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亦天淡淡一笑,走开去。
“姮柔,谁教你下围棋的?”陆健问。
“我念小学时爸爸教的,那时候他要让我五子,”姮柔说:“现在我却让他两子,
才能玩下去。”
“你是围棋天才?”小美叫。
“不,我看很多棋谱,也喜欢围棋,”姮柔知道亦天在远远的一边听着,她故意说:
“当然,围棋这门学问,也是要点天分的。”
“我看亦天这次棋逢对手了!”小美笑。
大家看亦天,他只是微笑。
“我赌亦天赢!”陆健突然说。
“我赌姮柔赢!”小美不示弱的。
“别吵了,谁赢都有晚餐吃,是不是?”另外一个平日不大开口的人说。
“是,当然。”小美开心的。“吃日本料理!”
“今天不吃日本料理,”亦天说。很肯定的。“我们去吃四川莱。”
四川菜?!姮柔心中一动,他知道她喜欢吃四川莱?或是一种巧合?
她看他,他已经大步走出公司。
下午在一种热烈的,似有朦胧希望的情绪下度过的,姮柔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喜
悦有那么多?
下班时,姮柔和亦天在他办公室下围棋,其他同事在外面继续工作,等待结果。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走了出来。两人都没有什么表情,也没立刻开口说话。
“怎样?结果怎样?”小美急问。
“我输了二子,”姮柔淡淡的。“我请晚餐。但是——我声明,输得不服!”
亦天颇意外的看她,不服?!
“明天再比!”小美叫。“总之我们有晚餐吃!”
“想害死姮柔?”陆健说。
“谁说我一定会输?”姮柔挑战似的望亦天。
亦天也望她,仿佛说:“接受你的挑战!”
于是大伙儿一哄而出,分三部车直达目的地。
象以往所有时间一样!一坐下亦天就开始喝酒,不停的自酌自饮。
这一次,姮柔很自然的被分到亦天的旁边,她很仔细的在观察他。
没有人可以不醉,她相信这句话。亦天每次不醉,可能他酒量大,身体好,但他一
定有个极限。
“你的极限是多少?我是指喝酒。”她忍不住。
他很惊讶的转头望她,摇摇头。
“我不知道,因为没有试过。”
她强烈的感觉到他没说真话,他一还是顾忌她的身分,是不是?
“那是说你没醉过?”她再问。
“很久以前醉过一次,不记得了。”他说。
“我曾见你连饮四瓶清酒不醉,这是极限?”她说。
“各种酒对我感应不同,”他慢慢的,低沉的说:“你相不相信我喝一杯啤酒会
醉?”
“可能吗?”她惊讶的。
“没有机会试,因为我不想醉。”他淡淡的。
菜陆续在上,大家吃得很开心。但是,亦天依然很少动筷子,他手中握住的只是酒
杯。
“不吃东西?”她轻声问。
“填饱我肚子的不是食物,是酒。”他说
“伤身体的。”她关切的。出自真诚。
“我曾有胃溃疡,是用酒医好的,”他说。“所谓的以毒攻毒。”
“有这种事吗?”她眉毛一掀。
他不出声,只是点点头。
只这点头,她真的就相信了,再没一丝怀疑。
“姮柔,怎么吃得这么少?”小美在对面叫。
她看看亦天,又看看姮柔,很特别的。
“姮柔不敢吃,心痛这顿饭钱,”陆健打趣。“我们可能吃了她三分之一或四分之
一薪水。”
“是啊!今夜回去我睡不着觉!”姮柔笑。她很少这么风趣,这么俏皮。
陆健看得发呆,姮柔的浓烈女人味令他神不守舍。原来有韵味的女人比外表的漂亮
更吸引人。
亦天也在看她,深如海的眸子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亦天是深不可测的。
“那么明天还继续比赛吗?”小美问。“我不能让你继续输下去。”
姮柔从眼角瞄亦天一眼。
“不一定是我输,”她很有自信。“除非比赛到我服输为止,否则——我愿请客。”
“万岁!”陆健叫。“我支持姮柔的信心。”
“不能太自信,否则是女人的致命伤!”小美说。
“我不是自信,是有把握,”姮柔说;“我已把握到他下棋的弱点。”
她指指亦天,仍然只说“他”。她就是叫不出“亦天”两个字。
“好!明天等亦天请客。”小美拍手。
“你——是不服输?或是不服我?”亦天沉声问。
姮柔吓了一跳,他能——看穿她的心?
