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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抑着喉咙里的惊叫,只留下颤抖的咝咝声,仿佛毒蛇在吐芯,牙关紧咬使我整个头部的骨头都错位了
一般停,可是这仍然不能停止我每一段关节都在颤抖!
第二十六章 丛林恶鬼
直到太阳光穿透林木间的每一个缝隙,我们才能够看清楚,有一个人被杀了。
他被挂在高高的橡树上,一丝不挂。
如果不仔细,还真的难以发现。茂密的枝叶几乎摭盖了他全部的身躯,他的身上纵横交错着无数的伤痕,
那些伤口很深,深到流光了他全部的血液,那些血沿着腿向下滴,在橡树下聚成一个小洞,闷热至极的气
候,才一晚上的时间,已经有无数的蚊绳在上面栖息产卵,恶心一点说,他的尸体情况也差不多。
倘若不是这家伙流尽了他最后一滴血,他的身上苍白,只留下鲜血走过又干涸掉的痕迹,我一定不会用如
此专业的目光去审视他的尸体,他的身体令我回想起无数次的梦厣。
我爬到树上时,甚至还可以感受到他临死前最痛苦的颤抖和肌肉的瑟缩。他是一个国家骄傲的民族战士,
却死在澳洲的风光如画背后。他死得毫无尊严,死后他的身体还赤裸裸地被生物圈无情地吞噬。
同伴的死几乎令卓吉崩溃,他甚至坐在原地盘起腿来,不住地咬自己的手指甲,口中念着他们虔诚的教义
。
这片迷蒙美丽的丛林,被浓浓的死亡气味覆盖住,纵然外面光天化日。
死神,我真的,看到你黑色的斗蓬了。
因为一名同伴的死去,卓吉一直闷闷不乐,他时不时用惊恐不安的目光看向白鸦,他的眼神那么可悲,我
只好没话找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比如打听他在地中海战场上面的战绩还有的澳洲丛林中的探险。
白鸦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再没提起,事实上自从来到这片丛林,他再没张口说过话,于是卓吉再听到他的命
令时,激动得从地上一跃而起。
白鸦问卓吉:你害怕吗?
我认为他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恶劣,即使卓吉要死了,这句话只不过在加重他的恐惧而已。
卓吉摇头,作为一名战士,他不能说害怕。
“你知道他为何而死?”
卓吉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因为……触怒了……天使。”
“卓吉,你的信仰是什么?”
卓吉的目光因为这个神圣的词汇而变得坚定起来:“我永远忠于以色列!”
白鸦轻蔑地笑起来:“很好。”
面对卓吉的恐惧,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连他也死了,我会在墓碑上刻上他的名字,而不仅仅是将他扔
在路途中央。
静悄悄躺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跟战死杀场相比,我不知道卓吉会选择哪一种。或许他是一个浪漫的骑士
,希望一生都有花环与鸟儿相伴,又或许,他是个只知喊打喊杀的家伙,希望他的祖国将他的遗体带回国
土安葬。
可是,我们已经为他选择了归途。
是白鸦亲手杀死了卓吉,我不需要问他理由,假使我知道这个理由,大概也要用生命付出代价。
我也不用问他要做什么,因为一切,都会随时光渐渐溢出。
那天晚上白鸦甚至握住我的手,冰冷的脸,连他的指尖都有令人镇定的效果。伴着虫儿的低鸣,他坐在我
对面,虽然我什么都看不到,却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凝视我。
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他会拥抱住我。
我的梦中是刻骨的寒冷,大陆,那是我成长的地方,那也是我最想念的地方。可自从我走出来后就没有再
敢走回去,因为我怕会碰碎,我最坚定的信仰。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恢复了全部的敏锐与行动力。
有一只手在恶意地触碰我的脚踝,我在第一时间双手着力腾空而起,糟糕的是周围没有任何光亮,我认不
清楚形势,能凭借的只有听觉。
左脚边又传来轻微的动静,我正欲往后退,一股浓烈的泥土气味却扑面而来,将我整个人掩住,与此同时
有一双刚劲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我两条小腿。
我说这是一双刚劲有力的手,其实是不确切的,是不足其形容其强大的,因为在他触碰到我的同时,我的
两条腿骨几乎要全部碎裂了。
那根本不是人力所及的力量,剧裂的痛苦蔓延全身,我不支地向后倒去,重重地跌倒,同一时间熟悉的泥
