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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大家以前都是同事,也不好逼得太甚。
这是朱代东定来的第二个还款人,据他所知,钱亮五千块钱还是有的,甚至朱代东还知道,他随身带
的经常就不止五千块钱。朱代东让李顺把钱亮叫来,钱亮这一点倒很配合,李顺一去,他马上就来了朱代
东的办公室。
钱亮三十多岁,身材很标准,只是有了点小肚楠,一进来就满面笑容,多包里掏出盒烟就要给朱代东
敬。
“谢谢,不会。”朱代东婉言谢绝,“钱亮,今天叫你来也没的事,你看看,这是你打的欠条吧?马
上就要过年了,俗语说得好,债不过年,无债一身轻,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朱乡长,最近我手头上很紧,能不能缓几天,等过了年,过了年一定还。”钱亮嘿嘿笑道。
“钱亮,你这是看不起我啊,虽然我朱代东比你年轻几岁,但你也不能当我把小孩子耍吧?”朱代东
冷笑道,钱亮在乡政府工作过几年,人也变成了老油条。
“朱乡长,绝对没有这样的事,确实是手头紧,要不这样,我先还五百,剩下明年再还。”钱亮苦着
脸说道,他也知道朱代东与陈树立关系很深,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给了五百块钱的面子,否则,他是一
分钱也不会还的。
“哦,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朱代东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他抓起桌上的电话,一听,却是
侯勇打来的,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钱亮一眼,笑呵呵的说,“侯大所长,袁明光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钱亮一听袁明光这个名字,心里突的一跳,袁明光被派出所后,在全乡引起轩然大波。袁明光虽然是
袁乡长的堂弟,但因为强奸甄裁缝,被连夜送到了县拘留所。袁乡长算是个能人了吧?可硬是让袁明光关
进了拘留所,如果不是朱代东疏通,恐怕袁明光已经被关进了监狱。要是换成别人,恐怕就没这么好命了
。
钱亮心里愈发的慌乱,因为他也有与袁明光一样的罪过,而且他在外面的女人还不止一个,现在他听
到朱代东与侯勇说起袁明光的事,立刻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我说过,只要你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侯勇笑道。
“那我可不客气了,最近树木岭乡的风气可不大好,像袁明光这样的人有一个就要抓一个,绝对不能
有漏网之鱼。”朱代东呵呵笑道。
“这是一定的,代东,你消息这么灵通,快过年了,能不能也帮我一把,今年是我当所长的第一年,
总不能太寒碜。”侯勇说道,朱代东是如何会知道那么多消息的,他一直没找到原因,既然找不到,干脆
就不去找了,直接问朱代东便是。
“没有问题,干脆就定在今天晚上行动吧,我保证一抓一个准。”朱代东微笑着说道。
钱亮却是理解错了朱代东的意思,他以为朱代东晚上要请派出所去抓的是像自己和袁明光这样的人,
当即,他额头上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我这里又没火炉,你怎么会这么热,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朱代东笑着问道。
“没,没有。”钱亮这是吓的,哪会有什么事啊。
“那好,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你说只能在年前还五百,这是真的吗?”朱代东似笑非笑的问。
“要不……我先还一千吧。”钱亮一咬牙,说道。
“又给了我一分面子啊,但我却不喜欢分期收款,特别是对有还款能力的人来说更是如此。我觉得袁
明光就很痛快,你得向他学习啊。”朱代东笑了笑道。
“朱乡长,我真是……真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啊。”钱亮苦着脸说道。
朱代东心里冷哼了一句,他知道现在钱亮的包里至少就有五千元以上,“那就等你有钱了说吧,晚上
我要陪派出所的侯勇去趟青蛙塘,就不多留你了。”
青蛙塘?当钱亮听到这三个字时,惊的差点没跳起来,这正是他与人私会的一个窝点所以地,“朱…
…朱乡长……,我马上还钱,现在就还。”钱亮如此还不明白朱代东的意思,那就真的可以卖块豆腐一头
撞死了。
像钱亮这样的大有人在,能从乡政府借到钱的,屁股底下没一个是真正干净的,不是嫖就是赌,要不
就是偷税漏税,朱代东让李顺稍微给他们透露点消息,然后再向他们要债,几乎是没有一个不马上还的。
