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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席亦君听到动静,也起身下楼,在路过她房门时,下意识地做了短暂的停留。
一楼大厅内,黑衣保镖气势汹汹地站在奕轻宸身后,萧靳和吕管家则恭敬地立于一旁。
席亦君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唯唯诺诺地站成一排的佣人,兀自选了个沙发坐下,一声不吭地只是望着众人,仿佛在看戏。
“下午发生在主卧的事儿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萧靳在奕轻宸的示意下,冷声道:“Brittany庄园向来优待佣人,不论薪资待遇亦或者其他方面从未亏待过你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也只能怪有些人太过于贪心了,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么代价她就必须好好儿承受着了!”
萧靳打了个响指,一名身穿牛仔服的中年男人抱着一只蒙着黑布的小箱子走了进来。
黑布一揭开,两条小臂粗的黑蛇正盘踞在一只透明密封的塑料箱子内。
“这是生长在戈壁滩上最喜欢钻洞的毒蛇,先生特意吩咐人特意准备的,若是坦白从宽这蛇便与她无关,否则,就让这两条蛇好好儿地伺候她最后一夜!”
底下的一干佣人,纵使大部分都是无辜,在听到萧靳的话还是当场吓得面色苍白。
爱钻洞的毒蛇,这意味着什么!
萧靳吩咐那穿牛仔服的中年人抱着蛇箱在佣人面前来回走了圈儿,这才继续道:“想好了吗?我这儿没什么耐心,三分钟内若是不出来说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那名送花的女佣明显慌了神,虽跟众人一般面色苍白,但是额上的冷汗却比旁人多出许多。
“还是不肯说?”萧靳扫了眼晚上的表,冷呵一声,“小美!”
后者双腿一软,当场便跪了下来。
“萧助理,真不是我!”
“我有说是你了?”萧靳冷笑着望着她。
那名叫小美的女佣顿时后脊背冒出一阵冷汗。
不假思索地痛哭求饶道:“萧助理,先生,你就放过我吧萧助理,我也是没办法!”
奕轻宸的眼底染上一抹阴鹜,一直勾着笑意的唇角慢慢的凝结在唇角。
高大的身躯忽然从沙发上站起,穿着拖鞋的脚缓缓走至她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说,谁吩咐的!”
“先生,我不能说啊!”小美不住地磕头。“先生,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你,您就绕过我这一回吧……”
“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知道!”奕轻宸不悦地眯起眸,,眼底杀意尽显。
“带下去!”
小美身子一颤,又开始拼命地磕头,总是地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额头还是很快便红肿起来。
“先生!先生我错了!我说,我这就说,是韵之小姐,是韵之小姐!”
小美一直以为奕轻宸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她自从来到Brittany庄园工作,从来只见到奕轻宸在楚乔面前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这会儿见他真的沉默下来,于是便打算将自己的苦楚跟他诉诉来换取求生的机会。
“先生,我是有苦衷……”
“把蛇牙拔掉,跟她关一块儿去!”
奕轻宸的声音冷漠无情,小美顿时面色呆滞地瘫坐在地上。
拔掉蛇牙!
她宁可被蛇活活咬死也好过被蛇活活弄死啊!
只是这回,没再等她开口,一旁的保镖们已经上前将她带了下去。
“早就该斩草除根的,到底是你嫂子仁慈了。”
奕轻宸这话很明显是在跟席亦君说。
后者勾了勾唇角,似乎是赞同他的话。
“表哥,这事儿就交给我。”席亦君忽然开口道。
“下午你是不是开车将楚允撞进医院去了?”奕轻宸忽然想起这茬儿,忍不住教训了两句,“有些事儿我可以明着出手,但是你不行,这么些年倒是头一次见到你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儿来,以后做事儿留点分寸。”
“我记下了。”
“韵之这事儿自然会有人去做,你就别操心了,知道你疼爱小侄子,等以后让小家伙认你做干爹,也不白白枉费了你这一份心意。”
“真的!”席亦君罕见地笑开,看似心情大好,许是担心奕轻宸赖账,来回又叮嘱了他几遍这才转身上楼。
奕轻宸上楼,楚乔已经睡下,只是她眠浅,听到动静立马又醒来,眯瞪着眼便往他怀里钻。
“轻宸,怎么样了?”
