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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回忆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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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作柏为人野心勃勃,而性喜聚敛。我们自玉林移防贵县时,路劫粤军是作柏擅自决定的行动;在贵县乱枪误毙马省长爱妄,也出自他的命令。总之,作柏是才过于德,偶可为用,而不可为友。此次他助黄绍竑进攻悟州,原是奉我的命令而去的。在开始进攻的前夕,他忽怂恿李石愚司令回玉林向我报告请示。李刚离新地圩防地不久,俞即专人送函来追李司令,请李回玉林后不必再回苍梧,前方战事他可代办指挥云。原来作柏是调虎离山,李司令一去,那数营部队势将归渠掌握。羽毛丰满,大有可为,此间乐不思蜀矣。显然是和我脱离部属关系。
  这消息传出后,我军中愤怒之声四起,众人不直作柏所为,竟迁怒于绍竑。他们以为绍竑借我们本钱起家,现在竟然诱出我的部将背叛本军。
  关于此事,我倒反能处之泰然。盖我袍泽随我转战数载,艰苦备尝,大家原是患难与共的道义之交。值此省政无主之时,我为数县人民的生命财产的安全,和本军上下袍泽的福利,谬承推戴,忝总师干。我绝无封建时代要求部曲向我个人效忠的腐败观念。凡我同人,合则留,不合则去,各人原可自作抉择。这样虽为军纪所不容,然三军可以夺帅,匹夫未可夺志,强人所不欲,亦我之所不欲。若处处为我一己打算,恐三军上下早已离心了。由于我本人态度坦然,一时愤愤不平的部属也渐趋宽恕,幸未酿成风波。终使绍竑二度服从节制,组织定桂讨贼联军,奠立日后统一广西的基础。
  第四编:统一广西
  第十五章:定桂讨贼军之成立与陆荣廷政权之覆灭
  (一)
  黄绍竑既据有梧州,广州大元帅府并畀予名义,我留在玉林五属的部队,也已久经整训,可以随时出动作战。于是我和黄绍竑、白祟禧便开始计划次一步的行动。这时盘据大河一带四、五百里之地的陆云高就成为我们注意的对象。陆荣廷返桂时,陆云高不愿重受其节制,乃自南宁移驻于横县、宾阳、桂平、平南一带,嗣又向我索去贵县,因有地盘约六、七县。渠有基本部队三团和若干游击队,并有山炮十余尊,及铁皮船“大鹏号炮舰”一艘,总共兵力约六千人,配备甚佳,故战斗力颇不弱。
  民国十二年秋季,我遂与黄绍竑约定,自梧州、玉林出动,夹击陆云高。我军出发在抵达桥圩前夕,宣布改称“定桂军”。十一月二十三日,未遭剧烈抵抗即占领贵县。二十五日复东进围攻桂平,守将营长黄飞虎旋即接受改编为我军营长。这时黄绍竑的讨贼军已自梧州、榕潭,藤县、大安克平南、江口,与我军会师于平南的鹏化。两军都未经剧烈战斗,历时仅两旬,陆云高部便全部瓦解,陆本人率残部千人,自鹏化窜入瑶山,往依桂林沈鸿英。从此,整条西江,自贵县直至广州,完全操于两粤革命军人之手,革命政府声势为之一振。
  当我们打通西江之时,在孙总理领导下的国民党,正进行改组,实行联俄容共。俄顾问鲍罗廷于是年十月初抵广州,协助总理改组中国国民党,并筹备召开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全国党员,包括前同盟会会员、国民党及中华革命党党员,均须履行入党手续。我在桂平时,广州中央和革命军驻梧州将领李济深都派人来约我去梧州会议,并办理入党手续。我当时不明底细,因说我原是同盟会员,何须再入党呢?后经李济深解泽,始知本党此次改组后,一切作风将完全改变。为求本党主义的实现,革命必须彻底,虽老同盟会员也须重行介绍登记入党。我因此便在梧州,经李济深、陈铭枢二人的介绍,重行登记,加入正在改组中的中国国民党。
