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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
,细微的足音惊动她耳壳。
他要出来了!
她飞快
扫了PDA萤幕一眼。大约还要十几秒的时间,够用吗?
门扉咿呀开启,殷樊亚走出来,离她只有几步的距离,她稍稍挪动座椅,用自己的身子挡住PDA。
「副总讲完电话啦?」她朝他盈盈一笑。
「嗯。」他在原先的座椅落坐。「你呢?还没吃完吗?」
「还没。」她微侧过脸,以眼角馀光扫视PDA——还需要几秒时间。
「对了,我的PDA呢?」他纵目梭巡。
她一凛。
来不及了!得在他察觉不对劲前湮灭证据,他就在她身边坐着,她没法触碰萤幕,看来只有假装不小心撞落PDA,趁拾起时动作。
转念至此,她手肘弯曲,故意碰落他的PDA。
「啊,糟糕。」她惊呼一声,正想弯下腰,他猛
抓住她的手。
他发现了!
她全身僵凝,脑海瞬间空白,完全靠平素的训练以直觉反应,扬起脸蛋,送出颠倒众生的媚笑。
「怎么了?」
他却像是丝毫没注意到她的笑,湛深的眸,直盯着她的手。
思绪在她脑海里急速运转。
他发现了,她该如何自圆其说?他会相信她的说词吗?如果不相信,肯定会将她逐出公司,他不可能再用她当秘书,她永远没机会再接近他。
不知怎
,这一闪即逝的想法令李相思胃翻搅,胸口彷佛也拧成一团,静静
疼痛着……
「你的手,什么时候割伤的?」微哑的声音,唤回她混乱的心神。
她愣了愣,一时没听清他的问题。「什么?」
「你的手受伤了!」眉苇很不悦
揪拢。「为什么不拿OK绷什么的包扎一下?」
「喔。」她蓦
恍然,原来他注意的,是方才她切水果时无意划开的伤口。「只是一点小伤,没关系的。」
「伤口看起来很深。」他认真
检视。
干吗那么认真?她心跳连漏两拍。「真的没什么。」她不安
抽回手。
「我去拿OK绷。」说着,他又起身回自己办公室。
她迷惘
望着他背影。
她的手伤了,还打了一晚的字,但她一点也没感觉到痛,反而是一颗明明无伤无恙的心,疼得发麻。
怎么回事?
她茫然,好半晌,才记得弯腰拾起他的PDA,因为撞击关系,已自动启动安全模式关机,她怔怔
注视着一片黑的萤幕。
「找到了!」清朗的嗓音如一根柔羽,若有似无
搔她心口。
她又麻又痒。「你的PDA。」她将PDA递还给他。「对不起,刚刚被我撞到
上了,不知道有没有弄坏。」
「那么容易撞坏的话,换一台也罢。」他毫不在意,看都不看PDA一眼,在她面前蹲下,撕开OK绷胶带,拉过她的手。
一股莫名的绝望攫住她。
他为何只在乎她的伤?不该是这样的……
「不用麻烦了,副总。」她好不容易才能守住嗓音不发颤。「贴上这个打字不方便……」
「还打什么字?你不痛吗?」他横她一眼。「吃完宵夜我送你回家,剩下的明天再翻译吧。」
「可你明天早上就要看……」
「命令变更,你明天中午前给我就行了。」他笑着替她包扎好手指,完毕后还稍稍后仰身子审视,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她怔望着他在无意之间,流露的一点孩子气。
到底是她太会乱想,还是这男人真的很多面?为何她的脑子会偶尔不听话
将孩子气、脆弱、无辜等种种不适合他的形容词,冠在他身上?
她真的,不懂他!
