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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娘娘,娘娘…”
大皇子的声音回荡在太后宫中。响亮而愉悦,展示着少年人的精神气
“小声点,被皇帝知道又要说你失礼了。”贵妃起身笑道。
倚在榻上的太后则带着几分慈祥笑着摇头。
另一边还坐着好几个妃嫔,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公主还有一个周岁左右的公主,见他过来纷纷问好说笑恭敬又热闹。
“失什么礼。又不是在前朝。”太后笑道,伸手招呼大皇子坐过来,“才十二岁,朝堂上一坐半日累了吧?”
又催着宫女取扇端饮子。
大皇子跪坐在太后身边,神情安然自得。
“不累,我才坐了半日怎么能喊累,父皇可是日日都要辛苦的。”他认真说道。
太后笑的更开心了。伸手抚着他的肩头连声称赞。
“还要去听讲吧。”她说道带着几分担心,“这么累可能歇息一日?”
“娘娘,一点都不累,而且先生讲的我已经背过了,不怕的。”大皇子大声说道,带着几分得意。
“四哥儿真聪慧。”一旁的妃嫔们纷纷夸赞。
大皇子脸上的笑意更浓。贵妃也是一副欣慰。
“晋安郡王和六哥儿还不回来吗?”
在这一片热闹中有个公主童声童气问道。
气氛顿时一沉。
旁边的妃嫔立刻知道孩子说错话了,忙伸手抱过公主。
“…。是啊是啊,要是他们在也必然为大皇子的辛苦和聪慧高兴。”她忙说道。
其他妃嫔忙乱乱应是,又有人说起最近的新鲜事岔开话题,太后的神情到底几分恹恹。
大皇子再坐了一刻便起身告退了。妃嫔们也都着告退,太后宫里安静下来。
“玮哥儿带着六哥儿到哪里?”
太后幽幽问道。
“月前说离开衡山,听说肃州有个神医,如今应该是到了那边境内。”宫女忙低声答道。
太后伸出手掐算。
“都半年多了,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那些什么神医,都是胡乱吹捧的,他还真当真…”她叹口气说道。
“郡王…。还是不愿意放弃。”宫女低声说道。
太后再次叹口气,躺下闭上眼。
“早晚的事而已。”
宫女不敢答话放好帐帘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而这边贵妃则没好气的甩开帘子。
“刘妃是故意的吧?她就怕大家忘了那个傻子吧?”她说道,“每次高兴的时候都要提起来。”
宫女内侍低着头不敢说话。
“淑慧公主都那么大了,也该好好的让人教导了,她泥瓦匠人家出身,一天天跟着她厮混能学出什么好来。”贵妃恨恨说道,“将淑慧公主送到朱贤妃那里去,她诗书大家,教养的好。”
相比于太后的感伤,贵妃的不悦,大皇子的心情没有被影响,坐在书房里,准确又流畅的背出一片经文,听着老师的赞叹,他的脸上笑意绽开。
再没有对比了,再没有那可恶的舆图了,再没有没休没止的斥责了,所有的人都喜欢他讨好他,这才是他该有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真好。
没有了那个孩子,日子果然才是好的,而他也才是最好的。
“老师,我想温习一下前日的功课,还有几处不是很明白。”大皇子坐直身子,声音清朗的说道。
陈家郊外的宅子里,为了消暑这个月一家人都搬了过来。
“十八娘,十八娘。”
陈丹娘蹬蹬的跑进院子,过了年她也长高了一些,动作也更加的灵活,跑动起来已经不显得可笑,反而是蝴蝶飞舞般灵动。
陈十八娘院子里的仆妇丫头忙伸手搀扶。
“丹娘子。十八娘在习字,莫要吵。”她们低声说道。
陈丹娘哦了声带着几分遗憾。
“这么热的天,还写字干什么?祖父说要出去吃饭。”她说道,一面踮脚向内看。
陈十八娘的书房开着门窗。绿树掩映中可以看到她端正而坐的半个身影,暗色的罩衫,束在身后的长发,不带任何头饰,这已经成了陈家十八娘的标识,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场合,总会一眼就被人认出来。
听到这边的说话声,她微微侧头看过来。
“你和祖父去吧,我就不去了。”她说道。“我还有两张字要写呢。”
陈丹娘站在廊下往书房内张望,墙上悬挂着很多字帖,地上也铺着一些。
“姐姐,这写字有什么意思啊?”她不解的问道,“你已经写的够好了。”
陈十八娘摇摇头。看着正前方书屏上悬挂的那几张大字。
只要多练,就能和娘子写的一般好了吗
不能,有时候是天赋。
天赋吗?
