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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喜一想也是,又叮嘱道:“记得给我挑个人少偏僻的桌子,没人抢菜最好。”
沈琼楼:“。。。”
两人拉拉扯扯进了正院里,席面已经摆开,殷卓雍对着沈老夫人,笑得温雅雍容:“。。。沈长史虽年纪不大,做事儿却稳当,颇有当年老侯爷的风采,本王把事情交给她办很是放心,到底是家学渊源。”
沈老夫人道:“王爷赏识,是她的福气,以后更要尽心当差。”
正好这时候沈琼楼走进来,殷卓雍不动声色地瞧了眼过去,温言道:“素闻沈家院子有处鹤唳湖风光极好,上回来便没瞧上,不知这回本王是否有幸瞧瞧?”
客人来想去自家院子逛逛也属常事,况且这位客人还身份贵重,沈老夫人立即点头同意了,她左右瞧了瞧,见沈木沈念文和沈岑风都不在正院,让下人去又不太尊重,抬手招沈琼楼过来:“三丫头,你待王爷四处瞧瞧。”
沈琼楼按着规矩恭恭敬敬地请他移步,殷卓雍信步迈了出去,把周遭的下人都打发走了。
正院后面有一处无人的夹道,两人才走到一半,殷卓雍就用力把她按在墙上,倾身从额头亲吻到鼻尖,开始有些用力,后来就变成春雨一样缠绵的吻了。
沈琼楼身子一僵,但想起两人现在怎么说也算是情侣关系,只好任由他吻着,他在她挺拔的鼻尖上轻轻亲了亲,轻喘着平复下来,半晌才道:“你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两天,连句话也不说往王府里递,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我,我看你就是想敷衍我。”
这话配上哀怨的小眼神,沈琼楼被囧住:“王爷你想多了,我不都跟你说过了吗,最近我祖母过寿,而且这两天我沐休,总不能见天地往王府跑。”
殷卓雍冷哼一声:“你要是不想那个离谱的提议,老老实实地答应我提亲,也不至于这样。”
沈琼楼反驳道:“以我们家人对天家亲事避之如虎的态度,要是王爷来提亲,没准我这会儿都被送出京城了。”
殷卓雍只好在心里把魏王颠来倒去地又骂一遍,用下巴慢慢地摩挲着她的发顶,又是恼怒又是无奈,要是沈琼楼肯答应他,沈家人不同意又如何?他照样有法子把她娶回来,现在问题在于她不想嫁人。
他摩挲了会儿,心里翻腾的怨意稍稍平复,弯腰下来用嘴角碰了碰她的嘴角:“我想你了。。。”
这暗示太过明显,沈琼楼一狠心,偏头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亲,想撤离的时候却被他咬住,人被他撑臂困在墙上,舔过她平滑整齐的贝齿,尽情咂弄品尝着丁香小舌的味道。
这条夹道里正院并不远,她靠在墙壁上就能听见那边的欢笑人语声,陈氏还请了戏班过来,能听见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她紧张的心口乱跳,勉强从他的桎梏中退开一寸,断断续续地道:“你。。。冷静一下。。。有人呢。”
他又亲了过来,声调暧昧含糊:“你怕了?”
她拍了拍心口:“心里乱跳啊。”
他作势要抬起手:“让我摸摸,跳的有多快。”
沈琼楼:“。。。”
他一笑又亲了亲她的眼脸,冲她伸出手:“走吧,沈长史,带我去逛逛你们家的院子。”
沈琼楼走在他身后:“就怕王爷瞧了要失望,我们家院子虽也是御赐的,规格上却比王府要差得远。”
殷卓雍轻笑一声:“走吧,总得看看我未来夫人的娘家是什么样子的。”
沈琼楼假装没听见,他又慢慢悠悠地道:“说起来,京里豫王府算什么,等你跟我去蜀地的时候,那边的豫王府才叫气派呢。”
沈琼楼继续装聋作哑。
两人往后边院子走,沈家院子在他眼里看来确实没甚看头,不过只要身边陪的人对了,就是一片荒漠他也能瞧得津津有味。
如今已经到了秋凉的时候,沈琼楼转头看他身上的单衣:“起风了,王爷要不要加件披风?”
他凑过来缠着她:“你过来搂着我,我就不冷了。”
沈琼楼斜眼:“那王爷还是冻着吧。”
他在她耳垂上轻轻捏了一下:“没良心。”
这里不比刚才的夹道,还是有下人经过的,沈琼楼板着脸和他拉来距离,等到了凉亭紧绷的神色才松下来些,她递给他一把鱼食,他看着哭笑不得:“我找你是来喂鱼的吗?”
