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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哭了一会儿,便立刻停止了,他知道额娘比他更痛苦。
涵诗没有哭,她的泪水早就流干了。
房外的侍婢也隐约听到了不少讯息,转身正想离去,没想到天高站在了她身后,“你鬼鬼祟祟地,在干嘛?你不是伺候恒爷的吗?”
侍婢吓了一跳,故作镇定,“原来是天高啊,是这样的,恒爷在与和怡公主交谈,奴婢只是在门外候着罢了,怎会是鬼鬼祟祟地?”
天高心想:“恒爷为何进了她的房间?会不会穿帮了?”
天高警告说:“你且回去,有时候关上耳朵闭上嘴巴,会让自己活得更久些。”
侍婢离去。
天高敲了敲涵诗的房门,说:“公主,属下是天高。”
涵诗准进。
天高走进涵诗的房门行礼,“属下参见和怡公主,恒爷。”
“免礼吧!”
天高在涵诗耳边说:“恒爷的侍婢像是听去了什么话,心虚得很。”
涵诗大惊,“拜托你照顾一下天依,我出去一趟!”
涵诗惊惶地往天依房间跑去,不见侍婢踪影,又快步往天颜房间跑去。
在天寅的房中,天寅正在为涵诗绘画。
弯柳细眉、水灵大眼、高挺鼻子、性感薄唇、白皙皮肤、完美身段,天寅将涵诗画成一幅完美的仙女图,正要完工,不料手一滑,最后一笔将整幅画变得不再完美。
不祥之兆!
天寅暗自吃惊,自认画画出众,竟连一幅仙女图也绘不成。
贤妃敲了敲门走进去,见天寅在画画,便走进看,“哇,这是哪来的仙美人?竟被玄王殿下画得如此完美,只是收笔不稳,降低了这位美人的气质。”
贤妃淡然一笑,“怕是重华宫的仙美人吧,可惜了,本宫刚刚经过她房间时,从窗缝里看见她正与陶韩王亲热。”
“那又怎样?”虽是这么回答,天寅心中还是有些醋意,亦有些怀疑贤妃之言是否属实。
贤妃质疑道,“怎样?就算她不与韩王在一起,也不可能嫁给你,你们是兄妹!”
天寅有些生气,“难道我们就有可能了不成?贤妃娘娘!”
天寅带着讽刺意味的反问刺痛了贤妃的心。
天寅继续说:“你自以为涵诗嫁给了别人,我就会对她死心不成?风浪越大,我的心便越坚定不移!”
“为何我们不能?皇上已是62岁的高龄了,若你还对我有情,我们可以等皇上驾崩再在一起!寅儿,我真的好后悔当初选择进宫,你知道,我是被迫的,那时爹的官做的不大,必须要用后宫来壮大势力。”
天寅冷笑一声,“等皇阿玛驾崩后,你就等着殉葬吧!”
天寅将贤妃赶出了房间。
涵诗好不容易找到了天颜的房间,冒失地推开门,只见那侍婢倒在了自己面前,天颜拿着沾染血色的匕首,冷冷地看着那侍婢死在自己面前。
涵诗退了几步,天颜走到涵诗面前,抓住涵诗瘦弱的手臂,将涵诗拽入房间,用力关上房门,“你是柳涵依?”
☆、041
天颜看着涵诗那受惊吓的表情,于是放开涵诗的手。
涵诗的手臂被天颜抓红,还微微有些疼痛。
涵诗冷冷道,“既已知道,还问什么?”
天颜顿时明白了之前的熟悉之感、愧疚之感的由来。
天颜不知该说什么,于是问:“你找了我五年?”
涵诗渗出泪水,又迅速忍了回去,“是,一文不值的五年!若我没有怀上你的孩子,我与你便再也没有瓜葛,若我没有遇上你,你也不会给我带来痛苦。什么甜言蜜语,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幸福生活,一个月,全没了。一纸休书否定了我整整六年!”
天颜并没有慌张,或者心乱,只说了一句:“女人令男人闭嘴的方法是下厨,男人令女人闭嘴的方法是……”
天颜抓住涵诗的香肩,吻上了涵诗的嘴唇,轻缓而温柔,涵诗狠下心,用力咬住天颜的舌头,天颜见疼就收,立马离开了涵诗的樱唇。
涵诗将事情挑明,也收起她以往的笑颜,“你已经休了我,就没有资格这样!”