「相思。」他连唤她的口气,都让她觉得自己的名字似乎没那么可恨,好似漫天乌云,忽然破出的一道阳光。「你还好吗?」
「嗯。」她当然很好。
「你这里,沾上一点奶油。」他的手指像猫,逗着她的唇角。
她无语
凝视他,在他眼里,清楚
看见自己动摇的神魂。
「我吃饱了!」她倏
撇过脸,抽出面纸,擦拭自己的嘴。
他深刻
望她,两秒后,俊唇一弯。「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叫计程车。」她婉拒他的好意。
「可是已经很晚了。」深夜单身女子搭计程车,毕竟有些危险。
「难道副总忘了我会柔道吗?普通男人不能拿我怎样的。」她关电脑,收拾文件,唇畔漾着的笑痕,奇异
像是从冰潭中裂开的一道缝。
他溯着那冰封的笑,找到她埋在话里的线索——
她会保护自己。
很好啊!这表示她很独立,很坚强,他欣赏这种不依赖的女人。
但为什么,当他目送着她孤身坐上计程车的倩影时,他的牙关会咬得那么紧,胸口会有一股闷气盘桓不去?
殷樊亚沈郁
眯起眼,而坐在车里的李相思,则是虚软
歪着头,让冰凉的车窗玻璃,镇住发烫的脸颊——
正文 第四章
灯光幽蒙的钢琴酒吧里,殷樊亚独自坐在最角落的沙发座,淡染上霞色的俊脸在观叶盆栽的掩映下若隐若现,仍是吸引了女客们惊艳的视线。
他指间夹着烟,懒洋洋
吞云吐雾,桌上一瓶威士忌喝了三分之一,一只水晶酒杯静静折射着夜晚神秘的光影。
一个女人走向他,窈窕的身姿,优雅的步履,在他对面落坐时,粉唇勾着盈盈浅笑。
殷樊亚感觉到了,睁开半闭的眼,微微一笑。「是你啊,海蔷。」
「你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餐厅经理告诉我,我还不晓得呢。」殷海蔷以女主人的身分温柔
埋怨。
这间名为「月桂」的钢琴酒吧,正是她开的,白天是餐厅,晚上则成了LoungeBar,位于阳明山上,蓝白色的屋宇,藏身在几株月桂树间,大片大片的落
窗,出自建筑师的巧心匠思。
屋内除了用餐区,还辟了一条展览的回廊,提供年轻的艺术家一个分享创作理念的小天
,因为这条艺术回廊,「月桂」在艺文界极富盛名,常有文艺人士在此聚会。
殷樊亚偶尔也会来,但并非对艺术有多大兴趣,纯粹是为了捧堂姊的场。
「我知道你忙,我只是想来喝点酒。」
喝酒?
殷海蔷扬眉,眸光流转,扫了眼桌上的酒瓶以及在他指间歇息的烟。
「怎么啦?难得来我这边,却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心情不好啊?」她轻声逗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两个月的堂弟。
「嗯,有一点。」在她面前,殷樊亚不掩饰。
真的心情不好?这可难得了。
殷海蔷心念一动,朝经过身边的服务生再要了一只酒杯,酒杯拿来,她打开威士忌瓶盖,为两人各斟了一杯,又挟了些冰块,浮在酒海里。
「发生什么事了?」
殷樊亚将香烟卡在莲花状烟灰缸,端起酒杯,摇了摇。「我快升总经理了。这次我开发了一个德国新客户,我爸说如果能拿下来,他就在董事会力保我升官。」
「那不是好事吗?恭喜你。」殷海蔷也跟着端起酒杯。「你不是一直希望快点进入『弘京集团』的决策核心?升上『弘京科技』的总经理,就能进董事会了。」
「嗯,我的确很想进董事会。」殷樊亚低语,清澄的眼与手中的水晶杯相映成辉。
进集团董事会,坐在上位,许多台面下的事才看得透,他才能握到筹码,与自己最大的对手一争长短。
只不过——
「进了董事会,接下来我爸恐怕就会逼我办婚事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在烦恼啊。」殷海蔷轻声一笑。「结婚很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结婚了。」
「比我老又单身的女人没资格说这种话。」殷樊亚白她一眼。
「樊亚。」笑花凋萎,娇客受伤
失色。「没人告诉你,女人的年龄是禁忌吗?是被封缄的语言,不能说的。」
殷樊亚不禁嗤笑。「好吧,我道歉,是我不对。」这也是他喜欢这位堂姊的原因之一,她有种很温柔的幽默。
「为了表示歉意,我敬你一杯。」说着,他举杯就唇,一口饮尽杯中物。
殷海蔷只浅啜一口,看他喝得猛,秀眉轻颦。「我看你就此打住吧,别再喝了。」
「别担心,我酒量好得很。」
「我才不是担心你喝醉呢。谁教你每次只喝一点就脸红得教人想入非非?」她半开玩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对女人的杀伤力,我可不希望我宝贵的客人被你迷得团团转,一个个害单相思。」
相思。
魔咒般的两个字牵动了殷樊亚的胸口。
相思,这才是玫瑰的名字,封印的语言,是男人女人都想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不可说也难以言传的。
相思。
今日他这酒,一半也是为她喝的啊!
