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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啦,阿婆!”米洛连连摇头:“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倒没有拒绝,只是努力回想外婆有什么可以送人的好东西。
外婆看米洛不肯接受,于是板起脸来,她说:“虽然不值钱,也是老人家我的一份心意哦,你们不可以拒绝,再说,我还要拜托你们照顾阿牛……”
“照顾阿牛是我应该做的啦!”我马上回答到,米洛忍不住又大笑了几声。
“你们不接受,我就生气了哦!”外婆装做不高兴的样子。
米洛对我眨眨眼,我们一起把手伸出来给外婆。外婆笑了,她说:“闭上眼睛啦!”
我和米洛只好依吩咐闭上双眼。
只听咯嗒、咯嗒两声,外婆雷厉风行地把一个冰凉的环状物扣在了我的左手上,另一个扣在米洛的右手腕。
“好了,睁开眼睛吧!”外婆的声音冷酷异常。
我和米洛睁开双眼,看着腕上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东西,银色的,并非手镯,而是一副手铐。我瞪大着眼睛喊:“外婆!你哪来这种鬼东西!”
“外婆你个头啊!”外婆拣起桌上的筷子,劈头盖脑地对我和米洛打来,一边打一边骂:“你们以为我老太婆很好骗嘛!说什么田阿牛去拍电影,田阿牛这辈子能拍电影,那我老太婆奥斯卡小金人不知道要拿几座来!还说导演器重他,全天下会有导演看中他,这个导演不是白痴就是瞎子,要不就是大骗子!你们两个长得好端端,干什么不好,有书不读要当人贩子!诈骗犯!绑匪!眼睛不擦擦亮,竟然来骗我!”
我和米洛两只手被铐在一起,行动受阻,在狭小的病房内,根本无处可藏,没多久,外婆手中的筷子,便在我们的脸上、手上留下了一道道条状红印。
天呐!我的外婆就这么还魂了,换句话来说。田阿牛的外婆就应该是这样子的。这么理智的头脑,才像透了那个每天都柱着拐棍追杀我的外婆!
我和米洛大喊:〃不是这样啊,听我们解释!〃
但是外婆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摁响了火警铃。十来个全副武装的警察闯了进来,把我和米洛逼退到小阳台上。原来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圈套,他们早有准备,外婆让我们来陪她看夕阳完全是缓兵之计。
一个看上去像警察署长的人护在我外婆身前,对她说:“阿婆你真是老当益壮,孤胆斗悍匪。”
“我们长得像悍匪吗?”我不可思议地大喊。回头看看楼下,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不要废话!赶快缴械投降!”警察署长喊。
“我们哪里有枪!”米洛喊:“你们全都弄错啦!”
“再不投降,我们就要开枪了!”
哇噻,我们可还穿着校服呐!菠萝镇的糊涂警察,我真服了你们!
就在这时,外婆说:“他们都是小孩子,随便教训一下就可以,只要让他们把田阿牛放回来就行了。”
我脑袋一阵晕眩,把事情闹大的是外婆,现在息事宁人的又是她,难道她以为警察局是她开的吗?!我侧脸看了看米洛,她也被外婆打惨了,花容失色。忽然,她也看着我,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无法解决这样的闹剧,那就走吧。我们正站在三楼的阳台,下面是围观的人群,米洛喊,一、二、三,于是我们一起攀上护栏,纵身跳了下去。人群哗的一声散开,我和米洛跌落在僵硬的水泥阶梯上,警察只是看着我们,怕伤及他人并不敢开枪,
我努力保护米洛,后背被猛烈地震到,这里并不是梦中世界,可以想像出个席梦思垫子挡一把,于是我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尽量不发出呻吟让米洛担心。我想要搀她起来,可是米洛却摔得鲜血淋漓,她的大腿外侧被花坛的三角形瓷片划伤,一道挺深的伤口,看得我惊心动魄。
我们还被铐在一起,我根本没法抱起她走。警察已经从楼梯跑下来,我看见一旁人群里有个坐在轮椅上的叔叔,于是连声喊着对不起,一把拖起他,然后把米洛搀上去,推着轮椅飞跑。
围观众人真把我们当成了悍匪,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反而目送着我们远去,把警察挡在后面。
我跑啊跑啊,脚下的速度不亚于麦嘉奇。我忍不住又咳了一声,有血滴下来,顺着米洛的头发淌下去,我说:“米洛,对不起,我一直没有照顾好乔伊的身体,现在还要连累你受伤。”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大声哭泣。
