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送那几个逃兵的?”他问道。
亲随应声是。
此时外间那几个逃兵已经被大家围了一晚上了,各种询问来历表达羡慕不绝,但这些热闹,周大人是不屑于的。
“去问问。”周大人说道。
亲随根本就不用转身出去,而是直接开口就答。
“…送的是七匹马。”他说道。
不是问这几人的来历,这几人的来历,别人不清楚,周大人很清楚,作为亲随也清楚的很。
太平居的东家,被巡甲大将刘奎抓住的隐匿的逃兵。
逃兵多的是,让周大人这么记得清的也只有这七个人了。
如果不是这几个逃兵,如今的他大约不是做着有名但不正的监察使,经略使他或许坐不上,但一个兵马副总管总能当上吧。
这一耽搁,不知道还要费多少时间和功夫才能如愿!
当然如果说都怪罪这逃兵的话,有点太抬举他们,降低自己的身份。
这件事要说就是运气不好,被那张纯横插一脚。
周凤祥吐口气。
“…随身用的是庆州的重弓,不知这太平居的东家们此次即将用的是什么宝马良驹啊?”他淡淡说道。
“大人,就是群牧监普通的军马。”亲随说道。
周凤祥皱眉。
“普通的?”他问道。
“是,小的认真看过了,普通的很。”亲随说道。
周凤祥手指敲了敲几案。
“那就是千金买马鞭,礼轻情意重。”他说道,一面摇头,“真是够能折腾的,靠着折腾到西北可没那么容易觅封侯的。”
“大人,还要再去查问吗?”亲随问道。
“不用了。”周凤祥摇头。带着几分不屑,“别理会他们,离他们远点,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
亲随应声是。
而在另一张营帐里,另一位紫袍官员姜文元也正问过这些马匹,比起周凤祥的态度,这位原本能接替王步堂,坐上经略使而此时却只是兵马副总管的官员态度更加恶劣。
“给我告诉他们,安生点,这里是军营。不是太平居!”
带着几分老态的姜文元毫不掩饰厌恶的说道。
他的厌恶的确应该。他虽然承继父荫而得官。但官运一直亨通,一直做到了殿前司统维州刺史的位置,而且得老乡高凌俊的扶持,就要出任西北经略使。只要做到这个地步,就能够有资格在史书中留一个位子,对于一个武将来说,这辈子算是知足了。
但是,这一切都被人给毁了!
当然毁了他的大好前程的是张纯还有那个陈绍,但这几个逃兵也不是什么吉利东西!
要不是他们在京城被抓,哪有这么多事!
“如若是在这里招摇,别怪我军法不留情。”他恨恨说道,一面又问一遍。“那几匹马不是什么良驹?是的话,给我征缴了,有他们这样的兵丁吗?自备兵器马匹在军中招摇,是来打朝廷的脸面的吗?不像话!”
“大人,确实不是。”亲随说道。“就是普通马匹。”
“真是撑的!”姜文元敲敲几案说道,“那把军中给他们的马收回,自己有马了,骑自己的吧。”
亲随忙应声是,迟疑一下。
“那,这用跟周大人打声招呼吗?”他低声问道。
“我自己的兵马之事,用的着跟他说吗?”姜文元瞪眼说道。
亲随忙应声是转头就出去,走到门口又被叫住。
“算了,几匹马而已,别要了,让他们留着吧。”姜文元说道,“随他们去吧,路上就不要再惹麻烦了,到了西北安顿了再说。”
亲随舒了口气,忙应声是。
程娇娘并不知道她送来的几匹马会引得两位大人闷了火气,当然,就是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反应。
歌声已经停了,小皮鼓被秦十三郎拿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在夜色里不时引得夜鸟惊飞。
“娘子还会什么?”他问道。
“不知道。”程娇娘答道。
“竟然会击鼓,那弹琴?笛箫?”秦十三郎问道,一面又遗憾,“早知道我带琴来了。”
他说着话,一串流畅的鼓音敲出。
“十三公子,别敲了,大晚上的,吓坏了走夜路的人。”婢女忍不住掀起帘子说道。
秦十三郎笑着停了手,抬头看前方。
“娘子,是径直进城,还是找个地方歇脚?”他问道。
“看你方便。”程娇娘说道,“我坐车怎么都好。”
可躺可卧随时随地都能睡。
秦十三郎看着她一笑。
“那大好夜色,我们赶路吧。”他说道。
婢女有些惊讶,还以为他说要歇息呢。
这大晚上的走路真的不累吗?
