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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尾欢际歉盖浊鬃岳吹穆穑
但是,这个艄公真的是他们离别谷的人,那个艄公此时痛苦地躺在地上,让人一下子想起来,他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那次是处置一个叛徒,就是这个艄公出的手,可是那个叛徒杀手死得很是痛快,这个艄公却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既然艄公是离别谷的人,他为什么要杀自己,他明知道自己是印别离的儿子,还敢下毒手,难道他背叛了离别谷?那他现在是奉了谁的命令行事?
忽然,列云枫碰了他一下:“小印,别想了,答案来了。”
印无忧抬头,对面来了一艘船,一艘很大的船,这艘船上,站着很多人,一个个木雕泥塑一般,好像脚下生了跟,仍是风浪摇晃,也稳稳地不动。
阵阵绮靡的音乐声,从船上传来,让人心魂驰荡,想入非非。
这艘大船,好像是蕴藏着风雨雷暴的巨大漩涡,带着席天卷地的威压之势,慢慢地向列云枫和印无忧靠近。
出门一笑大江横
细雨飘摇,江风凄烈。
那艘大船慢慢悠悠地驶过来,带着威压的气势。
隔着小船还有丈余的时候,大船停下来,山一样,浮游在江面上,船上的人静然不动,在濛濛的细雨里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列云枫笑着用手肘碰碰印无忧:“小印,人家是有备而来,看样子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
印无忧冷笑:“网是撒下了,只是不知道谁是鱼。”
他现在满眼的寒光,都是杀气,居然敢借用父亲的名义来杀他,这是故意来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而且,这些人居然买通了离别谷的人,最终的目的,还不是要对付印别离吗?就算他和父亲之间有什么恩仇,那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现在的印无忧尽管对印别离充满了恨意,可是,当外人要对付印别离的时候,他还是会站住印别离的一旁。
脚下这条船,已然没了船桨,江山的风浪越来越大,失去了船桨的船,如同一片枯黄的落叶,飘来荡去,大船上的人没有动,因为他们知道,这小船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列云枫和印无忧如果不想葬身江中,就必须上他们的大船,所以,除了这些默然侍立的人,他们真正的主人连面儿都没露。
列云枫低声道:“你怎么样,能动手吗?”
印无忧嗯了一声,没有多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就是船上有老虎,他也要上去,他倒要看看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要对付印别离。
列云枫道:“里边有多少人。”他低声地问,因为以印无忧的功夫,能够感觉到里边有多少人,他们只有两个人,既然对方是早有安排,自然层层部署,绝对不会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其实依着列云枫的意思,他并不想如此仓促地去和对方会面,不过,印无忧的性情,他也了解,事情牵涉到了印别离,自然是龙潭虎穴都会闯,那么退路总要想一想。
稍稍静下了心,印无忧侧耳倾听,脸上的神色慢慢变了,变得特别难看。
因为,以他的感觉,居然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对,就是只有一个人在呼吸,那呼吸声实在太轻盈,若有若无,如烟如雾。
一个的呼吸声如果可以细如悬丝,轻似花落,这个人的功夫该是何等之好。
但是,更诡异的是,明明看到船上又那么多人站着,为什么听到呼吸声的,只有一个人,难道那大船之上,出了这个呼吸轻盈的人以外,都是死人?
一船的死人?
不可能,怎么会有一船的死人,既然对方是要对付他们,没有理由弄一船死人来,难道他们两个会怕死人吗?
如果不是,那么就是船上的那么都人,都是绝顶高手,高到可以将自己收精敛华,让察觉不到他们的呼吸声,可是这么多的高手,如何聚到一处。如果江湖中有个人能将这么多高手聚到一处,这个人该是如何了得?
