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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以来一直有剌客闯入皇宫,昨日是第七次了。奇怪的事,剌客彷佛都被洗脑,无论我怎么试,都读不出半点思绪。会有人知道我读心的能力吗?
「殿下!别着凉了。」楚寒拿着衣服披在我的肩上。
按着楚寒的手不让他抽离「…你跟着我多久了。」楚寒的手还是细细长长的不似萧然的手掌都是粗厚的茧。
「十二年了。」楚寒站在一旁回答。
抬起头看着楚寒「你知道我要出宫巡查的事。」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很快就会传开的,蛛丝马迹都会被人发现,更何况楚寒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是!奴才…」楚寒的心意传到我的心里,我伸手捂着他的嘴。
眨眨眼看着楚寒「我希望你能留在宫里。」不是不懂他的心意,只是…
楚寒瞪大眼睛看着我。心里一痛!楚寒想说的话剌上我的心头。
「你与萧然之中必需留下一人,随时向我通报宫里的情势…」父王的那句对不起…沉沉的压在我的心里想了好久,仍然不知道父王未能说出口的话到底是什么?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君王的禁忌,到底…
楚寒跪在我的面前「殿下!奴才会留在宫里的。」他的眼眸像一面镜子。
「你留在宫里好好跟着总管公公学习。」我闭上眼,不敢与他对视。只要离开他,这份感情总会变淡,楚寒还有很多时间,找寻自己喜欢的人…
「是!」楚寒答应着。
我扶着萧然站起来「别跪了。」该跪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不该利用你对我的感情。
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殿下!左丞相请您到牢房。」萧然站在门边说道。
牢房!该不会是昨晚那名被抓的剌客出了什么问题?向萧然点头,要他带路。
跟着萧然走到从没踏入过的天牢门口,当狱卒拉开门的同时,天牢传来一股浓浓的腐臭味,忍着气跟着举着火把的狱卒们进入天牢。越往里面走,腐臭味越是化不开,皮鞭咻咻的抽打声伴随着呻吟的求饶声从天牢的各各角落传入耳朵…
「太子殿下!那名剌客就在这间牢房里,丞相大人与几位大人正在审问他。」狱卒走到扇木门前停了下来,打开厚重的木门后,我与萧然走进灯火通明的牢房里。
牢房里剌客被吊在梁柱上烤问。牢里的站着的几名身穿官袍的大臣向我行完礼后,左丞相弯腰向我禀报「殿下!这名剌宫早就服了毒。不管我们怎么烤问他都不肯说出主使者!」左丞相姓邱,接任叛国的王丞相已有一年之久。在送信给萧国的同时,王丞相就因萧缘香的遗书在萧国境内被人剌杀身亡,正好给了我国一个机会。父王让舅舅出兵,又夺下萧国的两坐城池。
「抬起他的头。」我命令着。
剌客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没死…」他的声音里少了几分人气,他的脑里如我所预料的一样,非常的空洞,只留有死寂与寒冷残存,读不出任何的东西。
一边的狱卒打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他的嘴角流出污浊的血「嘻…嘻…你不会好过的…」嘻笑过后,他混浊的目光渐渐失去光彩,黑色的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嘴里流出…
看着狱卒们检查那名剌客「殿下!剌客已经毒发身亡。」我挥手要他们把人放下,感觉到左丞相的心里荡开一波波愉快的感觉。
事情的变化让我有种怪异感「咳…咳…」我掩嘴咳嗽…希望能引邱左丞相离开这个地方。天牢里的气息太过杂乱,不容易准确的读到他的心思,容易被其它人传来的思绪混淆。
「殿下!」萧然听我咳了几声,关心的唤道。
站在一旁的邱左丞相也出声劝道「微臣该死!竟忘了天牢脏乱不洁。殿下身体娇贵怎受得了如此污秽的地方。请您还是先到审问厅里等候,微臣马上就会到您的身边向您禀报。」邱丞相一边招来狱卒,一边假惺惺的靠了过来。
萧然的心里冒出不税感觉「嗯…」我连忙转过身,要萧然随我一同离开牢房。萧然这个人不管在宫里待了多久,喜怒哀乐都会写在脸上!根本不需要读心就能了解他想说的话。
萧然与我等在审问厅里,一刻钟后,邱丞相才快步走进厅里向我报告剌客的事情,等他报告完我试着读取他的心思,一开始我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的地方。正当我想离开天牢,邱丞相与几位大臣站在一旁恭送我时,脑里闪过一个人的样子…他的五官与父王有些相似的地方!我愣了一下,下一个闪过的画面是父王与他在一起的影像。…是六皇弟!原来六皇弟人在丞相府!我震惊的想着。
一直到这时我才想起邱左丞相的女儿正是原来的贵妃!六皇弟的母妃!怪不得…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邱丞相「劳烦邱丞相!改天我必定亲自拜访!」因为母后的关系,我很少与他有所来往,若不是因为她的女儿在皇叔叛乱入宫时自杀已保清白,现在皇后的位子不会是母后的!
