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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妳说清楚,到底是谁掉下去了?妳给我清醒点!」不会是她,不会是她,她银铃般的笑声犹在耳边的… …
一个灼烫的巴掌挥下,蕾亚娜痛得回过神,宏亮的哭声随即而起。「爱波小姐为了救我,她…… 她掉到悬崖底下了… … 」
「什么?」他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几乎站不住脚。爱要及时,不要害怕说出口。银发男子的话忽然飘进脑里,心跟冰雪一样冷的亚烈斯颠了一下,眼眶倏地湿润。
他的爱,迟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私心太重,以为她不在了,你就会注意到我,一时鬼迷心窍,竟和汀娜小姐连手害了她… … 你怪我吧!二少爷,我错了,我… … 」蕾亚娜哭得泣不成声。
亚烈斯扬手阻止她继续自责,深吸口气,勉强找回冷静。「多久了?」
「多久… … 」她根本忘了时间,只记得… … 「中午过后。」
「中午过后… …」一个多小时了,她一定很冷。「蕾亚娜,回去告诉我大哥,叫他来打捞我们,辛很怕冷,不要让她在低温的海水中泡太久。」
「咦?」什么意思,二少爷的语气似在… … 诀别?
蕾亚娜很快明白他的话意,惊骇的睁大双眸,下一秒,眼前的美丽身影便往下跃,在浪里消失了踪影。她腿一软,跌坐在地,没法相信主子竟为了一个女人,奋不顾身地跳下海,一点也没想过海水有多冰冷,他的身子是否承受得住。这就是爱吗?
为了和所爱的人长相厮守,连死都不怕… … 等等,二少爷刚才是站着的,他的腿不是断了?
在她怔愕不已的同时,海里的亚烈斯奋力划动着双臂,时而潜入海底,时而浮出海面,在岩礁暗缝深处来回游动,寻找凶多吉少的情人。
他一次又一次地与海浪搏斗,一遍又一遍的游过湍急水流,呼气、吐气、呼气、吐气-… -… 他肺叶里充满冷冽的空气,四肢因海水的冰凉而冻得抽紧,越划越慢,越划越慢,越划越慢… …
他的知觉几乎麻木了,身体也慢慢失去温度,一双悔恨的眼不知盈满了海水或泪水而模糊。
「亚… …亚烈斯… …亚烈斯… … 我在这里… … 亚烈斯… … 亚烈斯… …」
微弱的声音忽远忽近,拥有狼敏锐听觉的亚烈斯顿时精神一振,狂喜的挥动着快僵硬的胳臂,朝风吹来的方向游去。他知道这不是错觉,他真的听见爱人一声一声呼喊他的名字,指引他游向她。远处的人形礁石上有个小黑点,他见了,眼眶居然红了,在起伏的浪潮中更加卖力游动,直到黑发披肩的女人形体映入眼中,他才感恩的笑了。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天哪!上帝眷宠,祖没带走她!
「你…… 你真慢… … 我等得… … 等得好累… … 」快没力气了。
「抱歉,我断掉的脚才刚痊愈,划不快,还有,我爱妳。」他紧紧地抱住她,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再也不想放手。
「咦,你说什么?」她听错了吧?那三个字怎么会从他口中溜出?
一定是错觉,一定。她想。
「我爱妳,辛,亚烈斯爱辛,我爱妳,我好爱妳,妳是我的奇迹。」他爱得心都痛了。
「嘎?」他受了什么刺激?