音乐声,和着风雨声,一波一波传过来,噬魂引魄,让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孔子说郑声淫,这音乐比郑声更柔更魅更销魂。
印无忧的脸上慢慢泛起了浅浅的晕红,这靡靡绮丽的乐声,丝丝入扣,绵绵不绝,仿佛一只充满了柔情的手,轻轻地拂过他冰冷的脸庞,春水一样温柔。
澹台梦的手,印无忧的心里不知不觉地感觉到,那美丽缠绵的音乐仿佛变成了澹台梦的手,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那双秋水澄澈的眼睛,满是笑意地看着他。
微微动了动,印无忧的心跟着音乐的婉转起伏而跳动,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这乐声十分奇怪,不是琴筝,也不是箫管,列云枫侧耳倾听,那乐声柔美清澈,空灵婉转。不过瞬间,他发觉印无忧不对劲儿了,因为那股杀气渐散,印无忧的眼神迷离起来。
一笑震乾坤。
列云枫想起了那次遇到周一笑的情景,不用说,这个船上的人也在用摄魂大法,不过和周一笑相比较,这个人的功力更是闲花落地,不着痕迹。
所以要对付船上这个人,恐怕比周一笑要难些,所以列云枫没有急着动作,而是也慢慢地装作神色恍惚起来,眼神也如酒醉后般惺忪,呆呆地望着漫天的雨,可是心中在琢磨着,是不是现在就弄醒印无忧,他手上扣着银针,只要刺入印无忧的穴道,疼痛感会让印无忧有瞬间的清醒,可是如果印无忧清醒过来,他还能不能继续伪装下去?
心念转处,列云枫放弃了动手,由着那音乐越来越绮靡缠绵,他悄然地聚集内力,准备蓄积而发,一击得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轻轻的一声叹息,那声音居然比音乐的声音更让人销魂,微微的有几分寒意,女人,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虽然纯净得和幽谷之泉一般,可是,听她的年龄,应该不是年轻的人。
微凉的声音,和缠绵的乐声相得益彰,互为纠结,引得人心砰然而动。
列云枫横了心不动,因为他们两个人就是联手,也未必是这个女子的对手,他的机会不多,也许只有一次,他想那一笑震乾坤的功夫,既然可以破了声摄魂,是不是也能伤到用此摄魂术的人?
一个人的功力应该是有限的,这摄魂之法,耗费内力,一个人的内力再强,也不是长流水,应该有断续的地方,那么此消彼长的契点应该是一波内力耗尽,另一波内力未动之时,这个时候,对方的气场应该最弱。
契点在哪里,列云枫心中在想,她要弹动乐曲,又要说话,一心焉得二用?而且说话的时候,那乐声就弱了一些。
一丝歉然,涌上了列云枫的心头,他不敢去看印无忧现在的表情,怕看了以后就下不了决心,虽然这样做比较理智,不过他还是感到十分歉然。无论怎么说,他在利用印无忧对付这个船上的女人。
沧海。
印无忧忽然大喊了一声,声音凄厉苍冷,这一声嘶叫,好像是生离死别一般。
船上那个女人忽而轻笑,列云枫感觉到音声稍息,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骤然提起真气,大笑起来,这笑声来的突兀,船里的女人显然是猝不及防,呀了一声,可惜她的声音未落,印无忧纵身飞起,长剑如电,破窗而入。
凌厉的剑气,劈开一道青幽幽的光影,人,未到,气先行。
船上的木制窗户,被印无忧的剑气所破,卡啦一声列为两段,里边的帐幔也应声而裂。
列云枫微微一愣,也跟着飞身上船,穿过那破碎的窗,里边,一目了然。
死寂。
无人。或者说是没有一个活人。
走进了,才发现,这些人,都已然死去多时了,他们的脸色发暗,眼睛里边都没有光彩,生命的迹象荡然无存。
木头窗子,碎了一地,正中间儿,有一只几案,几案上放着一件乐器,方才那靡靡之音,应该就是这乐器发出。
船中僵然站立的人,有男有女,看上去都很年轻,疏疏落落地站在船舱里边,不是很多,却布满了整个船舱,显得前后左右都笼罩在阴沉的死亡气息了。
印无忧冷笑道:“我知道你没走。”他在和方才那个女子说话,他可以确定,那个女人就藏在这些僵立的人中。
列云枫笑道:“小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装腔作势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居然连我都骗过去了。”
