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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冥烨冷着一张脸,俊脸绷紧的曲线刚硬,继续大步向前往外走。
太后张开双臂,不肯放行。
“冥烨,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我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眼看就要生了,你居然不关心我,也不关心一下我腹中的孩子,却只顾着这个贱人!”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听说你坠下断崖,我恨不得飞过来,恨不得坠入断崖下的人是我!”
“我长途跋涉,这么辛苦,忍下所有的艰难,生怕这个孩子被人发现,躲到南阳城的行宫来,你居然一句安慰体贴的话都没有。”
“冥烨!你可曾为我想过一丝半点?为何你要陪在这个对你不忠不贞的女人身边,面对我们两个孩子的面前,去承认这个贱人的野种是你的?”
太后痛心地说着,一双清丽的眼眸,一片泛红。
她已泪眼朦胧,娇滴滴的惹人怜爱,可君冥烨依旧冷透着一张脸,毫无半点温度。
他沉寂了几秒,薄唇内冷冷吐出两个字。
“让开。”
那声音冷如寒冬,犹如阴风阵阵,森然冰寒。
太后的娇躯,猛然一颤,当触及到他眼底的阴鸷时,再没有力气挡住君冥烨的去路,连多说一个字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执意要救那个女人。
她说再多,只怕会直接毁掉他们之间,已经脆不可击的感情。
“你再敢动她,休怪我再不念旧情!”君冥烨冷冽的声音,狠绝无情,一双漆黑的眸子,也冷到了极致。
太后娇躯又是狠狠一颤,脸色一片煞白。
君冥烨绝杀的眸子,横扫一眼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李公公。
“全都是,最后一次。”
丢下冰冷充满杀意的一句话,君冥烨再不停留,大步离去。
一片花瓣飞扬中,他黑色高大的身影,冷意决绝。
太后身体一软,瘫在地上。
她了解君冥烨,这一次是真的要和她划清所有的界限了。就连腹中的孩子,他都没有一点挽留的温存。
他因为那个贱人,彻底和她断绝了这么多年的感情。
他好绝情!!!
那个贱人到底哪里好!!!
秦嬷嬷赶紧冲上来,扶住她,“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太后的双手,紧紧抓住地上的泥土,混着花瓣的泥土,被捏的一片模糊。
她狠狠咬牙,双眼恨得通红。
“太后娘娘,您快点装不适,或许能挽留住冥王。”秦嬷嬷赶紧出谋划策。
秦嬷嬷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一记狠历的耳掴子。
“一群废物!!!”
秦嬷嬷被打的一愣,赶紧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老奴无用,老奴无用,太后娘娘为了腹中的孩子,千万不可动怒啊。”
太后挣扎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冲向倒在血泊中的李公公,她一脚一脚踹向已经身负重伤的李公公。
完全不顾李公公的唇角,已经流出蜿蜒不止的鲜血,还在用力狠踹。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留你什么用,还留你什么用!!!”
尖锐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花瓣漫天的院子里飞扬。
太后挥舞起双手,不住捶打自己的肚子。
“这个孩子,还有什么用!!!连他都留不住,还要来何用!!!”
李公公费劲力气,赶紧爬起来,紧紧抱住太后的腿,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太后的肚子面前,用脊背挡下挥舞下来的一拳又一拳。
李公公内伤严重,太后的拳头没什么力气,还是口里喷出一口一口的鲜血。
他不能让太后伤害这个孩子,不能!!!
太后恶心地一把将李公公挥开,“你这个下贱的奴才,也敢抱住哀家!!!”
太后用力过猛,腹部一阵绞痛,身体一软已经站立不稳。
她满面吃痛,李公公紧张的不行,想要再爬起来,却已经没了力气。
秦嬷嬷赶紧冲上来,搀扶住太后。
“娘娘,您千万不能做傻事啊!还没到最后,不能将最后的筹码,也毁于一旦啊。”
秦嬷嬷赶紧不住顺着太后的心口。
“这个孩子,到底是冥王的血脉,冥王再绝情,虎毒还不食子,一定会顾念旧情,不会真正抛弃太后娘娘的。”
太后渐渐冷静下来,目光却一直纠缠在奄奄一息的李公公身上。
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
根本不是冥王的。
如果真的生下来,会不会因为模样上的差别,一眼就看穿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君冥烨那么精明,会不会察觉?
还是说,他现在对她这么绝情,已经察觉一二了?
她一直掩藏的那么好,连秦嬷嬷都不知道内情,应该不会漏了蛛丝马迹才对。
284: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李公公似乎看懂了太后眼底的绝冷。
他缓缓垂下眼睑,神色苍凉,透着一种任由太后处置的无谓和顺从。
太后闭上眼睛,挣扎许久,最后对秦嬷嬷说。
“找个医术好的郎中,给他医治。”
秦嬷嬷赶紧让人将李公公从地上抬起来,送回房间。
太后的目光,看向院子中高大的桃花树。
一阵暖意融融的春风卷过,花瓣又洋洋洒洒地飞落下来,迷乱了她噙满恨意的双眸。
再找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毫无异心的人,真的很难。
所以,李公公现在还不能死。
当下这种情况,她需要这个得力的助手。
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缓缓抓握成拳。
这个孩子……
到底是留?还是不留?