沈琼楼道:“王爷不是要来游湖吗,做戏得做全套啊。”
殷卓雍心里的怨念都快翻天了,凑过去握着她的手把鱼食往湖里投喂:“那就借你的手喂你们家的雨了。”
沈琼楼猝不及防地被他搂住,手难免抖了一下,鱼食哗啦啦全落尽水里,无数鱼儿凑过来抢食。
他板过她的脸,倾下身又想亲她:“看鱼比看我好吗?”
沈琼楼努力把脖子仰开,坚定道:“这里不成!”
他竟有几分颓然,跟着她在院子里继续乱转。
没想到没走几步却遇见了沈木,他早就知道殷卓雍过来,却不知道他由自己女儿陪着逛院子,先是行了礼,然后难免露出诧异神色来:“王爷。。。”
他寻常见到殷卓雍的时候不多,这时候见了难免打量一番,心里不由叹一声毓秀钟灵,皇家竟生的这般风流人物,若是个只知道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的也就罢了,偏偏又才能卓绝,难怪昭睿帝如此忌惮。
殷卓雍在人前人后两幅德行,平和笑道:“沈侯爷。”
沈木瞧了眼他身后的沈琼楼,歉然道:“应该由臣陪着王爷才是,是臣疏忽,怠慢了王爷。”
殷卓雍一摆手:“无妨,本王不过是随意逛逛,都是一样的。”
既然见了,那自然是要一道儿走的,沈木比了个手势请他先行,身为父母的,难免问一句:“楼儿在王爷府上差事做的如何啊?”
殷卓雍摆出温良上司,慈善长辈的德行:“沈长史办事很有章法,性情平和稳当,把交代下去的事儿办的井井有条,本王甚是器重。”
沈木心里先舒了口气,转头瞧了沈琼楼一眼:“王爷谬赞了,这孩子自小被我和拙荆惯坏了,性情难免有不如意的地方,您器重她是您心慈,若是出了错只管管教就是了。”
沈琼楼看到殷卓雍的眼角可疑地僵了一下,类似心慈,慈祥,慈和之类的,绝对都是他的和。谐词。
正院那边沈老夫人正在招待客人,宋老夫人先是说了一箩筐奉承话,然后旁敲侧击地打听,沈琼楼到底做了什么事儿才得王爷如此器重?王爷怎么也连带着看重沈府?
沈老夫人哪里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一概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宋老夫人费了半天口水,却什么也没问着。
正好这时候沈琼楼和殷卓雍也回了正院,要是可以,他恨不能整天都在她身边,但却不好太过特殊落了有心人的眼睛,在席面上略坐了坐,又勉励沈琼楼几句,顺带夸奖一番沈家便起身告辞了。
他走得早无人见怪,要是留完整场席面倒是要让人诧异了。
宋老夫人在沈家祖孙俩和豫王也谈笑自如,心里早就嫉羡不已,先恨当年瞧错人才换了亲事,又恨自己命苦,没有这样有能耐的子孙,晚景凄凉,唯一的儿子也死了,到了再老些还不是由着那群庶出的搓弄。
宋灿在她身边服侍,见她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生怕她说话得罪人,忙夹了筷子笋丝:“祖母尝尝这个,和金华火腿炒的,味道很鲜呢。”
宋老夫人却又发了脾气:“你倒是会借花献佛,再怎么鲜也是你姨奶奶家的东西,哪年你凭着自己的本事能让我享享口福,我那才叫高兴呢。”
宋灿脸也黑了,压着无故被骂的火劝了几句,宋老夫人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也闭口不言了。
沈老夫人压根懒得理她的怨妇心情,问沈琼楼道:“你不是有位同僚也来了吗?现在人呢,怎么不叫我见见?”
沈琼楼想到宋喜,哭笑不得地道:“祖母还是算了吧,她不爱见人。”
沈老夫人摇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把礼数尽到了,免得你们同僚生了嫌隙,以后差事难办。”
沈琼楼叹了口气,转身去寻宋喜,踮起脚瞧了半晌才在角落里看见她,宋喜一听老寿星要见她,也是叫苦连天:“你们豪门大户就是事儿多,吃个饭都不让人好好吃。”
她抱怨归抱怨,但也知道礼数,起身跟着沈琼楼到了前面,她好歹是考过女子科举的,礼数上也不含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口称;“请老夫人安。”
沈老夫人笑着应了:“是个好孩子。”又递上见面礼给她,宋喜瞬间觉得这礼行的值了。
宋老夫人在一边瞧着宋喜眼熟,皱眉思索了半晌,还是宋喜先瞧见了她,心里暗骂几句,行礼道:“太太。”
宋老夫人终于想起了她是谁,点头道:“是八姑娘啊,许久不见你了。”
宋喜:“。。。”她慢吞吞地道:“回太太的话,我行六,咱们上个月才见过。”
宋老夫人脸色尴尬:“你和老八生的有些像,我一时记不得谁是谁了。”
宋喜:“。。。”她没记错的话,老八好像是个男的。
宋老夫人及时调开话题,见她和沈琼楼熟络,问道:“你也和沈家三姑娘相熟?”
