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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五指,陷入深沉黑暗之中。她失明了。
而此时,由悬浮车而来、让白选瞬间失明的强光,成扇形扫荡向不断投掷出树木的小片丛林,一左一右飞快地向中间合拢。
震耳欲聋的象吼充斥了这片夜空,白选听出了其中饱含的痛苦与绝望。她急怒交加,赶紧使用右眼异能察看究竟。
右前方,有三个褐色光团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最后在白选右眼视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皮皮适时传来暖意,让她的左眼正好“看见”如山岭一般颓然倾倒于地的巨大身影。黑暗中,沾染了鲜血的草尘四下飞扬。地面接二连三剧烈震动,就像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那是三头变异象兽,用大树砸向悬浮车的三头象兽……死去了。白选再也压不住愧疚后悔心情,伤心地大声嚎哭,没了颜色的嘴唇已经被她咬得渗出血珠。
刚才,令白选失明的强光让她想起很久以前亲眼目睹的“变形金刚”大战修真者,似乎从威猛机甲手中亮起的光刃就能劈出这样的强烈光芒。
这种武器的威力大得超出了白选的承受能力,她不想再连累这些可爱的有情有义的生灵。也许真的可以用自己换来猛犸的逃生?她刚刚做出决定,忽然被熟悉的触感缠上。猛犸要干什么?
猛犸用长鼻卷起白选,长鼻后弯至几乎能听见肌肉因拉扯过度而产生的撕裂声音。它凄厉地长吼,猛地向前方丛林甩出长鼻。白选的身影立时没入夜色,悬浮车的光柱也无从捕捉她被扔出时的抛物线轨迹,墨黑苍穹几乎被她惊恐的尖叫声刺穿——不!
声声象吼,仿佛在对白选说——我的朋友,一路平安!猛犸迈着沉重的步伐,扭转身体不再去往丛林,而是继续在广阔的大草原奔跑。仅余的两辆悬浮车在半空盘旋了数分钟,兵分两路。
紧紧追着猛犸的悬浮车用燃烧弹肆无忌惮地攻击它,猛犸背上的王座已经烧得没了形状,坚韧的兽筋系带“哔剥”作响。猛犸疼得不住嘶吼。
但是,身有晶珠的变异兽没那么容易死,更何况是不断有所补充的猛犸。褐光在它受伤的地方缓缓流淌,随着光芒的渐弱渐淡,它身上数处最严重的烧伤已经开始好转。
征程公会这三辆悬浮车都经过了大幅度改造,模仿的就是盖茨家族两年前推出的单兵飞行器太空战机。
可是,由于负重能力还不能与太空战机真正相媲美,在悬浮车内装载的武器很有限。燃烧弹用完,虽然没浪费一星半点,但是在猛犸强大的晶珠异能冲抵之下,最后给它造成的伤势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严重。
眼见地上这头巨象还没有衰弱迹象,悬浮车驾驶员拧着眉犹豫。不过,耳机内很快就传来大小姐的厉声喝斥,驾驶员不再迟疑,再度发动了光子炮。
每辆车仅有三发的光子炮,是这支队伍最强大的武器。原本要留着给情况最危急时逃生保命用。方才,一辆悬浮车被毁于变异象兽投掷的树木,令大小姐非常愤怒,这才使用了一发。此时,大小姐再度发了话一定要这头象荒兽死,驾驶员只有听命行事。
光子炮是连修士施放防御法术形成的保护罩都可以洞穿的犀利武器,在如今共和国军备列表中排在前几位。征程公会也总共只有二十辆改装过的悬浮车装备有这种大威力杀伤性重兵。
所以,刺目光束击中猛犸后,给它带来巨大的伤害,制造了一道笔直的由背脊直到腹部的纵贯伤。光束经过之处,猛犸的皮肤、肌肉、骨骼、血液都化为乌有。并且,这道伤口还包括了一小部份心脏。
丛林震了三震,猛犸凄厉痛楚的长吼声势超过方才那三头变异象兽临死前的哀嚎。被光束击中时,它还在向前奔跑。猛然前肢跪倒,它双膝落地足足向前滑行了近百米,雄伟身躯才轰然侧倒在地。长鼻不甘地向天空乱甩,猛犸足足吼叫了几分钟才没了动静。
悬浮车一直在猛犸摔倒的地方上空盘旋,驾驶员不停地向正在赶来的迟咫等人通报战况。他很谨慎地用红外热感探测器反复感知地下那头巨象的生机。眼瞅着代表生命迹象的红点慢慢消失,他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向迟咫沉声报告:“大小姐,这头象荒兽已经死了。”
“迟五,好样儿的!给你记大功一次,资探积分翻倍,晶珠出售之后给你提成千分之三!”耳机里传来迟大小姐兴奋的尖叫。
这名驾驶员正是不久之前遭了迟咫狠狠一脚的迟五。不过迟咫有分寸,只是把他的小腿骨踢出了点裂缝,并没有当真放狠。他是悬浮车驾驶员,这么点轻伤自然不可能在那儿躺着不干活。
迟五闻听大小姐如此高兴,亦是喜不自胜。至于奖励什么的,远没有大小姐能开心令他感到满足。忽然,他听见迟大小姐又嚷嚷:“沈三,你去哪儿?!”