短短几天时间,朱代东就将树木岭乡政府周围范围内欠债人的欠款都收了回来,一共收到十万零二千三百
多元。
明天就是乡政府正式放假,朱代东想提前一天回去,因为他在账单上发现,自己的老家,芙蓉县化肥
厂也欠了乡里的钱,他要带着李顺,在这最后一天时间内去一趟芙蓉县化肥厂,争取能把近二万的欠款要
回来。
第一百零五章独门绝技
“乡长,朱代东这样的要债办法要不得嘛,威胁、要挟,无所不用,很多人都跑到我这里来告状了。
”李金愤愤不平的找到袁平告朱代东的状。
“他怎么威胁,怎么要挟了?自己屁股下面有屎,还不能让别人说臭不可闻吗?”袁平冷笑道,朱代
东催款的手段他也知道一些,无非就是抓住别人的痛处,再加上有派出所的配合和乡里各个部门的支援,
工商、税务、公安,他都能调动,欠款的这些人都被他吃得死死的,至少树木岭内的这些欠款人现在是见
到朱代东,一个个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但也不能使这些下三滥的办法啊,有损党和政府的形象嘛。”李金酸溜溜的说道。
“这可不是什么下三滥的办法,我看你是觉得朱代东才三天不到的时间就要回来十来万,心里不服吧
?”袁平淡淡的笑道,李金讨了几个月的债,才要回来了一千元不到,连开销也不够,但现在朱代东才三
天时间,就把乡里的私人欠款基本上都收了回来。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前年李金讨债无功而返,现
在朱代东公仅三天时间,就收回来十来万,这让原本还想看朱代东笑话的李金怎么接受得了?
“是又怎么样,乡长,你说袁明光的事是不是朱代东搞的鬼?”李金来找袁平,其实最想说的就是这
件事,正因为朱代东从袁明光这里撕开了口子,他接来的讨债才会如此顺利。连袁乡长堂弟的债都还了,
其他人还能有什么借口赖着不还?
“那事都已经过去了,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袁明光自己没问题,谁又能奈何得他了?”袁平其实也不
是没有怀疑过朱代东,可那天抓袁明光的时候,朱代东在乡政府并没有外出,这一点他已经证实。当时陈
世杰下来检查治安工作,也是碰巧就让他给赶上了。而袁明光能这么快出来,正是因为朱代东出了大力,
袁平就算再怀疑,也只能在心时嘀咕几句,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否则他成什么人了?过河拆桥还是忘恩负
义?
“那也不能让他这么顺利嘛。”李金不服气的说道。
“顺利怎么不好?每天财政所都能进账好几万,我恨不得天天如此,可惜,明天就要放假了,要是再
坚持一个月,乡里的财政困难就会大大缓解,从这一点说,朱代东绝对是个人才。要是早让他去讨债,我
现在也不用这么愁了。”袁平说道,虽然袁明光的事让他有种吃了苍蝇般难受,但是看到财政上的钱每天
以万为单位在增加,他还是很高兴的,不管朱代东是谁的人,能帮他搞来钱,他就喜欢。至少他不会在这
件事上故意去给朱代东制造障碍,否则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李金知道现在袁平要利用朱代东去讨债,不管以前朱代东与他的关系如何,至少在这件事上,袁平是
不会支持自己的。自从朱代东担任副乡长以后,他的表现实在太过抢眼,豆腐厂、饲料厂、养殖场,如果
讨债的事也被他完成,哪怕只是将收五十万的零头,他和潘道义都要被朱代东踩在下面,等再过二年,自
己可又要出现一个强劲的对手。
一开始李金得知乡里没钱办饲料厂时,心里是幸灾乐祸的,后来由养殖场把饲料厂接过去,李金就准
备看朱代东的笑话。原本只准备一个养殖场的资金,突然要多加一家饲料厂,怎么可能够嘛?后来袁乡长
要让朱代东给乡里讨债来帮饲料厂筹集资金,李金知道消息后,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以为,朱代东这下
完了。他前面当过讨债队长,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自己是本地人尚且如此,朱代东一个外地人,根本就
不可能完成任务。
可是自己还没高兴二十四小时,袁明光的六笔借款就一次性全部还清,八千多块钱钱啊,光是这笔债
,就让自己前年的讨债工作被沦为笑柄。而接下来的这几天,朱代东接二连三的找欠款人谈话,说来也奇
怪了,也不知道朱代东从哪里知道那么多别人的**,只要他开了口,那些人要么是当场表明态度立刻还债
,要么就是第二天自己乖乖去财政所交钱换回自己的欠条。
在财政所,李金正好遇到李顺,这个倔老头李金早就认识,在大山村,他就敢当着村民们的面骂自己
是只笑面虎,除了会吃会喝,什么实事也干不了。从李金担任副乡长以来,还就他敢当着自己的面说这样
的话。
可就算是这样,李金也只能硬着头皮,讪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李大爷,是不是又领着谁来还款啊
?”
