铁栏杆的样子,尖声叫喊,活象群爱吵闹的小猴子,
两只大猩猩又拖来一只口袋,口袋里钻出来的竟是诺娃!她的笼子正在我对面。她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抵抗着,拼命地抓挠和睦着大猩猩,笼子门一关,她便扑到栏杆上,咬着牙摇动着铁栏杆,发出猫头鹰般凄楚的叫声。但一发现了我,她立刻不动了,象一头惊兽微微仰起了脖子。
车大概都卸完了,两头穿自衣的大猩猩推着一辆装食物和水桶的小车走来,把食品分给囚犯们,周围安静下来了。
轮到我了。一只大猩猩监视着,男一只钻进笼子里,放下一钵子稠糊、几个水果和一只桶。这猴子看起来还面善,见我很老实,居然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直视着它的眼睛,盯了一会儿,使用一只手抚着前胸,彬彬有礼地向它鞠了躬。它惊奇极了,我又十分真诚地朝它笑笑,它愕然地停住脚步,随即又惊叫了一声。我终于引起它们的注意了!我使出了全身解散,抓住钻进脑子里的第一句话说了出来:
“您好啊!我是一个地球上来的人,走了好久才到这里。”
从未有过的惊愕,两个家伙都愣愣地站定在那里,张着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俩低声嘀咕了几旬,疑惑地看了我一阵之后,对望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失望透顶,一下子光起火来,也开始摇撼铁栏杆,露出牙齿,用下切我知道的语言辱骂着,脏话都骂尽了,还继续胡乱喊叫着。猴子们只是耸耸肩膀。离开的时候,还边走边回头来看我。一只大猩猩从口袋里掏出了小本子,先在我住的笼子牌牌上仔细地画了个什么符号,然后往本子上记了几个字。
第七章 猴所长姬拉
这一天,它们再也没有打搅我们。晚上,大猩猩给我们送了饭,关了灯便走了。这一夜我睡得程不好,我决心再也不发火,而要耐心、不懈地寻找一切机会来表达我的思想。
第二天早晨,我就看到了希望。走廊的门开了,两个看守拥着一个新“人物”走了进来。这是一头雌的黑猩猩,从大猩猩们谦卑的态度可以猜出它是这幢房子里的一个重要角色。
想必大猩猩已经向它报告了我的举止,它便径直朝我走来。
我仔细打量着它:同样一件白罩衫,裁制得比别的大猩猩更高雅,腰问柬一条带子,短袖中露出两只灵巧的长臂,最使我吃惊的是它郝极为灵活聪慧的目光。
它走到笼子前面,一面审视着我,一面从皮包抽出一个本子。
“您好,夫人!”我一边鞠躬,一边说。
我说话的声音极为温和。雌猩猩脸上现出了极度的惊诧,但依然保持着威严,甚至还对那些又傻笑起来的大猩猩们严肃地打着手势。
“夫人,”我受到了鼓舞,接着说道:“我很抱歉,我在这种地方,以这样的装束出现在您的面前。请相信我是不习惯这样的……
我一直这样乱说一气。等我用最和蔼的微笑结束了这场演说时,雌猩猩已经惊呆了。它眨了眨眼睛,颠上的纹路皱成一处,显然是在急切地想解决一个棘手的难题。后来,她朝我微笺了,直觉告诉我:它已经猜到一部分事实真相了。
笼里的人都一直注视着我们。这次我说话的声音倒段有使他们恼怒,只是做出了许多好奇的手势。一个个把脸贴在栅栏上望着我们,只有诺娃一个人显得很生气,焦躁不安地乱动。
雌猩猩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在本上写了几行字,抬头遇到了我的焦灼不安的眼光后,又笑了笑。这下更给我鼓劲,我从栅栏空间向它伸出了胳膊。雌猩猩先退了两步,最后终于也向我伸出了两条毛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