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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戴整齐,走出水榭。暮春的风,暖得让人沉醉。
我又想到莫昶。
如果我是琰玉,该有多好。如果上天能让我们做一次交换就好了,可她又怎么可能愿意跟我交换?
“红姑娘——”一个极不自然的声音传来,略显尴尬。
我转头侧目,发现是四勇。
“红姑娘……”他吞吞吐吐,似乎有难言之隐。
“你想说什么?”知道他一向不喜欢我,加上我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很想跟他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谈话。
“既然……既然你已经侍奉了小王爷,心中就不应该再想着莫昶。”他说:“我知道你对莫昶的情谊——”
“这算什么?”我有些生气,不喜欢别人谈论我的感情问题,尤其是跟我不熟识的人。
“警告。”他终于又表现出了草原民族的率直,说:“既然你已经是小王爷的人了,如果我发现你对他有异心,我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哼了一声,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生气之余,我突然想到电视里经常看到的一个桥段,正好可以拿来泄愤。于是我对他说:“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喊你非礼我,让你的小王爷重重处罚你?”
他以鄙视的眼光看着我,用笃信的口吻说:“小王爷信任我。”
“真的有这么信任你吗?如果我砍下自己的手臂,或者自尽,然后嫁祸给你,他还会相信你吗?他会相信跟你无冤无仇的我其实是故意用自残来冤枉你吗?”
“你——”他眉毛紧成一团,似乎是没想到我还会耍这种无赖,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随后又叹一口气,说:“我知道你现在身不由己心情不好,不跟你计较。不过……”他低下头又开始犹豫。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心情越来越糟了。这个人过来说了半天,只是想惹我生气的吗?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终于低声说:“小王爷虽然让我看住你,但我知道莫昶就要走了。我和莫昶也算是生死之交,我信得过他。现在小王爷入宫请安去了,一个时辰内应该不会回来。所以,如果我是你,我就用这段时间去跟莫昶告别,然后从此断了对他的念想,这样对每个人都好。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啊?”没想到作为忠犬的他竟要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他连忙解释说:“你断了对莫昶的念想,以后才会尽心尽力服侍小王爷。”
我心想你以为感情就像枯枝,说断就断而且还绝对彻底啊!
他没再理我,说完转身就走了。看着他魁梧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站在我的角度想问题。他给出的解释太过牵强。难道他真的不懂感情?还是——他其实只是在可怜我?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我该不该接受他的好意?如果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去见我爱的人,我到底该怎么跟他告别?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不能去见莫昶,如果他从我脸上读到一切,一定不会就这样离开的。这样反而害了他。
那么,或者我应该给他写一封长信——可是写什么呢?诉说我对他的爱情?既然不能相爱,还不如就让他忘了我。写点祝福的话?那又有什么意义?
我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写一张字条,不是给莫昶,而是给琰玉。
我拿起纸笔,只写下了四个字:好好爱他。
我想她应该能做到。
然后我找到四勇,跟他道了歉,说刚刚不应该那么对他。
他没说原谅也没抱怨,对我的态度一如既往。
我对他说我不会去见莫昶,但有一张字条,希望他能帮我悄悄捎给琰玉,别让莫昶看到。
他接过字条,怀疑地看着我。
想到他可能怀疑我和琰玉会在暗中做出一些对不起答剌麻八剌的事,我干笑一声,说:“你打开来看也无妨。”
他果然就打开来看了,看到那四个字后,又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我苦笑说:“这应该就是我与他们的最终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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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四勇找到我,说已经帮我把字条转交给琰玉了。
“那她说什么了?”我问。
“什么都没说。”他说。
“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哦。”我应了一声,低下头想琰玉看到字条时会是怎样一种心境。她或许会嫌我啰嗦或是多管闲事吧?但不管怎么说,想到她曾找段二爷帮忙救了莫昶,由她陪伴他照顾他我还是很放心的。
四勇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死的念头:莫昶都离我而去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我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那接下来的漫长岁月,我该怎么度过?
可是,我还没有完成夙愿,不能就这样会回到文徵晶晶那边。如果就这样死了,我将永远被那个梦魇纠缠,永生永世活在错乱的因果里。
而且,如果我就这样死了,难保答剌麻八剌不会迁怒于莫昶,又把他找回来。他说过,如果我不能取悦于他,他还会把莫昶再找回来。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吧?难道我要一辈子待在这里被答剌麻八剌睡吗?不过退一步想,如果我取悦他就能换得莫昶一世的悠然与自由,那也值得了。
——生死不由己,说的应该就是我现在这种状态吧。
我叹一口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是我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可是我倒底错在哪里?自从穿越以来,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不都是为了莫昶吗?即使再重来一遍,我几乎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做出改变啊?
就在我一筹莫展,悲观绝望地皱着眉时,答剌麻八剌的另一个贴身侍卫,我记得是叫脱脱的来敲门,说答剌麻八剌担心我思念汉地,特意送我几幅画。
答剌麻八剌的突然示好让我觉得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阴谋。但脱脱没再说什么,放下画就走了。
我心想与其在这里悲观绝望,还不如一边忍受着,一边寻找离开他的机会。于是我呼了口气,开始翻看那一幅幅的水墨画:几乎全是山水风景——青山瀑布,大川小舟,雪顶青松,湖边杨柳,枝头黄雀……
看完这些画,我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鼻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我立刻又把那些画翻看了几遍,最后目光定格在那幅湖边杨柳的画上——就是这里!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幻觉里出现的场景就是这里!我还记得在那幻觉里,我看到一个男人在这湖边刻着一块石碑,而那石碑上,有莫昶的名字!