“两者都有一点!”她这么答。
“很好。”他说:“我很高兴有这样的对手。”
“终于说对手了?”她笑。
“我不是指敌人,”他想一想,说:“他们都太听我话,一面倒的服从,这——不
好!”
“所以你寂寞?”她说。
寂寞?!他大吃一惊,她也能看穿他?
“我—一没有这么说。”
“事实上是。”她满有把握。“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美刚才说过,太自信是女人的致命伤。”他说。
“那要看伤的是什么?”她答得很特别。
他思索一阵,沉默了。不知他明白与否。
“或者——我不该向你挑战围棋的,因为你是我们老板。”她忽然说。
“我等这挑战者已等了好久,好久,”他眼中光彩动人。“你的出现——很好!”
他是否一语双关呢?她不能肯定。但是“很好”两个字,又代表着什么?很好?
她抿着嘴笑一笑。
“那——相信我们会对峙下去,你说挑战。”她说。
19
亦天没有再提起下围棋,姮柔也不能表现得太露骨的急切,但是——她心中一直有
盼望。
她这盼望并非白翎的吩咐,不是急于和亦天打好朋友的关系,而是——极自然的。
她偷偷注意着亦天的动静,这与陈先生下令她跟踪不同,跟踪很勉强,而她的注意
他,是她心中下意识的动作。
下意识是很奇怪的,她自己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亦天很平静,他原是沉默的人,任何人绝对无法从他外表看到他心中一切,他深沉。
深沉之中,姮柔真是看见他平静。
一个象他那样身分、背景神秘的人,又要面对打杀的场面,他——怎样平静?
星期六,只有一半人上班。
十一点的时候,亦天交给姮柔一些工作。
她看—看,肯定下班之前做不完,他——常常在快要下班时给她工作,有原因吗?
她没有出声,默默做着。
心中——有个模糊的喜悦,也说不出为什么。
超时工作在亦天公司是习以为常,大家都有这经验,同事们打过招呼各自离开。
公司里只剩下了亦天和姮柔。
突然问,她感到莫名其妙的不自在,偷望亦天,他也专注的工作,没有望她啊!
是她对他——有难以解释的心理吧!
一点钟,亦天打开门走出来。
“还没做完?”他望着她,平静的。“吃完饭再做!”
吃完饭?她诧异的。
“阿婶在楼上预备好了。”他很自然,象对每一个同事那么自然。
这意思是,他请她到他家午餐了,是吗?
“好。”她也大方的站起来。
接近他,这是白翎传达下来的命令,一想到这里,她就心中有愧,不敢直视他。
跟在他后面上楼。
他肯定的是大男人主义,没有女土第一的观念,他总是走在前面。
有的男人这么做很令人反感,但他——不会,他仿佛是天生该走在前头,天生的领
袖。
阿婶果然预备好了午餐。
她还看到小几上面摆好了棋盘。
“又要摆棋谱?”她问。
“今天你可以挑战。”他看她一眼。
她心中一动,这是他给她工作,留下她的原因?
