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氏素来对这嫂子有限,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目光落在了如意的身上。
“一会儿还有人进来,外人面前你们母女的官司,以后再断。”老太太到底护着肥仔儿些,见徐氏不甘不愿地应了,这才搂住了如意稚嫩的小肩膀儿微笑。
此时外头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不大一会儿帘子挑起,就见一个穿得极体面,面上一团和气的中年婆子叫丫头迎进来,见了上头的老太太急忙请安,又与张氏等女眷请安,待老太太叫坐,便搭了下头丫头急忙端过来的一个矮凳坐了,面上带着几分恭敬地往上头笑道,“老太太折煞老奴了,老奴得了便宜跑个腿儿,竟叫老太太这样看顾。”她见老太太微笑,便笑着说道,“早些年老太太常往咱们府中去的,这些年却少了。”
“人老了,精神短了,我也走不动了。”老太太便笑道。
这话不然,实在是因英国公与魏国公脾气不投,方才疏远了。
“您瞧着气色好着呢。”这婆子笑赞了一声,见老太太身边歪坐一个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的肥仔儿,目光就一亮。
“这位,就是九姑娘罢?”她这一回面上的笑意就带了几分真挚。
“是我家最小的小九儿。”老太太拍了拍怀里的小丫头,见她对那婆子微微颔首,面上有些亲近,又有些和善,便笑着说道,“她一回来就说识得了一个美人姐姐,念念不忘睡梦里都记挂着。我就说,谁家的女孩儿能美得叫这孩子睡得都不踏实呢?问了才知道,原来是你家的大姑娘。”
她见那婆子并不谦逊,还有些得色,也听说了英国公府宋云玉的美名的,就知道云玉之美所言非虚。垂头与捂着嘴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如意道,“这回请了你去,你开心了?”
“原是我心愿呀。”如意咧着小嘴儿咯咯地笑道。
“咱们姑娘回来也说,九姑娘叫她十分惦记喜欢。”素日里总是带着几分轻愁心事的宋云玉这一回一回家,眉目之间带着与众不同的光辉,仿佛从前的抑郁都散去了,家里没有不欢喜的。
待宋云玉说起见了一个十分乖巧可爱,叫她爱得不行的肥仔儿,哪怕英国公十分鄙夷魏国公这个投机分子,却还是为了闺女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叫府里下了帖子,请魏国公这家伙的侄女儿来府里与爱女玩耍。
因宋云玉说起如意就喜悦,这婆子就对如意多了几分尊重。
“你们姑娘若是无事,也来咱们这府中。”宋云玉极美,老太太又听说她素有贤名,便有心叫如意与她交好。
名声这样大,保不齐日后就跑不了是一个亲王妃,日后若能庇护如意,就是如意的造化了。
如意歪着头想了想,见那婆子含笑说是,又说了几句话怀念从前,已经有要走的意思,急忙跳到地上开开心心地出去了。
“九姑娘这是?”
“九丫头素来任……”
“小九儿素来任随本心,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老太太冰冷的目光落在插嘴的张氏脸上,看得她一哆嗦,这才与这婆子笑道。
魏国公府主母是张皇后的侄女儿,行事颇跋扈,这婆子早有耳闻,又见她竟待隔房一个还是稚子的孩童如此刻薄没有半分贤良,目中一闪。
张氏一门出了两位皇后,又有两位嫡皇子,只要不出差错,至少两朝的富贵可保,因此张氏的女孩儿都十分抢手。
前儿张氏一族相中了英国公世子,想着要联姻招来做个女婿,不想却叫英国公断然拒绝。彼时府中还觉得英国公这是有些蠢,如今看了张氏行事,这婆子就得说,不结亲,真是救了她家的世子了。
若娶进门的跟魏国公夫人一个德行,英国公府天都得塌了。
心中生出对张氏的几分鄙夷,到底是积年的婆子,这婆子竟面上不显,不到一会儿就恭敬告辞。
如意迟迟不归,显然十分没有规矩教养,张氏脸上就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婆子视而不见,稽首告退往外头去了,只是才走出院子,却见一只红彤彤的肥仔儿嘴里喘着气儿匆匆地滚进来,头上带着一抹薄汗。
她的怀里抱着一大把的嫩黄的早春花朵儿的花枝,见这婆子要走,急忙滚到了她的面前,喘了几口气儿方才将花儿塞进了诧异的婆子怀里,大大的眼睛弯起来垫脚叫道,“给美人姐姐赏玩!”见婆子接了,肥仔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摇头晃脑地说道,“自古宝剑配英雄,美美的花朵儿,就要配给美美的姐姐呀!”
