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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随后各走各路。
那一对男女,是常欢和徐小妤。
《契约男友》 第二部分第十六章 逃跑(1)
整整一天,我过得无精打采。我父母从康城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大堆鲍鱼干,说是要送给常欢的家人,我说他出差了还没回来,他们才不坚持。直到现在他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我几次想打给他,可总是拨号拨到一半就放弃了。
我拿着电视遥控器,从1台一直换到40台,统统都是我不喜欢看的节目,电视剧里的男男女女矫情得要命,综合娱乐节目的主持人满嘴都是港台腔,听得人心烦意乱。我关掉电视,决定学刘亚菲那样去购物,也许花钱能让我心情好些。
我翻出了一件肥大的男式NikeT恤和一条短得要命的牛仔短裤。衣服是常欢的,短裤是专为打沙滩排球买的,我决定就穿这身衣服出去。随后我把头发胡乱挽成一个髻,又把一叠钱塞到手包里,巴掌大的皮包很快被撑得变形,就像一条即将被撑死的罗汉鱼。我告诉父母说今晚不一定回家,我有足够的钱,我可以在外面整夜留连。
我乘的士到了北塔大街,这里灯火通明,像个永不疲倦的欢场女子一样光彩夺目。我漫无目的的闲逛,从这家店到那家。一家玩具店吸引了我的目光,这里有泰迪熊也有史努比,甚至连企鹅公仔都有得卖。我一口气买下了三个,至此,被刘亚非扔掉的玩具终于又补回来了。可是我并没有因此快乐起来,我越买越忧郁,心情的急转直下让我害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快乐,或者说我知道,却不愿意承认。
路边新开了一家韩式餐馆,从外面看得很漂亮,门口的迎宾小姐就象玩具店里的韩国玩偶,穿着色彩艳丽的韩服,脸颊上夸张地划着两块大大的腮红。她们礼貌地向我鞠躬,并热情地喊着“阿尼哈赛呦”。我随其中一个走入餐厅,又被安排在了一张四人桌上。
坐在我隔壁的是一对情侣,他们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男孩子在烤肉,刚刚烤好了一片。他熟练地用生菜把肉包好,并夹到了女孩子的面前,女孩子像撒娇一样张开了嘴。这时候服务员过来问我要吃些什么,我指着隔壁桌:“他们点的,我统统都要。”服务员有些惊讶地问我:“小姐几位?”我头都没抬,告诉他:“一位。”
生肉和各种拌菜很快摆了满满一桌。我把整盘子肉统统扔到炭火上烤着,等闻到了糊味才把它们夹到盘子里。我拿起生菜,胡乱地卷上了烧糊的牛肉,蘸上血红的辣椒酱,像是填鸭一样往嘴里塞。苦的,辣的,咸的,我没有皱眉头,随即挑了更黑更糊的牛肉和更大棵的生菜塞到嘴里。
五花肉和鱿鱼在铁板上滋滋作响,很快冒起了烟,服务员赶忙跑过来帮我换烧烤架。他刚刚换完,我就把五花肉和墨斗鱼一口气倒了上去,过了一会,又发出了烧糊的味道。我死命地往生菜上挤着辣椒酱,一不小心溅得满手都是。我连忙拿起毛巾擦手,却又碰倒了酱油壶,撒了我一身。
我感到一阵绝望,趴在桌子上号啕大哭了起来。正在这时候,电话响了,我看了看,是洛可可。
“喂,宝贝,你在干吗?”
“你在哪里?”我哭着问她。
“我在北京,你怎么了?”
“我很难过,就快伤心死了。”
“来北京找我吧,我一个人也怪没趣的,就快发霉了。”
“到北京就会快乐么?”我问。
“至少远离让人绝望的泰城了,不是么?”她说。
“那好,你等我,我马上飞过去。”
“太好了!等你来了,我们就到后海去喝个通宵!”
