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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他笑了,说:“终于找到你了。”
“你……认识我?”我问,心想怎么回事,难道我中的毒已经深到不认识过去的朋友了吗?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凑近我低声说:“我是清明啊。”
“什——什么?”开什么玩笑,清明那张脸,打死我都认得!
看我不相信,他笑说:“那个我已经死了,被你的小王爷杀了。现在的我,用了另一副身躯。”
“你在说什么啊?”
他解释说:“你的小王爷查到在玉玺事件中,是我把伯颜拉到了他的计划里,然后就派人把我杀了。”
看他说话的语气,确实和清明无二;而他又知道那么多,应就是清明了。
我笑说:“杀得好!正解了我心头之恨。那么,重生之后的你,来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啦。”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帮我?我看还是不必了。你每次帮我,我的境遇都会变得更凄惨。”我说。
☆、第一零八章 惨剧
听我这么说,清明摇头说:“非也非也。你难道不觉得你在这个世界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什么推动着的吗?我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呢。很多事情,我早就告诉你了,但你还没能意识到。”
“那你说得也太隐晦了。”我不满地说。
“我有我的原则。”他说:“最初我为你把脉,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找人吗?我是看你距离正确的方向越来越远,所以给你一些点拨。那次接触,其实是种契机。”
“我不明白,我也没觉得受到了你的点拨。”我摇头说。
他笑说:“因为你还未能解开心中的迷惘。”
“那你的点拨还有什么用?我看你还是请回吧。”我冷冷地说。
“至少我早就把莫昶应有的结局告诉你了。”他说。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早就告诉我了,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了!”我越说越生气,不想再跟他说话,于是说:“你请回吧,我不再需要你费心了。”
他叹一口气,摇头说:“可能你确实已经不再需要我了。你虽然绕了一大圈,但最后应该可以解开你的结。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不久之后,你将不得不面对一个噩耗。你最好做好准备接受。”说完,他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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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莫昶跟我说,十天后是他父亲的忌日,他准备去拜祭父亲,让我帮我置办一些带去上坟的物品。置办好后,我把这件事跟琰玉说了。
“他让我陪他去。”她说。
“你应该跟他去。”我说,“然后在祖先的坟前跟他说,你已经原谅他了。”
琰玉摇头说:“我没办法原谅他。我恨了他一辈子。为了报仇,我早已万劫不复了。”
“你是指害徐娘的事吗?”我问。
她看着我,似乎想知道徐娘跟我说了多少。
“她全都告诉我了。”我说:“关于她曾怎样待你,以及你后来又是怎样待她的,她全都告诉我了。”
“她在大都?”她问。
“已经不在了。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我说。
听我这么说,她似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叹了口气,之后跟我说:“我娘死后,有个一直喜欢我娘的男人想收养我。那个男人是个好人。如果当时我答应了他,我一定可以被当做大家闺秀养大——就算不是大家闺秀,至少也是个小家碧玉。我将嫁个门当户对的夫君,在某处深院里相夫教子悠闲度日。”
她说着,眼睛看向斜阳,不知道她是在缅怀还是在追悔,然后她幽幽地说:“但是我没有。如果我成为他的养女,那我将再也见不到那个给了我生命、让我娘至死都心心念念的男人了。作为我的父亲的那个男人,让我在知道什么是爱之前,就先了解到了恨。每当我娘在深夜偷偷抹泪,每当那个一直喜欢着我娘的男人失意离去,我都会这么想:如果那个给了我生命的男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该有多好。我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知道,他毁了我娘的一生,也毁了另一个人和我的一生!”
“你为了复仇,拒绝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我惊讶地问。
她点头说:“所以,之后我离开了那个想要收养我的男人,去街头流浪,后来被拐卖,又被徐娘收养。之所以选择留在青楼,是因为做□比做乞丐更容易接触到那些当官的男人。”
“你为了能够见到莫昶,为了能够报仇,竟然甘愿做个青楼女子?”我惊讶地问。
“这又怎样?”她白了我一眼,说:“可惜事情并未能如愿。就在我终于辛苦具备了青楼头牌所应具有的一切后,战争来了,徐娘也要从良。当时,我如果按照徐娘的安排,嫁个安分守己小有产业的男人终了此生,以我的姿色,并不是难题。这样的话,或许我也能在战乱之中守住一份安然,在平淡中了此一生。但我将再也见不到那个给了我生命的男人了。”
“所以你就第二次拒绝掉了可能的更加幸福的生活?”我问。
她的眼中映出一种阴冷。她说:“所以,我杀了徐娘,偷了她的钱。我知道那些大官都去了大都,所以就拉着段二爷一起北上大都。我本以为到大都还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找到莫昶,没想到刚上路不久就遇见了你,从你口中听得了莫昶的消息。”
“原来那天你是听我提到莫昶,才跟我作伴的。”我恍然说,没想到她竟可以把自己的情感藏得那么深,以至于我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
她冷冷地说:“为了报仇,我不仅害了对我好的人,还杀了我自己两次。你说,我如何回头?”