涵诗跑出房间,远离天颜的房间,倚在墙壁上大笑,笑到无声时,流出了悲伤的泪。
其实有些事,藏在心中会比挑明舒服很多。
藏在心里便没有隔阂,挑明便会多一层无形的墙,阻碍两人的正常交往。
涵诗并不想提起往事,她不想被打回原形,她觉得6年前的自己太可笑,她不敢面对以前的她,因为他不可能回到6年前了。
天颜并没有追出来,而是先处理尸体,再坐在椅子上深思。
她是柳涵依?是,她和柳涵依一样相貌出众,只是身段比柳涵依丰盈了许多,长相也相对成熟,我为什么会认不出?天高、地厚竟敢瞒着我!她是柳涵依,假公主,天依的额娘……天高喜欢的是她!我的心为什么这么乱?
涵檬见涵诗一人躲在角落里哭泣,便走去问缘由。
涵诗立马止住眼泪,涵檬安慰道,“若有什么伤心事,只管哭出来便可,涵檬不是那些只想着算计的人,姐姐不用拘谨。”
涵诗对涵檬仍有一丝忌讳,于是说:“没事,我乏了,先回房了。”
涵檬微笑地点点头,“天色不早了,姐姐早些睡吧!”
次日早,天颜一早就起身来到涵诗的房间,涵诗并没有睡。
天颜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对涵诗的感情,不由自主地问出了一句荒唐的话,“我们还可能在一起吗?我是说娶你。”
涵诗只是对着窗户发呆,并不作答。
天颜的眼泪竟也在眼眶中打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
涵诗打断了天颜的话,“十三皇兄!”
简短的四个字让天颜明白了自己在涵诗心中的地位。
天颜深呼吸后说:“辰时出发,只有一个时辰了,快梳洗一下,消消眼睛的肿吧!”
天颜转身而去,涵诗的泪珠再次滑落,如果我不是公主该多好。
涵诗唤天颜一声十三皇兄,其实是想让天颜帮忙拿掉这个累赘的称呼,天颜却认为涵诗只把自己当皇兄看,故伤心离去。
一段情传递着伤害的球,他传她,她又传他,何时才会停止?
辰时,众人走上马车。
皇上见涵诗的双眼肿大,关切地问:“涵诗为何事而哭?”
涵诗随机应变,“回阿玛,女儿想额娘了。”
皇上摸摸涵诗的头说:“好孩子,生母固可贵,但也不可伤及自身呀,再过几日,便可到达赵,到时,我们就打听一下仁诗之墓设在何处。仁诗死前,你们母女也不得一见,想来你也会有所不舍,朕才追封仁诗为贵妃,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好名分,快别去伤心了。瞧朕,又忘了自称我了。”
涵檬心疼地帮涵诗消肿,涵诗这才略感亲切。
在宫中,贵妃来到景仁宫。
德妃行礼,“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突然造访,盖世听闻德妃怀孕一事,德妃暗自小心,准备随机应变。
贵妃瞧了瞧德妃的肚子,说:“德妃怀有龙嗣一事怎么不和本宫商量商量?不是说我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吗?”
德妃掩嘴一笑,“瞧娘娘说的,怀龙嗣一事如何会有商量的余地?托皇上洪福,赐了臣妾一个孩子,若不是御医诊断,臣妾还蒙在鼓里呢!”
“恐怕是皇上蒙在鼓里吧!”
“什么意思?”
贵妃拿起德妃的手臂说:“本宫略懂医术,让本宫替德妃看看!”
德妃一看事情不妙,立马开始想该如何应对。
贵妃用力甩开德妃的手,“大胆德妃,欺君瞒上,该当何罪!”
德妃面不改色,“娘娘何须激动?想来应该是御医诊错了,等皇上回来说明便是,臣妾可不敢承担者欺君的罪名!”
贵妃警告说:“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可擅自主张此事,听懂了没有?”
德妃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
贵妃来到永和宫,皇贵妃的宫所。
皇贵妃隔着屏风,躺在床上小憩。
贵妃行礼,“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臣妾听说娘娘近来凤体有违,趁皇上出巡才得了个空来看娘娘。”
皇贵妃自知命不久矣,可也不能向贵妃示弱,“本宫虽然抱恙在身,但也关心后/宫。贵妃不必故说皇上宠你,本宫只听说皇上宠德妃宠淑妃宠和怡宠蕾晴,不曾听说皇上也宠你,怕是贵妃你彻夜难眠,独守空房的幻想吧!皇上若真宠你,出巡又怎会不带上你?你与本宫一样,只是偶时沐浴圣恩罢了,半斤八两,互嘲互笑,真是可笑极了。”
贵妃争不过皇贵妃之口,“臣妾告退,希望娘娘养好身子,早些康复!”
