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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心双眼一张,当即明白了,“越儿是说云妃!”
“对!云妃现在身怀有孕,应该也有五个多月了。云妃是皇宫之中,唯一一个怀孕的妃子,季贞儿下个要对付的人,一定会是云妃。”
“只要云妃的孩子还没出生,天儿成为太子这件事,也会一直悬着!若云妃生下一位公主还好,若是皇子,便是将来的太子!季贞儿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来到世上。”
上官清越起身走到院子,站在梨花树下。
花瓣已经凋零无几,落了一树的青蕊。
这个时候,小玉回来了,禀报道。
“娘娘,太后娘娘一早就回宫了!”
上官清越心口一窒。
想来季贞儿着急回宫,就是冲着云妃去了。
“师父,想办法通知云妃,小心太后。”
蕙心点点头,出了院子。
上官清越盯着蕙心离去的放心,眉心渐渐收紧。
忽然心里有了一个怀疑,也不知道师父到底是什么身份,从认识师父开始,就觉得师父无所不能,看着普通平常,却总是有出人意料的本事。
上官清越想到了倾城公子,想到了百里不染……
曾经百里不染问她,她的师父是谁,百里不染却十分肯定地说,他们出于同门,拥有一个师父。
那么蕙心,真的也是百里不染和倾城公子的师父吗?
那么厉害的两个人物,真的也是蕙心交出来的弟子?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蕙心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倾城公子和百里不染。
也不知道……
他们现在身在何方,过得如何。
还有碧莺,南宫鸿雁……
曾经的一些东西,慢慢在眼前铺陈开来,好像看到了冷玉函,看到了雨芡和蓝颜儿……
又似乎看到了司徒建忠,看到了青五,看到了哥哥和父皇……
很多人的影子在眼前纠缠,熟悉却又遥远,恍如隔世。
她想起来很多人,却唯独没有想起来君冥烨。
对君冥烨的一颗心,已经在五年前,被君冥烨亲手刺死了。
这两日,也不知道君冥烨什么情况,没人再提起过君冥烨,也不知道君冥烨的伤情是稳定了,还是持续恶化。
深夜的时候,月光皎洁,周遭异常安静。
上官清越浅浅睡去,并不安稳,依稀听见有风将窗子推开……
她猛地睁开双眼,一个翻身跃下床榻,借着黑暗隐身在床侧的拐角处。
她可以肯定有人潜了进来!
果然……
房内有一豆照明烛火,只能勉强撑起些许微弱的光亮。
一道模糊的影,映上官清越床榻外的屏风上,高大颀长,一看便知是个男人。
那男人小心向前靠近,绕开屏风走向床榻……
上官清越隐身的位置,只能看到那男人的侧脸,一身青色长衫,长发绾个髻,有些许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这背影,还有那身材,像极了轻尘!
难道那是轻尘?
可轻尘为何要悄悄潜进翠竹园?
刺杀她吗?
他们之间的话已经说明,再见面很可能会成为敌人!
“你来做什么?!”上官清越低声问了一句。
轻尘听出那声音是上官清越,急忙收手却没料到,上官清越借此机会手化成爪状直接扼住他的咽喉……
上官清越傲然浅笑,抓着轻尘脖颈的手虽未松开,也没有加大力道。
“你还是不忍心对我下手!”上官清越道。
不然轻尘完全有机会躲开,甚至反击。
轻尘安静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反应,任由上官清越扼着自己的咽喉。
轻尘的目光很淡然,就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上官清越心口一沉,有酸酸的滋味缠绕而过。
“你来做什么?”上官清越问。
“你居然又对王爷下手!”轻尘眸色冰冷。
轻尘在说,上次君冥烨来找上官清越,上官清越用毒,差点毒害了君冥烨这件事。
当时君冥烨昏倒在上官清越的房里,上官清越也犯了哮喘症。
“看来你的王爷,现在情况不太好啊!”上官清越眸色冰寒。
“我告诉过你,再对王爷下手,我不会再放过你。”轻尘冷声说。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啊!”上官清越抓着轻尘的脖颈,手开始收紧。
轻尘不说话了,任由脖颈上冰冷的手,一点一点用力。
上官清越的眼底,渐渐浮现一抹水色。
轻尘怎么会知道,他在她心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轻尘是这世上,唯一让上官清越觉得亏欠的男子。
在那堆满积雪的泉山上,是轻尘不惜背叛君冥烨,违背太后的懿旨,将她送出泉山。
下山的路上,她踩着他留下的脚印,一步步就好像找到了可以停泊依靠的彼岸,有一股温暖的安全感占满她的心房,从来都没有人给过她这样的感觉!