迟五的脸立马黑沉如锅底,紧紧握着操纵杆的手指节泛白。如果有可能,他绝对不介意给夺走了大小姐甜蜜欢笑和悲伤泪水的公子沈一记恶狠狠的光子炮。
片刻,迟咫领着老雷并十几个人飞速到来。营地那儿的战局已经得到有效控制,这从他们能开车抵达就知道。迟五此时已经将悬浮车降落于地,毕恭毕敬地候着迟咫。
迟大小姐拎着破破烂烂的裙摆冲过来,眼里全是兴奋得意的光芒。她哈哈大笑着,奔跑如旋风。先紧紧地抱了抱迟五,并且在他颊上蜻蜒点水般落下飞吻,迟大小姐才向倒地不起的象荒兽飞奔而去。
我让你踩我,让你踩我!迟大小姐跳上猛犸的腿,不住尖叫着狠命用鞋跟跺下去。为了发泄心头怒火,她甚至奢侈地使用了真气,在这头失去了生命的象荒兽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窟窿。
气喘吁吁站定,迟咫从大腿一侧摸出绑缚着的匕首,大叫:“谁也不许抢,我要亲手挖出它的晶珠!”
老雷微笑着摇了摇头,对身旁众人叹道:“大小姐还真是孩子脾气。”人们笑着附合。
迟五目光尚迷离,痴痴地凝视着迟咫宛若火光不断跳跃的曼妙身影,还在回味方才那一吻的香甜。他的眼无意识掠过地面,蓦然目眦欲裂,刹时用禁法燃烧全身真气,奋不顾身地扑上前,咆哮:“让开!”
迟五的声音还在老雷和众人耳边回响,他的人已经变成了高挂夜幕的流星。那头明明已经不再散发热量的象荒兽居然悄无声息地再度扬起了长鼻。若不是迟五见机得快,被卷住的人绝对是迟咫。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雷鸣般的象吼震动天地,猛犸一个迅猛绝伦的大翻身,直接从地上站起来。正往猛犸头部跑去的迟大小姐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抛甩出去,惨叫着重重摔在地上,声息皆无。
老雷等数人魂飞天外,这儿刚要去施救,地面“刮喇喇”声响大作,出现数道裂缝。他们收步不急,尽数失足掉落。
猛犸晃晃大脑袋,有气无力地低吼一声,迈着小步缓缓跑动。它特意绕了个圈子来到悬浮车旁边,重重一脚把它踩成铁饼,而后才加快了速度,消失于夜色掩映中。
等征程的后继人马赶到,只救起了昏迷不醒的迟大小姐和努力攀着裂缝崖壁的老雷,余者踪迹皆无。
第二十五章锥心之痛
白选把自己藏在树冠之中,警惕地握紧手里的树矛,皱着眉头咀嚼食物。他嘀的,生肉怎么这么难吃?!
被猛犸用全力一抛,白选直接坠入了以前还来不及涉足的原始丛林内。现在她全身上下,除了一身衣裳和永远都藏在裤兜内袋里的几枚回形针以及那把被她磨得发光、却以为永远也派不上用场的小片刀,就只有这根临时削制出的树矛。
白选那个后悔呀,人的依赖性果然可怕。她习惯了在猛犸背上摇摇晃晃,习惯了把东西都放在王座的箱子里,现在可好,弄得个身无长物。
想起猛犸,白选又悲从中来。她的同类见财起意,一心要捉她;她的动物伙伴却把她远远地抛离,自己独自面对危险。猛犸猛犸,你现在有没有逃走?白选胡乱抹了把泪花,神色不见萎蘼,眉目间反而愈发坚定。
——这个仇,一定要报!无论猛犸是否生还,她白选都要报这个仇!她原本就是小鼻子小眼睛小肚鸡肠的小女人,自己一腔好意却换来别人满肚子坏水,她怎么能忍?!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从这片大丛林里逃出去。白选原先打算再长大一点儿,能力更强了再来丛林探险。这个被参天大树遮天蔽日的地方,就算白天都阴气森森。她浑身冰凉,迫不及待想离开这儿。
侧耳聆听着天空中不寻常的声音,白选冷笑。光在天上飞来飞去,能找得到人么?如果有人敢进丛林来找她,她一定没有半分犹豫、想方设法干掉他们!