“乖,先睡,明天再告诉你。”
他吻了吻她的唇,只是那诱惑的气息钻入口腔,又哪儿还能再抑制得住,大手下滑,已经探入她宽大的睡袍之下。
一声绵软的低咛似要将他整个人融化,欲望的火花瞬间爆发。
半睡半醒中的她仿佛一只八爪鱼般紧紧地挂在他身上,他的大手所过之处,无不激起阵阵舒服的颤栗。
随着他略显克制的动作,她就仿佛一只风雨飘摇的小船,在一次次浪潮中迷失了自己……
这厢激情似火,只是一墙之隔的隔壁却是抱着被子孤枕难眠。
因着惦记着这事儿,第二天清晨楚乔早早便醒来,见奕轻宸还在睡梦中,怕吵醒他,轻手轻脚地洗漱一番后,换上衣服便下楼找吕管家了解情况。
奕轻宸昨晚是交代过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吕管家只拣了些轻的跟楚乔说了一遍,旁的也没敢过多提及。
楚乔自然知道以奕轻宸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那女佣。
但是人,总该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后来他们干嘛来着,大晚上的谁跟那儿嚎那么惨,吵到我的美容觉了都!”奕少衿拍着脖子下楼,“腰酸背痛,提前进入老年化了。”
“抓到那只鬼了呗。”楚乔笑着冲她招手,“趁着天儿早,咱们出去逛逛,待会儿轻宸那家伙醒了,估计又要缠着人了。”
“你永远比想象中多一个孩子。“奕少衿忍不住调侃,“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是那只鬼?前前后后都是什么个情况?我这儿好奇死了,你快跟我说说。”
“还不就是那女佣,昨儿个给我房间里送花的那个,一开始便将内脏放在铁皮桶里带进我房间,只是当时铁皮桶上插满了百合花,我压根儿没留意。”
“不会吧,那么浓重的血腥味儿你闻不出来?”
“她早就在花束上下了致幻剂了,还特意下在其中一半儿,所以其实当时我进门前就已经被药给迷昏头了,不管她在我房间里干了什么我都不会有记忆,等她将内脏放在角落出去后,顺带着也带走了那部分下过药的花,若不是昨晚上爱修将酒藏在衣服里,一时间我还真想不出来。”
“天呐,真真儿是费了一番功夫,她到底想干嘛她?只是为了吓吓你?”奕少衿又是气愤又是不解,“真是想不明白,这么迂回的手法。”
“我估计她是早就在谋划这个事儿了,只是平时我比较警惕,昨儿个刚好让楚允给惊着儿了,也没留意,这才着儿了她的道儿了,其实她这么做比下药可保险多了,若是这回成功,往后她只要再略施小计便能够把我吓疯。毕竟见鬼啊,想想就够渗人的,身子一出问题,孩子自然也就保不住了,而且到时候她还能撇的干干净净的。”
奕少衿一琢磨,心下的火气不由得更甚,“人呢?现在弄哪儿去了?看我弄不死她!”
“你别急,这事儿轻宸会处理的。”楚乔笑着宽慰她。
“对了,一个女佣,她好端端的干嘛跟你过不去?我就不信这是她的注意,区区一个女佣,她就是有那脑子也没那门路,这种性质的致幻药岂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
“这点儿我也考虑到了,只是吕管家那儿吧一问三不知,只能等回头轻宸醒了再去问他。”楚乔眯了眯眸,是不是最近她怀孕了,仁慈了,才让这些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这儿上蹿下跳!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奕少衿原地一个空手翻,往前跑去,“我急着去弄明白,你慢慢走回来!”
“好!”
楚乔浅笑着,在秋日里,比阳光更明媚。
楚乔上楼,奕轻宸已经被奕少衿吵醒,满脸不悦地拉着脸,一瞧便是起床气又犯了,直到见到她,这才稍稍恢复如常。
“老婆你哪儿去了,怎么把这货给放进来了。”
“什么这货?”奕少衿横眉冷竖,“叫表姐!”
奕轻宸翻身下床,懒得理她。
“奕轻宸,先跟我说说呗。到底是谁指使的?”
“什么谁指使的?”
“别装了,那女佣好端端的还能是吃饱撑的跟小乔过不去?”
“她或许就是吃饱了撑的。”
“好了轻宸。”楚乔拦着欲爆发的奕少衿面前,“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有的人就是该好好儿惩治惩治才是,免得更多人有样儿学样儿,咱们的日子可就过不安生了,所以你就告诉少衿吧,她都好奇坏了。”
其实她自己也很想知道的啦。
“其实是你自己好奇对不对?所以才撺掇了少衿。”奕轻宸忍俊不禁,“那你们觉得又是谁指使的?”