贵妃“哼”了一声,离去。
在宫外,马车行至半路,正好是一片稀疏的小树林,众人准备下车下马,享受树林带来的惬意。
天寅见温尔,莫名多了一层隔膜,遂不与其搭话。
琼裳被游竺拉去骑马,涵檬则找涵诗一起散步聊天。
贤妃悄悄跟随涵诗而去,一条长蛇正向贤妃而来。
涵檬向涵诗道出心里话,“姐姐虽失去了母亲,但也得到过母亲的爱抚,不像我,额娘有几个阿哥,便不顾公主的生活,从6岁离开皇额娘以来,不见额娘来接我回宫,直到12岁受封为蕾晴,额娘才送礼祝贺,亦不见她人。”
涵诗听后,心想古代的重男轻女真是黑暗!
贤妃这才注意到蛇,幸好天寅曾教过贤妃捕蛇,贤妃便引蛇去攻击涵诗。
涵檬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于是转过头,见一长蛇张开血盆大口,向涵诗的小腿咬去。
“小心!”涵檬推来涵诗,勇敢地用脚踩住蛇的身子,不料被蛇咬了一口。
“啊!”涵檬坐倒在地,蛇毒开始蔓延。
长蛇见涵诗逃开了一击,立马又向涵诗而去,涵诗害怕地大叫起来。
贤妃暗自开心,离去。
☆、042
天颜迅速冲来,抓起涵诗与涵檬的肩膀,靠着树干飞翔而去。
涵诗问:“你怎么会来?”
“救你……们啊?你不是在向我求救吗?”
天颜迷人的眼睛不禁涵诗感到羞涩。
其实天颜一直在跟踪涵诗,只是途中遇人行刺,才跟丢了涵诗,方才听见涵诗的喊叫声,才立马赶来。
三人降落在马车旁,涵檬已经疼得不行了,天颜见涵檬的表情,像是中毒一般,便问:“涵檬怎会中毒?”
涵诗慌张地说:“你速去叫张御医来,涵檬被毒蛇咬了。”
天颜看了涵檬一眼,“应该中毒不深,吸出毒血便可。”
天颜小心地帮涵诗脱下鞋子和袜子,涵诗心中愧疚,便说:“我来吸。”
天颜正欲阻止涵诗,涵诗却已毫不犹豫地吸在了涵檬的腿上。
雨淑走下马车,正好看见涵诗在为涵檬吸毒血,天颜蹲在一边,好像很担心地样子。
皇上、淑妃、温尔和天寅一起在一棵百年老树下休息,突然飞来一支毒镖,正好瞄准淑妃的右膀,温尔反应灵敏,前行一步用双指接住毒镖。
淑妃被吓坏,倒在皇上怀中,皇上十分生气,问:“何人袭击?”
天寅也提高警惕,“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劫匪?”
皇上心想:“怕不是什么劫匪,是什么‘劫妃’吧!”
温尔检查毒镖,心想:“是皇贵妃娘娘的人!”
温尔故说:“爷,这是支毒镖。应该来自民间。”
众人回到,马车继续赶路,天颜将遇刺之事告诉皇上,天赐亦遇刺,看来此事真的是哪位嫔妃所为。
晚上,众人到达燕,在悦来客栈歇下了。
雨淑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本打算去服侍天颜,没想到经过皇上房间时,听见了皇上与温尔的谈话。
皇上叹道,“温尔,朕一直比较赞同你的看法,关于日后即位一事,特来问问你,你认为我的20几个儿子当中,谁能胜任我的位子?”
温尔想了想说:“臣不敢妄下定论,臣只提出一个建议,望君采纳。爷的20几个儿子当中,贤能的就属大爷、五爷、十二爷和十三爷了。”
皇上赞同地点点头。
温尔继续说:“大爷武艺精湛,但未免太缺乏心计,又是老来得子,恐不能平稳传位。五爷乃良妃之子,有治国之才,但却是一贯的霸道、一味的占有,恐会采取暴政。十二爷,文武双全,况且年纪尚轻,只是未曾娶妻。十三爷亦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既有心计又有治国之才,膝下又有一位刚满六岁的皇长孙,只是不近女色,不娶福晋,恐其无人传位。”
“那你觉得这四人,谁最得人心?”
“自然是十二爷天寅,他每年都会开仓济民,皇上可查玄(国)之貌,可谓是百姓富足,人民安乐啊。”
皇上叹了一声,说道:“今日天赐、天颜皆遇刺,只有天寅平安,得人心者得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