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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易西很自然的反驳道。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她不明了蒙地费拉特侯爵与维雷利间的关系……
“不要反驳我的话,现在不准跟我唱反调。”
拉斯卡利斯用接近顽固的坚决,回应了露易西的焦虑。他确信如今唯一能伸出援手的只有自己,没有别人能帮得上忙了。
“……我听你的就是了嘛。”
被拉斯卡利斯严厉的斥责之后,露易西才不甘不愿的答应了。
不等露易西的话说完,拉斯卡利斯就跨上了骆驼,鞭策前行。露易西只好嘟哝着跟了上去。
风还是像方才一样沈重、寒冷,团团的把这二个人包里了起来。
2
蒙地费拉特侯爵肯拉多—统领巴勒斯坦境内提尔都市的义大利贵族。他靠着自己的辩才,鼓动耶路撤冷国王集伊、神殿骑士团与圣约翰骑士团的两位总长、以及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导致众人与理查相猜忌。
如今,他正在班师回提尔的路上。从雅法到提尔,中途还有亚克这一站,肯拉多打算明天抵达亚克之后稍做停留,为的不是休息,而是要藉着看不见的线的牵引,操纵集伊等人。
肯拉多一人独自坐在行军帐幕中,饮用着葡萄酒。帐幕外,蒙蒙的细雨像雾一般的飘落,浸湿了地面。
“魔法术士的弟子好像朝这里来了。”
突然,在肯拉多的右方,帐幕阴暗的角落里,一颗会说话的人头浮了出来。人头嘴唇上的血色,反而让人觉得不搭调。
正是那个以前狙击过维雷利的…那个“恶魔之首”。
“是吗!?”
肯拉多一点惊讶的神色也没有,简短的回答道。然后微笑的把脸转向了拉斯·阿尔·格尔——“恶魔之首”。
“你也真不简单哪。”
“我怎么比得上你呢?”
拉斯·阿尔·格尔回答。
如今,他成了肯拉多的部下。这个暗杀教团出身的异能者,不知为什么,对蒙地费拉特侯爵肯拉多心服口服的效忠。
“救了他的人是你吧!我只记得要你监视他,不记得要你搭救他啊。”
“这么说来,杀了他也没关系罗?”
“呵呵,你想杀他吗?我倒想问问你对他的看法。”
肯拉多把手撑在茶几上,用颇堪玩味的神情望着那颗头。
“我只能说,他是个令人害怕的弱者。”
“哦…”
“他不懂得用杀气对抗杀气。好像从来不知道如何看穿别人的恶意。”
“那也算是他特有的才能吧?不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可是,把他视为天才和蠢蛋的混合体,界限又太模糊了。”
这究竟算是褒、还是贬呢?拉斯·阿尔·格尔的答案这么不明确,让肯拉多顿时觉得无趣,只好再举杯喝一口酒。
这时,帐幕外传来的是部下的声音。外头的雨雾这时已经转变成真正的大雨了。
肯拉多召进了部下,“恶魔之首”则像烟雾一般的消失了。
“传!”
部下的报告还没完,肯拉多就已下了命令。
“是!可是那个人,虽然自称是沙拉丁的使者,却……”
“是个西洋人对不对?放他进来,把守卫撤走。”
“这样太危脸了。”
“这点危险都怕的话,怎么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代生存呢!”
肯拉多自信的语气连部下都能直接感受到。部下简短的遵命之后,走出了帐幕。
不一会儿,部下便领着一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肯拉多用目光指挥部下离去,然后才盯住单膝跪地行礼的拉斯卡利斯。
没等拉斯卡利斯开口,肯拉多率先开口问道——
“是有关‘公正’的事,对吧?”
一惊之下,拉斯卡利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剩肯拉多继续尖锐的逼问。
“打扰我的睡眠时间跑来见我,你最好能说些有建设性的话。”
俯视着拉斯卡利斯的肯拉多,语气中充满着揶揄,还有不为人知的算计。
“求求您!请您用您的力量救救他吧!”
拉斯卡利斯像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那样恳求着。但仍旧改变不了肯拉多冷峻的目光。
“……你、还有阿帝尔·塞夫丁都是背叛者。不过,你明知如此还敢前来,我也不好再追究你的过去了。”
语调中仍然没有丝毫妥协,肯拉多继续说道:
“我问你,我救了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知道,‘利益’才是说服别人的最好工具吧!?”
