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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里的温柔--卡夫卡-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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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之中。
    1912  年8 月13  日,卡夫卡在布洛德家中结识了菲莉斯·鲍尔小姐。这位女
性与他迄今为止全部的生活发生了剧烈碰撞。
                           第七章 菲莉斯·鲍尔
    如果我过一段时间死了,或者丧失了生活能力,……那我会说,是我自己撕碎
了自己,……这个世界——菲莉斯是它的代表——和我在不停地冲突,这个冲突是
避免不了的,它撕碎了我的身躯。
    ——弗兰茨·卡夫卡
    对于卡夫卡,1912  年8 月13  日是个历史性的时刻。从那天起,菲莉斯就走
进了他的生活。一个月以后,卡夫卡向菲莉斯写了第一封信。又过了一个月,他终
于收到回信。从此启动了人性和文学的历史上一场峰回路转、波澜起伏的故事。又
过了半年,卡夫卡瞻前顾后、疑虑重重、忧心忡忡地向菲莉斯提出了求婚。此后经
过差不多一年的周折,两人于1914  年5 月正式订婚,可是一个半月以后便解除了
婚约。三年后,两人再次订婚,可订婚刚两个月,卡夫卡经诊断患了肺结核,带着
这象征性的致命伤口陷于“向死而生”的绝境。经过痛苦的情感和思想斗争,第二
次婚约随之解除。
    就在第二次婚约崩溃之际,1917  年9 月,卡夫卡在日记中总结道:如果说肺
部的伤口只是一个象征,那么菲莉斯就是这伤口的炎症。
    作为局外人我们希望能够说,菲莉斯所代表的这场爱情和婚姻,是卡夫卡生命
之伤口的一个症状。不过,那不只是简单的炎症,而是极为复杂和疑难的“生命综
合症”。
                       第一节 “骑士爱情歌手”的歌
    的确,菲莉斯把卡夫卡孤寂的生命猝然开启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菲莉斯·鲍尔小姐。八月十三日,我到布洛德家,她正坐在桌子旁边。我并没
在意她是谁,却当即把她的出现视为理所当然。骨胳宽大的脸,脸上是一副毫无表
情的神态。
    光着脖子。披一件外衣。穿着看起来像是个善于持家的人,虽然跟着就知道并
非如此。(我如此认真地审视她,这使我与她疏远了一点。的确,我眼下是怎么了?
一切都很好,可我总的说来疏远了一些,甚至还没有相信这事情。如果马克斯家里
的文学讨论对我很有吸引力,我今天会试着写关于布伦克尔特的小说。用不着写很
长;但是,我现在肯定要把写作的事儿抛到一边。)几乎令人失望的鼻子。棕色的
头发多少有些直有些硬,没有魅力。脸颊和下颚结实。我欠身坐下时仔细看了她最
初的一眼,坐定后我已有了一个不可动摇的判断。
    这是两人相识一周后,卡夫卡写下的一则日记。这则日记本身已经表明,就在
见面的一刻,菲莉斯已经深深走进了卡夫卡的感觉。
    菲莉斯·鲍尔,一半犹太血统的德国人,柏林一家保险公司代理人的女儿。家
中除父母之外,还有4 个弟妹。中学时父母因故分居,为帮助母亲支撑家庭,她于
中学毕业后便弃学谋职,很快便被所在的公司提升为执行秘书。
    菲莉斯为人务实、平易、干练。在生活中,她属于那种积极而单纯的人格类型。
用卡夫卡后来的话说,她是个“快乐、健康、自信的女孩子”。喜欢漂亮衣服,喜
欢旅行,但为了家庭又乐于奉献。对文学具有那个时代一般中产阶级的品味。跟赫
尔曼·卡夫卡家族一样,菲莉斯家族在体质上和心理上都禀有坚强的素质。后来,
卡夫卡赴柏林首次见到菲莉斯的家人,在他们面前,身高一米八二的他居然觉得自
己矮小而自卑。认为自己“一定给他们留下了十分丑陋的印象”。在他眼里,“菲