亚烈斯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爱恋地抚着她被海浪打湿的发。「虽然妳脸色惨白得有如石膏,双唇冻得发紫,全身上下狼狈得好像泡在海水里,不过在我眼中,再也没有一个女人比此刻的妳更美。」
「我本来就泡在海水里… … 」她噗啡一笑,眼里含着对他深浓的爱。
「蓝海中的美人鱼,我的。」真好,她就在他怀中,活生生的,还在呼吸。
她笑得孱弱。「是的,蓝海中的美人鱼属于找到她的王子。」
「我还是妳的王子吗?」他凝视她,温柔的眼中全是她。
「你愿意帮我种花吗?」她问。
他点头。
「好吧,恩准你成为我的王子,不过… … 我好冷哟,快… … 快冻僵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坠海时,辛爱波胸口垂挂的贝壳项链忽然发出一道银光,将她包在薄膜似的光体里,让她在接触海面时像泡沬一样弹了两下,并未直接承受高速坠落的撞击,得以毫发无伤。
但是魔法具有时效性,在巨浪不断拍打下,光膜慢慢变薄,一点一滴的海水也渐渐渗入。最后在亚烈斯发现她之前,保护膜便已消失,她只能捉住一块看起来比较保险的礁石,等待救援。
「妳的确冷透了,我记得附近有个岩洞,涨潮到不了,妳趴在我背上捉紧,我带妳过去。」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你行吗?我很重… … 」她有些担心他体力不济,他脸色比她还苍白。
「永远不要在男人面前问他行不行,这是对我们的侮辱。」亚烈斯不让她有犹豫的机会,背起她便往海里游去。
其实他所说的岩洞距离他们很远,体力几乎消耗殆尽的他全凭意志在动,好几次打来的浪都差点让他灭顶,但是为了背上的爱人,他依然牙根咬紧,绝不放弃。
而辛爱波不忍心他的拚命只为她,很想开口求他放开她,一人沦为波臣也就罢了,何必两人陪葬?但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因为她明白这个男人真的用生命在爱她,她不能让他失望。
终于,他们看到了可供两人通行的小洞,一入内漆黑一片,但海浪进不来,海水显得平静,也温暖多了。不过越往里游,洞内越大,岩壁上闪着森绿色磷光,一点一点照亮里头的阴暗,一让人得以瞧见洞的尽头是砂堆积成的平地。
「还冷吗?」一带她上岸,亚烈斯立即搓揉她的冰冷四肢。
上下两排贝齿直打颤的辛爱波气弱地笑说:「不冷,不冷,好暖和,不冷… … 哈啾!」
怎么可能不冷,全身都湿透了,而且洞里的温度也不高,冷风一直往里灌。
「别再生病了,靠过来一点,我想到令妳保暖的方式。」她再失温下去,恐怕撑不到明天。
一说完,他开始脱下衣物。
不会吧!他这会儿还想… 细嫩的粉颊浮上两朵红花,「亚烈斯,我累得没法动,可能没办法配合你的… … 方式。」
啊!他背部线条真美… … 不,不,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满脑子尽是羞人的旖旎画面!他回眸一瞧,顺势踢掉长裤闷笑着骂,「色女。」
他说什么?居然敢笑她好色,呜… 她不用活了,一世贞名毁于一旦。但是,他脱得精光不就为了干那回事,不然怎么「取暖」?
「辛,不要怕我,我向妳保证,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伤害妳。」因为爱她,他愿意赌这一次。
「嘎?」什么意思?
她不懂,但很快就懂了。
背着她的亚烈斯弓着身,两手置于地成半趴状,一道低吼后,身体随即产生剧烈变化,刚痊愈的腿缩成兽足,鼻头前凸。
不一会儿,比一般狼巨大的黑色公狼便发出低呜,徐缓地走向她,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用鼻子顶她,伸舌舔吮她的小手。
「原来这就是你赶我出房的秘密?」难怪他不敢让她看见,怕吓着她。
黑狼磨赠着她的小腿,暖和的皮毛与她偎靠。
「其实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早在你之前我就瞧过狼人,而且也接触过吸血鬼、鹰女、豹男,我没有你想象的单纯。」辛爱波抚着狼毛,将头靠着暖呼呼的狼颈,闲话家常的说,没有把自己怕毛茸茸动物的事说出来。因为是他,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我是一名女巫,虽然整脚,但仍是名副其实的女巫,我会魔法。」
狼眸怀疑地一瞟,似乎对她的「故事」不尽相信,让辛爱波看了很不服气。
「不信我露一手给你瞧瞧,你不许嘲笑我。」变什么好呢?
柳眉微微一颦,辛爱波脑中闪动着无数咒语,眼前的海水给了她灵感。离水这么近,不可能召唤不出水的精灵,她应该没那么差。
于是,她自信满满地轻敔樱唇,吟唱着古老语言―
蓦地,火焰平空出现,停在半空中像团火球,错愕不已的辛爱波当下傻了眼。
为什么又错了?
