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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等了许久,迟迟不动手的克莉丝却像是被无形的丝牵制住,表情狰狞的拧拢五官,欲往前却后退,让看不下去的她忍不住冲出去助阵。
「汀娜小姐,妳在干什么,她抢了妳的男人,妳还跟她客气不成?」早了结才好安心,拖久了易生变。克莉丝冷冷地一瞪,身子忽地松开。「是不是妳在搞鬼,用什么奇怪的妖法控制我?」
「我?」见鬼了!她要是会用妖法,还用得着利用她铲除异己?
「不是妳还会是谁?我刚才完全动弹不得,像被十几只手捉住,妳家族有人是巫现,一定是妳坏了我的好事。」克莉丝将不顺心的怒气发泄在野心勃勃的蕾亚娜身上。
其实她岂会看不出这个下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不想揭穿罢了,认为一个下人不具威胁性,和她合作的好处大过撕破脸。
说穿了,她们是互相利用,只不过彼此都认定对方不知情,自以为高人一等,掌控了全局,胜利的旗帜非自己莫属。
「妳不要血口喷人!我若是厉害到让妳不能动,早就可以用这法子做我想做的事。」平白遭受冤枉的蕾亚娜很不高兴,声量难免大了些。
她说得不无道理。冷静下来的克莉丝思前想后,越觉得蕾亚娜背叛她的可能性不大,她们的想法一致,目标物亦同,断无扯她后腿的理由。但是被一股莫名力量箝制的感觉确实存在过,不听使唤的身体僵硬如石,不管她怎么扯转扭旋,动不了就是动不了。
骤地,她忽生不安,敏锐的四下梭巡,空气中流动的细微气流似无不妥,可是仍让她感觉一丝不对劲。
「园艺师也好,园丁也罢,总之我不会轻易放过妳,妳最好小心点,不要落单,我对妳的存在非常不痛快,妳是我眼里的一根刺。」
拔之而后快。
克莉丝一说完,便高傲地拎起裙襬,朝来时路走了回去,脚步有些仓皇。
正主儿离开了,蕾亚娜也就没有留下的借口,她狠狠地瞪了辛爱波一眼,恶劣地踩死几株花,这才下巴一抬,扬长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开,轻而淡的叹息声才幽然响起。
「叹什么气,妳是我见过最没用的女巫,人家都欺负到妳头上了,妳还能闷不吭声地任凭欺压。」真是服了她,气度真好。
瞥见垂落眼前的银白色长发,一脸委屈的辛爱波獗起唇。「不然能怎么办?变几颗苹果砸在她头上,还是水桶里装满青蛙,跳上她的身。」她不是没想过要念咒语,可是她怕苹果变不成反是椰子,青蛙一张嘴跳出毒性强的眼镜蛇,没达到吓人的目的却先害死人。
「主意不错,为何不用?」戏弄人的点子应该很有趣。
她抱着头,好想哭。「你看过我成功吗?」
说着,她当下做了个试验,呼唤水的精灵现身,但是一把火却差点伤着她身侧忽然跳开的男人。
「呃!这个…… 妳还是种花好了。」真是惨不忍睹,她的魔法到底是谁教的?
远在另一个空间,一名腿短狐腮,有双兔耳的矮精灵帕可猛地打了个喷嚏。
辛爱波哭丧着脸说:「老板,你能不能教我几个有用的魔法?不会太难的那种。」
「这… … 」金巫一脸苦恼。「小爱波,妳不要为难我嘛!」
任何简单的魔法对她来说都很困难啊!