土腥味向我盖过来。
我一下子失去了呼吸,那种感觉,说起来可笑,就象被人活埋了一样。也许我会跟那两名以色列战士一样
,第三个稀里糊涂地长眠此地。
真可惜,我还没有找到答案。
我的不甘心还没有完,泥土的味道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青草的气味,我知道,那是一种非常柔软
的植物,在今天晚上,他跟白鸦的身影一直伴着我。可是现在这种植物却以非常快的速度从我脸上划过,
变成一种尖利的武器,将我整个脸划得生疼。
腿已经疼得失去失觉,不过一定是有一种非常巨大的力量,在拉扯着我的身体飞速地移动,睁开眼睛,透
过挥舞的植被,可以看见星河在飞快的流动。
后脑拖动中在地上厮磨,这一路磕磕碰碰,剧烈的震动使我的意识渐渐脱离大脑,可我咬着牙坚持着,否
则,明天被挂在橡树上面的可能就是我了。
白鸦说,卓吉必然会死,我会让他死得更有尊严。我在帐篷里发现了卓吉的尸体,他直直地躺立着,表情
安详,双手平放在胸前,如果不是胸前触目可及的刀口,真的可以直接安放在灵柩中了。
此刀下得极稳极狠,可以想象在进入的一瞬间,一滴血都没有渗出来。我没有就这具尸体发表一句意见,
静静地将他埋葬在大树旁。真的为卓吉立了一块牌子,也许有人发现了他,会跟着发现他的同伴,千百年
后,他们会成为一段传奇,而我跟白鸦,只是历史上一片空白。
拖动我的力量突然转了个弯,倒霉的是同时我的脑正撞在一株大树的枝干上面,脆弱的鼻骨立刻碎裂,滚
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我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哼声,可是对方不予理睬,仍然拉着我前进,就在我以为这种痛苦永无止境之际,眼
前眼花缭乱的星空突然静止了。
还可以看见微弱的光,我将脸向左侧移动,同时支起一只手撑起身体,想看清楚目前的情况。
已经有什么东西一把扯起了我的头发,庆幸我的头发还没有脱离头皮,同时也感到后脑再一阵连皮带肉的
生疼!
我咬牙切齿了一番,还没来得及怒骂出口,顿时目瞪口呆了。
光源来自于不远处熊熊燃烧的大火,几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我面前,看到他们,我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野人!
他们的身躯,比我所知的人类庞大了许多,粗壮有力,一双手更是有如铁钳一般,只轻轻一捏就可以将我
的骨头捏碎!
虽然是人形,可是在大火的映照下他们的身形飘乎,看起来非人非鬼。
一时间我无法形容我的惊异,混混沌沌的大脑里闪烁过无数念头,我还来不及将它们理清,那双拉扯着我
的手就将我拖动起来,一甩,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没有双脚支力,狼狈的一个狗啃屎。
几个野人(暂且称做人吧)向我围过来,我坐在地上,迷茫地看他们对我指手划脚,尽可能想分析他们的
意思,他们的喉咙里面发出的一种呜呜嗯嗯的声音,想表达什么,可惜我不懂。
我趁着此机将四周环视一圈,不远处的大火已经燃到一人多高,那个方向什么也看不清楚,除了站在我面
前这几个家伙,四周还围着许多人,这里简直象个大歌剧院,四面八方都是观众。
突然间这群人象是发现了什么危险的敌人,齐刷刷向一个方向望去,他们发出尖利的嘶吼声。我也顺着他
们的目光向那个方向望去,在火光映照下,旁边被烧焦的巨大树木上,神奇地站立着一个人。
因为有大火烘托,他的身影显得尤其诡奇,有如浴着烈火一般!
离得太远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我身边的人却都怪叫起来,抓着我的人甚至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得出他
们对已经发生的一切不可理解,对将要发生的也没有预知,可我知道,那只有可能是白鸦。
今晚之前他让我穿上卓吉的衣服,睡在卓吉的帐篷里面,他只说了一句话:等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信任他,那绝不是因为那张跟阿廷一模一样的脸。
白鸦突然冲了过来,对,他从高高的树木上面,以优美的弧度划过来,划到离我最近的地方,伸手拽着我
的胳膊重新飞了出去,风在我的耳边呼啸一下,我们荡秋千一般,降落在最高点,等底下的人反应过来,
已经稳稳地站在另一株高大的乔木上面。
白鸦是会飞翔的,不是今天我才知道,他也不是第一次在飞天之间救了我的命!霍特城堡地下保险库的那
只神秘的蝙蝠,就是他!不会有错的,我记得这种速度!我记得这对神奇的羽翼!
