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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周六郎和半芹都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有关程娇娘是得神仙传授技艺的传言自然多得是,但她自己从来没有承认过。
今日竟然这样说,着实让人震惊。
难不成,真是真的?
向七的脸色也变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那,那又如何?”他说道。
“当然是要你的命了。”程娇娘说道。
“你,你凭什么要我的命!就凭你的猜测?”向七咬牙喊道。
“没错。”程娇娘说道,“我就凭我的猜测,我猜测是你陷害他们,陷害我太平居,所以,你就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难道我还要当恩人供起来吗?”
猜测,就是没有证据。不能轻易被这女人诈唬住!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向七喊道,“你不能这样诬陷我!”
“真是嘴硬!还跟他废什么话!”周六郎忍不住狠狠拍几案喝道。
“你们想怎么样?”向七带着几分惊恐喊道,他想起来了,这个少年郎君就是早上监门官内室里坐着的人,他被叫进去写文书时,借着人送茶进去掀起门帘时偷看了一眼。
能使动监门官的自然是比监门官地位更高的人。
“没想怎么样,就是要告诉你。”程娇娘说道,“你的寿命就到今日了。”
“你们敢随意杀人!”向七喊道,一面忍不住后退,但门却被外边的人挡住了。
“我有钱。”程娇娘说道。“不说治病酬金万贯。还有这太平居。太平豆腐,神仙居,我有的钱,你这辈子。你整个董家这辈子都挣不到。”
向七靠在门上。
“我也有势。”程娇娘接着说道,伸手指了指周六郎,“这是我舅父家哥哥…”
哥哥…
这大约是这女人第一次喊他为哥哥吧。
周六郎一瞬间浑身长刺,只觉得坐立不安。
“…归德郎将周家,你想必也知道,虽然不是多么权贵,但至少比你这个小吏,比你那个倒夜香起身的董家,天壤之别。”程娇娘说道。“更别提还有受我救命之恩的陈绍陈相公家,童内翰林家,以及更多的,等着我开口,依赖我起死回生得命寿的人家。你这样的人,在我眼里,就像个蚁虫一般,什么都不是。”
一个一个往日能听到都不容易的大人物的名字砸过来,向七眼睛瞪大,神情终于惊慌失措。
“你说,我这样的人,要想捏死一只你这样蚁虫,还有什么顾忌吗?”程娇娘问道,“你想不想试试我现在就把你在神仙居里,大厅广众之下乱棍活活打死,看看可有人会奈何我?”
向七腿脚一软,靠着门跌坐在地上。
“你说我这样的人,认定了这个件事是你干的,还有必要询问你吗?”程娇娘看着再不复刚进门时那般自信的男人,微微一笑,“你这条命,拿了就拿了。”
“娘子,娘子,这件事我是被逼的啊。”向七忽地喊道,跪行向前痛哭流涕。
果然是他干的!
周六郎不由看向程娇娘,虽然说是这小子做贼心虚又不成器,但这一向不喜言谈的女人言辞犀利的逼问也让他很是惊讶。
“是谁逼你的?”周六郎不由喝道,“快说!”
“我不知道啊,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也没见过人,只是。。只是…”向七低着头一面哭诉一面心思乱转,怎么办这件事推出去且无对证,“只是接到一封信,信上要小的如此做,要不然,要不然就要了小的全家的性命啊…”
“还嘴硬!”周六郎干脆起身喝道,“看来真是不怕死!”
看着这个少年带着几分杀意走过来,向七真是吓得魂飞魄散。
“算了。”程娇娘忽地说道。
周六郎停下脚。
“你说不说都无所谓。”程娇娘说道,“我说过了,我找你来只是要告诉你,你匿告范江林他们的事,我知道了,而我又是什么样的人,我这样的人能把你怎么样,但,我也仅仅是告诉你而已,并不是要把你怎么样。”
那到底是要怎么样啊!
别说已经被这起起伏伏一时自信一时惊恐的反负折腾脑子都乱掉的向七糊涂了,就连周六郎也糊涂了。
“你走吧。”程娇娘说道。
向七瞪大眼。
什么意思?
