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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 (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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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他突地右手中指一弹,毛笔飞射向跪着的流云,流云急忙伸手接住。可惜只接到了半截,另半截已经被流年挥刀劈断。这两个小子反应上又进了一层。 

  韩朗满意地点头后,若有所思地看着黄绸的圣旨卷轴,背脊上的汗又开始冒涌。韩焉在朝廷最后的一根羽毛——苏棠也已经被自己拔了。 

  这次逃脱,是不是韩焉还想出什么招呢? 

  “流年帮我吩咐下,准备沐浴。流云,你去歇息吧。”韩朗索性不想了,决定及时行乐。 

  两人领命退出书房,却在门口停驻。 

  “主子,华容公子向这边走来了。” 

  韩朗戏谑地笑道:“把门开着,让他自己进来。”背后的汗已经全浸湿了袍服。 

  华容果然不请自进,摇着扇子,装着风雅作揖施礼。 

  韩朗眨着眼睛,露出招牌玩味的笑:“华公子果然天下第一受,这么快就恢复神采了?” 

  华容打手势,表示对韩朗的赞赏很是受用。 

  “早知道你如此喜欢受虐,我真该让你裸身穿上浸泡着盐水、比你身形小一号衫子,等湿衣服紧贴着你的伤口后,再命人迅速风干,衣服一干,就快速扒掉,绝对能撕掉你一层皮。”韩朗乐呵呵地打趣,“有兴趣不?要不我们过会试试?” 

  华容不知死活地看着韩朗,点头:“只要王爷开心就成。” 

  这时,流年神色怪异地进屋,上禀说门卫报告说,有人送来了礼物,并威胁扬言非常重要,一定呈上王爷。 

  韩朗倒没传说的那么怕死,叫华容去把礼物带回。 

  不一会,华容带回了一只笼子。笼里有只鸟。是只孤独相思鸟。 

  鸟头颈坠着个不大的纸卷。 

  韩朗叫流年开笼,捉住鸟,取下纸卷。 

  “食不知味,夜不成寐,药不得医。”流年轻念。 

  华容闻言,脸色一变,不大乐意地比道:“不知是哪个相好给王爷送相思来了,真的恭喜!” 

  韩朗眯眸,冲下桌案,夺下纸,细辩笔迹,摇头:“不是相好,是对头,这只鸟是我大哥韩焉送来的。” 

  “大哥……”念完这两字之后他冷笑,将手指抚上大赦的圣旨,脸色开始阴晴不定。 

  第十章 

  铁打的人也有生病的时候,韩朗终于病倒了,病情严重到根本不能上朝,只能呆在家中疗养。 

  于是乎,京师八卦排行榜蝉联第一位的,还是这位抚宁王。 

  皇上召集御医看病,据说韩朗只是风寒。开了最有效的药方,却迟迟未见好转。 

  逐渐街头巷尾直接传开,说是韩朗受了盅,中了什么怪咒,总之众说纷纭。 

  “流云,你这破嗓子别再读折子了,我耳朵受不住。”韩朗散发趴睡在床上,边说边笑,精神不错。 

  流云有点委屈的吞咽了下口水,明显是敢怒不敢言。 

  韩朗知道流云心里报的什么曲,依旧保持笑容道:“你可以把那个大嗓门华贵人叫来。” 

  说实话韩朗听华贵他的破喉咙就头疼,所以不常见他,不过万事也有能够通融比较,情非得已的时候。 

  华贵人毕竟是贵人,即使没三请孔明的架势,也相去不远。他进了韩朗的寝屋,就亮嗓:“我大字不识几个的,读不来的!” 

  “让你主子做手势,你翻译。”韩朗指了指站在华贵身旁的碧绿小葱——华容。随后,闭目养神等待。 

  华容当然尽心做事,毕竟不是日常的词汇,华容却翻不出什么所以然,即使大伙听得云里雾里,韩朗也能猜到八、九分的意思,口不喊停。 

  一个下午折腾下来,华容的手动速度,逐渐缓慢。 

  “念这个没意思,我自己都要睡着了。干脆念点别的,提提神。”华贵也不听别人意见,从怀里抽出本书,开始大声念起,“京师陈家里有一单传书生,俊雅美秀,艳若桃李,风度翩翩,如潘郎在世;朝上有位王爷慕其龙阳色,欲纳,屡遭其拒绝,还不死心,欲用强,那日桃花盛开……” 