「微臣恭候太子殿下!」邱丞相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压抑着心杂乱的猜想,一读完他的心思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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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鞋也不脱,整个人倒在床上…邱丞相的脑里的影像都是父王与六皇弟在相国府的样子。昨天那名剌客也是邱丞相派来的,这几年六皇弟一直留在相国府里,我怎么没想过!为何六皇弟身边的太监会易容装扮成他的样子留在宫里,原来他早就像母后一样出宫了!现在只要我死了,六皇弟自然无后顾之忧,堂而皇之的入宫!
那晚父王问我会不会恨他…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为什么父王要说对不起?现在的我是不是就像之前那些皇兄弟一样!像个傻瓜,被人耍着玩!躺在床上我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件事!心里乱糟糟的无法厘清一切的事情。心里无奈想着一句话…
父王…您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脑里跳出一段被我遗忘已久的记忆。心里猛然一震!
“缘香想问殿下,殿下认为殿下对皇上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皇上对殿下非常的特别,已经超出君臣、父子之外…” “缘香只是想告诉殿下!当皇上与殿下一起出现在流水镇,抓我回宫后又把我交给殿下,都显示了皇上对殿下非常宠爱!”
萧缘香问过我的不是吗?我对父王而言到底算是什么?父王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教我一切的事物…还让我知道许多秘密!
伸手紧紧的抓着床单!断裂开来的指甲勾破了绢布,剌痛我的双手…
萧缘香的声音再次浮出脑海“皇上对殿下而言又是什么?殿下对皇上…不像一般的父子那样!”呵!我对父王又是如何呢?
父与子?不…我眷恋他对我的宠爱,但是我不曾迷失过自我。在皇叔叛乱时,帮他处理那些奸细就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让我不得不回报他!
朋友?怎么可能!我只是听从他的话,接受他教导我的一切事物。从没有过朋友之间的友谊!比起朋友,反而更像是师徒。
但…与太博相比,我与父王之间又多出许多不同的感觉…
饲养多年的葵花锦蛇爬上床,紧靠着我的身子。我伸手触摸着锦蛇冰冰凉凉皮肤,心想…冷血动物总是要借着太阳或是其它的东西取暖。跟我一模一样!
忍不住低声喃喃的说道「你也跟我一样…都是靠着别人,才能感受到温暖。」父王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不只是因为我读不到他的心,更是因为我习惯靠在他的身边,感觉他对我的宠溺!
「我该戒掉这个习惯了…」不管父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我怎么可以忘了…当初父亲与我逃出研究所。在好不容易得到安静的生活时,父亲太依赖自己相信的朋友,一不小心曝露出自己的能力!反而被朋友背叛!为了不再被抓回研究所,父亲才会放弃生存下去的欲忘,在灼热的火场里父亲掐在我的脖子嘶哑的大吼“没有人会愿意接受我们,永远不会有人!”他的的声音,曾几何时竟我抛在脑后…
门被推开来「殿下…」楚寒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伸出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楚寒!你还是跟我出宫!」留他在宫中能发现听到些什么消息,他能得到的!其它人一定也知道!