“娘娘,那是最毒的堕胎药,那个贱人流了那么多的血,她腹中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太后用力吞咽下所有的不甘和怨气,唇角缓缓勾勒出一道狠绝的弧度。
“我想,她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
君冥烨抱着上官清越,大步走出行宫的宫门。
上官清越腹部绞痛的厉害,身下也总有温热不住涌出。
她双手抓紧君冥烨的衣襟,一双绝美的水眸之中噙满了盈盈的泪光。
君冥烨的怀抱,没有一点温度,他也没有对她说一句话,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加快脚步不住向前走。
上官清越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耳边只有拂面而过的风声。
她真的很痛,也真的不知道应该求谁了。
她也真的很害怕,在她的孩子,不能保住之际,君冥烨会顺其自然,让她已经接近七个月的身孕,就这样胎死腹中。
“求你……”
上官清越吃力地发出哽咽的声音。
“求你……求你……”
她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无助,低低地呜咽了起来。
君冥烨没有出声,只是怀抱蓦地一紧,更用力地抱住了她,脚步也更加飞快。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湿了君冥烨的衣襟。
当感觉到她滚热的眼泪时,他的肌肤好像被火烧一样的剧痛。
“救救他……我的孩子……”
上官清越哭了起来,模糊的泪眸,再也看不清楚君冥烨一张俊逸的脸庞,也看不到他现在的脸上,是什么神色。
她只知道,他走的飞快,胸口的心跳也变得飞快。
“这是……就看在和书裕……你们多年的情分上……救救我的孩子……”
君冥烨的双臂,好像铁臂一般,更加用力的圈紧她。
她觉得骨头有点疼,却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正在涌入她冰冷疼痛的身体。
之前司徒建忠有将体内的内力输送给她,她知道这种热量回归的感觉,君冥烨正在将体内的内力,输送给她护体。
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激他,在这样的时刻,会如此帮自己。
可感激的话,堵塞在喉口,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仇敌的关系,又有那么深的仇恨,怎么可能一夕之间泯灭。
君冥烨带着上官清越飞奔到了冷将军府。
他直接冲进去。
上官清越一袭血衣,在一片残阳似血中,红的可怕骇人。
将军府里正处在一片喜气洋洋中的宾客,这一刻都吓坏了。
众人纷纷站起身,向着那一身冷意,神情萧杀的高大霸气男人看来。
一身大红喜服的冷玉函,见来人是冥王,一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冷玉函似乎知道,君冥烨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赶紧迎上来,直接带君冥烨去了内堂,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属下参见冥王。”
冷玉函赶紧屈膝跪地。
“倾城公子在不在!”君冥烨急切地出声。
“倾城公子?”冷玉函剑眉一紧,“之前确实有说会来参加属下的婚礼,但还没见到人。”
“快点派人去找————”
君冥烨一声低吼,吓得冷玉函浑身一绷,再不敢懈怠,犹如服从军令一般,抱拳之后,就快步往外走。
就在冷玉函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君冥烨大声唤住。
“先将府里医术最好的军医找来!”
“是!”
冷玉函再顾不上招待宾客,赶紧命人去找倾城公子,又找来将军府里医术最好的军医,为上官清越诊脉救治。
军医把过脉后,连连摇头。
“恕老夫无能,不能救这位夫人了。”
“废物!!!”
君冥烨抬起一脚,直接将那军医一脚踹飞。
他在行宫里,就有了杀人的冲动,但一直忍耐着,现在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
那军医倒在一片血泊中,当即奄奄一息。
冷玉函跟了君冥烨多年,最了解君冥烨的脾气。
他赶紧站在那军医面前,“冥王,很快就能找到倾城公子,先不要急!只要找到倾城公子,只要他肯出手,就一定能救。”
君冥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床上脸色灰白一片的上官清越,心口又传来那种说不清楚的阵阵绞痛。
上官清越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却还在坚持着,不让自己昏厥过去。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事,绝对不要!!!
她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就要见面了,绝对不会让她的孩子,就这样死去。
但腹部的阵阵绞痛,无不说明,她的孩子,正在一步一步离自己而去。
冷玉函见君冥烨这么担心,很想知道,这个满身是血,虽然脸色极差,形容狼狈,依旧难掩绝色倾城的女人是谁。
忽然,冷玉函睁大一双眼睛。
他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赶紧忍住,硬是没让一个字从嘴里透出来。
冷玉函赶紧让人将受了重伤的军医抬出去。
这可是将军府里,医术最好的军医,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日后行军打仗,还用得着。
冷玉函又赶紧让闲杂人等远离这个院子,只留下几个信得过的心腹。
免得君冥烨和公主在这里的消息,被传扬出去,引发不必要的风波。
忽然一道白影,一闪而过,直接破门而入。
一股暖风从门口涌了进来,带着夕阳残血的光芒,在那一袭胜雪的白衣上,落下一片光辉。
风中,卷着片片桃花瓣,盘旋着,洒落进来。
“什么人!!!”
冷玉函断喝一声,赶紧拔出长剑。
然而,他眼前只是白影一闪,那一道白影就已经出现在上官清越的床前。
冷玉函见君冥烨并未阻挠,便也知道是自己人,赶紧放下长剑。
来人正是百里不染。
他看着床上气息嬴弱的上官清越,一双邪气的眸子里,疼痛满溢。
“我只是,只是离开你一会,怎么会……怎么会……”
百里不染的声音竟然哽咽了,妖媚的一张脸上,都是疼痛。
“是谁?是谁?”
百里不染的眼底,已经萦绕起浓烈的杀气,森然如惊悚的鬼魅。
上官清越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百里不染修长白嫩的手指,直接一口咬住,顿时鲜血涌出。
上官清越就像个饥渴难耐的人,大口大口吞咽属于百里不染的血。
百里不染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疼,扎一根刺都会嚎叫半天。
但在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痛感,绝美的一张脸上,也没有任何痛色,就那样心疼入骨地望着上官清越。
任由上官清越,不知餍足地吸允他的血。
君冥烨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很想将百里不染的手,从上官清越的口中夺出来。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碰触任何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