  所有人半张大口不言。 

  韩朗闭眸,好象还是听的很专心。而念的内容越来越火辣…… 

  “王爷一见书生,心乱如麻,就想趁着四下无人,扒了陈书生的衣物,强干那苟合之事……” 

  韩朗依旧没动静。 

  华贵却脸色酡红到了脖子,停了下来。 

  “怎么不继续了?” 韩朗终于睁眼,唇畔带着笑,笑得相当邪媚。 

  “欲知后文,且听下回分解。”华贵不含糊地回敬韩朗,本来他是准备臭韩朗的,怪自己不争气,实在是读不下去了。 

  这时,有仆人端来的刚煎好的中药,韩朗起身,一饮而尽后又躺下侧睡,单臂枕头,“华贵把这淫书给华容,流云你进宫去看看流年;我怕他顶不住。这里除华容留下外,其他人都出去。” 

  华贵瞪大了眉,竖起眉。“我错拿书读了,本来是……” 

  他话还没说话,人已经被流云拉出了门外。 

  华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见韩朗微笑地向他勾勾手指,又拍拍床沿。 

  华容很乖巧地在床边坐下,见韩朗还在出细汗,很本分,很体贴地为韩朗打扇。 

  “这几日,你在忙些什么?”韩朗笑着将华容垂在额前的头丝后撩;周围有股淡淡的药香。 

  “不能接生意,只能到处逛。”华容停下扇扇子,做手势回答,“只在王府里逛。”有时候适当的补充也是需要的。 

  韩朗轻哦了声:“听流云说,你屋最近很晚才灭灯?” 

  “王爷生病,我自然担心。”华容显然是前面手势打得累了,这次动作拖沓得很。 

  韩朗伸手,指腹抚着华容的脸。“担心到查看御医给我开的药方?” 

  华容面不改色,连连点头。 

  韩朗更靠近了华容,呼出的热气轻喷在华容的耳侧:“不过你也真够嚣张的,居然吃本王的餐菜;是不是觉得这菜味道浓了点?” 

  华容开扇为韩朗煽风。 

  “不吃外食,是因为本王食不知味。”韩朗用舌舔了下,华容的耳垂,微凉。“吃自己记得味道的食物,不容易被揭穿。” 

  “你也该知道本王浅睡;不颠倒鸾凤,恐怕是小睡都没了。”夜不成寐。韩朗的瞳孔开始收缩,手指抚摸着华容的喉结。 

  “华容,你为你的恩客,花尽心思。所以我今天也不和你打哑谜,我百毒不侵;可是药三分毒,所以御医开的药方不论是否针对我的病,都不会有效的。”病不得医。 

  韩朗眨眼,吻上华容的唇,而抚弄华容喉结的手指,慢慢开始用力,华容发出“咯咯”的声音,不是喉咙;而是喉结的骨头。 

  华容也不变色,眼角被掐得泛出血丝,嘴角依然带笑。 

  韩朗倏地松手,朗笑:“你倒是真不怕死哦。” 

  华容弯腰干咳了几声后,手动解释:“有客人说过,濒临死亡时候,人见了更容易勃起。” 

  韩朗隐住笑,倾身过来,双眸灵光闪烁,显现狐狸都难以企及的妖媚:“当真……” 

  屋外冷风萧瑟,傍晚将入夜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 

  “砰”地几声,木制门突然脱了所有的销栓,横冲着向床这边扫来。 

  韩朗背对门,挥臂一挡,精致的木雕门顷刻四分五裂,向着四周溃散。 

  华容张大眼睛,一口气没接上,轻松并直接翻眼,倒床昏迷。韩朗扫了他眼,转身将挂披在身上的袍子束好。 

  门外,传来略带遗憾的声音:“这门的材料不赖。” 

  夕阳幽雅地放着金光。 

  韩朗一手弹了下落在肩上的木屑,将头发束起,备战状态:“大哥,我还在和我的男宠算帐呢。” 

  来的正是韩焉,他斜倚靠门外的翠竹前,摇头:“反正他已经晕了,我们先算好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病得没我想象的那么重。” 

  “那是当然,否则大哥怎么肯现身呢。小弟特意感谢你送的鸟;来提醒我的病。” 

  韩朗话未完,韩焉已经飒然飞出:“是毒,不是病吧。” 

  韩朗跃起,两兄弟在半空相遇…… 

  红日已有九分西沉,洒向大地最后点余辉。 

   

  开始双方拳脚暴雨骤落,互不相让,旗鼓相当。 

  而逐渐地,韩朗感到自己胸口发闷,速度有点跟不上,连视线都有点模糊。只是个空隙没留神,韩焉已经飞欺到他身侧,劈手朝他左肩拍下。 

  韩朗中招,单膝落地,即使以手支地,也控制不住,向后猛退数尺,激起一地烟尘。 

  重创之下韩朗屏息,清咳了声,控制自己身体的摇晃,呼一口浊气,在寒风中化成一团白烟。 

  “我们的帐算清了吧?”韩朗吃力地站起:“刚从流放地逃出来,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我寻仇,你就真的这么恨我?” 