“你走吧,你这样的人不需要我把你怎么样。”程娇娘说道,“因为你的命寿只到今天了,没必要我再脏了手。”
这女人有病吧?
什么我的寿命就到今天了?搞笑吗?
是忌惮他背后的人吧?
看来方才杜撰的背后有人还真是对了!
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向七利索的爬起来,转身冲向门边。
这次的门很轻松的就被拉开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可笑啊?”
哑涩的女声又在背后响起。
“你别忘了我是谁。”
“我既然能起死回生,断人寿命又有什么不可能。”
一只脚已经迈出门的向七顿时一抖,竟然软到下去,整个人栽了出去,他没有再回头,就那样连滚带爬的冲出去了。
向七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神仙居,他的面色惨白,浑身冒汗。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老天可见,他要是知道徐茂修他们竟然跟这太平居有关系,他打死也不会去写那匿告信的!
这太平居的事都不用刻意打听,大街上随便拉出一个都能讲出一回书来。
西街泼皮五人,披着牙行外衣的无赖朱五,惹到太平居,被当场射杀的,被背后主谋勒令自尽的,就说这神仙居。被太平居的人上门打砸一顿。结果没讨到便宜。反而整个神仙居成了人家的了。
果然是有钱有势惹不得,虽然他是个小吏,但也知道在京城他的命甚至还不如那些泼皮无赖呢。
真是该死,怎么这么倒霉!怎么没有打听清楚了再决定!
都是被气昏了头。行事鲁莽,如今惹来这大麻烦!
难不成最后反而要自己丢了性命?
“你的命寿只到今天了。”
“小哥儿,不妙,不妙,印堂发黑,必有灾厄啊。”
他的眼前耳边反复的浮现这两个人的话。
竟然这么巧?两个人都这么说?难不成真的有大难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是胡说呢!
向七呼吸越来越急促,只觉得心跳的厉害。他伸手按着胸口,似乎不这样心就要跳出来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大街上人群中穿行。
周围的喧哗说笑皆能入耳,但却又什么都听不清。
“向七!”
忽地一声大喊从前方传来。
向七打个哆嗦有些茫然的看过去,见大街上迎面有一群人跑来。
“在那里!”
为首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指着自己喊道。他的手里举着一根木棍。
不止是他,那跟着他冲来的人手里都拿着木棍家伙。
他们想干什么?
所以还是想杀了自己是吧?
刚才只是说的好听!
向七不由站住脚,开始慢慢的后退。
在大街上就敢打杀他吗?这也太张狂,绝不可能的!
“向七,你干的好事!”
人群里又一个声音喊道,这是个熟悉的声音。
向七怔怔看去,见人群中竟然还有董老爷。
董老爷面色阴沉,虽然年纪大了,脚步却不比那些汉子们慢,疾步的走来。
你干的好事!
他知道了!董老爷知道了!
向七顿时面色如土,心跳一瞬间停滞了。
他的这个岳丈,不,不,是爹,他是赘婿,要喊爹的。
他的这个爹独身在京城,靠着人人瞧不起的倒夜香起身发家,本就不是个善茬,手里也不是干净的。
他的这个爹本来就看不上他,退而求其次的招赘自己,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
如今他已经给董家生养了两个儿子,对董家来说,自己已经没用了!
他早就想踹了自己了吧?
尤其是如今又有了徐茂修,看看那一日徐茂修上门时,这个老不死欢喜的样子,恨不得喊徐茂修当爹!
如今这老不死的知道是自己干的了,更有借口除掉自己了!
自己这个赘婿,本就是个猪狗不如的地位,就是打死了也没人管!
他们要打死自己了!他们要打死自己了!
向七大喊一声,调头就跑。
“你还跑!你往哪里跑!”
身后传来董老爷怒吼。
向七更是加快了脚步,却不知道踩到什么,一个踉跄就跌了出去,正扑在街边一间商铺的砖石台阶上。
尖叫声在街道上炸开。
半芹死死的掩住口,将那尖叫声堵住,瞪圆了眼看着趴在地上的向七头脸下的血蔓延开。
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啊!