“是啊,我老头子也就能跑跑腿,跟着朱乡长就是辛苦,要是跟着你李乡长,我可就有福享罗。”李
顺讥笑道。
李金脸上的笑容一僵,李顺这是挖苦他讨债好几个月,只要回来几百块钱,根本就不用跑什么腿嘛。
“那是,朱乡长年轻有为,跟着他前途无量。”李金强笑了一声,他拿李顺还真没什么办法,“老爷
子,明天可就放假了,你们没打算继续追讨?”
“朱乡长是什么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休息也不忘工作。”李顺哼了一句,故意刺激李金。
这几天李顺是天天跟着朱代东讨债,两人现在的是越来越默契,他在外面联系那次欠款人,朱代东负
责跟他们谈话,催款。到了晚上,两人就一起去盯梢,朱代东对工作如此投入,让李顺对他的看法逐渐改
变。
而朱代东对待那些欠款人的态度和工作方法,让他也开始对朱代东佩服起来。一开始他觉得朱代东找
上自己,是想让自己为他冲锋陷阵。但是这几天,所有的欠款都是朱代东亲口要回来的,每要回一笔债,
他都觉得特别解气。可他除了跑跑腿,打打下手,还真没干过什么事。
有的时候李顺也有些憋气,他在答应朱代东之后,其实也琢磨过几招,可一直都没有机会用,朱代东
对乡政府附近的欠款人,办事是多种多样,从最开始逼着袁明光还债开始,李顺就知道,朱代东是个聪明
人,真正的聪明人。袁明光是袁平的堂弟,凭着这个身份,乡里谁也不能奈何他,能奈何他却不屑向他出
手,以至于袁明光的钱,一向是只借不还。而且他的猪肉送到乡政府食堂,结账还是尽早,否则他还不满
意。
别人只是猜测袁明光之事与朱代东有关系,但是李顺却能断定,这件事一定是朱代东搞的鬼。从这几
天来看,朱代东对那些欠款人的情况非常了解,他们跟谁说了什么事,在哪里聚赌,甚至跟什么女人苟合
,他都一清二楚。这些话一般只要他稍微透露一点,那些欠款人个个都是冷汗淋漓,乖乖的还款。既然那
些人的情况他都掌握了,袁明光跟甄裁缝的事又算得了什么?
但这件事李顺却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他巴不得像袁明光这样的人多倒点霉,只是让他还了钱,却免了
牢狱之灾,他还觉得便宜了袁明光呢。
虽然李顺看着去一副糟老头子相,可是心里精明着呢,而且眼睛也特别毒,李金想要从他这里打探朱
代东的下一步动向,简直就是白日做梦。除了被李顺讥讽和挖苦了一顿之外,他什么也没得到。
回到朱代东的办公室,朱代东正在收拾东西,明天乡里就要放假,可他今天下午就要走,争取晚上能
赶到芙蓉县,明天正式去趟芙蓉县化肥厂。树木岭曾经办过一个砖厂,现在当然早就倒闭了。化肥厂赊了
一万八千块钱的砖,还是陈树立前任手里的事。朱代东此次提前一天回芙蓉县,就是为了向化肥厂催要这
笔款子。
“老李,下午我就回芙蓉县,你这几天受累了,也早点回去,过了年我再请你出山。”朱代东笑道,
他现在跟李顺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之间亲近了许多,从称呼上就能略知一二,从开始的李大爷,到现在
的老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