我摇头说:“你没有杀你自己,你还没有走上一条不归路。复仇是你做的唯一害你自己的事。你才只有十几岁,尚未铸成任何大错,只是一时迷失了自己。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她摇头,而后看着我,思考片刻后,说:“你等一下。”
她转身从一个包裹里取出一支红蜡——竟是带我来的那支红蜡!虽然天下间所有的红蜡都是一个样子,但我看得出来,这支是与众不同的。
“这是?”我问。
“这是我娘最珍视的遗物。这是莫昶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一直跟我说要在她和莫昶成婚的时候用。”她说着,把红蜡塞进了我手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给我?”我问。
她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她说:“只是让你暂时帮我保管。”
我知道绝不止这么简单。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想明白了——她想离开!
我把红蜡还给她说:“我不接受。你如果想把这个留下然后离开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这几天我会看住你。你必须亲口跟他说你已经原谅他了,这样你们两人才能都得到解脱,否则你的离开只是逃避!”
她吃惊地看着我,可能是没想到我竟然看穿了她的意图。
我对她说:“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为了你,也为了他。”
这次谈话之后,琰玉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了。我想我应该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选择她应该走的路,所以我并没有再去跟她说什么,只是尽我所能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莫昶也看出了琰玉的变化,偶尔会看着她蹙眉,看上去很是忧心。我安慰他说:“老爷,玉姑娘正在改变,你要给她一些时间。”
“哦?”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笑了,对他说:“老爷,你要相信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因为你是你,你足够好。”
他看着我的眼睛,片刻之后,感激地说:“谢谢你,红姑娘。”
我心下一阵暖,为他和琰玉即将可能迎来的幸福和谐的父女生活。
两天后,到了莫昶父亲的忌日。清早我们收拾好东西,我去叫琰玉。但我无论怎么敲她的门,她都不应。
我担忧起来,担心她出了什么事,用力撞门。莫昶见事不对,也过来帮我一起撞门。撞开门后,我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只见琰玉穿着一袭白衣吊在梁上——她竟然上吊自杀了!
我愣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因这份刺激过分强烈而无法行动,连安慰自己说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而莫昶则眼疾手快,跑过去把琰玉抱了下来。
我缓了缓神,想到以前看到书中写过上吊而死的人会失禁,而琰玉并没有,那么她可能刚吊上去还没死。于是我立刻跑过去给她做人工呼吸。我不断地给她做心肺复苏,不断往她嘴里吹气,我不记得是做了多久之后,她终于咳了一声,我顿时泪流满面。
莫昶连忙把她抱到了床上,转头对我说:“谢谢你,红姑娘。”
我摇摇头,上前给了回过神来的琰玉一个耳光,斥责她说:“懦夫,你就只知道逃避吗?做了这么多错事之后,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有吗?!”
但她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我,眼神中没有任何反应,像一个漂亮的人偶。
我心一沉,唤道:“玉姑娘……玉姑娘!”
莫昶也拍拍她的脸,唤道:“玉儿!玉儿!”
但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因为刚刚大脑缺氧,所以变成了植物人?!我不敢这么想,但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我有些慌乱,说:“我去拿些水来让她喝。”
但我转头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人推开了,脱脱跳了进来。他一脸焦急地对我说:“终于找到你了,红夫人!我看到门没关,就进来了,你快点跟我走!”
——他是幻觉吗?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这种出场方式,太不符合脱脱沉稳的性格了。
然而我却听莫昶说:“脱脱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零九章 沉沦
脱脱这才看向他,说:“小王爷——小王爷病倒了!”说完这句,他眼圈竟有些发红。
我的头嗡地响了起来。我拉着脱脱问:“什么病?小王爷现在哪里?他怎么会病倒?他身体很好啊!他跟我说让我去找他的——”
“红夫人!红夫人!”他打断我说:“你现在就跟我回大都,小王爷现在正在大都养病。”他眉眼间的焦急,让我的心不断往下沉。
我的泪不禁涌了上来,问:“到底是什么病?他——他现在怎样了?”
“大夫只是说急病攻心。”他蹙眉说:“他现在卧床不起,他想见你。”
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样一个消息。我觉得我的面部肌肉似在抽搐。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能走吗?”脱脱问。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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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脱脱日夜兼程回到大都。路上我问了一些关于答剌麻八剌的近况:原来他一月前偶感风寒,本以为要康复了的,结果病情突然恶化,于是从怀州回到大都寻医,结果刚回来不久就卧床不起。脱脱去找我的前一天,他已经开始出现间歇性的昏迷。
“大夫怎么说?”我问。
“都诊断不出是得了什么病。”他摇头说。
我鼻头一酸,说:“你去找我,不会是他的病情已经……”
“我只是想让你在他身边陪着他。”他说。
回到大都后,我们直奔答剌麻八剌的王府。然而,远远地还没到门口,我就看到了大门两侧悬挂的白色灯笼。
——是幻觉吧?
我不敢问。
但脱脱突然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我也狠抽了几下马背,跟了过去。
奔到大门口,脱脱下马抓住看门的下人说:“府上出了什么事?!”
下人被吓住,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小——小王爷他过去了。”
“什么?!”脱脱暴吼了一句,推开他就往院子里奔去。我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在昏迷中,我又见到了答剌麻八剌。我看到他从很深很深的黑暗中向我走来,狂傲地对我微笑,强行把我拉到怀里,对我说:“你做你的戏,我爱我的你。”