宁静的菠萝镇街头,零星的几个路人看着我们跑过去,一幅奇怪的画面,咳血的少年推着坐在轮椅上腿部受伤并且大哭着的女孩,他们的手还被手铐扣在一起。
毫无章法,比梦中世界更古怪,我这时才相信,梦里的东西未必不可实现,因为本来就有现实作为依据。只是我们的伤口不可能在换了一个场景后就愈合。
我彻底被自己的外婆击败,她用她的行动告诉我们,乔伊多么不适宜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我一点也不恨她,我只是希望米洛能够理解一个失去孙子的老人的心情。
'伤痕累累'
我把米洛搀回我家,也就是田阿牛的家。没有地方能比这里更让我熟悉,何况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来,我外婆也绝料不到,这两个绑匪会知道她家的备用钥匙藏在信箱的裂缝中。
我们进屋,关门。让米洛倚在床上,我四处翻找着纱布。
米洛的伤势虽重,但她的意志更为消沉。伤口始终在流血,血液的颜色就像她的纹身,是黯蓝色的,诡异得好像中了什么毒一样。
米洛始终流着眼泪,不愿说话。
我们的手被铐在一起,我只得与她并排坐下,别扭地包扎好伤口。很快,厚厚的纱布上沁出一小块蓝色的血迹。
我说:“米洛,这样不行,我必须带你去看医生。”
她倚在我的肩膀,摇了摇头,她说:“这只是魔徽的蛊。”
当时我还以为她说的是校徽,一点也没有听懂。我低下头看见她的脸蛋和永远暴露的四肢,这次终于尝到衣服穿得太少的苦头,外婆用筷子挥打下的红印到处都是,虽然我努力遮挡在她身前,但米洛身上还是挨了不少。
我猜我也被外婆打成条形斑马了吧,只是手边没有镜子,否则倒想看看自己有多可怜。算了,现在不是搞笑的时候。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自从我和米洛成功逃离了梦中世界,一时脱离了苦难,心里多少有些理想主义,就像古装电视剧里常说的,一双璧人浪迹天涯。于是我们对现实世界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不管不顾了,对田阿牛的外婆太缺乏常识和防备心,虽然这么说,对我们也很不公平。
我挠了挠脑袋,想想还是算了吧,我天生就没有分析的头脑。
我对米洛说:“累的话,就枕在我腿上睡一会儿。”
米洛却只是抱住我,不舍得松手。
忽然我在床头柜上找到一枚外婆用过的发夹。我拿起它,灵机一动。我把发夹塞进手铐的锁洞里,倒腾起来。
“你在干什么?”米洛问。
“警匪片里一直演的啊,坏蛋用发夹打开手铐。”我回答。
“你把自己当坏蛋了吗?”
“当然不是,也有被人误会的坏蛋使用发夹啊。”我不停地左右转着,很明显,用发夹打开手铐是一门技术活,而且不是一般的技术。
我说:“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不要管我啦,相信我很快就会搞定的。”
米洛却死死地盯住我,然后她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
她扳过我的脑袋,吻了起来,不是在脸上,而是嘴唇。有没有搞错,身为处子之身的田阿牛,我的便宜全被她一个人占完了。但米洛这个热情如火的女孩没有一点想停止的样子,而是把我扑倒在床,整个人翻了上来,狠狠地亲吻着。
无可厚非,我流鼻血了,而且越流越多。直到让米洛沾湿了小半个脸庞,实在吻不下去为止。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宾灿老用咸湿这两个字来形容香艳的场面,的确是又咸又湿,还是红色的,很伤身体。
米洛从我身上爬起来,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失望极了。这也难怪,作为乔伊这样一个完美的正常男人身体,由于安装上田阿牛的灵魂,便对美人的投怀送抱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差点鬼哭狼嚎,四下逃窜,若不是被手铐限制着,我怕自己早像触电式地推开了她,更糟糕的是,我还流着鼻血想一些一点也不配合这种激情画面的念头。
我很想舔嘴唇,但是我怕这种举动看起来太撩人。
回想起米洛甘之如饴的香吻,忽然,我想,她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天啊!田阿牛!这种自相矛盾会让你一辈子一事无成!