白鸦的举动大大地激怒了那群人,他们发出了愤怒地嘶吼,几个家伙冲出来,怪力地撼动我站立的树,越
来越多的人围过来逼近我们的大树,他们不知疲倦地大吼大叫,似乎想用这个吓破我们的胆子,他们张开
口来却语焉不详,直到有一个人挤了过来,用虔诚的礼节跪拜在树下,我才听懂他口中呜咽的单字。
首领!
'发表时间:2004…10…13 13:34:40'
我是胭脂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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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宁静之地
白鸦的沉默少言令人崩溃,当我再也忍耐不住地逼问他时,他的话又太多了。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起苏门从小到大的成长故事,就好象他是养育苏门长大的奶妈,在他讲起苏门九岁
的时候顽皮爬树被摔伤时,我大吼一声,骂道:“那你他妈的为什么还要违逆他来救我?”
我咄咄逼人的询问一直持续到这里终止,因为白鸦举起手,指向面前的丛林。
确切说这根本算不得一片丛林。
就象那些“野人”根本算不得人一样,阳光下他们肿胀变形的四肢跟面部的丑陋让人毛骨悚然,所以在白
天他们只出现了一小会儿,当我们来到这个“malakh”,他们就消失了。
这个命名为天使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地狱,曾经它是以色列在这里建立的一个秘密的训练基地。然而在
此驻札的士兵,只有一小部分知道这个训练基地的秘密--“malakh”同时也是一个研究生化武器的基地
。他们就象苏门在别的国家跟地区设立的训练基地士兵一样,严谨地进行军事操练,生活平淡规律,直到
一天,一个恐惧的恶魔降临。
“野人”中一个知情人说,一直以来,他们在澳洲丛林的研究所,负责新一代生化武器的研究工作。将军
给予他们极高的待遇及荣誉,还派了一支武装部队负责保护他们。他是研究组一名负责配方提炼的人员,
他叫塔拉汗。他只记得,在一个平凡的清晨,他象往常一样来到研究室,却发现熬了一整夜的科学家们个
个神情慌乱紧张,科学家们很多是从国外高薪聘请来的,他们之间互相交流着他听不懂的信息,这种气氛
让他不安,当他再试图探知点什么的时候,从研究所的外面冲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跟基地部队
并不一样。塔拉汗知道,这群人是专门执行特殊任务的,而苏门将军的组织,是以暗杀及清洗行动而闻名
于世的。
研究所的人员得知他们的命运后惶恐不安,有人挣扎着试图逃走,被特种队员当场击毙,接着人群惶恐了
,越来越多的人挤成一团想要从拥挤的出口逃命。塔拉汗说,他因为太害怕已经整个人愣住了,只能随着
人群被挤来压去,中弹死去的尸体向他重重压来,一层又一层,直到他根本没力量掀开,空气越来越稀薄
,他渐渐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塔拉汗的叙述到此为止,接着是一名曾经的特种队员继续下来的:
我们是接到苏门将军的命令,到澳洲丛林“清除”一部分对政权“心怀不轨的”的人。任务进行得十分顺
利,我们在空中消灭了在训练场上操练的士兵,然后进入研究所,清除了在那里的研究人员,依照将军给
的数字,一共一百九十六人。我们回到营地中央,大家却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那种味道……非常象焚
烧碎玻璃的味道,当时我们都没有注意,依照将军的命令收缴遗留在现场的装备,可是那种刺鼻的味道越
来越重,闻到以后令人耳鸣眼花,身体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似的,渐渐就瘫倒下去。我们都不明白这是怎么
了,动也动弹不得。我突然听到脚步声,勉强自己睁开眼睛,看到前方有人在奔跑,跑近了我才认清那是
我一名队友,只不过他已经面目全非,他的脸就象被无数大捶子砸烂那样血肉模糊无从辩认,他边跑嘴里
还痛苦地喊着,可是喊的话我们全部都听不懂,他的喉管已经跟脑袋一起烂掉了。我所有的感官都在渐渐
地离我远去,在此之前我听见大地的怒吼,从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