印无忧哼了一声:“难道你就够意思吗?大家不过是彼此彼此。”他口中虽然这么说,眼中却微微有几分笑意。列云枫为什么那么做,他自然知道,就像在山洞里边对付天魔龙耶一般,要忍得住,要放得开,才能有几分胜算。
其实,他开始的时候,还真的被乐曲所惑,眼前出现了澹台梦的幻影,不过转念之间,印无忧就定住了心神,然后故意装作被迷惑的样子,他不知道列云枫什么打算,但是自己已经有了主意,要趁着对方轻敌怠慢之时,刺出决胜一剑。
方才那一剑,是绝杀里边最厉害的一式。
这一剑,叫做出门一笑大江横。
气势夺人,无坚不摧。
不过,这一式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达到目的。
那个女人还藏在这个船舱里,可能会随时出手,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列云枫居然还笑得出来,要是从前,印无忧多半会被气死,不过,现在他也明白,列云枫是故意的,就是要引得那个女人出手,无论对手多么强悍,只要出现在明处,总是能想出办法对付。
列云枫一边说着话,一边四下张望,眼光停留在几案上的那件乐器,那件乐器,状如半截弓背,曲形共鸣槽,设在向上弯曲的曲木上,并有脚柱和肋木,共22根弦,他心念一动,认出这乐器就是箜篌,当年夜叉国也就是倭国派使臣朝见天朝帝王时,曾经用这种乐器演奏过他们的国家的乐曲,还大言不惭地说这种乐器是他们国家所创,当时就有朝臣引经据典地将其驳回。
列云枫忽然笑道:“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印无忧问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列云枫又在念诗了,不过才念了几句的时候,印无忧又感觉到了那股轻轻的呼吸声,这呼吸声是飘忽不定的,那个女人在移动,可是,船舱里边僵立着的人,没有一个在动。
是他们看不见,还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印无忧搭着列云枫的话,手却紧紧握着剑柄,因为那股呼吸的声音,再慢慢接近,他无法看见对方,好像这个慢慢侵来的人是透明的一般。
列云枫笑道:“这首诗是李贺写的,咏的是箜篌,这件乐器就是箜篌,古时箜篌有三种,这个是竖箜篌,可竖抱于怀,在盛唐时候,箜篌先后传入倭国、高丽等地,不过,现在中原地区,这种乐器反而稀少。”
倭国。
印无忧立时想到了魅火教,那么这船上的女人应该是魅火教的人,那个离尘不是才死了没多久吗,这个女人是谁?早知道魅火教不会那么甘心,一定还会有所动作。
印无忧道:“你就是一只鬼,我也要把你大卸八块,鬼鬼祟祟地干什么,过来吧。”他感觉到那个女人的气息,越来越接近了,应该就在他左前方,不但五尺的地方,那地方正好站着一个僵立的尸体。他这么一说,那个女人仿佛站住不动了。
列云枫也感觉到了那股邪异的气息,魅火教,箜篌,看不见的敌人,这些联系到了一处,列云枫心中有了暗暗的猜测,于是叹了口气:“夜叉国有一种功夫,叫做忍术,可以借助气氛,迷药,幻乐,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就想我们传说中的鬼一样,不过,鬼有影儿,这个忍术也有个致命的”他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他并不知道这个忍术有什么致命之伤,可不知道忍术的破解之法,连忍术这个名字,都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夜叉国的使臣自我炫耀时提到的,而且将忍术吹得天花乱坠,好像是神仙法术一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是,人,都该有好奇心,越是自负为天下高手的人,其实好奇心就越重,尤其说到功夫,列云枫就不信这个女人会没有这份好奇。
时间,仿佛凝滞了,列云枫的内功虽然没有印无忧那么深,可是他也感觉到,那个隐形的女人停住了,她一定也想听自己下边的话,想知道忍术的致命伤。
忽然,列云枫纵身飞掠,手起扇落。
箜篌,裂成两端。
列云枫袭击的不是人,而是摆着几案上的那张箜篌。
啊。
箜篌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