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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可能性非常、非常小,畢竟怎麼想都不可能會有人故意帶著孩子搭上飛機,再跟著他們來到這座島,用這種方式強迫夏寰認養孩子。然而‥‥這是百分之百不可能的嗎?
考懀У较腻具^去的「豐功偉業」,眾多女友中,不慎生下一、兩個私生子,並非不可思議的事。
假設孩子的母親有什麼符合邏輯的理由,因此挑選在此時、此刻,將孩子交還給夏寰,希望夏寰撫養那孩子長大?又或許,孩子的母親正等待著一個出面的機會,想要求夏寰正式成為孩子的父親?
‥‥我呢?我在這其中變成了什麼角色?
父親、母親、孩子的黃金三角,建構成為家庭的主要元素中,有什麼地方可以容迹@「多出來的一角」?
咚咚咚,猛烈的敲門聲震撼了整間浴室。
「喂!你洗澡洗到外太空去啦?怏點出來幫忙啦,英治!我真的拿那個放聲大哭的怪物一點兒辦法也洠в校
關上奔流的出水口,英治收拾起紊亂的思緒。目前還不是考懀н@些問睿暮脮r機,在狀況未明之際驟下結論,是找不到任何出路的。
「再給我兩分鐘,我穿好衣服馬上就出去。」
「知道了,你動作快點!」
替小鬼換上乾淨的尿布時,英治發現他是個帶把兒的。嘴巴裡面長了兩顆門牙,會坐也會爬,而滿口咿啊的外星文,代表他正在學習哂没咀謴 T偌由虾⒆拥捏w重、身長,大約可以判斷孩子已經九至十個月大,也許是快滿周歲了。
溫熱了牛奶,餵他喝完之後,這個「天降小寶貝」終於在床上沈沈睡去。
粉嫩的小臉頰、細小的五官,左瞧右端詳‥‥真要說長得像夏寰與否,實在很難論定。勉強要說,那雙眼睛有五分神似,眉毛與鼻子卻一點兒都不像夏寰的輪廓分明。這個小男嬰,說不定像生母多一些?
英治輕輕撫摸著小嬰兒的頭頂,柔軟的細毛散發著嬰兒獨有的香味。
一股淡淡的感動油然而生。每一個生命都是一種奇蹟,無論當初父母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態相擁、結合,最後孕育出這小小生命,他們都有義務給他責無旁貸的呵護,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全心全意的愛。
雖然和夏寰一起,英治從洠脒^要天長地久,但是英治在某些層面早有覺悟──既然與夏寰交往了,英治就不考懀Ш团私Y婚、生子。不是他不想要孩孕,而是他無法欺瞞、利用另一個無辜的女子作為生產工具。
身為家中獨子,幸好他有對開明的父母。他們從未要求他扛起傳宗接代的責任,早早就將婚姻大事交由自己去決定。
所以‥‥‥
抱定做個單身漢,放棄膝下兒女成群的天倫夢的他,實在洠Я系綍錾狭硪坏老喾吹摹⒁哺蛹值牧曨}。
「英治,你過來。」
在臥室門前探出頭,當英治忙著照顧小寶寶時,消失得不見人影的男人終1現身。不想吵醒剛睡著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躡手躡腳地跟上男人的腳步,離開房間。
「唔,拿去。」
到客廳,夏安把無線電話拋給他,說:「要叫警察或是找孤兒院都好,馬上把那小傢伙送走!」
「‥‥你在氣什麼?」縮起眉頭,英治邋洠Оl火,又被夏寰捷足先登。
「反正你快點把他弄走就是!老子不想在這個屋子裡,看到你、我以外的其他人!這兒是我們度蜜月的地方,可不是嬰兒看護中心!」
「跟個連路都還不會走的嬰兒,你也計較?」
「我管他是嬰兒還是動物,總之就是礙眼、就是麻煩,就是個不該留在這邊的小雜種──」
夏寰的話才剛告一段落,英治就往他肚子猛揍一拳。
「靠!你幹什麼?!」吃痛地彎著腰,夏寰火冒三丈地怒道。
「這是要你冷靜一點。基本上,你口中所說的小雜種,也有可能是你自己生的,難道你都洠脒^嗎?」
「不可能!」
「我並不這麼想。」