「连你也没办法呀… … 」她失望地垂下头,手指拨弄着泥土。金巫安慰地拍拍她的头。「天生我材必有用,妳在魔药上的成就无几人能及,多用点心在研制上,有朝一日妳会成为最伟大的魔药师。」
「… … 」沮丧中。
「好了,妳加订的货品我已为妳送至,妳点收一下。那我要的爱情灵药呢?也该给我了。」不少老客人急着用,催得紧。
她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 … 「没做。」
「喔,没做,三、五大瓶能撑上十天… … 嘎!什么胤妳… … 妳会有一、两瓶存货吧?!」别吓他老人家,他最近的心脏不太强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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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费他出手帮了她,暗地里施以魔法制止那头凶猛的母狼对她下毒手,她竟然回报他一团空气,太教人槌心肝了。
「没有,我感冒了。」而且她也不想再做,拆散有情人会有报应。
他一听,几乎要昏厥,抚着额头悲号。「从没听过女巫会感冒。」
「我是第一个。」她闷闷地回答。
「妳… … 唉!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真是头痛。「来,小爱波,这个送妳。」
「贝壳项链?」她一愕。
小巧的粉紫色龙王贝,以一条银线串起。
「上头我下了护身咒,在妳生命遭遇危急时能抢救妳一命,算是我们合作愉快的答礼。」钦!赔本呀!他难得慷慨一次。
金巫手心一放,垂饰贝壳的项链往上飘移,瞬间消失,辛爱波细白的颈项上则多了一条细致坠炼。
说来难为情,保护她出自私心,为了长远的生计,他的聚宝盆可不能有一丝闪失,攸关日后无数的巫币呀!
所以说一时的吃亏不是吃亏,精打细算的商人总是懂得如何贪便宜。
拍了拍她的头,金巫正想离开,可手还未放下,破空而来的愤怒男声又让他停下了脚步。
「你们在干什么?」脸色一沉的亚烈斯大声一喊,阴暗瞳眸中燃烧银色火焰,冷得骇人的声音由胸腔发出,昭显他的愤怒。没人听见轮椅转动声,草皮吸收了大部份声响,他悄然无声的现身,惊得辛爱波差点打翻手上装着货物的金色球体。
她很意外他会突然出现,有些担心他听见她和书坊老板的对话,因此显得慌乱,极力想掩饰他们的特殊身份和能力。
但是这样仓皇的神色反而被解读为心虚,心情不快的男人越加沉郁,面容冷冽得像结冰的湖水,冻得人心泛寒,跟着结成冰块。
「呵… … 你觉得我们在干什么呢?专心在园艺上的小爱波最动人,粉嫩嫩的脸颊像花儿一样娇艳。」啧啧啧!不细看还真看不出她细白肌肤吹弹可破。
「不许喊她的名字,你给我离她远一点!」她的美好只有他一人能收藏。
「远一点?」金巫一挑眉,反而笑得帅气地和他唱反调。「哎呀!鼻头脏了,我替妳擦一擦,妳喔!就是淘气,不懂得照顾自己。」
金巫对辛爱波来说,亦父亦兄,他忽地凑近以指轻挥她鼻上污痕,她也不以为意地仰首,很习惯这样的亲密动作。但是她不知道无心的举动会让人打翻醋桶,妒火上升,酸液溢满胸口,足以将她融化。
「辛,他是妳什么人?!」除了他,没有其它男人可以碰她!
怔了一下,她不自在的移开眼。「他是 … 呃、他是… … 老板。」
她不只是个不及格的女巫,还是不会说谎的笨女人。金巫翻了个白眼,暗自叹气。
「什么老板?」他没见过他,不是岛上的人。
亚烈斯的眼神是凌厉的,紧盯着容貌与他不分上下的男人,只是一个帅得邪气,一个美得狂野,同样出色得令人不能小觎。
他不喜欢这种情形,觉得私有领土遭到侵犯,一项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即将握不住,他必须拿起武器抵御。
「… … 送花种的老板… … 」她语调很慢,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回答。
「花种呢?」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笑得挑衅的银发男子。
「嘎?」她僵住。天哪!能解释吗?会不会吓死他?
