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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奶奶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卡嘣一直不肯停息,如果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们村子的人已经死光了,仇也报了,我自问和小鱼从来没有得罪过人,而且我和小鱼这么多年也没有遭到卡嘣的毒手,我认为是卡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它还没有完成诅咒,所以才痛苦万分,夜夜尖叫,迫使小鱼把它送走。”
秦锦大叫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这些人中有人和卡嘣有关系?”
“极有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卡嘣才会呼唤你们到来,开始大屠杀。”
柯良不服气地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卡嘣出现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出生。”
奶奶轻轻地拍拍他的肩:“孩子,卡嘣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诅咒,它不仅能追杀被咒诅人的所有亲人朋友,还能追杀被诅人的来世,如果被诅的人还有一个子孙,哪怕隔一万年,卡嘣还是会回来执行任务,如果被诅咒人的灵魂得到了超生,投了胎,有了来世,卡嘣就会永生永世不断纠缠下去。”
陆子明气愤地说:“世界上还有如此恶诅,害别人一生还不解恨,居然连来世都不肯放过。”
“是啊,一定有不可原谅的深仇大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秦锦说。
“这个仇和恨是很深。”奶奶的手一指那座大院,然后说,“这个故事就是出自大院里,你们要听吗?”
所有的人脸上都写着“当然要听”。
只见奶奶的手中升起了和柯良爷爷从前一样的紫色气泡,奶奶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不清晰地说:“这是我保持的回忆的梦境,你们看了就明白了。”
大家有了第一次从柯良爷爷那里得到的经历,知道又有一场好戏看,居然都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手拉着手站在眼前腾起的大镜子面前。
一个娇脆的声音传来:“狗子,你过来,你帮我去摘那朵花。”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很娇蛮的七八岁的女孩,穿得特别的华丽,站在一个悬崖边,指着悬崖边上那一朵怒放的红花,对身边一群衣着破烂的孩子指挥着。
那个叫狗子的男孩,对那个女孩似乎又害怕又讨厌,不过还是听话地去摘了,因为那个女孩说:“狗子,你如果不给我摘,我就叫我爹不收你们家染的布。”
那个男孩子很艰难地走到悬崖边,但还是因为雨后石滑,一个重心不稳掉了下去。
孩子们都惊呆了,所有人一哄而散,女孩也吓呆了,不过也很快地跑了。
孩子们都不敢对大人说。山崖下的狗子并没有毙命,只是跌断了双腿,在痛苦中挣扎,眼看就要断气了,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双草鞋,狗子被挖草药的老人给救了,可是,等他恢复了健康,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双亲已经不在了。原来,狗子掉下山后,他爹半夜上山去找他,滚到山谷里送了命,他娘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不久也病倒,忧伤而死。
狗子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破败的家,又看了看那个大院,眼里冒出了复仇的火花。
从此,狗子的身影就消失在这个石头村了。
一晃十年过去了,石头村里来了一个收草药的富商,他长得英俊又多才多艺,他的到来给石头村带来了很大的震动,石头村的村民一直都在山上找能染布的树根来染布,然后送给村头的那户余家,但余家盘剥村民很厉害,大家早就心有怒言了。
这个叫陈文的青年男子的到来,让村子里所有的百姓都有了一个可以再谋生路的机会,一时间没有人再去染布,都去给那个青年找草药。
石头村的四周草药丰富,取之不尽,陈文干脆在村里一家没有人的老房子里住下,做起了长期的收购。
这一举动引来余家大老爷余福的惊恐,没有村民送布,再大的家业也难撑下去。
为了赶走这个外乡人,他派家丁晚上去暗杀陈文,但那陈文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机智过人。他不仅打跑了那些暗杀他的人,而且为了报复还潜入了余家大院劫出了余家大小姐余金沙。
那是一个怎样的夜,风吹着那个英俊的少年,他像一个野兽一样闯进了余家大小姐的房间,抱走了那个美丽的女子。