我挂断了电话,并非快地结账出门。餐馆门口排着几辆等客的出租车,我钻进了看起来比较干净的一辆。“去机场,”我说,“越快越好。”
司机看了看我脏兮兮的衣服和几个东倒西歪的玩具,笑了笑说:“去接谁呀,穿得这么有个性。”
“我不是去接人,是要坐飞机逃跑。”
“好咧,那您坐稳了!”他踩下油门,我出发了。
晚上还有一班飞机飞往北京,我到了机场才买了票,这是史无前例的。过安检的时候,我很自觉地把三个玩具放到履带上,可即便如此,工作人员还是拿着仪器在我身上多晃了好几圈,像是防备着什么。候机大厅里有不少人,他们大都穿着体面的衣服,拎着精致的行李箱。我悄悄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可仍旧惹来了不少算不得友善的目光。也许在他们看来,像我这样抱着三个绒毛玩具,胸前蹭上一大块酱油渍的女孩子更适合去挤硬座火车,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飞机晚点一个钟头,其间我跟洛可可发了无数条短消息,她把宾馆的名字地址以及房间号都告诉了我,她还告诉我另外一个信息:两周前,巴洛克爱上了酒吧的女键盘手,随后他们飞速分手了。然后她就去了北京散心,一住就是两个星期。
我想告诉她不要为那种一贯花心的男人伤心,可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不想把刘亚菲的那一段讲出来。
飞机降落以后,我径直冲到她住的地方,这里价钱不贵,适合常住。我刚按了门铃,她就打开了门,一脸兴奋地嚷嚷着:“亲爱的,我就知道,全天下就你跟我一样疯!”她接过我的玩具,把它们放在其中一张床上,随后又泡了杯茶给我。
“哦,宝贝,你简直邋遢得可爱,”她指着我胸前的污渍问道:“是咖啡么?”
“酱油。”我说。
也许这个词汇太过戏剧化,总之洛可可在听到“酱油”两个字以后哈哈大笑,她把我推进洗手间让我先冲冲,等我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拿出了一套干净衣服给我,不过她仍然在笑着,不知道还是不是因为刚才那句“酱油”。
我飞快地穿上了墨绿色的工装裤和灰色的露背T恤,这身衣服很衬我脖子上的藏银项链以及脚上的KAPPA运动鞋。她的衣服上有淡淡的“冷水”的味道,这让我有轻微的不习惯。
“去喝酒吧,喝它个酩酊大醉,我请客。”我扬了扬手包对她说。
虽然“后海”仅仅称得上“一个略微大些的水塘”,可由于那一大串酒吧的缘故,使这里成了北京入夜后最热闹的一个所在。这里有一大票尚未发迹的歌手和乐手,你无法从他们的歌声里分辨他们的籍贯,一旦坐下来一起喝酒以后,不到10句话就能听出隐藏在他们“京片子”后面的点点方音。不仅北京人喜欢这里,外地人也喜欢这里,因为这里不会给任何人归属感,在孤独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我们选了一张临水的桌子坐下,点了一大瓶65度的瑞典伏特加。服务生说这种酒兑上鲜榨橙汁会更好喝,我点点头要了一大杯。洛可可又点了些薯条和干果,她说今天一定要把这瓶酒喝光才能回去,不醉不归。
《契约男友》 第二部分第十六章 逃跑(2)
吵闹的音乐一阵阵传来,我和她接二连三地喊着“干杯”。一大瓶酒很快见底,她的脸颊红得像火烧云,而我的鼻息渐渐沉重了起来。
“他骗我,他根本就没跟什么法官吃饭,你知道么,他约的是一个女人,是我喜欢的女作家,他妈的fucking作家。”我眯着眼睛,边笑边说。
“你怎么知道是个fucking作家?你确定他们已经fucking过了吗?”
“我太了解常欢了,他就像一辆开足马力的东风牌播种机,他妈的fucking播种机,看到了肥沃的土地,就一定会去耕耘,fucking耕耘。”我满嘴脏话,说得很过瘾。
“那就让他去死吧,跟他分手,像我这样,跟巴洛克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天下有那么多男人,随便抓一个守身如玉的还不容易?”
