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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疑惑之时,一道落日的余辉像一把巨大的火剑刺穿死一般的黑暗猛地击在我们匍匐的岩石上,发出奇异的光辉,照亮了艾莎动人的身躯。
我多么希望能描绘出这穿过黑暗、越过迷雾的火剑原始而神奇的美丽。我搞不清这亮光究竟从何而来。猜想是对面悬崖上有个裂口或小洞,当落日正好照到上面时光就透了进来。那可是我平生看到过的最壮观的景象:火剑正好刺中黑暗的心脏,发出异常强烈的光芒,强烈得以至于我们能看清远处岩石表面的纹理。然而亮光之外,哪怕是亮光边缘几英寸以内的地方都是漆黑一团。
这正是艾莎在等待的那道亮光。她能精确地把握我们遇见亮光的时间,而且早在几千万年以前就知道在这个季节,阳光总会在这个时候照到岩石上。
借着这强烈的光线,我们看清了对面的东西。在离舌状的尖坡顶端十一二码的地方耸立着一塔形石柱,很可能是从峡谷底部直冲而上的,尖峰正对着我们。假如只有这个尖峰的话倒帮不了我们多少忙,因为它的边缘离我们最近的距离也有约四十英尺。然而尖峰的圆形空心边缘上擎着一平坦的巨砾,像冰蚀岩石——也许是吧,因为我知道的冰蚀岩石并不是这个样子——巨砾的顶端就在离我们约十二英尺的地方。巨砾正是一块巨大的摇摆石,像一枚硬币稳在酒杯边缘那样准确地横在圆锥形尖峰的边缘上,或再说小火山口上。强烈的光线照亮了我们,也照亮了巨砾,我们看到它在大风中不断地摇晃。
“快!”艾莎说,“把木板拿过来。我们必须在这亮光消失之前到达尖峰那边;光一会儿就要消失了。”
“哦,天哪!她总不至于叫我们从这玩意上走过去吧,”乔布咕哝道。不过他还是按着吩咐把木板递给我。
“确实如此,乔布,”我很幸灾乐祸地叫了一声,虽然对我来说走长木板并不比他好多少。
我把木板递给艾莎,她手脚麻利地将木板铺在峡谷上。木板一头搭着摇摆石,另一头正好擦着我们身下的尖坡。艾莎用脚踩住木板防止被风吹走,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霍利,从我上次离开这儿以后,这石头的支撑力越来越差了,所以我不知道它是否还承受得住我们的体重。我先过去,因为我是不会受伤的。”
她不再多说,轻盈坚定地踩上那悠悠的“木桥”,一分钟后她已到了对面晃动的石头上。
“没问题,”她叫道,“瞧,抓紧木板!我站在这块岩石的另一头,这样的话你们再重也不会使岩石失去平衡了。来吧,霍利,过会儿光线就要没了。”
我跪在那儿。如果说我这一生中曾害怕过的话那一定是这次了。真的,我一点也不为自己的犹豫和退缩而感到难为情。
“你很勇敢的,”大风稍稍平息时艾莎从对面朝我喊。她像一只小鸟,高高地停在摇摆石上。“你先过来,然后叫卡利克莱茨过来。”
她的话使我狠下决心。我宁愿掉下悬崖粉身碎骨,也不愿让一个妇人耻笑!我咬紧牙关,很快我已上了那狭长弯曲的木板,身下和周围全是万丈深渊。我患有恐高症,但以前可从未体会过今天这样的恐惧。哦,老天!搭在那两个活动支点上的弯木板该有多么可怕啊!我开始头脑发晕,认定自己必定摔死无疑,脊背上汗毛都直竖起来。我感觉自己正往下坠入深渊,却发现自己已瘫在那像波涛中的小船一样上下起伏的岩石上,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呵!我真切地感谢上苍对我的厚爱,使我幸免于难。 。
接下来是利奥。他脸吓得发白,可还是像走钢丝的杂技演员那样飞快地走过来了。
艾莎伸手一把抓住利奥的手,嘴里连连说:“好样的,我的爱人——好样的!古老的希腊精神依然活在你身上!”
现在只剩下可怜的乔布还在峡谷的另一头。他爬向木板嚎叫道:“我不行!我肯定会掉到那鬼地方送死的!”