莉斯是不可摧毁的。她是普鲁士—犹太人的混合种,这是一种强大的、必胜的混合”。
正因为如此,在后来他们留下的合影中,比卡夫卡小4 岁的菲莉斯反而显得像母亲
般独立而沉稳,偎依在她身边的卡夫卡倒像一个孩子。
    显然,菲莉斯身上所拥有的,正是卡夫卡所缺少而渴望的东西。这正是她从一
开始就走进卡夫卡感觉深处的根本原因。随着菲莉斯的回信,卡夫卡感情的堤坝决
口了。“仁慈的小姐”很快被“亲爱的菲莉斯小姐”、“最亲爱的菲莉斯小姐”取
而代之,旋即又被简化为“最亲爱的”。而他自己的署名则越来越简单,到最后
“完全消失了”。通信迅速频繁起来,变成了一天两封,有时甚至一天三封,外加
电报、加急信,不一而足。到1914  年订婚时,卡夫卡致菲莉斯的情书数量已近400 
封。有人因此而把卡夫卡称为“20  世纪上半叶无名的骑士爱情歌手”。
    “那么,其实我并没有失去你。我原以为多半失去你了。你那封信吓坏了我,
你在那封信中谈到我的一封信,你说它让你感到陌生和疏远……”“最亲爱的,最
亲爱的!世界是如此美好,人不必害怕,不必焦虑。你的信到达了……
    “最亲爱的,最亲爱的!我要把这个词重复一遍又一遍……”“……我不需要
说什么,……允许我这一次,而且只在想象中,吻你可爱的嘴唇。”“最亲爱的,
请别折磨我!别!到今天还没有信……”“最亲爱的,最亲爱的,现在是夜里一点
三十分。但愿这封凌晨之信不会冒犯你……”可以想象一个饥饿的孩子是如何扑向
一种生命般痛苦而美好的渴望。然而,在这些情书中不仅仅是这样一些决堤似的表
达。不要忘了,这些情书在本质上一定是与卡夫卡的生命旋涡一样复杂。我们不可
能全面考察这些情书中复杂的内容。然而,至少有一种内容我们想要绕过也无法绕
过,而只能跟卡夫卡——以及菲莉斯——一道痛苦地面对。几乎从通信的一开始,
卡夫卡就以他特有的真诚和明彻,应菲莉斯的请求向她谈及自己的“生活方式”,
或者不如说,谈及他与写作的关系。也许,人们可以猜想,正是这封信让菲莉斯感
到了“陌生和疏远”。
    我的生活在根本上无论现在或过去,历来都是由写作的尝试所构成,而多半是
失败的尝试。倘若我不写,我便等于是瘫在地上,只有被清扫掉的份。我的力量小
得可怜,假如我没有明显地察觉这一点,它自己也会显露出来。所以我在各方面萎
缩,到处都得有所舍弃,旨在保持勉强够用的力量来服务于看来是我主要目标的事
业。……有一次我给自己具体地开列了一份清单,列出我为写作牺牲了些什么,和
为写作的缘故我被夺走了什么,换言之,只有这么解释,写作所遭受的损失才是可
以忍受的。
    确实如此,像我这么瘦,而我是我认识的人中最瘦的(这是能表明一些问题的,
因为我已经常出入疗养院),同样,我身上的一切都是用于写作的,丝毫没有多余
的东西。
    如果存在一种更高的权势' 力量' ,它想要利用我,或正在利用着我,那么我
将作为一种至少明显地被加工过的工具捏在它的手中;如果没有这么一种权势' 力
量' ,那么我就什么都不是,会突然间被抛弃在一片可怕的空旷之中。
    现在对你的思念丰富了我的生活,醒着时几乎没有一刻钟我不曾想过您。
    在许多个一刻钟内,我别的什么也不干。但即便这件事也与我的写作有所关连,
只有写作的波浪左右着我,当然,在暗淡的写作时间内,我从来没有勇气向你求助。
这是非常真实的坦白,同样真实的是:从那天晚上以来我有一种感觉,好象我的胸
口有个洞,风儿无法控制地被吸入,穿过,……尽管我以前一直以为,正是在写作
的时候,我根本不会想到您;但最近我却惊讶地发现,您同我的写作竟然有着亲如
手足的关系。在我写下的一小段文章中,除了别的内容以外,显示出与您和您的来
信有如下关系:……这些段落是我特别喜爱的,我把您放在里边,而您却没有感觉
到,您也不必反抗我的生活方式仅仅是为写作设置的,如果它发生变化,无非是为
了尽可能更适合于写作而已。因为时间是短暂的,力量是弱小的,办公室是灾祸,
住处是那么喧闹……
    不难想象,如果两人的关系依照这样一种逻辑发展下去,那就意味着菲莉斯将
被卷进卡夫卡孤寂的“神化工程”,卷进他向黑暗和虚空乞讨的“私人宗教”,卷
进他“子虚乌有”的文学世界。