“可是我不能跟他分手,我们有言在先,就算亲眼看见对方跟别人fucking也不能干涉,这是我们的fucking恋爱规则,我们还订了婚,”我摘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她眼前晃着,“他还买了这个fucking戒指给我,很贵的,要好几万块钱,里面还刻着我们俩的名字……”
“那你为什么会伤心,既然有言在先,你就不该斤斤计较,他跟别人fucking,你也可以找啊,干吗委屈自己?”她两腮陀红,笑得很迷离。
“是啊,我也可以找别人fucking,他也管不着。”我咯咯笑着,“这里有这么多男人,随便找一个来fucking就好了,我去找了,你等我。”
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向隔壁桌的中年男人走了过去,他穿着的休闲装,看着像个斯文人。
“Hi,youngman,一起喝酒好么?”我轻佻地跟他打招呼,就像个卖春的小妞。
“我想我不是youngman,应该是matureman。”他笑着纠正我,用温软的南方腔。
“一起喝酒吧,”我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看着他的酒瓶,是一支即将见底的轩尼诗,“请我喝酒好么?喝酒以后就去fucking。”
“请你喝酒可以,不过不用去fucking。”他拿起我的酒杯帮我倒酒。
“不fucking就不喝酒!”我想拿回酒杯,一不小心把酒撒到了他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我迷迷糊糊连忙道歉。
“我可以赔偿您的损失,”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衬衫,是Gucci的,看样子价格不菲。我打开手包拽出所有现金,查了查,只剩下800块钱,来的时候买的是全价机票,我没刷卡。
“没关系,回去洗洗就可以了。”他倒是很大方。
“不行,我从不欠别人钱,那个混球也不许我贪小便宜。”我再次摘下无名指的戒指塞到男人手里,“我的钱还要买飞机票回家,不能给你。这是我的fucking订婚戒指,大概比你的衬衫值钱,我把这个赔给你。”我头晕眼花,有些不知所云。
“真的不用赔,我说过了没关系的。”他重申。
“我说赔就一定要赔!你不会以为这是假的吧?”我突然来了牛脾气,“这不是假的,里面还刻着我和那个混蛋的名字。再不信的话就把笔给我。”我也没问他是否有笔,就开口命令。
“你要笔做什么呢?”他还真的拿出了一支笔来地给我,只是没搞明白我的用意。
我拿过笔,又抓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歪歪斜斜地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我用假戒指骗你,你就打这个号码骂我,吐我口水。”
男人脸上闪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我就听见了背后的一声尖叫。我回头看了看,原来是洛可可,她爬到了水边的栏杆上,走起了平衡木,服务生怕她失足掉下去,吓得尖叫。
我摇摇晃晃地跑了回去,笑嘻嘻地跟大家解释着:“不要怕,她小的时候是练平衡木的,没关系,你们放心吧。”
尽管如此,女服务员仍坚持要她下来,“我们要对客人的安全负责。”她用地道的北京话对我说,表情有些神圣不可侵犯。
就在我跟女服务员保证她不会落水的时候,洛可可玩够了,她自己蹦了下来。“我们走吧小爱,这里的人太无趣,他们的胆子比老鼠还小。”她嘟着小嘴,眨着大眼睛对我说。
“我也不喜欢这里,那就走吧。”我赞同她的意见,跟她一起朝大街上走去。走了两步,我又回过头来,笑嘻嘻地向那个被我弄脏了衣服的男人做了一个飞吻,然后就飞快地逃走了。
凌晨一点,我跟洛可可回到了宾馆。她显然很亢奋,不停地在床上跳来跳去,就像小孩子玩“蹦蹦床”那样,她一边跳一边嚷嚷着“洛可可风格的跳跃”和“巴洛克风格的跳跃”;我累得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了,尽管我不是很习惯身上的香水味。我一头栽到了床上,眯着眼睛听她嚷嚷,渐渐的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很快开始做梦,并且很清楚自己身处梦境之中,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个在梦中出现过几十次的火车站。常欢用审度陌生人的眼神打量着我,那眼神冷得像冰。我想问他原因又不敢问,我想哭,却连哭的勇气都没有。随后棠来了,他说跟我离开吧,离开了就好了。我恍恍惚惚地随他走到火车站,买了票上了车,可棠却在中途换车的时候拐走了我的车票和行李。周围突然出现了好多陌生人,他们像是要去逃亡,没有车票的我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车长的检查,直到一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才下了车。大家都说那里是泰城站,可明显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