“你必须这么做!”我记得当时自己很滑稽地说,“你必须这么做,乔布。这跟抓苍蝇一样容易:”
我想我这么说一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良心。仅管这句话极好地表达了简单这个意思,但事实上全世界没有比抓苍蝇更难的事了——也就是说只有在大热天才抓得到苍蝇,实际上,比抓蚊子还难!
“我不行,先生,我真的不行!”
“让他过来,否则就让他在那儿等死。瞧,亮光正在消失,过会儿光就全消失了!”艾莎说道。。 她说对了。我看到阳光正移到光线透过来的小洞或裂缝的下面去了。
“乔布,你不过来的话就会死在那儿的,”我大喊,“阳光马上就要消失了。”
“来吧,勇敢些,乔布,”利奥朝他喊,“一下子就过来的。”
在我们的鼓励下,可怜的乔布惊恐地嚎叫着,脸朝下猛地扑倒在木板上——也难怪他不敢走过来二一慢慢地、抖抖瑟瑟地爬向我们。双腿可怜地挂在木板两边,悬在半空中。
乔布在木板上剧烈地抖动,使横在尖峰边缘上仅仅几英寸的大石头猛烈地晃动起来。更为可怕的是乔布爬到一半时,那道耀眼的亮光突然消失了,好似拉上窗帘的房间里把灯媳灭了。那样,怒号着的空气也变得漆黑一团。
“乔布,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快过来吧!”我惊叫道。大石头越晃越厉害,最后晃得连要抓牢它都很困难,这可真是太危险了。
“上帝救救我!”可怜的乔布在黑暗中尖嚎,“哦,天哪!木板在往下滑!”我听到一阵挣扎,心想乔布这下是完了。
可就在那时,乔布在空中乱抓乱舞的手碰到了我的手。我一把将他的手拽住——啊!我一下子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紧紧地拖住他——一会儿我惊喜地发现乔布在我身边直喘气。我感到木板一松动,听到它猛地撞在岩壁突出的地方,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天!”我嚷嚷道,“我们怎么回去啊?”
“我不知道,”利奥沮丧地回答,“今天碰到的倒霉事真是够多的了。谢天谢地现在我还活着。”
艾莎却让我抓住她的手跟她走。
第二十五章 生命的精神
我按艾莎的吩咐做,满心恐惧地跟着她绕过巨砾的边缘。我伸出脚试探了一下,却什么东西也没碰着。
“我要掉下去了!”我尖叫。
“那就掉吧,你要相信我不会出事的。”艾莎答道。
如果想想当时可怕的处境就很好理解尽管艾莎的品质使我有理由相信她的话,但那对我的信心仍是巨大的考验。我想她也许会带我去见上帝。生活中我们有时不得不将自己的信念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圣坛上,现在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下来吧!”她喊道。我别无选择,只好往下跳。
我感到自己在岩石的斜坡上滑了一两步,然后身子突然踩空。我想这下肯定完了。可情况正好相反,一会儿我的双脚便碰到了坚实的地面。我正站在一坚固的物体上,这儿风也吹不到,只听得它在头顶呼呼作响。我站在那儿干恩万谢上帝的恩赐,一阵忙乱的滑行声和脚步声,利奥到了我身边。
“喂,老兄!”他嚷嚷道,“是你吗?很带劲,对吧?”
就在那时,只听得一声吓人的嗥叫,乔布一下子落在我俩头上,将我们双双打翻在地。我们挣扎着爬起来时艾莎已来到我们身边,吩咐点上灯。幸好灯和那油罐都没有摔破。
我找到火柴盒,划着的火苗在那鬼地方欢快地跳跃,像在伦敦家里一样。
两盏灯都点着了,照亮了周围奇异的景象。我们四人挤在一个约十平方英尺的岩石洞内。除了艾莎一人双臂抱胸平静地等着油灯亮起来以外,其余几人都感到很恐惧。
岩洞部分是天然的,部分是火山口掏空而成。天然部分的洞顶是一块活动的岩石,而后半部倾斜的洞顶是从一天然的岩石上削下来的。洞内温暖、干燥,与前面使人发晕的尖峰和突在半空中与之遥遥相对的尖坡相比这儿简直是休息的天堂。
“哦,”艾莎说道,“我们终于安全地到达此地了。我曾担心你们会与那挟晃动的岩石一起摔下去,坠入无底的深渊,我想峡谷底部一定是世界最低点。而且大石头下面的岩石很可能会在晃动的重量的作用下裂成碎片。可现在既然他,”她朝乔布点点头,乔布此时正坐在地上,虚弱地用红色的棉手帕擦额头上的汗。“别人都叫他‘猪’,他也确实笨得像头猪,把木板搞丢了,我们的返程就麻烦了。我得想个办法。你们歇会儿,看看这个地方,你们觉得这儿怎么样?”
