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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事人和不少局外人都很清楚,只要双方达成了协议,这三桩重重拎起的旧案就有可能被轻轻放下。就算为了平息某些人的怒火不得不加以处罚,那也有轻重之分。
死刑?别逗了就连白选这个捅出旧案的真正始作俑者都没抱这个希望。她的初衷只是给花家送去麻烦好让他们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暂时离开。
但是有人不允许。有人在丁院长葬礼上发誓,不管隔多长时间,他都要揪出真凶给院长嬷嬷报仇。更何况,随后的车祸惨案又死了那么多孩子。黑十八是孤儿院的刺儿头,他也是孤儿院一众小屁孩的小头领。
海族袭击陆地没多久,天舟国内诸多纷争就有平息的势力,所有目光都投向了那片不再沉默的大海。就是在这时候,三桩旧案轻描淡写地判决。阴谋执行者朱一刚处死,而花家六伯爷被罚去被海族猛烈攻击的黑潮大狱受刑,说是将功赎罪,用与海族战斗的方式来代替刑罚。
花满楼就是在宣判没多久,明目张胆于花家演武场以讨教为名却行刺杀之实。他在与六伯爷一番拳脚过后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在场众人都以为他借此发泄了不满,很是欣慰这孩子到底还是识大体。但谁也没料到他在腰带里藏着一支笔式微型枪,一枪打在六伯爷眉心。鲜血细流从老者花白双眉之间淌下时,演武场死一般寂静。
六伯爷死时神情惊讶,他的表情告诉所有在场观众,他根本就不相信花满楼会杀了自己,同时他也很失望。于
个人,在花满楼回到花家后,六伯爷对他很是关照,两个人之间有不浅感情。于家族,花满楼身为花家第四代的翘楚,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悍然击杀家族长辈,这是忤逆不孝的行为。最重要的是,当时花国士就在场。
“我要信守承诺。”花满楼扔下笔式微刑枪,说这话时面色如常。他深深凝视着花国士,眼中无限悲凉。
这些事情都是元启森事后听人说起的。那时他因久跪伤了膝兽,身上有鞭伤,还有中暑之后残留的热毒,所以行动不便,身体也不好。当然,他不能外出的最主要原因是元承智禁了他的足。直拖到现在,元慧初百般求了元承智才放了元启森出来去劝说花满楼。
师从花倾城学会花家机甲武学虎咆刀的花满楼,其母和他的名字都正式入了花家嫡系族谱,又娶了曙光元家的小姐,任谁都看得出花国士和花倾城有意栽培他。他自己也争气,古武术的修为已经稳在了钻石初阶。
如今的年轻机甲武士们,也就只有舍甫琴科家那个逆反心理严重得大少爷不当偏要跑去给白选当亲卫的小战神列昂尼得?舍甫琴科能与他一较高下。所以如同元承智无法放弃元启森一样,花国士也不忍放弃花满楼。元启森这才得到外出机会,毕竟他是花满楼最好的朋友之一。
但是元启森知道,花满楼不可能被自己劝服,就像他也无法对元承智低头一样。花家六伯爷指使了朱一刚,那么又是谁指使了六伯爷?这是只能在心里想无法说出口的事儿。花满楼心里悲痛,但是也许失望更多,而失望是种很难被改变的情绪。
元慧初从花倾城那儿拿到了通行证,这才能在重兵把守的花家私牢中穿行无阻。据说就连血玉监狱的构造都比不上花家私牢的复杂坚固,要想逃出私牢比登天还难。
元启森只打量了四周两眼就收回目光,他是没有能力帮花满楼逃狱的。不过大概谁都没料到,不是花倾城和花断城,是别的花家人胆敢冒着惹老国士雷霆震怒的风险打算帮花满楼跑路。
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起周久人大管家慈眉善目的老脸,元启森心里有阵阵寒意。如果花满楼逃出私牢,不管花国士再怎么舍不得,也必然要放弃这个对自己有敌意的晚辈,说不定还会下狠手。花家子孙众多,天资高的大有人在,了不起花个十来二十年再培养一个就是了。
周久人是在不久之前潜入元氏庄园与元启森见面的。那天晚上,元承智不在元氏庄园。他留下的人与其说是监视元启森,不如说是在等着别人到来。这番布置在数月前就开始了,但是他们要等的人始终都没有露面。
人是会倦怠的。随着时间渐久,那位强者在一些容易疲乏的
时刻不免松懈,这就给了周久人钻空子的机会。那天凌晨他站在元启森床前,元启森就倏然惊醒,反倒把老头儿吓了一大跳。二人并没有言语交谈,因为隔壁房间的那位强者随时有可能醒来。周久人扔下几张纸就跑了,然后元启森在两天以后来到了故园。
回想那天晚上短短几分钟的事儿,再想想自己即将要干的事儿,元启森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到不是害怕,而是他知道一旦事败,花满楼落不了好儿,他自己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长辈们的耐心是有限的,家族继承者不只是他们几个。
黑潮纪的残忍,他们比谁都清楚。。。。
第三十九章我是花满楼之前还是黑十八
故事讲来讲去大概都离不了狗血二字。譬如说曾经绑架过元启森的人,现在又打算以绑架为名把他从监视中解救出来。周久人扔下的纸张上写着的不仅有花满楼跑路的可能,更多的居然还是怎么让元启森摆脱困境过程很详尽的方法。
但是周久人大管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很显然,花倾城乃至花断城都不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打算。而令元启森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大管家为什么会和几年前绑架自己的那群奇怪悍匪兵合一处?还打出了桃夭的旗号?