余家小姐被绑在椅子上,陈文却并不非礼她,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所有的爱恋都可以在这燃起。余家小姐蛮横了一辈子,忽然遇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强的对手,而且对手还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那种不同的情绪折磨着她。
在绑架的日子里,两个人一直都不言语,陈文一边和余大富周旋,一边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但那天放人的时候,陈文给了对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一把刀,然后伏在她耳畔轻轻地说:“要不你杀了我,要不你嫁给我。”
余家小姐银牙一咬,刀就半刺到了陈文的胸口。
“你为什么不躲?”余家小姐惊呆了。
“我为什么要躲?如果你不肯嫁给我,我还不如死了。”陈文的脸上是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陈文倒下去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绝对把握的光。
果然,余家小姐的心已完全给了他,等他伤好这后,就不顾一切地要嫁给他。余老爷一想,这样不就可以强强联手?自己也只有一个独女,把这个有出息的男子招进门也是一件好事。于是,婚事很快便完成了,陈文和余金沙成了天造地设的一对。
余金沙的心一旦被攻破,就完全属于了那个男人,两个人新婚燕尔,一起去山间游玩。
两人经过一个悬崖,余金沙的心跳了起来,很多年前,她一时任性,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可是这个时候,悬崖边还有一朵野花。
开得那么的凄美,像十年前的一样。
余金沙想快步离开那个地方,但陈文却跳上了悬崖去摘那朵花,说是要送给她。金沙大叫着“不要”,可是,陈文却慢慢地回过头来说:“你不是说,如果不帮你摘,你就不让你爹收我家的布吗?”
金沙的惊惧到达了极点,居然不知道跑。
“你以为我会爱上你吗?你这个丑八怪,谁会喜欢你,你又任性又讨厌,你害死了我爹我娘,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原来,陈文就是多年前的狗子。
“可是,你给了我一把刀。”
“是啊,如果不用苦肉计,怎么会得到你的芳心,怎么会把你折磨得如现在这般痛苦?”
金沙浑身发抖:“一切都是骗我的,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吗?”
“哈哈,这个问题你最好去问一问阎王。”
陈文的手伸来,野花迟了十年递上,却死了那么多人,金沙在完全不清醒的时候,被一把推下了悬崖,只有陈文那尖锐又可怕的笑声在山间回荡。
他回了家,却说是金沙失足掉下了山崖,余老爷相信了他。但金沙的尸体怎么也找不回来。
没多久,余老爷就一病不起,逝去了,家财留给了陈文,陈文成了村子里最富的人,他一边收布一边收草药,完全取代了余老爷的地位。
慢慢地,余家的人不是自己莫明其妙地离开村子,就是得了某种怪病死掉,不出十年,余家就一个人都不剩了。
但陈文却一直单身,大家都说他至情至性,为了余家大小姐一直独身。只有陈文自己知道,他是一直都无法忘记金沙在坠崖前那凄苦无助的眼神。
但那个眼神还是被一个青楼的名妓给化解了。
那个妓女是城里最有名的红牌,陈文去城里送草药,经过那个青楼时看到了一个美艳女子对着夕阳梳着自己的头发,那一头闪动着夕阳余光的黑发,一直晃到了陈文的梦里。他开始频频出入那家青楼,后来索性就把那个妓女给赎了出来,决定娶她做老婆。
陈文要娶亲的消息传得很快,一直传到一个平凡的采药女子的耳朵里。
那个女子已经苍老不堪,非常丑陋。她站在小路上端,看着小路上走着两个人,陈文和那个妓女,两个人的调情声一句不落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手里的铲子已经越握越紧。
是的,她就是当年的余金沙,她福大命大,掉下山崖时求生的欲望让她握住了青藤,她居然一点都没有伤到,到了崖底,她却不能再面对自己的爱恨。
她恨他,但也更爱他。
她无法面对自己当年的错,也无法面对现在陈文的错,但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知道自己如果再出现在石头村,已经掌握了石头村大权的陈文也会杀了她。
她只好跑,幸好遇到一家好心的苗人收留了她,她学会了采药,但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陈文的骨肉。
金沙还是咬着牙把孩子生了下来,她的心底总是保持着对陈文的爱意,那种爱折磨得她很痛苦,她老得太快了,所以再也没有人认出她来。
她带着孩子采药,那是个女孩子,很听话也可爱,孩子慢慢地长大,而陈文一直单身,金沙也知道自己父亲的死与陈文有关,但却不敢去深想,当她看到陈文终于爱上别的人时候,那种恨就从心底里暴发出来。
她已经完全被仇恨淹没了,她活下来的原因就是想知道陈文有没有爱过自己,但现在这个答案是残酷的,她已经完全被遗忘了。
她要报复,当她知道了陈文确定的婚期,她就想到了卡嘣这个恶诅。
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熟睡的孩子身上。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母亲和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恶魔。
仇恨是那么的可怕!