「殿下您怎么了?」楚寒看着我,小心的问道。
放开楚寒的手「这是第七次了!」我撩起袖子让楚寒看我手上的伤口…
「殿下!萧然打算找自已的朋友来守卫太子殿的安全,之前那些侍卫太过懒散!才会让剌宫闯入太子殿!」楚寒一边擦洗着伤口,一边把萧然的决定说了出来。
我想了一下要楚寒转告萧然「告诉萧然别这么做!」有谁不知道我身边就跟了你们四人,萧然这个举动恐怕会正中下怀,让有心人事利用!
「殿下…我去找萧然来。您亲口告诉他好吗?萧然不会听我的…」楚寒上完药,拿着干净的纱巾覆盖在伤口上。
也是时候找萧然来一趟了「你叫萧然今晚过来我房里!」萧然身边的人都是禁卫军与宫里的侍卫,只要他忠心不二,在宫里不会有什么安全上的问题,我只须提防大臣或是敌国派来的杀手。
「是!」楚寒回答着。
我看着楚寒端着水盆行礼过后打算退下时,开口叫住他「青儿与竹儿人在哪?」男子受人注目,不如改用宫女之间的消息。说不定这还比较安全,况且女子不比男子差,让竹儿与青儿留在宫里担当这个任务比其它人还要能够信任!
「青儿人在皇后娘娘哪里。竹儿大概与宫里的舞娘们在一起。殿下!要叫她们回来吗?」楚寒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回答道。
我摇摇头。这件事不能这么随便,一定要仔细考量过才行。
「殿下…您今天好像有心事…」楚寒担忧的看着我。
我看着楚寒吐出一句「可能是因为这几个月来剌客多了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能说服人的话,有些唾弃自己的没用。这么容易就被人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挥手让楚寒离开后我失神的看着房里的物品,有些纳闷着自己的失常!我不是早就知道父王是君,我只是一位臣子。父王想保护好不容易找回的六皇弟,是人之常里!为何我会这么慌乱? 一样自许的定力到哪去了?就算我现在已经快34岁,修养还是不行!我必需更沉稳才行。想到这儿,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宫里果然不是我久留之地…
31
春天。融雪的日子总是特别的寒冷,屋檐滴着冰凉的水珠,一颗一颗打在雪地上,露出雪底下枯黄的杂草。伸手接着那些水滴等待着出宫的日子。宫里的事情都已经交给竹儿与青儿了,她们会定期寄信给我,让我知道宫里的动向,林太博也答应我会写信告诉我朝中的变动。这些日子以来,太皇叔也常常拿刚制好的药品给我。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的感觉。与父王谈心时也比以往更加沉默…
「殿下!皇上请您进去…」总管公公走到我的身后轻声说道。
收回手,让那手里的水流在地上。走到御书房前正好碰上里面出来的几位大臣,不等他们向我行礼走进书房。
「儿臣参见父王!」过去我很少这么像父王行礼,可是现在。每行一次礼就等于提醒我自己,不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
「………烟儿,你起来吧!」父王的声音如同过去一般沉稳。
「是!」站在父王面前,我没多说一句话。
「……过来。」父王向我招招手要我走到他的身边。
慢慢的走了过去,离父王有三步远的地方,我停了下来。
父王一把将我拉了过去「烟儿!你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不税,重重的说道。
我没说话,只是怀疑的看着他,想问他问题,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他。我曾经想过,若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找到一位像父王一样,让我读不到他的心又有一种让我安心的人,那该有多好!可是,现在的我却庆幸除了父王之外我都能探读到每个人真正的心意。
「我们需要谈谈!」父王说完拉着我离开御书房。左转又拐之后父王要人牵马出来,硬是我要坐上烈风与他一起到皇宫外的猎场。几名护卫也跟在我们的身后保护着。
猎场上还残留着一些积雪,见父王下马往站在一旁等我时,我下马让烈风自由的在场里跑动。烈风站在马厩里好长的一段时间,它开心的又蹦又跳,在猎里打着滚。
「你们留在这里。」父王对着那几名护卫们吩咐道。
父王握着我的手,带着我走进林子里。树上还留着一些的积雪,雪化开来一滴滴的打在树枝上面,有些水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