“娘子,你这首歌是传唱的还是现做的?”秦十三郎又问道。
他不会是想要说话说一晚上吧?
婢女撇撇嘴坐回去。
“传唱的吧。”程娇娘说道,然后又确定的点点头,“是传唱的。”
在她的头脑里盘旋而出。
丈夫处世兮当封侯,男儿立命兮有功业…。
咚咚的鼓声陡然响起,似乎在应和她默默念过的歌。
程娇娘从掀起的车帘看了眼,一旁并行的秦十三郎手拍着鼓轻声哼唱。
“我很喜欢。”他转过头笑道。
“我也很喜欢。”程娇娘说道。
夜风烈烈火把下,少年人的笑容艳艳。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人马来到了城门前。
城门已经开了,省了秦十三郎特意要来的开门令。
“这次辛苦了。”程娇娘说道,在车上施礼。
秦十三郎摘下兜帽,脸上带着一夜未睡的疲惫以及夜中残留的寒气,眼睛却是神采奕奕。
“那,你欠我人情了?”他笑问道。
“对,我欠你人情了,你要什么?”程娇娘问道。
秦十三郎哈了一声。
“这,这,这太让人惊喜了。”他说道,“我得好好想想。”
程娇娘笑了笑,放下车帘子。
马车晃晃悠悠一直到了玉带桥。
“我想起来了。”秦十三郎说道,看着下车的程娇娘。
程娇娘回头看着他。
“八月十五,请娘子去赏灯如何?”秦十三郎笑道。
这种人情还的根本就不是人情,风趣又自在。
程娇娘看着他摇摇头。
“这个不行。”她说道,“我已经有约了。”
秦十三郎很是意外。
“有约?”他问道,又笑道,“是陈家的还是周家的?”
程娇娘再次摇头。
“不是,是我未婚夫相约。”她说道。
未婚夫!
秦十三郎怔住了。
多么陌生的三个字,竟然能从这个女子的嘴里听到。
未婚夫!
“真的?”他不由脱口问道。
程娇娘已经转过身迈步,闻言又停下回头。
“这有什么假的?”她说道。
这没什么假的,年轻的男女,都是要成家的,都会有自己的夫和妻。
都会有的。
秦十三郎点点头,笑了笑,看着那女子迈进门去,门关上。
未婚夫…
当然是真的,那个王家公子嘛,他也见过的,这不是假的。
秦十三郎站了一刻转过身。
“…万人一心兮…。。子同仇…。忠与义气兮…。冲斗牛…。。”。”他吐了口气催马前行,口中轻声哼唱着在清晨的街道上奔驰而去。
**********************************
ps:第一百一十四章《各自》中,陈相公推荐的监察使名字写错了,重新修改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中秋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中秋。
京中八月十五的胜景,不比上元灯节逊色。
各家各户的花灯都提前准备充足,只等那日争奇斗艳。
陈丹娘蹬蹬的在一院子的花灯中跑过,身后奶妈丫头小跑跟随。
“母亲,母亲。”
厅堂里陈夫人正和仆妇看新做好的衣裳,见她跑进来,仆妇忙将衣裳挪开。
陈丹娘在陈夫人面前跪坐下。
“下学了?饿不饿?”陈夫人伸手摸着女儿肩头笑问道。
“母亲,母亲,程娘子不来咱们家过节吗?”陈丹娘急急问道。
“这是十五,她怎么来咱们家,人家也有家的。”陈夫人笑道。
“是这样吗?”陈丹娘将信将疑,“不是是程娘子与咱们家不好了,以后不来往了?”