这婆子哪里听过这样俏皮的话,顿时就笑了。
“一定要送到姐姐的手上。”肥仔儿还不放心,拉着婆子的手殷殷地叮嘱道。
“姑娘放心。”
“一定呀!”一只肥仔儿抱着婆子的手臂一路跟着,恋恋不舍,直到这婆子都满头大汗地上车走了,还趴在门边儿目送。
“做什么呢?”魏燕青正从此地经过,见一只肥仔儿趴在门板上露出半张小脸儿往外探头探脑,摆出一个望夫石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把妹妹抱起来问道。
“小九儿,可算知道什么叫织女恨了。”见不着美人儿,肥仔儿的大脑袋有气无力地垂了下来。
“见了我,也不开怀?”魏燕青今日做了些坏事儿正是心里欢喜的时候,见妹妹的眼睛一瞥一瞥地偷看自己,眼睛里都是对自己的垂涎,忍不住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昨儿,表哥与咱们小九儿说了什么?”
见如意歪头疑惑地看着自己,他想到今日楚离与自己十分理直气壮说的话,捏了捏妹妹的小肥肉儿方才柔声说道,“你这个表哥素来狂狷,若说了什么,不要往心里去。”
什么叫肥仔儿很好,给我留着呢?
微笑的美少年在清晨的凉风里默默磨牙。
给他留个屁!
“知道,我已经与金……表哥说开了,他不是小九儿喜欢的类型。”肥仔儿听明白了堂兄的话,仰着头说道。
“那小九喜欢谁?”魏国公世子一笑,俯身问道。
“喜欢,喜欢大哥哥呀!”既然英国公府的美人儿不在身边,魏九姑娘只能对眼前的美人儿甜言蜜语了。
被肥仔儿抱住了脖子,胖嘟嘟的小脸蛋儿拱在自己的脸上,暖呼呼的。魏燕青心里熨帖,虽然知道肥仔儿真爱很多,做不得数,却还是奖励地点了点妹妹的头,生出兴致来陪着她在园子里玩耍了一会儿,就见远远地,张氏腆着高高的小腹眯着眼睛愤恨地看向自己,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对张氏微微行礼,却远远地避开了,这才抱着妹妹往另一处去,待如意隐约地问自己苏怀之事,不由露出了疑惑。
“今日见了他一面,并无不同,怎么了?”他便问道。
“大哥哥去问老太太,老太太让说,我才说。”如意是个守得住秘密的人,对着手指头小声儿说道。
魏燕青也并不勉强妹妹,况隐约也听说昨日老太太发了火儿,将此事记下,又问如意往哪里去,见她要回去与几个姐姐一同玩耍,便送了她过去。
此时,一辆车匆匆地从角门进了魏国公府,之后便有张氏身边的心腹丫头将一个一脸急色的男人给迎到了上房去。
张氏此时正在房里摔摔打打,将满屋子的茶杯花瓶都摔在地上,许久之后,方才哭着骂道,“一个小丫头罢了,做什么总是压着八丫头显出她?!前儿广平王世子也就罢了,咱们不稀罕,如今英国公府也叫人来问她,哪里还有八丫头的立锥之地?!”
明明如玉才是魏国公府嫡女,才该在王府世家走动联络与贵女相交,如今如玉不显,却叫一个隔房的丫头夺了光彩去,如今魏国公府只知道有九姑娘,竟不知有八姑娘了。
张氏虽然因如玉是个丫头冷淡些,到底还是自己的亲闺女,是自己的体面呀!
“太太何必与一个小丫头计较,她再风光,日后说亲也得叫人打回原形!”便有一个婆子赔笑劝道,“八姑娘是国公爷嫡女,日后做王妃的。她,又能嫁什么好人家!”
这话倒极有道理,魏三清贵,如今在国子监为官,然而日后分家也不过是寻常官宦,如意的亲事确实说不到极好的。
张氏听了这个方才容色稍缓,正要说一句别的,却见外头人影闪过,之后一个锦衣男子就仓皇地扑了进来,大叫道,“大姐不好了!”
他一脸天都塌了的模样,见张氏一怔,顿足叫道,“可不得了了!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夺了咱们江南三十二家牙行的生意,江南那头儿,本钱都折进去了!”见张氏一呆,他便红了脸讷讷地说道,“大姐您给弟弟的那二十万两的本钱没了,还,还……”
“还什么?!”张氏晴天霹雳,手脚都凉了,急忙问道。
“弟弟还欠了外头三十万两银子。要不,大姐您借弟弟些?”这锦衣男人羞答答地问道。
张氏一愣,双目一翻顿时往后头仰去。
“太太!”