沈老夫人这才知道宋喜是宋家庶女,怕她说话尴尬,先一步答道:“是三丫头的同僚,也在王府当长史。”
宋老夫人没想到一个庶出的也能混到王府长史的差事,自己亲孙女现在还是白身,只觉得人人都过的比自己好,心里又不痛快几分,面上还是挤出个笑来:“你是个有本事的,和三姑娘好好当差,也让你姨娘享享福。”
宋喜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忙道:“我没什么大能耐,就算哪日撞大运出头了,也是该太太先享福的。”
宋老夫人心里这才适意了些,先看了看宋灿,又看了眼宋喜,心里冒出个主意来。
等寿宴毕了,她被嬷嬷扶着上了马车,转头问身边的老嬷嬷:“老七的姨娘是哪个?”
嬷嬷想了想才回话,颇有几分不确定:“好像是。。。玉姨娘?”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明日把玉姨娘安置到我院里,份例的银子也提一提,还有衣裳首饰,都从我这里给她吧。”
嬷嬷似有诧异,低低地应了个是。
等开了席唱了戏,沈老夫人纵然没干什么也有几分精神不济,扶额坐在原处歇息,身后的江嬷嬷帮她揉按。
沈琼楼指挥下人收拾东西,正准备往出走,却忽然被沈老夫人叫住了:“三丫头,你等等。”
她见沈琼楼看过来,这才问道:“你和王爷。。。”她瞧了眼那颗翡翠雕成的不老松:“纵然你差事办得好,这般恩宠也太过了吧?”
沈琼楼心都快跳了几分,面上尽量平静地道:“我也不知道啊,许是看在皇后和太子的面子上?”
沈老夫人也想不出旁的来,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目光在她面上逡巡片刻,沉吟道:“你心里有主意,旁的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拿捏分寸。”
等沈琼楼走了之后江嬷嬷才道:“您也是小心太过了,三姑娘有分寸的。”
沈老夫人叹口气:“我知道她有分寸,不过是今日瞧见豫王想到魏王,难免多说几句。”
☆、第64章
沈琼楼本来就心里有鬼,被沈老夫人这么一说,心里立刻七上八下的。
这种心情类似于小学生早恋被家里人察觉不对,恐惧加尴尬,紧张的左右脚打架,脑子里不住地回想着哪里露馅了,回屋的时候元芳见她眉毛又长了些,翻着妆奁要给她修眉,她坐在那里失神地一低头,眉尾就被修掉了一点。
元芳吓得急急忙忙跪下请罪,沈琼楼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摆手道:“没事,错不在你,是我不该乱动。”
她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不离近看应该看不出来,过两天就长出来了。”然后回到床上继续纠结。
沐休又过了一天,她第三天早上头晕脑胀地去王府当差,发现宋喜也是一脸精神不济,两人两眼鳏鳏地对视片刻,同时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宋喜讪然一笑,惭愧道:“昨个夜里府上突然传话,说我现在有出息了,在府外住不好,没得让人说闲话,所以让我回府住着,我姨娘已经被搬到太太院子里了。。。”
沈琼楼不大清楚这些内宅的弯弯绕绕,闻言恭喜道:“那是好事啊,你若是能入了宋家族谱,传出去也体面,对以后的仕途更有助力。”
宋喜苦笑一声,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要是我爹派人来请,没准我就真信了,偏偏来叫我回去的是老夫人,她的性子我是知晓的,所以没敢应下,找了个由头推脱。。。”
她说完叹了声,皱眉道:“我现在只担心我姨娘。”
沈琼楼听她说完才觉出不对来,宋老夫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对待妾室尤其刻薄。她想了想:“你能不能把你姨娘接出来与你同住?”
宋喜长吁短叹:“别说爹还没死接不出来,就算把人接出来了,姨娘卖身契还攥在老夫人手里,等于命就挂在别人身上,又能顶什么用?”
沈琼楼听完也不禁拧起眉头,见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