“说不上来。”我答道。
“喂,霍利,你相信吗,曾经有人将此地选为他的日常住处,且一住就是很多年。他每月只离开一次去洞口取人们放在那儿的食物、水和油。带来的东西常常很多,他就放在我们刚才经过的通道口上,供行人取用。”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接着道:“事情千真万确。这人自称他叫努特。虽然生活在近代,他却有着科尔后代人的智慧。这位既是隐士又是哲学家的努特特别擅长于剖析自然奥秘。就是他发现了我要指给你们看的圣火。这圣火可是大自然的血液和生命。沐浴在圣火中,呼吸圣火的气息会使人与天同老,与地同荒。但与你一样,霍利,努特不会利用他的知识。他说:‘人活着是受罪,人生来就是要死的。’所以他对谁都没讲起过这个秘密。他住在那儿,每个追求永恒生命的人都必须经过他的身旁。他被尊称为隐士,尊称为那时神圣的阿马哈格。
“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度时——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卡利克莱茨?下次再告诉你吧,那可是一个很奇特的故事——我就听说有这么一位哲人,并等在他来取食物的地方。虽然我害怕穿越峡谷,但还是跟他来到此地。然后我开始用自己的美貌和智慧去诱惑他,用甜言蜜语哄骗他。他终于领我来到圣火之地并告诉我圣火的秘密。可他不愿我步入圣火受难,我又害怕他会杀了我,就克制住没有踏入圣火。反正这家伙已上了年岁,…很快就会去见上帝。从他口中探得他所知道的所有这世界精神的秘密后我就返回了。这些已足够了,因为此人既聪明又有资历。他单纯、禁欲,整日沉思冥想,渐渐淡化了我们看得见的事实与看不见的真理之间的邪恶。当真理掠过世界污浊的空气时我们能不时地听到它轻轻拍动翅膀的声音。然而就在此后几天我遇见了你,我亲爱的卡利克莱茨,带着你那美丽的埃及阿梅娜塔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学着去爱另一个人。一次,永远就那么一次。于是我想到了带你来此接受生命的恩赐,所以我们就来到这里,和那个不愿被留在后面的埃及女人一起到了这里。瞧!我们发现老努特就躺在那儿,刚刚去世的样子。雪白的胡子像一件外套一样遮住了他的全身。”她用手指点我身边的一块地方,“当然他早就化为灰烬了,大风已把他的骨灰全吹走了。”
我伸出手在尘土中摸索,一会儿手就碰到一样东西。原来是颗人的牙齿,颜色发黄却很坚硬。我拎起来给艾莎,她大笑起来。
“是啊,”她说,“这毫无疑问是努特的牙齿。瞧,努特和他的智慧变成什么了——一小颗牙齿!此人曾操纵生命大权,但也许是为了对得起他的良心他却没有动甩一丁点权力。他躺在那儿,像刚死去一样,我们到了我想带你们去的地方。我鼓足勇气,面对死亡,也许我会赢得那光辉灿烂的生命之冠。看!我踏入生命之火。只有当你们目睹了生命之火流入我的身体,我非但没有死反而变得更加美丽动人时,你们才会领悟生命的真谛。我伸出双臂,卡利克莱茨,请你带上你永远年轻的新娘。可你被我美丽的胴体弄花了眼睛,掉过头去将双眼藏在阿梅娜塔斯的胸前。看到这情景我气疯了,一把抓过你携带的标枪刺中你。就在生命之地你呻吟着倒在我的脚下。我没想到自已有那么大的力量、那么强的意志,在一阵狂乱中用标枪眼睁睁地将你刺死。”
“可你倒下后我悲痛欲绝,你走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我在生命之地哭泣,哪怕再多活一分钟我的心也要粉碎了。而她,这个埃及女人,竟以她上帝的名义诅咒我,以各种各样神的名义诅咒我,甚至以撒旦的名义诅咒我,将罪恶和永久的悲痛降临到我身上。啊!我看见她黑黝黝的脸像暴风雨一般逼过来,但她不可能杀死我,我也不清楚自己能否杀死她。我没有去尝试,那样做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因而我们俩人一起将你抬到这儿,然后我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