想着,殷樊亚不觉伸手拿过酒瓶,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海蔷,你知道吗?我用了个新秘书,是女的。」
「什么?」殷海蔷很意外。「你不是说你不用女秘书的吗?说女人软弱又麻烦,只会带来困扰。」
殷樊亚没回答她的问题,淡淡一笑,蕴着几分自嘲。「她就叫相思。」
「相思?」
「李相思。」他啜了口酒,眼潭映浮着一道奇特的影。「这名字很好听吧?」
殷海蔷讶异
瞧这他,半晌,樱唇浅弯。「听听你叫她名字的口气!你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
「这个嘛……」殷樊亚不承认也不否认。
殷海蔷却自有解读。「你一定很喜欢她,不然不会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你以前不是坚持只用男秘书吗?」
「她条件很好,我舍不得不用。」他刻意解释。「而且她也的确跟一般女人不同,很坚强独立,我把她一个人丢在酒家包厢里应付色狼客户,她也毫不惊慌。」
「你带她上酒家?」
「是应酬。」
「那也不该把一个女人带去那种
方啊!」殷海蔷一脸不赞同,责备
瞪殷樊亚一眼。
「我知道。」他很受教
比了个投降的手势。「我承认自己想试试她的能耐。」
为何试探?因为想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又矛盾
想找个藉口驱逐她吗?
不妙了,她可怜的堂弟。
殷海蔷轻轻
笑。「你坦白说,你该不会在面试时就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剑眉怪异一挑。「海蔷,你未免太小看我,我是那种不理性的人吗?」
「在爱情面前,没人能理性的。」她悠悠牵唇,微笑也像叹息。
「你太高估爱情。」
「是你太低估爱情。」她笑望他。「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等,很想看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为爱疯狂?」
「你以为你等到了吗?」似笑非笑的眸刃射向她。
她若无其事
接住。「我很想见见这个李相思。」
「你会有机会见到她的,只是……」
「怎样?」
「不管我是不是喜欢她,我都不能太接近她。」殷樊亚把玩这酒杯。「我不可能娶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女人,何况,她的来历好像还挺复杂,我怀疑……」他若有所思
停顿。
「怀疑什么?」
他摇摇头。一切尚在调查中,暂且别下定论。
「总之,我跟她不可能。」
「是吗?」殷海蔷意味深长
凝视他,良久,幽幽叹息。「是因为你心里还有疙瘩吧?因为你还介意着你亲生妈妈的死。」
殷樊亚胸口一震。
他这个堂姊,还真毫不容情啊!总是一语道破他最隐晦的心思。殷樊亚苦笑。
他承认,自己会对另一半要求如此严苛,确实有部分原因是将母亲的遭遇引以为鉴。
他的亲生母亲,只是个平凡人家的女儿,凭着绝色容姿,让他父亲娶进门,却备受欺凌,完全无法适应豪门尔虞我诈的生活,罹患重度忧郁症,最后只能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痛苦。
之后父亲再娶,对象便坚持要和自己家世相当的千金,也就是恬雨的母亲。
「你说自己只能娶门当户对的女人,是不是怕你未来的妻子入了门,会落到跟你妈一样的下场?」
无权无势、又丝毫不懂得耍手段保护自己的弱女子,注定了只能在豺狼虎豹的环伺下,抑郁而终。
他怎能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