第一百零五章生气
神仙居门前大街上水泄不通,人声鼎沸,期间吵骂声不绝。
后边新来的挤不过去,听不到也看不到急得只跳脚,只得不停的询问前边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事。
“…。一个老头追打自己的赘婿,结果赘婿跌死了…”
“…不是,不是,不是追打,说是这赘婿欠赌债被人打了,老头带人来救场,谁知道这赘婿以为是来打他的吓得跑,结果跌死了…”
“…好好的怎么能跌死?”
“…是说啊,所以老头正揪着店铺要见官,说是他们的霸占街道,修的台阶长,结果才致人跌死的…。”
“…这也行?”
“…。那老头是董大香,连夜香都能抢着当宝贝,跌死了赘婿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捞一把。”
街上议论纷纷,一层比一层热闹,这般热闹很快官府的人闻讯赶来,一番纠缠拉扯之后,将董老爷一干人以及哭丧着脸的商铺掌柜,连带尸首一并带去官府,大多数人都跟着去官府看热闹,街上余下的人才渐渐的散去。
二楼临街的包厢里,周六郎放下窗帘,回头看程娇娘。
自始至终,那女子都安坐在几案前,认真的吃饭。
真是…难以置信。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忍不住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的?”程娇娘说道,头也没有回一下。
“难道他真是自己跌死的?”周六郎干脆走过来,在她对面跪坐下问道。
“不是跌死还是怎么死的?”程娇娘问道,“我没有守着窗户看,不知道。”
又开始装傻充愣。
周六郎看着她。
“你还特意选了这件包厢来,不就是为了方便看他怎么死吗?”他说道。
“这是神仙居最好的房间,我来自然要用这里。”程娇娘说道。
这种话傻子才会信!
周流浪哼了声。
自从进来之后,没有吃茶,也没有吃点心,什么入口的都没有。难道是味道?
他抬起头看四周,又用力嗅了嗅。
这是神仙居杏花厢房,里面的装饰用的都是杏花,包括熏香。
至于是不是杏花香气,周六郎一个男人家也分辨不出来,反正香气淡淡几乎察觉不到。
“你到底用了什么?”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毒吗?”
“这世上哪有随意针对特定人而其他人无事的毒?”程娇娘说道,“那样的话,岂不是随心所欲成神仙了?”
“你不就是神仙吗?”周六郎哼声说道。
“我要是神仙,还用跟这样一个人费口水?”程娇娘说道。慢慢的拨着碗里的米。
“那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一定会死?”周六郎问道。
“因为我今晚就要打死他。”程娇娘说道。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运气不好,他竟然先跌死了。”
打死?运气不好?
“那你说他现在的死没在你的预计中?”周六郎问道,一脸不信。
难道说真是向七自己运气不好跌死了?
哪有这样巧的事!
这怎么可能!
要是搁在别的时候也就罢了,但偏偏是在和这女人见过面。又被吓的心神大乱的之后…
对,吓的!
“他是被你吓死的!”周六郎坚定说道。
没错,她能将刘校理恭维成风疾,又能把秦十三郎气死,自然也能把这向七吓死。
越想越是如此。
“原来你让我去南城门找他写文书,又找个算卦老头诈唬他,都是为了此时。”他说道,点点头。
“不是。”程娇娘说道,放下碗筷。
“那是为了什么?吓唬他玩吗?”周六郎哼声说道。
“对啊。”程娇娘看着他。微微抬起下巴,“吓他玩,出口气,而已。”
周六郎瞪眼看着她。
“你?”他皱眉说道,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会这么无聊?”
程娇娘垂下头,起身。
“喂。”周六郎坐着抬头看着她,喊道。
程娇娘垂视线看他。
周六郎看着她。
“你是在生气?”他问道,神情惊讶。
忽的又咧嘴一笑。
“原来,你也会生气啊。”他说道。
眼前的少女端正而立,神情依旧木然,但那样微微斜视过来,竟然恍惚也带了几分灵动。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宠辱不惊,死水一片的,竟然会生气?
原来她生气是这样的…。
“是生气了吧?”周六郎说道,一面抱臂看着她,“这件事的竟然真的是一个狗屁不是的人私愤报复,结果却阴差阳错的变成了连你也束手无策的大事,你要气死了吧?竟然被那样的一个人推入这样的境地……”
他说着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