  韩焉不语,冷笑看他。 

  从权倾朝野到流放异地,这一切全拜韩朗所赐,若说不恨,怕是谁都不信。 

  “那我如果赦你官复原职,把一切都还你。算不算已经让你报仇了?”韩朗直起头来,缓声说了句,和他四目相接。 

  两双眼是如此相似。 

  不论恩怨如何,兄弟终究是兄弟。 

  日落月升。月下,人的影子拉长,变得浅淡。 

  韩焉冷声道:“中了毒药‘将离’的人,没解药就等于慢慢等死。韩太傅你是怕自己死后,没人辅佐皇帝,才找上我的吧?” 

  韩朗不说话,行气过||||穴之际,回头瞄了眼昏迷的华容。屋子没了门,夜风在里头就是胡乱地窜,他倒真是能忍,那么冷的地方,居然也能一动不动地躺着。 

  “大哥,要与不要一句话。” 

  “法办了当年背叛我的人,我就回来。”韩焉也不废话,走到韩朗的身旁,笑着。 

  韩朗拢了下眉:“你是指潘尚希?” 

  “对,就是他。” 

  “韩焉,你这是为难我?”谁都知道潘尚希的二叔潘克是兵马大元帅,韩朗的近臣,如今兵权在握。 

  “有诚意,就来个舍‘车’保‘帅’,至于那个‘帅’值不值保,你自己衡量;我不管。” 韩焉的声音轻飘,却力含千斤。 

  等流云赶回,才知道府中发生了意外,连忙赶到韩朗现下暂时休息的书房。 

  韩朗翻阅着书册,纸张翻动的声音极大,不知和谁在闹气;华容居然在榻上睡觉,四平八稳。 

  流云虽然仍有些不明情况,却还是先尽职地领罪。 

  韩朗没责怪他什么,叫他起身。 

  “主子,皇上他……”流云知道主子心情不佳,筹措地回复。 

  “跟他说我死了。”韩朗不客气地打断,手翻书过猛,撕拉坏了一页。 

  “主子,这个——” 

  “是不是要把我灵位送进宫,他才信?明天叫流年去定做!” 

  流云,也不敢在书房叠棋子玩了,乖巧地退离。 

  过了一会,韩朗起身,用书猛敲华容的脸:“有本事你一直装晕下去,明天一起帮你定个棺材。活埋!” 

  华容惊恐地坐直了身,四周扫视了下,摸着挨打的半边脸,火辣。 

  之后韩朗倒没为难,突然抓着他的肩膀发问:“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华容呆懵了好一阵,才做了个痛哭流涕的动作。 

  “行了行了!还是我自己给自己立个牌位,比较实际点,没个有良心的。明天我就去弄,路上采点野花,招点彩蝶也不错。”韩朗挤上榻,和华容并用一枕。 

  “华容,你会做梦吗?” 

  华容摇头,眼露迷茫,好似第一次跟不上韩朗的思维。 

  “我很久没做梦了。”韩朗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将嘴角扬起,“华容,这里叫睡||||穴。我允许你点我这里,让我好好休息下。” 

  华容摇手。 

  “不会武功,没关系。流云他们会才麻烦,不知道被他们点中,我要睡多久。你点的话,我睡得就不可能太死。”韩朗欺哄的话语,让人听得身心都开始酥麻。 

  受到韩朗媚惑的华容,还真出了手。 

  当然不是一次点中,点了好几次后。 

  韩朗终于中招,抓住华容的手缓缓松开,人沉沉入睡。 

  醒来时韩朗揉眼,发现华容正盯着他看,表情复杂。 

  “我如果帮你解决难题,让你放心地杀掉那个潘尚希,你会不会就能睡个安稳觉?” 

  看他醒来,华容缓缓地比手势。 

  韩朗上前捏他下颚,眯眼:“你果然是装晕,什么都听见了。” 

  “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说‘我还不能死’,一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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