她终于在采药回来的路上,把女儿的眼睛挖出来,绑在古槐上,让古槐吸了女儿的鲜血,第二年又去挖了树根,用那鲜红如血的汁水染了布,千方百计地送到了陈文的婚礼上,成了贺礼。
梦境很快就破了。
奶奶又出现了,大家眨眨眼都清醒过来。
“你们现在明白卡嘣的来源了吧?”奶奶问。
秦锦说:“布送去后,就屠杀了村民,而那个金沙去哪里呢?”
“下卡嘣恶诅的人再把灵魂献给巫。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不过无论如何,她一定活得生不如死!”
“这真是损人不利己的诅啊,真不知道那个金沙是不是疯了,才用这个诅。”柯良气愤地说。
“好了,你们也不要再说了,一会儿天就黑了,如果再不出村就出不了了,你们快走吧!”奶奶催促着他们。
秦锦舍不得小鱼,于是说:“奶奶,我们能不能把小鱼带走,不让他在这里和死人在一起了。”
“不行,小鱼是至阴之人,离开了这个阴地就会死,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小鱼的,只要他的眼睛不睁开,就可以继续做幸福的梦。”
“奶奶,那你怎么办呢?”
“我?我本来就是守护这片阴地的使者,巫的教徒,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四人对望了一眼,于是决定去小鱼那里拿了行李就走。
到了小鱼家,小鱼已经不在了,四人不敢再等下去,再等就要天黑了,拿了包,放下黑宝,黑宝像一道黑剑一样在前面带路。四人在经过村中央的树下的时候,发现奶奶已经不见了,这一切都来得像一场梦。
大家走得很快,黑宝果然在草丛里带出了一条小路,那路很曲折,树林越走越多,慢慢地都快看不到天日了。来的时候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树。
而黑宝的动作很快,大家都是奔跑着,诗诗跌倒了,陆子明拉着她拼命地往前赶。
忽然黑宝不动了,开始往后退,大家知道前面不好,却又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草丛里慢慢地站起一个人。
居然是小鱼。
小鱼还是那样笑眯眯的。
秦锦看到了,惊喜地叫了一声“小鱼”,就想扑上去,柯良手快,一把拉住了秦锦。
大家都看到了,小鱼并没有闭着眼睛,而是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含笑看着他们。
小鱼轻轻地说:“你们为什么要走呢?难道不能陪我玩几天吗?”
寒意从大家背后升起,小鱼睁开了眼睛。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瞎子,我梦里看到的星星月亮是真正的星星月亮,可是我的家人都死了,村民也死了,我不想面对,所以闭着眼睛。”
诗诗说:“小鱼,不是我们不想带你走,而是你奶奶说你不可以离开这里。”
“是的,我不可以离开这里,可是你们却可以留下来陪我呀。”
小鱼上前几步,大家后退几步,柯良问:“你到底想怎样?”
这个情景很好笑,几个很强壮的成年人面对一个长得像五六岁的孩子,却害怕万分。
小鱼说:“我已经说了,要你们留下来陪我玩。”
“几天?”柯良那个笨蛋居然在这个时候和小鱼讨价还价。
“一辈子。”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喊:“你们快逃,小鱼已经睁开眼睛,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小鱼了,你们快跑啊!他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