「诺,花种不就在哪儿,你们在紧张什么?」
金巫索性好人做到底,伸手一划,从辛爱波拿着的隐形金色球体抽出一道光束,指尖落定在远处,赫然出现上百株槭枫、黄炉、木仅等树种,以及数袋块状球茎。
原来圆形球体不是球,而是「袋子」,类似咚啦A 梦的百宝袋,它里面的空间无限大,什么都装得下,包括长毛象和恐龙。
需要取出某物只要在脑中冥想,叫出该物,它便会从球体里跳出来。
「哇!好厉害… 」反应真快,换成是她一定做不到,马上露出马脚。
什么厉害,是妳太不济事好不好!金巫没好气的一睨不知反省的小女巫。
「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亚烈斯表情僵硬地下逐客令。
「走?」这样就想打蠢他,这头小公狼也太天真了。「哎呀!我货款还没收呢,能走到哪里去?」
货款?辛爱波偏着头,有些不解。她和老板的买卖一向不付费,直接由魔药的贩卖中支付呀。「一共多少钱,回头我叫人汇给你。」该付的金额他一毛也不会少给。
俊美的金巫笑得白牙外露。「不用了,我直接找小爱波拿。」
「我才是雇用她的老板… … 你做什么!」亚烈斯倏地瞠大双目,扶着轮椅的手背血管凸起。
「香香的小脸蛋,滑溜溜的触感… … 」金巫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还嫌不够刺激地伸舌舔指。
「你… … 你敢吻她?!」他竟然碰了她脸颊!
金巫满脸春风的笑道:「这是吻吗?要不要我示范一遍-- … 」
「你敢再碰她,我一定杀了你!」亚烈斯捉狂的大吼,双腿一用力便站了起来。
「哟,朋友,别太冲动,顶多我下一次碰她的时候不要让你瞧见不就得了。」
他火上加油,乐得戏耍自视过高的小狼。
「你敢?!」亚烈斯狠狠厉视。「辛,妳就站在那里让他亲吗?我以为妳爱的人是我。」
平白被骂的辛爱波也很无辜,她一抚被轻啄了一下的脸颊,无奈又带了点心酸。
「爱你和让他亲我是两回事,国际礼仪不都是亲来亲去,你没理由生气。」
不说还好,这一说,亚烈斯的怒火烧得正炽。「妳人尽可夫吗?只要是男人都不避嫌?!」
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但碍于有一名男人在场,他拉不下脸收回伤人言语。
「人尽可夫?!」她抽了口气,脸部神色空白了近三秒,一抹忧伤慢慢由眸底浮出。「这是你对我的看法?」
「我 … 」他喉头微紧,仍是说不出一句抱歉。「妳是我的女人。」
「那你是『我的』 男人吗?」她特地加重「我的」,压抑已久的情绪正像潮水般涌出。
「… … 」他不语,默然地看她。辛爱波见状,语调涩然。
「我不问自己能爱你多久,也不想理会你会不会爱我,我只想爱着这个人的时候,他也能全心全意的对我。我没想过得到回报,但是我也会受伤,你可以不爱我,不过请你不要拿我的爱来伤我,让我觉得爱你是一件错误。」
「辛… … 」他伸手想碰她,心没来由的因她的话而慌张,没想到她竟冷漠的避开。
「我需要好好想想我们这段感情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我是我,来自台湾的辛爱波,从来就不是谁的女人。」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这就是割舍的感觉吗?
「妳是我的… … 」他没有收手,紧紧盯着她,模样笃定,说出来的话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辛爱波回眸一笑,带着告别意味。「克莉丝才是你的,你们的婚礼我不会出席。」
没让他有挽留的机会,辛爱波话一说完便转过身,步伐很急地走向低音迥绕的林中,一次也没回头、像有人追着她。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悲伤,但是风吹落她脸颊上顺流而下的泪、飘向亚烈斯伸直臂膀的手背、慰烫了他焦灼的心。
她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敢在乎,因为她对爱没信心,克莉丝的到来让她看清自己的怯懦,她的爱还不够勇敢。
「伤害你所爱的人,快乐吗?」扰人呀,为情所困的恋人们。
不忍心令深爱的人儿伤心,所以他一直是受伤的那个人。金巫触景伤情,感叹的开口。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亚烈斯冷傲的一斥,独自舔着伤口。
「保护不了自己女人的男人最可耻,你知道你美丽的未婚妻刚才想杀了小爱波吗?」他有权利得知这件事。
「什么?!」身子一震,亚烈斯惊骇地抬头。
「你以为女人的纷争不会伤人吗?你的态度一日不明确,她的危险性一日比一日高,嫉妒会腐蚀人心,诱出心底的魔。」每个人体内都住了一只魔,它反应着人的情绪,可以是善魔,也能是恶魔,端看宿主的品性。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哭了,无垢清泪是如此烫手。
他低笑。「因为我的爱人教会我这些,让我来拯救为情所困的人啊!她呀,很傻,傻得令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