一种已经成熟了的观念,如果要改变,不经历令人难以忘怀甚至是痛彻心扉的重击,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饶是白选曾经在孤儿院听见看见了诸多不平事,哪怕她在人贩子手里吃过苦头,也不能彻底蜕变成另一个人。
所以,她会用迟咫的性命威胁迟家人放弃象冢,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类被野兽残杀,乃至被当成食物。她前世只是个小老百姓,就算是黑潮涌上陆地之后的溺水死亡也平凡普通得和旁人没有什么两样。
白选死于末世降临之初,她不曾体会过末世求存的艰辛苦痛与血雨腥风,故而黑潮纪这种迥异于以前生活的大风大浪对她的人生观念是一种莫大的冲击和考验。
在人贩子手里,面对绝境白选曾经沮丧颓废茫然麻木,但仅仅因为一点微小的希望她就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飞快地燃烧起信心。她只是如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她害怕时会缩成一团变成驼鸟,以为睁开眼睛就会回到过去;恐惧时会号嚎大哭,会整晚睡不着觉。而当她拥有了以前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力量时,也会得意大意甚至忘乎所以。并且,她潜意识里还是愿意相信人性人心的美好,而不是时刻用怀疑冷漠的目光去看待陌生人。
说一千道一万,白选还并未适应的黑潮纪的生活。她在荒原与世隔绝了数年,老鬼教过她如何在荒原生存下去,但除了最后一课之外并未涉及到那些处事为人的东西。
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仅来自于孤儿院嬷嬷阿姨们的讨论和少得可怜的自身经历。黑潮纪真正的冷酷无情,她没有亲身体会过便永远也想象不出来。
现在她懂了。不经历锥心之痛,怎能幡然醒悟?不付出血的代价,怎能认清现实?白选蜷缩在大棕榈树的宽大叶片下面,想念着猛犸,无声流泪。
天空中讨厌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皮皮一直安静。她在鸟鸣兽吼中醒来,利索地爬上树梢,警惕地在天空搜寻那辆悬浮车的踪影。天空蔚蓝,除了飞鸟没有别的可疑飞行物。
白选仰面朝天,深深地呼吸,拳头攥得铁紧,神情却很平静。人的思想转变也许需要耗费一世光阴,也许只要一晚。
头一日,猛犸把白选抛向这片大丛林,但那时它距丛林的距离还不短,故而只把她扔到了丛林外围。仔细分辨了方向,白选直接攀着大树之上的藤萝轻盈地跳跃飞荡,提心吊胆了两天终于摸到了丛林边缘。
她听见了喧哗之声,趴在茂密草丛中看去。至少有几十个营帐扎在远处,隐有炊烟升腾。
静悄悄地看了会儿,白选从另一个方向溜走。此时,她浑身上下挂满了颜色青黄交加的树枝藤蔓,以为伪装。仗着身体娇小,她或是爬行或是弯腰蹲着往前蹭,再借助皮皮的能力很顺利就避开了哨卡,离开了这片草原。
回头再度望了连绵如海浪的营帐数眼,白选眯着眼淡淡地笑了笑——就让你们多活几天!报仇,这是必须的。但她此时连趁手的武器也没有,当然不能就这么冒冒然冲过去,那是脑子进了水。
她在大草原上奔跑,路上逮着一头斑马,策马狂奔。一路不停地更换坐骑,晓行夜宿,她只花了八天就赶回了山洞秘密据点。
嫌弃地一手扯下身上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上衣,她就这么穿着小背心内衣快步往门那儿冲。皮皮蓦然示警,白选心一提,但脚步和表情都分毫不改,仍然急不可耐地直奔门而去。
忽尔,她娇小的身体在半路大转身,刹那就化成一片虚影。躲在暗处的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先是肋下挨了一掌,再膝盖弯那儿被狠踹了两脚,再来就是可怜的下体遭受重击,就算他抗击打能力异于常人,也实在忍受不住疼痛惨嚎出声:“是我是我,我是沈三多!”
“打的就是你!你丫的居然帮着外人来害我!猛犸呢?我的小猛犸在哪里?!”白选暴怒,异能全开,拳打脚踢。
她的七杀较沈三多而言确实还显稚嫩,力量也不如习有内力的沈三多,但她的速度却快得几乎捕捉不到身影。沈三多即便知道她的路数,也不能在她出手之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