    这意味着,无论菲莉斯是怎样一个女人,无论她是否具有卡夫卡那样的文学品
味和气质,她与卡夫卡的关系都将面临一个凶多吉少的结局。
                            第二节 文学的突破
    就在卡夫卡经过充分的考虑写下和发出第一封致菲莉斯情书后的第二天,1912 
年9 月22  日深夜,卡夫卡在父母家中那间屋子的灯光彻夜未灭。
    从晚上10  点到凌晨6 点,他一直埋首在写字台前,只是偶尔直一直酸痛的脊
背。脚都发僵了,几乎无法从写字台下抽出来。然而,故事在他面前展开着,他感
觉自己宛如在一片汪洋上前进,沉浸于极度的紧张和欢乐中。一切居然都可以表达。
一切构想,甚至连最为陌生的构想,似乎都有一片大火在前方等候着它们,等候着
它们在火中消逝和再生。夜里两点,他最后看了一次表,再决然运思和奋笔。窗前
黑暗的夜空渐渐变蓝。他听到一辆车在下面的街道上驶过,听到两个男人在大桥上
行走。当家中早起的侍女走过前厅时,他正在“一阵强烈的射精”的感觉联想中写
下最后一个句子。
    这篇作品就是卡夫卡的《判决》,他第一篇成功的短篇小说,并在遗嘱中加以
认可的极少几篇作品的首篇。1913  年,《判决》首先发表在布洛德主持的年刊《
阿卡迪亚》上,并带着这样一句献辞:“献给菲莉斯·B 小姐”。
    1913  年2 月,在修改《判决》校样的时候,卡夫卡在日记中写下了他自己关
于这篇小说的看法。“这部小说从我身上诞生出来,就像一次真正的分娩,覆盖着
污秽和粘液,只有我拥有能触及那躯体的手,以及实现这欲望的力量”。
    这篇小说的主题是父子冲突。而冲突得以展开的基础,却正好是父子之间“最
强大的共同联系”。儿子最初满以为通过这一共同联系而“拥有了父亲,并与一切
的一切宁静相处,哪怕心中有点转瞬即逝的伤感。”然而事与愿违,父亲却借助这
一共同联系把自己放在与儿子对立的地位,并通过其他较为次要的共同联系来加强
自己的地位——“通过对母亲的爱与奉献,通过时母亲忠诚的怀念,通过最初的确
是由他(父亲)为商店争取到的顾客”。
    这就意味着,儿子遭到了根本上的否定,连他的未婚妻,都被父亲轻而易举地
排除在那“最强大的共同联系”之外。最终结果,“儿子失去了一切,只有徒然面
对父亲”,而这位父亲却用一个要他“投河淹死”的判决,进一步否定了这最后的
徒然之物。“正因为如此,父亲的判决才在儿子身上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效果。”—
—小说中的儿子应着父亲的判决浑然不知所以地冲出了家门,向河边跑去,像饿极
了的人抓住食物一样紧紧地抓住了桥上的栏杆:
    “亲爱的父母亲,我可一直是爱着你们的。”说完就应着正从桥上驶过的一长
串车声,松手让自己落下水去了。与此同时,在真实的世界中、在父母家中那间屋
子里伏案写作中的儿子则想到弗洛伊德,并产生“一阵强烈的射精”的感觉。
    在这则重要的日记中,卡夫卡还谈到,小说中的儿子在形式上与他自己相应,
而儿子的未婚妻在形式上与菲莉斯相应。
    在现代主义以及后现代主义的语境中,人们无法对一件文学作品作出理性的讨
论,对它的内容作出单一的概括。当作品是“自然分娩”的产物,情况就更是如此。
然而,人们同时也知道,任何文学艺术作品,尤其是“自然分娩”的作品,它必然
以某种方式反映着作者至深的、并且相当无意识的痛苦和渴望。
    一个人生下来就在父亲的法庭上遭到不由分说的判决,并带着这一压倒性判决
孤弱地挣扎到三十而立的年头。不难想象,当他发现生活的黑暗和虚空中突然闪现
出理解和爱的希望,朦胧地出现一位“不可摧毁”的异性撞破他甲虫般痛苦的躯壳,
直截了当走进他感觉的深处,那么,他的身心会如何发出受冤屈孩子般的呼吁,宛
如是委身于一个比父亲更高大、更权威、然而充满仁慈、理解和爱意的“最高法庭”。
在这个更高的法庭上,在天光一样朦胧而眩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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