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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为了区分她们,我们平时都管她们叫大亚、二亚和三亚。”女郎笑着说,“大亚在餐饮部当领班,二亚在会议厅搞服务工作,三亚前几天刚调到住宿部去了。”
“好,请你帮我们联系一下餐饮部的大亚!”老毕说话了,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意识到这里不能吸烟,于是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烟卷。
五分钟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女子鹅蛋脸,大眼睛,腮边两个浅浅酒窝,身材凹凸有致,在工作装的包裹下,曲线毕现。
“你就是马山县云团镇云朵村的李亚萍?”小黎问道。
“是呀,请问你们是……”李亚萍一脸惊讶。
“我们是公安局的,想请你协助调查一起案子。”小陈把证件在李亚萍面前晃了一下,“希望你暂时把工作放一放,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李亚萍一下慌乱起来,她双唇紧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这就去人事部请假。”
李亚萍走进大堂的一间工作室,当她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下了工作装,穿了一身素洁的衣裙,看上去更显得亭亭玉立。
市公安局问讯室里,老毕示意让小黎先单独讯问。
“杜芬芳是你同学吧?”小黎稳定了一下情绪,单刀直入地问。
“是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和初中都是同学。”李亚萍目光闪烁不定,“不过我读到初二就辍学了,后来又到了城里打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几乎为零。”
“去年她到城里打工来了,你知道吗?”
“这个,我知道一点。”李亚萍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那她被害的事你知道吗?”小黎步步紧逼。
“不,不知道。”李亚萍低下头,神色局促不安。
“出租楼裸尸案轰动一时,可以说满城风雨,人人皆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小陈忍不住插话了,“杜芬芳既是你的同学,又是你儿时的伙伴,她被害的事情,你不可能不关注。”
“我是真的不知道。”李亚萍脸色绯红,“报纸和电视上的照片不太像她,所以我从没把那个尸体和她联系起来。”
“现在你终于知道遇害者是她了吧?”小陈说,“她到城里来打工,是你介绍的?”
“没错,是我介绍她到酒楼来工作的,不过,她只干了一个多月,便再也没来上班了。”李亚萍知道无法抵赖,只得承认了。
“她为什么没来上班?”
“不知道。”
“她生前租房的那个地方,你知道吗?”
“不知道……”
“李亚萍,杜芬芳是你的好朋友,她到城里后举目无亲,你们俩肯定会经常在一起,她住的地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小陈语气严肃地说,“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
李亚萍不再回答,她紧紧咬着嘴唇,目光看着地面,一副无辜而又无助的表情。
问讯室里的氛围十分沉闷,小陈和小黎回头看了老毕一眼,只见老毕正不急不躁地吞云吐雾。
“我们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好女孩。”半晌,老毕终于说话了,“你到城里打工,成为令人羡慕的酒楼中层管理人员后,并没有忘记家乡人,并时刻想着要帮助杜芬芳这样的儿时伙伴。你的初衷和愿望是美好的,你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改变杜芬芳的命运,至于她后来被人杀害,客死异乡,我想这并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从内心来说,你甚至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对吗?”