“您说的一点也没错。可是,我私下认为,亲情还是凌驾在利益之上的。”
拉斯卡利斯毫不犹豫的回答,反倒让肯拉多困扰的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知道了。难怪你会直接来找我。这件事,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吗?”
“是的。”
“你这个人实在太死心眼了。想要救人,该用狡滑一点的方法比较好。”
肯拉多的口气好像在教训徒弟似的。拉斯卡利斯这才感觉到,蒙地费拉特侯爵除了计谋过人那一面之外,还有真正属于人的那一面。
“可是我的力量毕竟有限……只能求您救他了。”
“我不答应。”
肯拉多正色回答道。
“为什么!?”
“那小子会救他自己的。你以为他是那么视死如归的人吗?别天真了。”
话的内容虽然严厉,可是肯拉多的声音充满了平静。语气中同时带有柔性和威风。
“不过,如果你想动手救他,我也不会做任何干涉。”肯拉多迅速的封闭了自己的感情世界,看透了这种变化的拉斯卡利斯终于下定了决心。
意思是,要趁人还在亚克的机会动手。
拉斯卡利斯离去后,隐藏在幕后的屠杀者拉斯·阿尔·格尔又出声了。
“看来,知道你们之间关系的人愈来愈多了。”
“无妨!”
肯拉多回答,放下了玻璃杯,缓缓站了起来。他的眼睛根本不像是疲劳想睡的人的眼睛。连暗杀者拉斯·阿尔·格尔·都自认为看穿了他的心事。
“难道…侯爵你真的要去救他?”
“我不会救他。刚才我已经回答过那个年轻人了。”
“可是,你不是打算去见见他吗?”
“是去见他,不是去救他。把他关在那里,迟早会被人救走的。当然,他得先自救,才能得到帮助,他必须先活下去才行。”
“你内心正在矛盾吧。”
拉斯·阿尔·格尔低声的追问肯拉多。
“你这个了解人间现实,而且狡滑的加以利用到极限的人,怎么会说这种话呢?”
“身为人,拥有矛盾是件好事。”
回答的声音虽小,但却显示出这个人的气量和思维的宽广。他不拘泥,向来不会固执于一个方法,不知变通。
——这正是他的魅力所在。
肯拉多并不拘泥拉斯·阿尔·格尔过去的暗杀教团出身,愿意收留他。蒙地费拉特侯爵肯拉多就是这样的人,一个有弹性的巨人。
亚克的中央,稍靠西南方的地方,有一栋二层楼的方正建筑。肯拉多正抱着双臂,隐藏在阴影中,望着这栋建筑。
——就是这里吧……一般的守门人,脸上都应该有见钱眼开的表情才对。
可是这栋小小的建筑,不但安排了二名守卫,而且是不那么好打发的士兵。
——在这栋房子前面安排守卫,本来就让人起疑。
肯拉多隐藏起深思熟虑,缓缓的走了出来,向守门的卫士靠近。
看见一位银发男人走近、卫士掩不住警戒的神色。他们将手中的长枪举了起来,用恶鬼的表情盯住肯拉多。
“他们好像并不把我放在眼里嘛。”
看着卫士交头接耳的肯拉多又向前走了二步,才在卫士面前站定下来。
“你是什么人!”