英治把錄音機和那張紙條攤在桌上,示意要夏寰坐到自己面前,接著一一分折說:「把所以線索放在一起,可以肯定這件事應該是有預值模乙膊皇桥e了對象。第一,弄錯的話,它上面應該是寫英文吧?我想附近認得中文的人,洠Ф嗟綒餅E。第二,不論是誰留下嬰兒,對方都希望我們能盡快發現這孩子,所以才會放著這台錄音機,可以說他的企圖明確。第三,我也翻過嬰兒身邊的小提包,裡面準備周到,有三天分的尿片、奶瓶和奶粉‥‥‥上頭最讓人好奇的,是它的品牌。」
把一疊免洗尿片放在夏寰面前,英治盯著他問:「你還是看不出疑點嗎?」
「尿片就尿片,有什麼好估怪的?」一副不想參與討論的模樣,夏寰不耐煩地蹺起二郎腿。
「幫x適,這上面大大的中文字要洠Э吹蕉己茈y。」英治嘆了口氣。「我問你,在這兒能買到台灣才買得到的尿片嗎?如果買不到,那麼是有人千里迢迢地從那兒進口尿片來愚弄我們嗎?我想不是吧!最可能的,就是嬰兒的母親,和這孩子、尿片,一起搭同一班飛機從台灣來的。」
夏寰變了臉色,不過嘴巴仍舊強硬。「我管他哪兒來的,都與我無關!」
「如果寅是你的孩子,就不可能無關了,夏寰。」
椋想p眼,英治揉著眉心,寅是令人疲累的一天,接二連三的風波,受折磨的不只是身,也包括了心。
「那不是我的孩子。」
「何以見得?」重振精神,英治平靜地反問。
「‥‥‥」蠻橫地豎起眉頭,夏寰煩躁地搔搔腦袋,不情願地吐出。「和我上過床的女人不計其數洠уe,可是從我懂事以來,洠в刑鬃游沂墙^對不會和女人上床的,她們不可能懷孕。」
「老兄,你不會不知道,保險套是所有避孕方式裡,出差錯機率滿高的一種吧?即使男性結紮都只有99。9%的效果,仍有0。1%的可能,是會令女性懷孕的。不是你戴了,就保證那百分之百不是你的孩子。」
「可惡!」夏寰大腳一踹,踢翻旁邊的沙發椅。
「發脾氣也解決不了問睿!估淅涞兀⒅伪砻婢S持平靜,心中的苦澀卻早已巨浪滔天。
「見鬼的!我不要什麼孩子,那孩子絕對不是我的!」像隻暴躁的老虎,夏寰賭氣地吼道。
「小聲點,你想把孩子吵醒嗎?」深吸口氣,英治淡淡地說:「這根本不是能選擇要或不要的問睿呀洷簧聛砹恕H绻悄愕暮⒆樱憔陀凶约涸撠摰呢熑巍!
「‥‥哼,乖寶寶的答案!說得真是好聽啊!我想要是這孩子是你的,你八成會說出要和我分手,去娶孩子母親的鬼話吧?這就是你說的負責任,是吧?」
夏寰從沙發上起身,俯瞰著英治說:「為了養孩子而結婚、既然生下來就養大,這就叫負起責任?這種枺髂芨淖兪颤N?會讓那死小鬼的人生更美好嗎?告訴你,我家老頭或是我家的老太婆,對我們兄弟盡過的責任,就是把我們兄弟丟給家裡的手下照顧,自己成天忙著打打殺殺、賭場快活!」
一彈舌頭,繼續嘲道:「有我老頭在或洠в形依项^在,我不都一樣長到這麼大了?如果那小鬼真是我的孩子,真正為他好的話,就是別跟著我這個老子,省得製造笑話!流氓老頭養出個流氓兒子,現在還要這小流氓繼續養出下一個小小流氓?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夏寰掉頭,忿忿地走向門口。「你高興照顧那小鬼,就自己去照顧,我懶得陪你辦家家酒!」
「砰!」地一聲,門被大力地甩上。
他決定什麼都不去想。
先替自己做了簡單的晚餐,飯後又抱著吵簦Р恍莸男∧袐耄谖葑友e散步了半天,哄他安靜,然後幫他洗了澡,送他上床睡覺。轉眼已到深夜,夏寰都洠в谢丶襾淼嫩E象。
英治放棄等他,關燈休息。
椋е劬μ稍诖采希鈪s遲遲不肯降臨。身體明明有倦意,但腦海中浮浮沈沈、糾葛不清的問睿冀K徘徊不去。一會兒是夏寰憤怒離去前的模樣,一會兒是在小男嬰身後啜泣的無名女子,一會兒又是未來自己與夏寰該何去何從‥‥‥
翻來覆去,輾轉難眠,熬了將近一個小時舌,英治索性爬起來,坐在客廳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椅上,看到高掛在天際的一輪銀月,以及夜色中緩起緩落的寧靜海洋,海面上是一片粼粼晶光。
蜜月假期只剩下不到六十小時,這兩天多的時間中,嬰兒的母親會不會現身?夏寰該不會打算在外頭一直混到要上飛機才回來吧?要是證明了孩子的確是夏寰的,那麼‥‥‥
我該何去何從?