第30章
张氏昏昏沉沉,哪里还听得到话儿。
二十万两,这是她出嫁时大半的嫁妆与私房,若不是弟弟口口声声能赚钱,她也不会狠心将这么多的银子给了弟弟去江南做生意。
如今,说全没了?
还想再管她要钱?!
魏国公夫人只觉得一口气儿上不来,险些随了祖宗去了,此时浑身都发抖,通体冰凉,之后小腹剧痛。
这不是口口声声喊几声肚子疼装蒜,而是真疼了。
身子下头传来湿润温热的感觉,张氏心里一动就知道不好,又见眼前六神无主地张着手看着自己的弟弟,忍不住闭了闭眼,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道,“去叫太医来!”
见几个丫头都疯了似的往外跑,她也顾不得弟弟还在耳边苦苦央求了,将个败家货推到一旁往榻上一滚,勉强睁着眼睛喘息了片刻,哆嗦着手脚叫道,“滚!滚!”她本应该下个月才生产,却只怕是要提前了…
想到弟弟竟然害自己早产,张氏眼睛都红了,况肚子疼得要死,她一时便嚎啕了起来,也不知是担心儿子,还是在心疼银子。
二十万两,可是她多年的心血呀!
那男子见自己闯了祸,也吓得不行,恐叫魏国公府的人拿住了治罪,嘴里喊了一声叨扰,也转头跑了。
不大一会儿,就有一个匆匆而来的太医并两个医女跟着丫头们进来,见了张氏这是要不好也唬了一跳,又叫烧水煎药等等,另叫人往上房去禀告老太太张氏早产,这才关了屋里的门将张氏扶到了后头躺下。见都预备好了,这太医抹了一把汗,叫两个医女好生看顾,有些不满地望了尖声叫着的张氏,这才出去写药方子等等。
张氏这不过是勋贵妇人,却仗着张皇后将太医当奴才,苦哈哈跟狗似的给拖了来,谁心里会高兴呢?
如意正跟几个姐姐在老太太面前嬉闹,因宋云玉到底是个温和的性子,因此下的帖子也请了魏国公府其他的姑娘。她生得美貌绝伦,又身份高贵,得了她的帖子几个女孩儿都眉开眼笑,哪怕是心中存了芥蒂与不快活的如画,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看着几个年幼的妹妹在老太太面前无拘无束地嬉笑热闹极了,如画却仿佛经历了大事,竟不似从前那样明快,静静地坐在椅子里,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正在老太太面前轻轻点头的如月。
老太太眉目慈爱地摸着如月的头不知说了什么,如月纤弱的身子微微一动,轻轻地点头仿佛应了什么。
如画目光怔忡,仿佛想到五姨娘才偷偷儿与自己传的信儿。
她听说父亲魏国公想叫如月说给定北侯做继室,却叫老太太给否了,言说如月的亲事还有更好的。
比做侯夫人还要好,能是什么样儿的亲事?
五姨娘偷偷儿抹着眼泪与她说起这个的时候,拉着她的手哽咽道,“姑娘与我都叫她给骗了!她是拿着姑娘垫脚儿呀!让出来一个尚书府公子成全她的好名声,叫老太太怜惜她。连姐妹情深礼让的话儿也出来了,把姑娘比得落了下乘,她倒飞到了天上去!”
若不是如月吃了大委屈退让了亲事,老太太怎么会弥补她一个更好的亲事呢?况想一想就知道,若没有退亲,这第二门好亲,来自勋贵之家的亲事,本应该说给的是如画儿呀。
五姨娘在她面前哭得什么似的,只说着了她的道儿叫如月做了好人儿,又摆出高洁的样子来。
想到苏怀心里大抵也是喜欢如月的,如画心里就拧着劲儿地疼。
叫她穿得一身鲜亮,如月却从来简单打扮,果然迷住了苏怀的心去。
又有几个小些的妹妹虽然嘴上并无芥蒂,然而隐隐却冷落她,仿佛看不起她,如画就轻轻地闭了闭眼睛。
多年的姐妹,她不想把姐姐想得这样坏,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叫她由不得不信。
几乎是一夜间,如画就觉得自己仿佛从天真单纯的女孩儿,变成了一个心里总是在盘算是不是有人害她,胆战心惊的女子。
如今瞧如月从容的样子,只怕那门很好的亲事老太太是要给她定下来的了,如画抿了抿嘴角,努力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