守门卫士故意装出龇牙裂嘴的凶恶表情,质问肯拉多。从他们对待来客的态度看来,这房子铁定有问题。
看见守卫的反应,肯拉多决定了下一步该怎么做。对方并不知道他就是蒙地费拉特侯爵,换句话说,他怎么做都不致于暴露身份,不暴露身份,将来的麻烦也会少得多。
和守卫的预期相反,肯拉多竟然又往前开步走。守卫们这才慌张起来,想用枪把入侵者推出去。
可惜,他们根本办不到,因为对手的动作更快。
肯拉多的双拳像鹰爪般一跃而起,准确的扑向二个守卫的身体,才轻轻一按,又迅速的抽了回来。
守卫的嘴突然猛张,双膝同时跪倒下来。肯拉多就这样平心静气的跨过了倒地的二人。这种惊异的速度看在外人眼中是不可思议的,但对肯拉多而言是家常便饭。
“辛苦你们啦。”
低声说道,肯拉多跨步朝建筑内走去。
伴随着踩在石地砖上的卡嗒卡嗒声,肯拉多缓缓的走在走廊上,然后站定在一个小房间前。当然,之前站在这里的卫兵,也倒地不起了。
刚打开小门走进去时,肯拉多竟升起了一股错觉,还以为房间里的年轻人已经死了。因为他感觉不到房间内有丝毫生气。
肯拉多用严厉的声调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年轻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的脚上留着非常严重的箭伤,整个人全身上下没有半分生命的气息。
可是肯拉多却用更严峻的声调继续质问:
“回答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肯拉多的语气中没有分毫的慈悲,仍旧像北极的夜空那般凛冽。
那个被他质问的年轻俘虏——阿尔·阿帝尔·维雷利,缓缓的,终于睁开了眼睛,朝问话的声音方向转过头去。
“……哥哥?……”
维雷利的微弱声音虽然无力,但是充满着惊讶。
“……如今的我,也只能待在这里而已啦。”
维雷利垂下了双眼,声音小的像蚊子叫。他的说话声完全缺乏活力,是平日的他绝对不可能有的微弱。
肯拉多只用他针尖般的锐利目光瞪着维雷利,用态度取代了他的回答。
“蠢蛋!”
肯拉多的语气变得更严厉了。
“你说的话,不,你过去所做的所有事,其实都是你自我牺牲的矫饰。在这一切的背后,真正隐藏着的是你一直想压抑的恶魔。那是什么样的恶魔?回答我!阿帝尔·塞夫丁!你内心的恶魔是什么!?”
肯拉多的话太残酷了,太直接的剌穿了对方的胸口,好像活生生的抓住了对方的心脏似的。
维雷利的嘴唇颤抖着,用绝望的眼神看着肯拉多,他的表情似乎想要拒绝回答,可是肯拉多严峻的眼睛不允许他逃避。
“……是怀疑……”
这是维雷利最不想说出口的话,也是他长久以来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恶魔。他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起过他心中的这一片黑暗面。
“这就对了。在人类的轻蔑与迫害下成长的你,不知不觉间对人产生怀疑,深怕有哪一天会被人给背叛。所以,在面对这令人厌恶的自己时,加速导致了自我的破灭。”
咬紧着嘴唇,维雷利一直忍耐着。他本身一直存在着姑息罪恶的心。因为他那异常的生长环境,造成了他不成熟的人格。
“正视它吧。它是你内心的纠葛,你非正视它不可。”
“哥哥,我内心非常害怕,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被没有爱的修罗给控制了…!?”
维雷利细小的声音,终于在这时打动了肯拉多冷冷的目光。一丝哀伤的神色从他眯起的眼中隐约浮现。
可是肯拉多忍住了,他还是没有把手伸出去。
“你得靠你自己去解决!要是你通不过这一层的考验,那么你就真的会迈向毁灭了。”
“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真正的人呢?”
维雷利拼命的向哥哥恳求着答案,可是肯拉多并没有打算回答的意思。
代替他的回答,肯拉多走到维雷利的面前,缓缓的拔剑出鞘。
“你的右脚已经开始化脓了,不现在砍掉它,你恐怕就死定了。”
“……!”
“把脚伸出来,我帮你砍断它。”
“……这是长久以来一直为我效劳的右脚,请让我自己下手。”
维雷利把袖子撕裂了下来,紧紧的捆住了自己的大腿·从肯拉多的手中接过了剑。那是一把伊斯兰制的,刀身纤细而且锋利的军刃剑。
“原谅我吧!”
简短的说了这句不知是向谁请求宽恕的话,维雷利将持刀的右手高举过顶。
闭上眼睛的维雷利在右手上集中气力,暂停了一瞬间之后,他使尽全身的力量,持刀往右脚的地方挥下。
可是,刀并没有如预期般的砍在脚上。感觉到刀锋受阻的维雷利睁开双眼,只见哥哥空手握住了砍下的刀刃。
“不过,假如有伊斯兰的先进医学,说不定用不着砍断它了。”
大量的血从肯拉多的手心冒出,可是他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