  在梧州之行后,我遂迁司令部于桂平。这时黄绍竑和我虽已统有整个西江上游,然我们的实力仍甚单薄,质虽优良,量究有限。而这时广州大本营本身复受制于滇、桂诸军,竟至号令不出士敏土厂。黄绍竑虽曾两度去广州,并谒见总理,陈诉我们孤军作战的艰苦。然大本营方面也无力支援我们。这时广西的地方实力是陆荣廷、沈鸿英以及我和黄绍竑,俨然成鼎足之势。然陆、沈二人各有一、两万人枪,远非我们的实力所能比拟。所以在我们羽毛未丰之前,我们只有虚与委蛇,以免遭受压迫。唯绍竑既已旗帜鲜明,号称“讨贼军”,公然与陆、沈为敌;我地据大河上流(桂人俗称浔江曰大河),便有缓冲的作用与义务。因此在陆云高部被解决之后。我仍旧须掩护黄绍竑免其遭受陆荣廷的威胁。
  陆荣廷虽然找不到攻击我的藉口,但是对黄绍竑则口口声声要“讨伐叛逆”。因为梧州扼西江通广东的门户,复为富庶之区,陆氏如能占有梧州,打通自南宁至广东的水路,一则可驾驭全省,二则可伺隙进攻广州,三则可报答北京政府殷切的期望。有此三利,使陆氏向黄绍竑用兵的计划,如箭在弦,势所必发。陆氏遂想利用我做前驰,俾渠本人能坐收渔翁之利。
  到民国十三年春初,陆氏果然派代表陈毅伯来桂平和我谈判,要我担任他的“前敌总指挥”,东下“讨伐”黄绍竑,“收复”梧州。此时我应付陆氏的代表殊为不易。我如顿加拒绝,则陆氏可能以此为理由向我用兵,并可能联络沈鸿英向我们夹击。而广州方面,外有东江陈炯明的牵制,内部的滇、桂军又离心离德,自无力助我。我忖度陆氏的策略,认为广西绝不可三雄并立,要统一广西,则必择沈鸿英与我先去其一。他见我力量较小,因选择我和黄绍竑为第一个对象。我如与他决裂,陆氏必联沈以制我,这正是沈鸿英朝夕以求的。所以我当前的抉择,是不到必要时不与陆氏正式决裂。应付的方法,当以政略战略各项利害说服陆氏,转移目标,以度此难关。
  主意既定,我便告诉陆的代表说:老帅这项讨黄的战略,本人认为有填密考虑的必要,并非有所爱于黄某,只是在战略上分析,认为此举是一下策。因梧州为广西通广东的门户,如老帅自信不但有力量收复梧州,且能直捣广州,则应向下游用兵。如老帅志不及此,仅欲收复梧州,则衅端殊未可轻开。一开则不易收拾,势必形成胶着对峙之局。中山援桂的前车不远,老帅宜深思熟虑。再者,老帅身受北京政府的委任,而至今和北京政府的陆路交通尚未沟通。一旦和广东交兵失利,则北京政府纵欲援助,也问津无由!老帅若有志于恢复旧日规模,则应谋定而后动,计出万全方可。自古用兵,未闻后顾之忧未除,而能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现老帅的心腹勇将马济和他所率精兵,仍困在湖南,无法返桂,是则老帅本身实力尚不能充分利用,与北方的通路也不能沟通,便想贸然对广东用兵,窃以为不可,愿老帅三思之。
  陆氏的代表将我的意见拍电给陆氏。不久陆氏便回电,仍坚持原议,力促我勉为其难,担任前驱。他并一再申明将韩彩凤、陆福祥两军拨给我指挥,辞意非常坚决。我知其不可以利害动,也只好表示消极不合作的态度。要他的代表按我前议,再拍一电,并声明陆老帅如仍志在必行,则我宁愿撇返玉林,让开大河正面,请老帅另简贤能东征。然老帅兵非义动,计从下策,我不忍桑梓遭劫,且为老帅惋惜。此电去后,孰知回电立至。他电文中说,自前电发出后,曾熟思德邻的建议,深觉筹谋允当,堪称上策。本督办决意往柳、桂一带视察,暂罢东征之议云云。一场风波,至此始告平息。
  不久,陆氏果然亲率精锐数千人北上出巡。师次桂林城郊,沈鸿英因曾通电请陆下野,故颇觉尴尬,托病避免与陆晤面,而将所部撤离桂林七、八十里,互不相犯。谁知陆氏入城后,加意绥抚商民,申称马济已领得大批械弹,不日即率部回桂林。这消息一出,沈氏极感不安。马济原为沈鸿英的死对头,马如回桂林,渠将无容身之地,乃挥军星夜疾进,将桂林城合围,竭力猛攻。陆氏部众虽出击数次,都未能得手,似有坐以待毙之势。陆氏情急,只得檄调后方各军前来桂林解围,并乞援于湘军赵恒惕。然沈鸿英向称剿悍,陆氏自南宁、柳州一带所调援军,如陆福祥等又各为保存实力,不愿力战,都不能迫近佳林城区。赵恒惕所派的湘军叶琪、李品仙两旅只在黄沙河边境佯作声援。即马济所部三团,也只能进至兴安,距桂林尚有七十里。因此,桂林被围竟达三月之久而不能解。双方鏖战至为激烈,死伤惨重。沈军曾一度将城墙炸裂,然为守将韩彩凤击退,不得入城。直至五月间,经北京政府派人调解,双方乃开始讲和息兵,沈氏答应解围,陆氏也答应率师西返,仍将桂林让予鸿英。