他还将他身上的衣物脱下来,给她取暖,在上官清越满心绝望的时候,轻尘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力量。
因为他告诉她,“要好好活着。”
这么多年来时常萦绕在她耳边,让她千疮百孔的心得以些许慰籍!甚至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可怜,至少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关心自己的。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已经彻底成为了敌人。
上官清越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人存在。
上官清越的手更加用力,轻尘没有挣扎,就淡淡地看着她,脸色渐渐转红,呼吸困难……
上官清越看到轻尘的脸色渐渐转红,他毫不挣扎只会让上官清越的心更痛,抓下去的手狠狠用力几乎能听到骨骼之间的“咯咯”声,上官清越泪流满面……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吗?奴婢听到娘娘好像在说话!”门外传来敲门声,小玉在门外轻轻地问道。
“没事。”
上官清越艰难从嗓子里挤出声音。
上官清越忽然没了力气,手从轻尘的脖颈上缓缓滑了下来。
听见小玉离开的脚步声,上官清越低声说。
“你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没想到,轻尘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上官清越的手腕,直接将上官清越带入怀里,随后另外一只手,紧紧扼住上官清越的咽喉。
上官清越惊恐地张大一双水眸,讷讷地望着轻尘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你……”
“这是你给我的机会!”
“……”
上官清越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那么相信轻尘,难道忘记,轻尘此番亲来,就是杀她来了吗?
上官清越无谓地冷笑一声。
她仰起纤细的脖颈,一副任由轻尘处置的样子。
“想杀我,那便快点动手吧!否则,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会杀了君冥烨报仇!”
上官清越的眼底,迸射出入骨的嗔恨,犹如道道冷光,让人心底发寒。
轻尘的眸色微微一闪,忽然大手用力,抓紧上官清越纤细的脖颈,传来一阵麻木的酸疼。
上官清越眼前一黑,没了知觉,陷入一片黑暗中……
493:私奔?
上官清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隐约觉得耳边有呼呼的风声……
等她有知觉,苏醒过来的时候,先是感觉到周遭的温度有点低,不似翠竹园那般温暖宜人。
有清风卷过,有青草泥土的淡淡清香,还有马儿的低低吐气声……
上官清越努力挑开眼睑,本想看看周遭的环境,却不成想看到的却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还是君冥烨的脸!
猛然间,她更大双眼,惊恐地望向眼前的君冥烨。
“你……你怎么会在这?这是哪里?”
上官清越赶紧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辆马车内,身下垫着松软的被子,即便马车颠簸,也不觉得疼痛。
清风吹开车帘,外面的天空,刚刚放亮,天幕上还有零星几颗没有隐退的星子。
她赶紧瞭望一眼外面,这里竟然是郊外,有浓郁的树林,正因为马车的前进,不断后退。
“你要带我去哪里?”
上官清越有些慌了,看向脸色苍白,神色绷紧的君冥烨。
“离开京城!”
君冥烨回答的干净利索。
上官清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她起身,被君冥烨一把按住。
即便君冥烨现在身体比较虚弱,他的力气依旧比她大很多,上官清越一时间挣脱不开,也起不来身。
“你必须离开京城!”君冥烨的口气霸道又冰冷。
上官清越气结正要发火,转瞬却嗤笑起来,“义父是想逃婚不成?”