“嗯。”李亚萍脸色苍白,泪水从又大又圆的眼里滚了出来。
“不过,从我们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你的表情便暴露了你的内心世界:杜芬芳被害,你应该早就有预感;警方公布尸情资料后,你之所以没有报案,一是担心我们会怀疑到你头上,二是担心杜芬芳父母会找你麻烦,所以你选择了沉默。”老毕说,“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你应该想到迟早有一天,我们总会上门来找你。”
李亚萍瞪大眼睛,表情惊恐地看着老毕。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昨天刚从马山县回来,经过杜芬芳父母确认和DNA鉴定,那具墙内裸尸正是杜芬芳,她四个月前便被人杀害了。”老毕吸了口烟说,“她的死可能与你无关,不过,你要把知道的情况全告诉我们,这样才能早日抓到凶手,为你的朋友报仇。”
“芳芳,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啊……”李亚萍突然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哭声悲恸,在场的人都不禁感到有些酸楚。
二
“我确实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尽情大哭之后,李亚萍哽咽着说,“就像这位老同志所说的那样,我一直不敢、也不愿相信芳芳被害的事实,几个月前她不告而别后,我心里也有些不祥预感,不过由于工作很忙,我无暇去过问她的事情。前段时间看到电视里播放的死尸照片时,我觉得那个死尸看上去有点像她,但也不完全像,我当时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那个死尸不是她,也希望这一切都和我毫无关系。”
李亚萍说着,眼泪又止不住流了出来。
“你还是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讲讲吧。”小黎说,“这样无论对我们破案,还是对你自身都有好处。”
“我肯定会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你们。”李亚萍擦干眼泪,一五一十地讲起了杜芬芳进城打工的详细经过。
半年前的一天,我回了一趟老家。这次回老家的目的,一是看望父母,二是休年假。进城打工几年了,我只回过两次老家,而且每次回去都匆匆忙忙。老家的山水依旧,田园依旧,但老家的人一年比一年少,在打工潮流的冲击下,我们那个山村的年轻人基本都出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在家里待了两天后,我便感到十分无聊,开始想念城市的生活了。母亲看我在家坐不住,便劝我去找同学杜芬芳玩,她告诉我杜芬芳离婚了,在家里过得很不如意。当天下午,我便去了杜家,当看到昔日好友变得憔悴不堪时,我心里不禁涌起几分酸楚。说真话,杜芬芳比我长得漂亮,我们一起读书时,她是全校瞩目的公主,而我不过是一只丑小鸭。我没想到短短五六年时间,城乡生活的差异和工作环境的不同,竟让我和她似乎有了天壤之别。作为好朋友,我不想她埋没在农村,所以我极力劝说她到城里打工。
“如果你要到城里打工,就赶紧去找我吧,我们酒楼最近要增设茶坊,正在招收服务员。”我把手机号码给了她,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些闲话,便告辞回去了。
回到城里没几天,有一天我正在值班,听说有人找,到一楼大厅一看,原来是杜芬芳,她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一头的汗水和灰尘。我连忙把她领到员工休息室,洗漱一番后,又帮她化了一个淡妆,眼前的杜芬芳顿时变得光彩照人了。
“走吧,我这就带你到人事部去应聘。”我拉着局促不安的杜芬芳到了人事部,人事部经理一看,立即就喜笑颜开了:“大亚姐,你的同学外形条件这么好,录用完全没问题,她过两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杜芬芳显得也很高兴,这天晚上下班后,我把她带到了我的住处。那是一套五十多平方米的房子,本来是我和男友准备结婚的新房,杜芬芳来了后,我让男友暂时搬回了集体宿舍去“打挤”。
“你不能重友轻色啊。”两天后,男友就表示不满了,“你让老公有家不能归,有老婆不能抱,这也太残酷了吧?”
“去去去,才两天就猴急了?”我安慰他说,“芳芳才出来打工,不熟悉城里的生活,等我帮她租到房子后,保证让你回家住。”
此后几天,我发动身边的一切力量,四处帮杜芬芳寻找廉价又实用的房子。找来找去,我们看中了西郊光明村的一套房子,首先是价格便宜,六十多平方米的套房,每月租金只要四百元,其次是光明村与海云大酒楼都在城市西面,从村口坐公交车可以直接到达上班的地方,唯一的缺点是光明村鱼龙混杂,听说治安情况不太好。
“你一个人住这么宽的房子,晚上会不会害怕?”我不好直接说出那里治安不好的情形,于是旁敲侧击地提醒她。
“乡下那么差的条件我都不怕,这里好歹还是城市,我更不怕了。”她显然对房子很满意,“我就喜欢住宽的房子,以后如果条件允许,还能把父母接到城里来一起住。”
“好吧,那你自己看着办。”我看她决心已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杜芬芳便与房东签了租房合同,因为她刚找到工作,身上带的钱也不多,马老三勉强同意收了她半个月租金。签订合同的当天,杜芬芳便高高兴兴地搬过去住了。
此后,我与杜芬芳很少见面,一则是我们虽然同在一座酒楼上班,但我在餐饮部,她在茶坊,平时大家都很忙,闲暇的时间不多;二则是不久后我便调到了城南的餐饮分店任店长,更是忙得天昏地暗,与杜芬芳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杜芬芳四个月前便已遇害,也就是说,她进城后不到一个月便出事了。这四个月来,你为何一直没有报案?”小黎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她被害后失踪,你一点都不知情?”