她心中又涌上一阵莫名的喜悦。
“我一定会。”她笑。很妩媚。“我原本就是个不服输、不低头的人。”
“我知道。”盯着她半晌,他才说。
“知道?”她反问。
“我看人不是用眼睛,是用心。”他牵扯一下嘴角,不是笑,是有一丝引人的笑意。
她的眼睛闪一闪,闪出了她不自觉的喜悦。
每一次在亦天面前,她都喜悦,只是——
她并不知道这喜悦是什么。
而且内心里,她是被命令和他敌对的。
阿婶等他们坐下,为他们送来饭,他低下头慢慢的吃着。
啊!他也吃饭的,他只吃免和蔬菜。
这是他的习惯吗?只吃蒸鱼和蔬菜。
难怪他到外面只喝酒,什么都不吃。她记得小美或是陆健说过,他只吃阿婶做的莱。
“你偏食?”她忍不住问。
他不置可否的看她—眼。
虽然他说不用“眼睛”看人,但他用眼睛在表达一些东西,也传送讯息。
“我看见你每次在外面你都不吃东西,只喝酒。”
“喝酒和喝水,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他说。
“中午你不喝酒?”
“白天我要工作,”他淡淡的。“而月—一日本清酒很淡,很谈,几乎没有作用。”
“这有没有作用想来因人而异。”她笑。
“我并不是酒鬼。”
“我知道。你永远清醒,而且身上水无酒昧。”
“身上永无酒味?”他笑起来。
“我的意思是——”她脸红了。“平日上班时,你永远清爽洁净。”
他眼光一闪,不知道。代表什么。
“你——还有亲人吗?”她突然问,问得连自己也吓了了一大跳,怎能问这些?
他皱皱眉,沉默了半晌。
“没有。”
她以为他一定不会答,他却答了。
“很——对不起,”她真的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好奇?或是命令?”他问。
“纯粹——好奇。”她吸一口气。
他看来很相信她的话。
人与人之间相处很奇妙,信与不信,很快能感觉到,这——或者是基于诚。
他看来是个很真诚的人,她也是——即使他们是敌对的人,也互不隐瞒。
而“信”的建立,却是绝对重要的,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但——互相的感觉上很
美好,很舒服。
“我没有兄弟姐妹,只有父亲,”他慢慢说。象对一个知心的朋友。“我也从来末
见过自己母亲,母亲——当然一定有,父亲没提过,相信她死了。”
她皱着眉,很奇异的身世。
“十多岁时,父亲——也去世了。”他似在叹息,脸上的肌肉却如钢铁般的坚强。
他是那种绝对可让任何人放心依靠的。
“就在一个儿童游乐场中?”她问。
“你的记忆力很好。”他看她一眼。
“我能问——他是怎么死的?”她小心问。
“他们说意外,我当然知道不是!”他冷哼一声。“我甚至知道是谁做的。”
“黑社会仇杀?”她天真的。
她始终当他是“邪”的—方。
“我说过,我们不是黑社会,父亲也不是。”他颇为不悦,“我象那种人吗?”
“你们—一神秘。”她有点怯。
“很多种人都可以神秘,”他冷冷的笑。“打打杀杀也不一定是黑社会,这个世界,
只要有人就有纷争。”
“我可以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吗?”她再问。
他今天十分坦城,她真心希望多知道些有关他的事,与陈先生无关的。
“不能。”他想也不想的。
她吸一口气,她大概太过分了。
“对不起,我的好奇心太过分了。”她立刻说。
“不算过分,你并没有到处打听我。”他说。
“我——”她脸又红了。
她知道他是指她没向公司里的人乱问。
“啊——”知道话题再也接不上,她聪明的转开。“许志坚的伤还没好吗?”
“好得差不多,过几天就回公司了。”他说。
“他好得极快,他的伤那么重。”她说。
“他身体好,而且从小有武术底子。”他说。
“你们打闹,互相有受伤的人,为什么一—治安单位不理会?”她还是好奇。
“他们不知道。”他淡淡的。
“不可能吧!”她怀疑的。“这儿的法律不允许私下有人打闹。”
“我们—自有我们的方法。”
“因为陈先生他们是政府人员?”她再问。
“我们都属于政府,包括你和我。”
“但是——”
“事情不如你想像中那么简单,”他摇摇头,“很遗憾你要置身其中。”
“我——不是自愿。”她不知为什么说。
“我明白,”他说:“世界上太多事都身不由己,人其实很可怜。”
“你也身不由己?”她吃惊。
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