她刻意吐字清晰,将“义父”俩字咬的很重。
“我不是你义父!”君冥烨最最厌恶这个称呼,尤其是从她的口里唤出来,瞬时恼怒。
他一把将她压在身下,目光喷火地盯着身下容颜倾城的女子。
她处在他的双手之间,一时间起不来身,也不敢挣扎,否则只会与他的距离更加靠近。
上官清越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忽然有心跳加快的感觉。
她已经没有心了啊!
即便有心跳,也只是冰冷的躁动,可是为何觉得浑身都不禁跟着滚热了起来?
君冥烨的口气,忽然柔软了下去。
“不要再用这种办法报复我,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君冥烨那深邃的眸底,漾起丝丝痛色。
“报复你?”
上官清越好奇地咀嚼这几个字,“我为何要报复你?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她刻意刁难,笑着的面容,掩住了心中对他的恨。
“我……”
君冥烨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霸气的眸就这样微微垂了下去。
沉默稍许,他口气郑重起来。
“我会弥补你,用余生来弥补!”
“弥补?弥补什么?”上官清越好笑起来,“你弥补得了吗?你所做的一切,已经成为烙印,深深雕刻在我的心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抚平。”
忽然,上官清越笑得愈加灿烂,却是那么的妖艳,“不过冥王要失望了,我真的不是上官清越,我是花闭月!上官清越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
“你胡说!”君冥烨低吼起来。
“冥王现在是带着皇妃私奔吗?这样似乎不妥吧!”
“你不是皇妃,你是本王的女人!”君冥烨低吼着,瞪大那对黑色的眸,滚出凶悍的光芒。
“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一辈子的女人!”
君冥烨的口气更加霸道,一把紧紧抓住上官清越的手腕,透着一副势在必得的力量。
上官清越依旧笑容娇媚,“冥王当年刺了先王妃一剑,就在心口的位置,一剑穿膛而过,直接碎了心脏,先王妃当场毙命。”
上官清越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只手解开身上的腰带。
她正在当着君冥烨的面,宽衣解带。
“你做什么?”君冥烨拧起浓眉。
“给冥王看一看,月儿这副身体上,心口的位置,到底有没有疤!这可是证明月儿不是上官清越的最好证明。”
上官清越望着君冥烨那棱角分明的俊脸,眸色透着潋滟的风情,眼底的光泽却是冷若寒潭。
就在上官清越即将解开外衫,露出里面浅蓝色的肚兜时,君冥烨低喝一声。
“住手!”
君冥烨一把按住上官清越的手,生怕她的手,会揭开那最后一层屏障……
“你在害怕。”
上官清越笑起来,眸中碎莹闪闪。
他在害怕,怕她雪白的胴体上,没有丝毫疤痕。
一剑穿膛而过,那种疤痕,这辈子都要烙印在她的身体上,抹也抹不去。
“你就是她,不用任何证实!”君冥烨低吼着,口气十分的笃定。
“你这是自欺欺人。”
“我没有自欺欺人!”
“放我回去!我不会跟你走!”上官清越用力说。
“离开这里,重新来过,不好吗?”君冥烨几乎吼了起来。
“我凭什么和你离开这里?凭什么和你重新来过?京城有我的一切,荣华富贵还有我的男人,凭什么跟你奔波一生!”上官清越振振有词,当即说得君冥烨哑口无言。
“荣华富贵?男人?”他低低地呢喃,声音里满是痛意,盯着上官清越的黑眸竟然晶莹闪动。
他会落泪?
为了她而落泪?
别闹了,只是演戏,怎么可能!
上官清越一脸嗤笑,甚至透着讽刺。
可在君冥烨张大的黑眸里,那一抹水色,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