“我确实不知道,在分店的那段时间太忙了,所以我一直没去找过她,直到两个月后我回到总部,茶坊经理说她很长时间没来上班,我这才有些着急,专门跑到她住的地方去找了一下,结果不但没找到人,还和房东大吵了一架。”
“房东为什么会和你吵架?”
“那是个变态的老男人。”李亚萍说,“我怀疑芳芳的死和他有关。”
三
几个月前的一个周末下午,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子一路摇铃,在光明村狭窄的街道上前行。她一身休闲白衣,发髻高绾,神情显得很着急。
这个年轻女子就是海云大酒楼餐饮部的领班李亚萍,几天前从城南分店调回总部后,听说同乡杜芬芳已经有一个月时间没来上班了,于是趁周末调休,专门赶到光明村来找人。
李亚萍径直来到了马老三的出租楼前。院子里十分安静,虽然是周末,但楼里的住户大多还在工作,几乎没一个人在家。李亚萍站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直接走到了二楼201房门前。
“芳芳,你在屋里吗?”李亚萍先是推了推门,接着又用力敲了起来。
房门紧闭,回答她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李亚萍仔细察看了一下楼道,当她发现楼梯上灰尘满布,很久没有打扫过时,心中立时掠过一种不祥的预感:杜芬芳很爱干净,如果她还住在这里,绝对不会出现楼梯长期不打扫的情况,但她会到哪里去了呢?李亚萍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房东马老三打了一个电话。
半小时后,马老三气势汹汹地赶到了。
“你朋友招呼都不打一个,悄无声息就跑了。”马老三气急败坏地说,“她只交了半个月的房租,还有水费、电费也没交,你看咋办?”
“先把人找到再说。”李亚萍不想和他啰唆,“请你把门打开,我看看她屋里有什么东西。”
“我手里哪还有钥匙?唯一的两把钥匙全给了她。”马老三说,“今天你来得正好,现在你就做个见证,我找工具把门撬开。”
“好吧。”李亚萍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马老三找来改锥和钳子,开始动手撬门。随着锁头一点一点被撬开,李亚萍的心也一点一点地紧张起来,她不知道房门打开后,会看到什么样的可怕景象。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李亚萍跟在马老三身后走进了屋里。奇怪的是,屋内收拾得很齐整,除了地板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外,看不到丝毫凌乱的景象,就连卧室床上的破棉絮也码得整整齐齐。
不过,屋里也有一点异常,凡是属于杜芬芳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包括她的旅行包、衣服,以及她到城里后购置的被褥及生活用品——空荡荡的房屋似乎在向李亚萍说明一个事实:杜芬芳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早就离开了这里。
“看吧,她已经悄悄走了。”马老三喘着粗气说,“她欠下的房租和水电费,我只能找你要了。”
李亚萍还没回过神来,她不相信杜芬芳会不辞而别,在她的印象中,杜芬芳不是这种人,不过,想到一个人,她心里的自信便不禁动摇起来。
这个人就是杜芬芳的父亲!在李亚萍的印象中,那个小学时教过她和杜芬芳、永远板着一张黑脸的男人十分可怕,很多时候,杜芬芳只要一看到他,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从小到大,杜芬芳都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即使是到城里打工了,李亚萍也觉得杜芬芳没有逃脱她父亲的掌控。
会不会是那个老头进城来找杜芬芳,逼着她回了老家呢?李亚萍决定给老家打个电话,证实一下事情的真伪。
“喂,这房租和水电费你到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