我看向那画的落款——晚春东湖行,乐山作。
东湖?就是我穿越过来时落入的东湖?那我产生幻觉的原因,难道是我在意识不清时看到了湖边的什么吗?不——不可能,那时怎么可能看得那么详细具体?
我正疑惑间,突然传来敲门声。
“请进。”我说。
辛婆含笑进来,说:“红姑娘,小王爷叫你去水榭。”
“啊?”越是不想见他,他就越缠着不放。我应道:“好,我马上就到。”
辛婆走后,我把画收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水榭走去。想到昨晚在那里发生的事,我竟还有些面红耳赤。
距水榭十几米远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莫昶——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已经和琰玉远走高飞了吗?难道答剌麻八剌反悔了?
想到这里,我就来气,快步走进水榭。
答剌麻八剌看到我气鼓鼓的样子,直接说:“他一定要跟你道别后才走。”
——哦?我冤枉他了?
“对不起,红姑娘,上次见面,我太失态了。”莫昶作揖说。
——上次见面,就是我让他在我和琰玉之间做出选择的那次。
我叹一口气,说:“莫大人,失态的是我。我知道你喜欢玉姑娘,还说那些话逼你,是我不该。”
听我这么说,莫昶摇头说:“不,不是。红姑娘你误会了,我对玉姑娘的喜欢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玉姑娘和莫征年纪差不多,长得又很像雪姝,可能就是这些原因让我第一眼见到她就很想让她快乐幸福。一旦她离开我,我就会不放心,会牵肠挂肚,怕她像莫昶或雪姝那样永远地离我而去。”他紧蹙双眉,看表情仿佛他自己也不能确定,他对琰玉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第四十八章 弘吉剌?答己
听他这么说,我问:“你把她当做莫征或江雪姝的替身,想要补偿她?”老爷啊老爷,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跟我说这些?
“我不清楚,但我真的想让她幸福。”他说:“那天你的那些话,让我一时不知所措,因为做不到就此和玉姑娘分别——”
“所以,你就宁可跟我分别?”我打断他的话,含泪问他。
“不是,我也不想跟你分别,我只是——只是不能接受你的感情。除了雪姝,我已经没办法再喜欢上别人了。对不起,红姑娘。”
我叹一口气,含泪说:“老爷,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请你走吧,带着玉姑娘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给她幸福,也给你自己幸福,不用……担心我,因为,我会活得好好的。”
“红姑娘,你——”
“不必多说了,莫大人。我们就此分别吧。请照顾好你自己,我也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听我这么说,他颓然叹息一声,低声说:“我知道,你即使孤身一人,也会活得很好。你很聪明,也很会照顾自己……”
听着这些话,我又想到了文徵。他拒绝我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难道得不到所爱,是因为我很会照顾自己吗?难道像我这样人,就活该嫁不出去吗?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时候不早了,莫大人快些启程吧。”我说。
他点头,又跟我们告别了一番。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坚强到直到和答剌麻八剌一起送走莫昶,都没有流露出一丝想跟他远走高飞的意思。看着莫昶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我想这应该就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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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昶离开大都的第二天,香荷终于如愿以偿又回到了答剌麻八剌府上。这小姑娘回来才半天,就咣咣咣地敲我的门,正打断我的午休。
我开门,她跳进来满脸邪笑着抱住我问:“红姑娘和小王爷那个那个了?”
“什么那个那个的!”我不好意地推开她说。
她真以为我没听明白,又一边对着双手十指一边说:“就是那个那个呀!”
“行了行了,那个那个了又怎么样?!”我真希望立刻结束掉这个讨厌的话题。
她立刻又扑上来摸我的肚子,还饶有深意地说:“如果是男的,红姑娘你就发达了。”
“你滚!”我推开她说:“我才没怀孕!”我可不想帮答剌麻八剌那个混蛋生孩子!不过,又没做什么安全措施……想到这里,我一头冷汗,早知道穿越前应该带点避孕套来的。
“呸呸呸,千万别这么说。”香荷说:“现在小王爷还没有子嗣,你如果怀了孩子,他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定连那个答己都不得不高看你一眼,也算帮我们出口恶气了!”
“你原来就是想出口恶气啊,那你自己生孩子去啊!”我不屑地说。
“我也想啊,但小王爷又不宠幸我。”她说着,又自顾自地哀伤起来。
我叹口气,安慰她说:“你现在回来了,没事儿就在他面前多晃晃,说不定哪天就把他的魂给勾了去了。”
“嗯。”她拼命点头说:“我也正有此意!”
看来这丫头的魂儿早就被人家给勾了去了。我叹一口气,问:“对了,这府里有这么多美女,怎么就没一个怀孕的?”想想古人十七八岁,身边美女如云,肯定至少也有那么一两个孩子了。
香荷晃晃脑袋,说:“应该就快有了吧,所以才要去争啊。答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