陈十八娘抿了抿嘴唇,继续端正手臂写下一字。
陈丹娘有些无趣。
“你真不去啊,是去太平居呢。”她说道。
陈十八娘的停下手,抬头看着陈丹娘,想到什么微微笑了笑。
“丹娘。你,还记得程家娘子吗?”她问道。
陈丹娘点点头,但神情已经不似去年那般热烈,小孩子的记忆都是短暂的,见面时三语能熟络的分都分不开,但离别后三月便也能淡化了记忆。
程娘子离开京城已经快要一年了吧。
听母亲说她也离开的江州。不知道云游哪里去了,也许不会回来了。
现在想起来,这个人来的无踪去的也无影,别说小孩子陈丹娘了,连她都要有些记忆模糊了。似乎京城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般。
“姐姐,你还去不去啊,你要是不去,我也不会给你带豆腐回来的。”陈丹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陈十八娘的遐思。
豆腐,太平居,神仙居,还有且停寺的字。
不,她没有不存在过,她不仅存在过,还留下了很多印记,虽然别人不知道,但却时时刻刻提醒着知道的那些人。
来的突然走的淡然,短短一年间,却在京城留下这么多印记,且那些不大不小的风浪里都有她的拂袖的痕迹,而最关键是不知道她的人永远不知道她,知道她的人则难以忘却她。
陈十八娘抿嘴一笑。
“我自己也能去吃的,你们快去吧。”她笑道,“别吃撑了,长成小胖子。”
七岁的陈丹娘已经对美丑有了自己的概念,耸耸鼻头,起身蹬蹬跑开了。
夏日里相比于太平居,神仙居的生意要冷清一些,不过这并不会让大家有些不好的念头,生意再冷清也不代表人家要关门了。
半芹一面看着账册,一面飞快的摆弄着算筹,口中还没有停下说话。
“…四公子下个月要回去?怎么就要回去了?”她问道。
春灵坐在对面看着她手眼不停,一心三用眼睛亮亮,满是崇拜赞叹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半芹看她的样子笑了,又问了一遍。
“半芹娘子,你可真能干。”春灵没有答话而是感叹道。
“喊什么娘子,我和你一样,都是使唤人。”半芹说道。
“那怎么一样!”春灵一脸受惊的喊道,将小手摆的乱晃,“我是什么低贱人,怎能跟娘子一般比。”
“什么低贱人,又不是你愿意去那种地方的,人只要不知自己选的,就是干干净净的。”半芹说道,“别喊我娘子了,有我家娘子呢,逾矩。”
春灵讪讪的应声是。
“四公子说先生要入朝了,学堂暂时关了,待两年后大考时再开。”她回答适才的问话。
半芹哦了声点点头。
“是啊,老爷他又揽了新差事。”她说道,一面又叫过小厮来,吩咐租车租马又去让采买礼物,又让赶着问钱够不够,“不够先从娘子这里拿给他。”
“打借条吗?”小厮笑问道,这半年往程四郎身上贴补的钱可不少了。
“嗳,我连这点主都做不了,打什么借条。”半芹笑道。
春灵忙跟着点头。
“是啊,是啊,都是半芹姐姐在辛劳,真是辛苦,难道只能挣钱不能做主花钱吗?”她说道,带着几分不解。
半芹看她一眼。
“这话说的也不对。”她说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有人搭好了梯子,我上的楼房,怎么就成了我的功劳?这是本分,人可不能忘了本分。”
“是啊是啊,我虽然是德胜楼,但我家娘子对我特别好,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的伺候我家娘子,半芹姐姐,这就是本分是不是?”春灵瞪大眼认真问道。
半芹神情好转笑着点点头。
春灵便起身告辞了,转出神仙居,她的脸上一点笑意也没,回头看了眼带着几分嫉恨。
真是油盐不进,那女人有什么好的,怎么就愿意当那女人的一条好狗!