所以元启森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周久人。但他别无选择,他很清楚祖父对小乖已经动了杀心。在发现她在自己心里有那么离奇重要的位置和巨大影响力后,祖父就不再把她看成活人。那么只有逃出祖父的掌控,他才能重新聚齐自己背着元家在暗中招揽的人手。
鞋跟落在光滑青砖上踏出咯咯轻响,花家私牢从外面来看如同故园其余建筑一模一样的富丽堂皇,但它的内里却给人以阴郁森寒之感。一进了门,元启森和元慧初就都打了个哆索。这儿的温度起码比外面低三四度。
这座建筑整个都藏在一片茂密树林中,只怕一天难得有一个小时的日照时间。它的走廊长且窄,墙只有两米多高。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一旦待久了,极易让人有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左右两边的雪白墙壁上还绘着鲜红的咆哮虎头标志,白是惨淡无光的阴白,红是凝固不动的血红。
元慧初死死拉着元启森的袖子,根本不敢看露在外面的燎牙尚在滴血的咆哮虎头。她急促地呼吸着,幽暗狭小的通道给她极大的压力,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可能会窒息。这个花家族人一提起就要面露古怪之色的地方,她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来。她是那么乖巧,那么受长辈宠爱。
前面带路的花家守牢人斜眼瞟向身后二人,沙哑低笑了两声,轻轻地说:“不要太紧张了,还没见着面就怕成这样,一会儿见了他,你不得晕过去?”他的手背在身后,腰佝偻得很厉害。可是别看这名老者好似一根手指头就要戳倒,元启森却知道他是花家有数算的武道高手。
老者的话说了不如没说,元慧初喉中逸出满含恐惧的粗喘,攥住元启森衣袖的手背青色血管毕见。元启森的手腕因她太用力拉扯袖管被锢得有点疼,他见元慧初怕得连路都要走不动了,干脆站住脚,劝她:“要不你去外面等着?”
“不,不行”元慧初瞪大红通通的眼睛,连连摇头,“满楼的伤我都是听倾城姑姑说的,我要亲眼看看他才行。”她举了举手里提着的医药箱,急切道,“我要给他疗伤。”
揪住衣袖的手指放轻松了些许,元
慧初唇上半点血色也没有,神情却很坚毅。“我一定要进去我虽然害怕,但是一定要看见满楼我才能放心哥哥,”她终于完全松开了手,咬着牙说,“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好好劝劝满楼。”
抹去脸上的泪痕,元慧初把药箱抱在怀里,越过元启森快步追赶前面脚不停歇的守牢人。元启森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向上微弯。
——女人,为了心爱之人,都会变得这么勇敢吗?那么我呢,这世上有没有一个女人也肯为了我变得无所畏惧?