“不外乎是楚允和那个什么蒋太太不然就是应家?”奕少衿不假思索道:“毕竟汤家现在内忧外患根本顾不上这事儿,而那什么陈韵之应该更不可能了吧,她现在自顾不暇呢!”
“应该不会是楚允,她这人做事儿冲动,智商比较欠费,至于蒋太太她如果出手,肯定不会这么轻。”楚乔摇摇头,“应向涪和陈韵之,我会更倾向于后者,咱们庄园说到底不比一般宅门,普通人若是想买通里面的佣人也不是件那么简单的事儿。”
“这倒是,可是陈韵之,凭她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楚乔讪笑了两声,“你可别忘了,陈韵之现在可是怀了陈家的骨血,陈家父子俩且疼着呢,以她对庄园里每个人的熟悉程度,再花上点钱,这些不过是小事儿一桩。”
看来是她太过于心慈手软了,几次三番给陈韵之机会,却不想她根本不珍惜,反而一心想要加害于她。
“那陈家父子?”
“那倒未必,想来他们俩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奕轻宸忍不住赞赏,“我老婆就是聪明。”
“真是这个小贱人!”奕少衿怒了。一下站了起来,“给脸不要脸了!这回绝对不能再放过她!”
“这事儿我自有主张,少衿你不许插手。”
奕轻宸说话间进了浴室。
奕少衿知道他脾气,也不再执拗,挽着楚乔下了楼,在客厅瞧见众人又将这事儿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通。
宋婉从头到尾都坦然自若地坐着,除了偶尔几句必要的关心,似乎没有多大的波澜,看来出来她家教极好,不论什么情况下都是一副端庄的模样。
对于她来说,陈韵之简直就是这世上第一愚蠢的女人,能将自己置于这么悲催的境地,到最后连活下去都成奢望。
“也不知道轻宸会怎么处置她。”奕少衿还在念念不忘这事儿。
“好了,这事儿咱们就不操心了,该好好儿准备准备亦君的生日才是。”楚乔一直惦记着席亦君的生日,总想给他个别出心裁的。可他平日里不爱热闹,又担心太闹腾了惹他心烦。
这话题自然一下子便引起了宋婉的兴趣,只是由楚乔挑起的,不免又叫她觉得郁闷。
毕竟她才是席亦君的未婚妻。
楚乔提起这事儿,席亦君脸上明显多了两分可以称得上为笑的表情,“嫂子费心了。”
宋婉眼底的热情瞬间被浇灭,收回黯淡的眸光。
席亦君这话很明显是打算让楚乔替他来操办了,若是她插手反倒惹他不快。
“你放心,这事儿我会盯着婉婉的,绝对不给她偷懒的机会。”楚乔注意到宋婉眼底的落寞,这才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不合适了。
原先在奕家大家都是直来直往根本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是一家人谁来操办都一样,可是很明显宋婉不是这么想的。
跟着奕轻宸这个养猪专业户久了,非但被他养胖了,还被他养蠢了。
席亦君嘴角的笑意瞬间凝滞,淡漠起身朝楼上走去。
楚乔和奕少衿相互对视一眼。
亦君若是真这么不待见宋婉,往后她嫁过来这日子可怎么过?
只是两人担心归担心,面上却皆是一派寻常。
宋婉倒是没把席亦君的怪脾气放在心上,反倒对楚乔道:“嫂子,待会儿劳您费心去跟亦君打听打听,我跟他接触少,也不知道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您是他嫂子,他总要给您几分面子。”
宋婉这么一说,楚乔心里自然更加尴尬。
“那成,待会儿我和少衿一块儿去问问,对了少衿,你好歹跟亦君是表姐弟,他可有什么特别喜好或者什么特别注意事项?”
“我也不是很清楚。”奕少衿摇头,“亦君从自闭症好了后就被送到了美国,这么些年基本就没回来过,加上他性格孤僻交流什么的就跟谈不上了,所以他的喜好我还真是一无所知,不过这次回来倒是看着开朗了些。”
“这……叫开朗了些?那他以前?”天呐,楚乔一直以为席亦君这就已经是极限,那他以前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哦!对了!”奕少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