  这时黄绍竑和我,可说是坐山观虎斗。正当陆、沈相持的紧要关头,忽闻双方开始讲和。和议如成,则广西仍是三分之局,说不定陆、沈还要合而谋我。我便电约黄绍竑来桂平密议,欲乘其和议未成之时,进行讨伐。但是当时我们决不定应先讨沈,还是讨陆。就道义说,我们应先讨沈,因沈氏为人反复无常,久为两粤人民所共弃,对他大张挞伐,定可一快人心。
  至于陆荣廷,我们对他实诸多不忍。陆氏治桂十年,虽无功可言,也无大过。民国成立以来,举国扰攘,而广西得以粗安,实赖有他。至于陆的作风陈腐,思想落伍,这是时代进步使然,非渠个人之咎。再者,陆氏出身微贱,颇知民间疾苦。渠因未受正式教育,时萌自卑之感,故处事治民,反而有畏天命、畏人言的旧道德。这一点且非后来假革命之名,行殃民之实的新式官僚所能比拟。是以广西一般人士,对陆氏尚无多大恶感。吾人如舍罪大恶极的沈鸿英不问,而向陆老帅兴问罪之师,心头难免不安。
  然就政略和战略来说,若我们吁请陆氏下野息兵,实是事易举而势易行。因陆氏在桂林被困三月,已气息奄奄,后方空虚,部队解体,他如下野,则其所部可以传檄而定。陆氏一倒,三分广西,我有其二,则沈鸿英便易对付。我辈此时如舍陆而讨沈,其后果将不堪收拾。因沈氏的力量此时正如日中天,非可一击即败。且此时讨沈,无异替陆荣廷解围。纵令我们能将沈军消灭,我军牺牲必大,陆氏反可收抬残部,起而谋我。因此,为两粤乃至中国革命势力前途着想,我们只有先行对付陆氏。
  (二)
  先陆后沈的决策既定,便部署进行定桂讨贼。两军兵力合计约有一万人,粮饷来源的根据地共有十五县。在我治下的有玉林、北流、陆川、博白、兴业、贵县、桂平、武宣、来宾等九县。绍竑分治的则有苍梧、藤县、容县、岑溪、平南、信都等六县。两军旗号则沿用旧军方式,以主帅姓字书于旗帜之中。定桂军用黑边红心方形旗帜,中书黑地“李”字,讨贼军则用白边红心方形旗帜,中书黑地“黄”字。
  经黄、白和我三人详细讨论后,我们决定分两路出兵讨陆。这时陆氏部队尚有一万多人,分据数十县,所幸群龙无首,各自为战,我们可以集中力量个别击破。部署既定,我们乃于民国十三年五月间将两军主力集中于桂平、贵县附近,分两路前进。一路由我亲自指挥,包括定桂军李石愚部和讨贼军伍廷飏、夏威、蔡振云所部,乘船溯江而上,直迫南宁。另一路由白崇禧指挥,包括定桂军何武、钟祖培和讨贼军俞作柏各部,自贵县出宾阳、上林一带,转向武鸣,最后往南宁会师。黄绍竑则统率其余各部,留驻梧州,作为策应。
  部署已定,师行在即,黄绍竑乃开始在梧州封船,以供军运。南宁方而已有所闻。这时陆茉廷的南宁留守是林督办俊廷。林氏得报后,即拍电来问我说,风闻大河下游军运频繁,似有图攻南宁模样。但他本人不相信此事,因为他一向认为我是好人,决不会乘人之危,进攻南宁。所以他想来贵县和我一谈,以息谣诼。我接电后颇觉为难。最后我还是复他一电,欢迎他来一叙。同时去电梧州,通知黄绍竑。电出不久,林氏即率兵一连,乘轮至贵县晤我。
  林氏到后,我便招待他在县署内住下。这是我初次和林氏见面。林为一忠厚长者,烟瘾甚大。我便在他的烟榻上作竟夕谈,颇为投机。这时黄绍竑的复电亦到,他要我把林俊廷看管起来。我看过了,便塞进衣袋中;因为我觉得把这位老先生拘押起来是徒招恶名而于事无补的。我决定仍以礼待他,并于翌日送他上船回邕。
  行前,林俊廷告诉我说:“外面人都说你们要攻打南宁,但我知道你是个忠厚人,决不会与陆老帅为难的。你看,我来了不是证明了谣言全是不可信的吗?”他诚恳地说出这样天真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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