第八十九章归来
永和元年十月末,七月离京,在外游逛拜访了几个学兄的程四郎的马车进了江州府界,程家来接的人已经等了好几天了,忙高兴的迎上去。
看着程四郎的马车,程家的管家有些惊讶。
这是一辆上好的马车,行了这么久的路还跟新的一样,可见做工用漆料都是上等的,再回头看自己带来的马车。
程大夫人千叮万嘱咐,怕程四郎走了这么远的路车马已经不能坐人了,所以特意将家里布置的好好的马车赶来。
但这所谓的布置的好好的马车跟这个行了很久路的马车比起来反而逊了一分。
程四郎还是换了马车,不想让母亲的心思白费。
马车半日后驶到了河边,程四郎激动的掀起车帘子往外看。
算起来离开家已经一年多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原本已经淡了思乡情此时此刻全部涌过来,程四郎的眼睛都有些发红,觉得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不过说起来,还真的是有些陌生…
程四郎的视线扫过门前的小厮,微微皱眉,怎么少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不过家里老人换差也是正常的,程四郎丢开不想了,但回到院子里却由不得他不想了。
“春兰不在这里了?”他大吃一惊的问道。
自己的大丫头都换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又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讪讪躲闪,心里更是惊讶。
莫非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春兰出了什么差错?
不可能啊,春兰这个丫头他清楚的很,一心要跟在自己身边,小心谨慎怎么会犯错。
“家里出了什么事?”他这才问道,想到进门所见,虽然依旧,但怎么看上去都有些奇怪的感觉。
凋敝。
对没错。是凋敝。
程四郎心里打个寒战。
“大老爷病了。”丫头们瞒不过跪下说道。
什么病能让家里变得凋敝如此!程四郎差点吓晕过去,顾不得洗漱就冲向程大夫人这边来。
程大老爷已经能起身了,只是活动不那么灵便,看着程四郎在面前跪着哭了一刻。让人劝起来。
“知道没事,也没让人告诉你,难得在江州先生那里读书,怎好半途而废。”他说道。
程四郎又掩着脸呜呜的哭,旁边兄弟姐们都陪着流泪,程大夫人拭泪劝了他们。
“回来就好,今年能过个团圆年了。”她说道,一面又审视儿子,“瘦了好多。”
“母亲,你怎么看的。”程六娘喊道。“四哥明明胖了,你看他的脸都吃圆了。”
屋子里的人都笑起来,程大夫人红着眼也笑了,气氛终于好了起来。
程四郎看了妹妹一眼,觉得妹妹懂事了。但看过去的时候,却觉得妹妹的脸色不如以前好,好像大了很多的岁。
这种大了很多岁并不适合用在他们家的女子身上,他们的家女子都是该被呵护的娇养的,就是说成熟了也该是说气质端庄得体,而不是让人一眼就想到年龄上去。
年龄只适合沧桑,而沧桑不该用在程家的小娘子们身上。
难道是因为父亲的病?
程四郎的胡思乱想。兄弟姐妹们已经开始别的话题,那就是程四郎带回的礼物上。
“…满满一大车。”程三郎有些夸张说道,一面拍打程四郎,“你小子是不是走了一路买了一路啊。”
“不是,都是在京城准备的。”程四郎笑道,又催着小厮去搬进来。趁着大家都在分送一下。
分发礼物永远是最开心的话题,程大老爷夫妇也很想让家里更欢悦一些,因此都跟着凑趣,很快屋子里就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不时的响起惊呼声。
待看到递到手上的一块玉如意。那上好温润的成色都提醒她价值不菲,程大夫人的脸色再忍不住惊诧。
“四郎,你哪里来的钱买的这些东西?”她问道。
其他正把玩自己得到的礼物的兄弟姐妹也都停下手看向程四郎。
“对啊,老四,你给我这个块砚台可不便宜吧?”程三郎问道。
程六娘则看着手里的一根八重宝簪,这种做工样式在江州没见过,肯定是京城新式样,往年她都会添置头面,但自从去年出了事,过年时无心添置,再加上家里的开销有些紧,到现在也还没有再添置。
程六娘翻着这簪子,也抬头看程四郎。
家里的月钱都已经减少一半了,这个在外读书的哥哥哪来的钱置办这么多礼物,看母亲的神色,这钱绝非小数目。
程四郎还没答话,程大夫人想起什么喊了声。
“四郎,这半年的钱我还没让人给你送去!”她喊道,自己被自己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