好,我和你拼了!我闭上眼睛心想,就让暴风雨再来一次吧!但是米洛却坐起身,用手背擦起脸上的血迹,我忙把枕巾递给她,连声说着对不起,米洛苦笑了一声。
然后她握住我的右手,往她的身上送。
她,她要干吗!
做什么最好事先口头通知一下好吗?我是反应超级慢的田阿牛,高中二年级,什么男女经验都没有,对男女之事最大的幻想就是和她一起吃丁丁糖,还是连手都不牵的那一种。我保证我在宾灿那里没有学到过半点关于一眼看穿女孩三围的东西,我保证,天啊,越来越近了……我!我!我闭上眼睛,惨不忍睹。
咦?怎么不是软软的吗?
好像是头发耶!
我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瞧了瞧,真的是头发,米洛正低着头,把我的手指插进她浓密的头发中,摸索着她的头皮。
一块小小的锥形物,肉肉的,有点硬,感觉像是肿块。于是我挑开两边的头发,睁大双眼仔细看,原来是一只肉红色的螺纹小角,长在米洛的头顶,另一边也有一个,凑成一对,好可爱。很像我在梦中世界看到过的那一双,长在阿东的头上,但没有阿东那么有形,那么酷……
我哽咽了。
我听见米洛说:“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魔鬼的孩子,是他所制造出最像人类的一个作品。”
魔鬼的孩子。
关于一个普通女孩通过灵异组织与魔鬼作交易的传闻都是谣言吗?
米洛见我反应迟钝,她说:“我的身体不可以出现伤痕,因为我的身体里种着魔徽。背叛上帝,或许可以得到宽恕。背叛魔鬼,只有无穷无尽的惩罚。现在魔徽让我的伤口变成洞,就像一只木头偶人,只要被砸出一个洞来就不会愈合。我的身体已经破损,不再完美了。”
“完美!你在我眼里永远完美!”我喊。
我说:“什么魔徽?种在哪里?为什么不把它拿出来,弄毁它,让它不会再伤害你。”
米洛看着我,微笑着摇头,她说:“一旦拿出魔徽,我和魔鬼的交易就结束了,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会倒退回去,而你,我所辛苦拼成的乔伊也将消失。如果给我一万个选择,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完美和一个乔伊,我也宁愿选择乔伊。”
她清楚地说着乔伊,不是别人,我的心为之一颤。
“原来这还是你和魔鬼间的交易。”我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无疑,事实的真相已经把我彻底击溃了。
“魔鬼不会为谁无偿服务。”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她说:“现在你该明白了,一直以来,我要完成的乔伊必须拥有一颗适合在地狱中生活的灵魂,是可以被魔鬼接纳的邪恶灵魂,这样乔伊才有可能与我一起生活。可是没想到,田阿牛来了,一切就都变了,连我也背叛了魔鬼,甚至回到现实世界后,有点丧失理智地想过人类的生活,想得到人类的幸福。可是结果,我们都看到了,两个世界就像黑白那样分明,像水火一样永远不能融合。”
我哑口无言,好像舌头在一瞬间熔化掉一般无奈。
原来,乔伊一直等待着一个像宾灿那样的灵魂,而我却成了不应该出现的侵入者。当米洛说田阿牛来了这五个字时,我想我的心破了,像个灌满水的气球,狼狈地向外流淌。
'超越悲伤'
让我说什么好呢?
说我的伤口痛?我没这么矫情。
说我的心碎了?太肉麻。
不妨说我已经粉身碎骨了吧。实在太切题了。
我开始不说话,发着狠劲地扭动发夹。
米洛问:“你为什么不说些什么呢?”
我还是扭着发夹。
她说:“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说些什么吧。我害怕……”
我对她微笑,我说:“没事!我在你身边,你好好睡觉吧。”
每当我用乔伊的身体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