一籌莫展地搖了搖頭,英治對著闃黑無人的空閒苦笑。站在客廳的立場,答案其實早已有了,而且是唯一的答案──該消失的人、該離去的人、該自動從那幅圓滿家庭肖像畫中退出的人,當然是歐陽英治這個人。
只是‥‥‥能不能做得到罷了。
過去不是洠в袊L試和夏寰分手過,意氣用事、爭吵、冷戰,這些事在十年中不知發生過多少次。不過那些危險之中,多少還留了轉圜的空間,不是他讓步,就是夏寰讓步,最後總是把危機化解,兩人的孽緣不僅洠啵踔吝糾葛得越深、越緊。
可是這一次,不同於以往的是‥‥‥
這不再是我與夏寰的問睿將牽動第三人、第四人的命摺N业臎Q定、夏寰的決心,將決定一個孩子的未來人生。他的悲劇若因我而起,我可有這勇氣去面對?
英治能斷言的只有一點──無論是什麼樣的解決方式,都不可能「兩全其美」,不可能讓每個人都快樂或圓滿。這之中,洠в腥藰芬鉅奚'有人願意捨棄、洠в腥丝贤俗尩脑挘缓谩溉姼矝'」了。
這是英治最不願見的結局。
空氣中堆積著令人窒息的苦悶負荷,英治從沙發椅上起身,先確認過小男嬰仍安詳地熟睡後,赤著雙足走出屋子。
搖曳的芙蓉花叢吹拂過髮梢,穿過那片闊葉林,寂靜延伸的無邊海岸線,漲了又退,退了又漲,以一定的軌跡循環著,就像人不斷循環著某些古老的錯铡
本來是想藉著涼涼的夜風,驅散腦中的迷霧,但它似乎越變越濃‥‥‥
要是浪花能帶走一切的煩惱,多好?
汐濤捲來的白沙覆蓋住了雙腳,在海水退去的瞬間,彷彿也要把人一併帶了去。不知不覺中,英治隨著浪潮往前,再往前‥‥‥
「喂,別再走了!你想找死啊?」
驀地,手臂猛然被捉住,一扯。英治恍然驚醒,抬起頭,看見一臉憤怒的男人。「夏‥‥‥」
「混帳枺鳎】禳c回岸上去。」
低頭一看,幾乎淹到胸口處的海水,意味著再多走兩步,自己可能就要在海水滅頂了。什麼時候竟走到這麼深處?連英治自己都嚇了跳。
無言地讓夏寰拉著他往回走,直到安全的及膝水線時,英治才收回手,躊躇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去買了兩打啤酒後,就一直坐在那邊。想不到會看見一個小白痴,半夜出來跳海。」桀驁的下顎一抬,指著沙灘上一叢叢椰子樹下,依稀可見數瓶空罐隨意散落的地點。
原來,夏寰一直都在院子裡?
「說!你幹麼尋死?」
「我‥‥‥洠莻意思。」轉開雙眸,低頭看著腳邊浪潮。
「哪個意思?事實俱在,險些把自己淹死了還說洠в校 咕鹞兆∮⒅蔚碾p腕逼著他面對自己,橫眉豎目的夏寰咆哮地說:「洠且馑歼做出這種行為,豈不是要人把你綁起來,省得你下次又『洠莻意思』卻把自己給宰了!」
「你太誇張了。」掙扎著,英治不耐煩地說:「你這滿身酒臭的傢伙,放開我。」
「吵死了!」
大喝一聲,男人強悍地封鎖住他的身體,嘴唇咬上他的。英治不從地扭開頭,那雙唇瓣也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追逐過來,終於逃離不開而被夏寰的唇狠狠地蹂躪著。
「嗯‥‥嗯嗯‥‥‥」
當英治察覺到夏寰亢奮的部位抵住自己腹部時,一股盲目的憤怒,讓他不顧一切地咬傷男人的唇。在血腥味滲透到自己的口中的同時,舉膝往夏寰岔開的腿中央頂撞過去,立刻獲得了寶貴的自由。
不假思索地往空盪盪的沙灘跑去,洠嘏苤
濕軟的沙阻礙了飛奔的速度,英治才剛上岸,整個人又被趕上前的夏寰給撲倒在地,兩人糾纏在沙地上翻滾了兩、三圈,無聲地展開一場近身肉搏混戰,飛沙夾雜著海水四濺。
起初局勢不分上下。
沙子的阻力癱瘓了拳頭的強度,向來以力氣逼降英治的男人,這一次也不得不陷入手腳施展不開的苦戰。好幾次英治都掙開他、打倒他,往前爬行了幾吋,可是迅速地又被夏寰扳回一城,重新拖回了戰局。
持久的混戰,所消耗的是彼此的耐力與體力‥‥‥這一點夏寰是穩佔上風的。
深知這一點,英治急於結束打鬥,不得不出重拳。
一拳打向夏寰的臉頰,被閃過,夏寰也不甘示弱地扣住那拳頭反釘在地上,接著揪住英治的衣領,將他壓住沙地上,粗暴地吻著他。被夏寰牢牢制錮、動彈不得的英治,空虛地踹著雙腿,企圖把身上的男人弄下來。
幾次嘗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