忽然自嘲一笑,元启森迈开大步,不一时便追上前面二人。花家私牢地上地下都有,受重罚的子弟关在最底下一层。越往下走,阴风更盛。元启森却在想,你小子要幸福多了。老子酷暑时受的那才叫罪,你这会儿至少不会中暑。
不过,当看见花满楼的惨状时,元启森立刻推翻了自己方才的论断。他早就听说花家子弟犯大错之后受到的惩罚特别可怕,却没想到居然会可怕到简直像对待有血海深仇的犯人。先进去牢房里的元慧初已经哭成了泪人儿,抱着药箱瘫倒在地上。
双手双腿都被打断,夹板倒是上得一丝不苟。最惨的是被穿了铁链的锁骨和没有一块好皮肉的上半身。花满楼躺在地上,好似半分痛苦也没有,反倒很悠闲的样子。
“二舅子,你来了。”他笑嘻嘻地和元启森打招呼,噗一声把掉落鼻尖的额发吹得飞起来。几个月的不修边幅,花满楼胡子拉碴,打了结的头发长到了肩上,衬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他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带着小颓废的另类魅力。
元启森嘴里发苦,花满楼这样子连行走都困难,等会儿要怎么跑路?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对方的伤势。他虽然不擅医,好歹家学渊源,多少懂点儿,于是皱了眉评说:“你这伤不养个一年半载好不了。我说兄弟,你好歹也为慧初想一想,瞧她伤心成这样。”
元慧初的哭声便越发凄厉,看着花满楼满身的伤不知道从哪儿下手。花满楼柔声劝哄:“我这伤看着吓人,其实每次受过罚都会上药。慧慧,你别哭啦,女人哭多了容易老。”
“满楼……”元慧初小心握住花满楼指甲泛青的手,泪眼朦胧地说,“求你别再硬顶着了。你去向太爷爷认个错,他老人家会原谅你的。”
“我没有错。”花满楼平心静气地说,“我在是花满楼之前还是黑十八?如果不是慈心孤儿院的丁嬷嬷,我早就死在荒兽嘴里了。她教了我很多东西,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
他咧开嘴朗声大笑,可是笑声虽快意,在场包括那名守牢人兼监视者却都听出了悲愤之意。两行泪水从他眼里流下,很快就浸湿了乱糟糟的头
发和胡碴。
元慧初便是一愣,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往前蹭了蹭。花满楼性情疏阔,时有狂放不羁之举,元慧初从小便为他的潇洒爽朗着迷。要说她没看过的,那肯定是花满楼的眼泪。花家人流血不流泪,这是常识。
会流泪的花满楼让元慧初感到极为陌生,陌生到她心里油然而生巨大的恐惧情绪,似乎他笑着笑着就这样笑着永远离她而去。元慧初害怕极了,扭头焦急地看向元启森。
“现在海族势头越猛,你不会不知道吧?”元启森提高嗓门,却仍然无法压倒花满楼粗豪大笑声。他反复问了三遍,声音一次比一次高亢尖利,这才打断了花满楼的笑声。
“知道。”花满楼也许觉得痒,在染着斑驳污渍的墙面上很没有形象地大蹭特蹭。元慧初慌忙起身,跑到他身后帮他挠痒痒,他舒服地长长吁了口气。
“既然知道,你还有脸在这里混日子?”元启森有点动气。在他看来只要心里的执念不变,暂时退让是可以接受的。譬如他自己,他不认错更不改变想法,但是元承智安排他去做的事儿他又会尽心尽力完成以此换来喘息之机。
“好啦,启森。别这么紧张,这个星球缺了花满楼一样旋转。海族大军号称以亿计算,我一个人能打几颗钉?”花满楼懒洋洋地靠在元慧初身上,费力地挪挪裹着夹板的腿。他嘲弄说道,“花家有的是听大人话乖乖办事的天才,不缺我一个。”
元启森皱眉看着花满楼,不客气地斥道:“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想,那就不要打,直接向海族投降算了。你是男子汗大丈夫,就算这一百多斤打不了两颗钉,有一颗总是一颗。你总不能……”他眼角微动,眉宇间掠过极微弱的不为人察知的痛楚,“比女人还不如吧?小乖已经下海四个多月了,”他极慢地吐出四个字,“生死不知。”
“什么?”花满楼失声惊呼,因扯动了伤口不禁龇牙裂嘴。他皱着眉头说,“我说怎么关了这么久也没见她来看我,她居然失踪了这么久。她下海干什么?”
“我一直被禁足,对外消息不通。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下海干什么,我只知道她带人去了海底。”元启森的忧虑终于无法忍住,尽数释放出来,他低声说,“金玉九号人去楼空,初阳的人要么去了荒原,要么不知所踪。前段时间我听祖父说,初阳在什么地方建了个极大的秘密基地,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