陈夫人的脸顿时拉下来,目光看向门前跪坐的奶妈丫头。
“母亲,不是她们说的。”陈丹娘说道,摇着母亲的衣袖,“姐姐也不去找程娘子了,程娘子也不来家里玩,我要去找她,姐姐和爷爷都不让我去,我还听到他们说到了三姐姐,是不是程娘子跟三姐姐一样,以后再也不来了…。”
听她提到三姐,陈夫人的心便坠了下去。
“没有,别乱猜。”她说道,勉强笑了笑,“是因为程姐姐最近有事,不好去打扰。”
一面拍拍她的头。
“母亲帮你看着,等方便了,就带你去找程娘子。”
她说着指了指一旁的衣裳。
“你瞧,给程娘子的衣裳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就送去了。”
陈丹娘这才放心了。
陈夫人又岔开话,母女说笑一时,陈丹娘便被带下去了。
陈夫人脸上的笑散去,叹口气。
“去问问十五的时候,周家的帷帐在天街哪里?”她说道。
“夫人,周家的帷帐。没资格在天街上。”仆妇含笑提醒道。
天街便是御街,中秋节皇帝与民同乐会登宣德门,升朝官以上的人家才有资格在天街上得见天子。
陈夫人也想到了,忍不住摇头笑。
“那,其实也不在乎多一个,我去问问老爷,能不能在外边挤一个。”她说道,说到这里越发觉得是个好主意,果然起身就去了。
而与此同时,秦府。秦夫人也正拉着秦十三郎问周家。
“他们家在哪我不知道啊。”秦十三郎说道。“母亲找他们何事?”
“说亲啊。”秦夫人说道。看着秦十三郎反而有些奇怪,“不是你说让我去他家提亲的吗?怎么?不用了?”
秦十三郎笑了。
“要是有合适的,母亲就去说吧。”他说道。
秦夫人笑吟吟看着他。
“不如你去与她先说说,看看我挑的人家合适不?”她说道。
“不用了。”秦十三郎摇头笑道。“程家觉得合适就行,她不过问的。”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你们都商量好了?”秦夫人问道,一面又带着几分好奇,“你那日晚是去哪里了?”
“这不用商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秦十三郎笑道,“我不是说了吗,去送周六郎了。”
问过小厮了也的确如此,但是问过小厮也不一定。
这个儿子。想让她问出来的时候就让她问出来,不想的时候,小厮嘴里的话也不可信。
不过儿子最近的确没机会与那娘子见面,他的功课紧得很。
秦夫人点点头,丢开暂时不想。
“那好。”她说道。一面看着仆妇,“去和老爷说,这次赏灯,把周家安排到咱们家旁边。”
仆妇应声是。
“这样说话也方便。”秦夫人摇着扇子对秦十三郎笑道。
秦十三郎也在笑。
“母亲觉得好就好。”他说道。
秦家和陈家的动作都很快,一天之后,周家的赏灯帷帐就被确定好了,借花献佛的人自然多得是,所以第一时间就有人告诉周家了。
得知自己家帷帐被安置的地方,周老爷吓了一跳,连管事让去看修好的灯山都顾不得了。
“在御街上?”周夫人也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
“不会错了。”周老爷说道,在厅堂里走来走去,难掩激动,“是陈家和秦家安排的。”
一个陈家安排就够让人高兴的,没想到还有秦家,周夫人坐直身子。
“他们要干什么?”她问道。
“能干什么啊。”周老爷啧了声说道,“都是受了咱家娇娇儿的大恩,我还以为他们都忘了呢,这还差不多。”
说道娇娇儿,周夫人又想到什么。
“十五她真不来家里了?”她问道,“别是故意让人以为咱们不和吧?”
“什么不和?哪来的不和?王家的人都来说过了,要带她去赏灯。”周老爷说道。
“竟然还邀她去赏灯,真是怎么想的…。。。”周夫人忍不住说道,“傻大胆…”
这话周老爷不爱听。
“怎么不能啊?怎么就傻大胆了?”他瞪眼说道。
管他是傻大胆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不是她儿子去陪那女人就好。
周夫人忙笑着岔开话。
“我是说这王家的公子还挺有心的,怪不得娇娇儿自己看上了。”她笑道。
这话还差不多,周老爷满意的点头,但还是觉得有些不顺心。
“要是成了亲,也能留在京城就好了。”他说道,叹口气,所以说女儿家就是女儿家,一嫁人就成了别人家的了。
想想那太平居,想想神仙居,想想太平豆腐,想想翻手云覆手雨的手段,想想起死回生的医术…。
都将是别人家的了…。。
周老爷忍不住伸手按住心口。
真是痛死了。
秋日炙晒,来往的传令兵来来回跑过,荡起尘土飞扬。
“又要扎营?”徐棒槌瞪眼喊道,“这才走了几天啊。”
“大人们要在遂城府过十五。”旁边的兵丁说道。
徐棒槌忍不住呸了声。
“出门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