她一时怔住,忘了继续加注魔法,火红的焰光突然掉下来,正好砸中趴伏着的黑狼尾巴。
第十章
「亚烈斯?亚烈斯,你醒醒,快醒醒… … 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一直冒冷汗?」潮湿洞穴里盈满海水的气味,海浪声轻缓得有如催眠曲,砂地阴暗处爬行着螃蟹和不知名小虫,磷石的亮光辉映着海面上折射而入的月光。
辛爱波整脚的魔法终于也派上点用处,她错误的咒术误灼了亚烈斯的尾巴,他一呼痛,胡乱甩尾,无意间竟点燃长年被堆弃在洞内的干枯木头,因此有了熊熊火光。
赤红色大火映出两人相偎的影子,身子回暖后、回复人形的亚烈斯只着一条长裤,疲累过度的他一恢复人形便沉沉睡去,脸上的表情是祥和的。但是不到两个小时,他眉间的皱褶便越积越多,平静的面容产生了变化,像是作着遭到追逐的恶梦,脸部肌肉近乎抽摘的抖动,偶尔还发出一、两句听不真切的呓语。
睡在他身边的辛爱波因此被惊醒,以为他发烧了,想从金球中取出金巫特地为她送来的退烧药水,可是一抚他额头却是冰凉的,微微的汗水沁了出来。
「… … 不、不要… … 妳走开… … 妳不要我,我… … 我也要… … 抛弃妳… … 我不认识妳… … 妳是恶魔… …恶魔… … 」
抛弃妳?他是指谁?
俯下身的辛爱波想听清楚他在呢喃什么,可是黑发一刷过他脸颊,狼的敏锐天性似乎先苏醒,迅速地攫住她以避开危险。
「亚烈斯,你捉痛我了,我的手臂快被你折断… … 」真是的,一身蛮力。
「痛… … 」茫然的银灰色瞳眸一张开,有着不知身置何处的恍惚。
红色火花照出一张女人脸孔,在清醒的那一瞬间,亚烈斯彷佛看到他刻意遗忘的面孔,两张脸像过时的相片重迭在一起。一时间,他想到种种不堪的过去,手劲不自觉一重,想用自身的力量抗拒扑来的巨影,挥去不愿再记忆的可怕画面。蓦地,温热气息灌入口中,粉嫩小舌顺势而入,他全身的感官倏地活跃,也闻到心爱女子的甜美味道。
「辛?」
「你醒了吗?亚烈斯,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铁青一片,像受了极大的恐曜。
目光焦距凝聚在柔美娇颜,百年不化的冰霜渐渐从亚烈斯眼底融化。「我有没有告诉妳,我爱妳?」
「有,我也爱你。」她温柔地贴上他的唇,轻轻吻着。
「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跟妳说这句话,我爱妳胜过我的生命。」他为什么一直没发现,幸福的天使早就来敲门了。
闻言,辛爱波笑了,好柔,好深情。「我也以为这辈子不可能从你口中听见这一句话。我的心只为你跳动。」她好爱他,爱到愿意包容他的无礼和坏脾气,她怎会傻到认为离开他,她纷乱的情绪会获得平静,不会因想起他而心痛?
「我很高兴是妳来到我身边。」她让他知道爱不可怕,失去她才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看得出来。」她故意淘气的吐吐舌,「若是我母亲来了,你只要多看她一眼,我父亲马上就会将你挫骨扬灰,撒在最阴暗的鼠窝。」
他先是一怔,继而宠溺地抚着她柔亮发丝,「我不会爱上妳母亲。」
「我知道。」她像只腻人的小猫,以可爱俏鼻躇了赠他。
「嗯?」他挑眉。
辛爱波一脸满足地偎在他胸膛。「因为我们注定相遇、相恋、相守,我是你的甜心,你是我的心肝,我们的心连在一起。」
他双臂一颤。「这么恶心的肉麻话是谁教妳的?」
她说得顺口,毫不生涩。
「我父亲。」她警告地咬了他一口,不许他多做评论。除了「三八兮兮」的父亲,还真没人敢拿肉麻当有趣。
「… … 」算了,不予置评。
「对了,你刚才梦见什么,怎么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一想到困住他多年的梦境,亚烈斯的眼眸闪过一丝脆弱。「没什么,不过是水草缠住脚 … 」
「不用骗我了,难道不能跟我说你的心事吗?」她打断他的话,不希望他一人独自受苦。
「我… 」看着她受伤的眼神,亚烈斯苦涩地扬起唇。「我母亲的尸体就在这里发现的。」
「咦?!」不会吧!这么巧?
难怪冷飕飕的,阴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